顧延庭當眾罵我舔狗,他兄弟哈哈大笑。
我端著水果沙拉不知所措。
顧少懷裡抱著妞,挑釁地看向我這位正宮。
這些年他女人無數,我卻寸步不離,生怕他抑鬱症復發。
距離他23歲僅一個月,我要離開了。
他不會知道,我其實,是他媽媽僱來的。
顧延庭以折磨我為樂。
二代們尋歡作樂的派對上,他們身邊美女環繞。
我被命令蹲在角落裡削水果。
這本是女僕做的事,顧延庭卻故意羞辱我。
他慵懶地斜靠在大沙發,眼神不屑地掃向我。
遠遠地,他衝我吹口哨:「我的小舔狗,別偷懶啊,大伙等著吃呢。」
顧延庭身側圍著一圈人,皆是伺候他的。
在他身邊這些年,看慣了他錦衣玉食的模樣。
我低下頭,也許這就是人各有命吧。
顧延庭的朋友敬他酒,口吻恭維:「還是顧哥會調教,這老婆,就是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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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侍從把水果做成沙拉,放在我手裡,我走過去遞給顧延庭。
他勾著美女,見我笨拙地走來,不屑地嘲笑:「小舔狗,為了加入我家,這麼拼?」
「真是沒有比你更賤的人,哈哈哈….」
他懷裡白皙的姑娘捂嘴嘲笑,那眼神分明是看不起。
一圈人笑得前仰後合,我無措地站在那。
我心裡無奈嘆氣,卻也無可奈何。
2
顧延庭特別能喝,派對結束地上滿是酒瓶。
卷發美女扶他進房間,他偏要拉上我。
我是小鎮來的,不懂這些有錢人的心理。
顧延庭挑起情人的下巴,動作蠱惑又迷人。
他讓我坐在他床前,為他們調酒。
我把威士忌與苦艾混在一起,又加了一些檸檬汁和冷門飲品,shake後混成一杯淺綠的酒。
透明的高腳杯裡,冰塊浮起,我的手也冰涼。
我弄完了,他們也做完了。
顧延庭把姑娘撵出去,好似剛才濃情蜜意的人不是他。
姑娘被他兇得一愣,裹著衣服狼狽出去。
顧延庭悠闲地轉到我身邊,俯下身喝了一口我調的酒。
「味道不錯,手藝越來越好了。」
他彎腰,居高臨下地看我:「有點酸,怎麼?吃醋了?」
我不言語。
他摸摸我的腦袋,笑得混賬:「別擔心,正宮一定是你的。」
「畢竟我需要一個特別能忍的女人,恰好你最合適。」
我平靜地把手帕遞給他擦拭,就如一位女僕。
隻需要乖巧地順從,他就會開心。
顧延庭隨手把花瓶裡的玫瑰扯出來遞給我,似笑非笑地問我:「喜歡嗎?」
「喜歡。」
他好奇:「我送給你什麼,你都說喜歡,你真的喜歡嗎?」
我眼神微動,又生生壓下去。
他是個病人,隻要好好活著就好了。
於是我笑容溫柔:「對啊,你送的一定是最好的。」
3
我家境不似顧延庭那般好,忙完他的事又繼續趕回去加班。
深夜,顧延庭發了瘋一樣打電話給我。
手機震動得快掉下去。
我無奈接起電話,那邊怒意滔天。
「蕭錦悅!你到底在幹什麼?」
「你是不是想分手了,敢不接我電話!」
我扶額,這大少爺狂躁症大概又犯了。
我輕聲安慰:「抱歉,我在工作。」
顧延庭依舊生氣:「你那賺不了幾個子的破工作有什麼用,回來伺候我一個月夠你一輩子。」
「寶貝,我希望你頭腦清醒。」
我垂眸,他也隻有深夜難過了,才想起溫柔對我。
有時候挺不理解。
顧延庭明明這麼討厭我,卻從來不趕我走。
甚至每天都要聯系,一旦失聯就發瘋。
曾經我也自戀過,可每當我這樣想,他總能給我重重一擊。
顧家常常舉辦酒會,來的嘉賓非富即貴,向來是不允許我進去的。
破天荒地,顧延庭讓我端酒。
大概是習慣我的伺候,用起來順手,他全程把我當女僕。
小姐們穿著優雅的禮服,顧延庭與她們相談甚歡。
面對同級的姑娘,他舉止紳士,大方得體。
聽著他幽默風趣的言語,我把頭壓得更低了。
李小姐杯中酒見底,瞥了我一眼,吩咐道:「可以麻煩您幫我倒一杯嗎?」
顧延庭聽見了。
他不為所動,似乎默認了我的身份。
我乖巧地倒酒,默默退至一邊。
失落是有的。
其實,我並不是貪戀富貴的人。
隻是我以為,我們至少是朋友。
可如今看來,大概我在他眼裡確實是僕人罷了。
幸好,我也快離開了。
4
顧延庭從小被培養,能力異常出眾。
他爹給他的小破公司在他一番運作下,已經規模龐大。
前期他投入的項目收益大漲,他開心地買了新車向我炫耀。
我正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澆花。
這大少爺開著新車圍著院子繞了好幾圈直接把花都碾碎了。
他開著車燈,氣派的轟隆聲仿佛野獸低吼。
「怎麼樣,我的車帥不帥?」
我盯著地上壓扁的花,心裡很憤怒。
顧延庭總是這樣,他看不見別人,眼裡隻有自己!
我以為,他的抑鬱症慢慢好起來,我們至少可以相處和諧。
可惜他最擅長讓人失望。
算了,我忍….
我強迫自己扯出微笑:「很酷,從來沒見過。」
顧延庭勾勾手指,像逗小貓:「上來,我帶你去兜風。」
我擦了擦手上沾到的泥,準備上去。
顧延庭瞧見這一幕,撇了撇嘴角,忽然說:「算了,你別髒了我的車。」
我愣住了。
他眼底的看不起、鄙夷,一針針扎在我的身體。
那跑車揚長而去,我打電話給夫人。
「阿姨,顧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以離職了嗎?」
夫人有些為難,對我說:「蕭蕭,馬上就是延庭的生日,你陪他過完生日再離開好嗎?」
「到時候我一定會安排妥當,告訴他你出國了。」
我長嘆一口氣。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就如此吧。
5
高二那年,我親眼看見一個男孩從五樓跳下。
幸而早有人報警,那男孩才得以生還。
彼時我正在旁邊書店打工。
某天,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拉住我,求我幫她一個忙。
她說她調查過我,說我成績優秀,為人善良,家庭也和睦。
希望我能幫助他抑鬱症加狂躁症的兒子走出來,讓我和他談戀愛。
我拒絕了。
但看到照片後,我同意了。
那少年長相完美,如此出眾的五官是令人一眼難忘的。
他與那天下墜的男孩長相一致。
原來是他。
婦人承諾了我很高的報酬,僅讓我跟他兒子談戀愛。
第一次見這個顧少爺,他仿佛泥潭裡爬出來的惡狼。
如此精致的面龐卻蒼白如紙。
我害怕地拿著花向他表白,他一把掀翻,衝我破口大罵。
什麼婊子、賤種我聽得耳麻。
第九次表白,這頭小餓狼終於疑惑地看著我。
那眼神裡多了一絲探究。
隨後,他同意了。
從那開始,我和顧延庭開始戀愛。
與其說戀愛,不如說開始工作。
顧延庭破碎得跟碎玻璃一樣,每天高負荷學習,被貴族式的教育壓迫得快成變態了。
他一邊被折磨,一邊折磨我。
語言汙穢並且四處泡妞。
好像看到有人和他一樣痛苦,他就平衡了,就開心了。
雖然過程艱難了些,但好在,他不再自殺了。
夫人的願望達成了,我的工作KPI也完成了。
6
收尾工作也需要些心理鋪墊。
我希望顧延庭把這段關系往朋友上靠,畢竟我們沒有實質的親密接觸。
顧延庭下班後,撲過來貼我。
我推開他,富有信念感地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更像朋友。」
顧延庭看傻叉一樣瞪我,罵道:「你再胡說八道把你丟到床上吃了!」
似乎有點難。
顧延庭吩咐我給他調酒。
恰巧今天買了菠蘿,榨了汁後我拿金酒配紅石榴糖漿調了一杯橙兮兮的玩意兒。
橙如天邊雲霞。
往杯邊掛了檸檬,賞心悅目。
顧延庭贊不絕口:「你的手法越來越專業了。」
我繼續引導:「我在思考。」
「關於我們的關系。」
顧延庭掏出一根煙,調笑:「怎麼?想逼婚了?」
「怕我被別的女人拐跑了?」
我吸了一口酒,低眉順眼道:「感覺我更像你的兄弟,也許我們更適合做朋友呢o」
希望他不要發現什麼端倪才好。
這大少爺一聽這話,氣憤得把酒杯全砸了。
他兇道:「你這種逼婚方式,我不喜歡,最好別惹我生氣。」
「否則你想要的全都得不到。」
他離開房間,留我一人。
我有些無奈,看來是不能善了了。
7
顧延庭的生日會震動全城。
平時見不到的顯貴,今天齊聚一堂。
我穿著小禮裙被擠到角落。
今天這場面,我估計連敬酒的機會也沒有。
遠遠望著熠熠生輝的大少爺,我忽然也有些感慨。
那個少年,以後不會再輕易放棄自己了吧。
他現在有身家,有女人,有兄弟,也有了為之奮鬥的事業。
作為帶著使命接近他的打工人,憑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一說法,我還是有些開心的。
旁邊一身奢侈高定的大小姐把我推開,我一下跌倒在門口。
杯子破碎聲刺耳。
一瞬間所有人目光聚集過來。
顧延庭掃了一眼,大概是覺得丟人,他仿佛沒看到一般轉過頭繼續喝酒。
我自己爬起來,默默撿起地上的酒杯,兀自離開這名利場。
顧延庭,生日快樂。
再見了。
8
夫人的安排妥當細致。
在我選了一個小城市後,她秘密將我轉移了過去。
我爸媽也早安頓好了,一切很順利。
卡裡的報酬夠我一生衣食無憂,一切都很值得。
本以為一切會如此風平浪靜。
誰知,我的電話被打爆了。
微信也被刷滿。
「你死哪去了?」
「你跟哪個野男人跑了!」
「你踏馬的回電話,蕭錦悅,你膽子挺大啊?」
我有點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