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序雙手放開方向盤,立刻抱住舒禹,摁進自己的懷裏。
碰撞發生的那一刻,車尾猛得向左邊甩去。譚序死死地抱住舒禹,用身體擋住了撞擊。
但疼痛和混亂同時發生時,舒禹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溫霽別下車跑過去,譚序抱著舒禹滾了出來。舒禹頭部輕微受到了撞擊暈了過去,別的地方基本沒傷。
但,他看向譚序,這個男生渾身是血,玻璃或是車門的碎片紮滿了他的左半邊身,右手因為抱著舒禹而受到重力擠壓已經變形。
即使這樣,他也依舊死死護著她。
溫霽別立刻打了120,他慢慢地把兩人挪到離車子遠一點的地方,它有隨時爆炸的危險。
譚序渾身是傷,他隻給他做了簡單的止血,沒有隨便動別的地方,怕適得其反。
溫霽別抱著舒禹,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小姑娘沒受傷的慰藉,也有對譚序捨命保護舒禹的復雜。
或許譚序愛的不比他愛的少,隻是他表達方式有問題,如果譚序最開始選對了方式,或許就沒有他的後來了。
譚序奄奄一息地看著躺在別的男人懷裏女孩兒,他累極了,聲音分外虛弱細微:「阿禹,等我醒來再帶你離開。」
說完這句話,他就閉上了眼。
他想,他有些累,等他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就會帶她走,她不喜歡他殺人,他就放過溫霽別吧。
他不能讓他的小姑娘再討厭他了。
片刻,120趕來,醫生急忙下車蹲下摸了摸他的脈搏,又連忙聽了聽心跳。
不等譚序被抬上擔架,醫生就拼命摁壓著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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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霽別抱著舒禹放回車上,再下來時,他聽到醫生宣佈:
搶救無效,傷者已死亡。
.....
舒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一天後,溫霽別喂她吃完飯,平靜地告訴了她這個消息。
舒禹怔愣了片刻,心底湧起很多情緒,有唏噓有遺憾有解脫有悲哀,最終都化成了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阿禹,這跟你無關。」溫霽別把她抱進懷裏,溫聲地安慰著她。
這一世的結局不一樣了。
一個月後,溫霽別和舒禹同去墓園看望了譚序。
舒禹站在墓碑前,半晌才平靜地開口:「凡是過往,皆為序章。譚序,我和我的序章和解了。」
兩人離開時,溫霽別落後一步,他頓住回頭看了一眼。
在舒禹醒後,他沒有提起過那場車禍譚序把她拼死護在懷裏的事,任由她不記得。
他是個利己的商人,這種事告訴舒禹隻會讓她永遠對譚序心懷愧疚。
他不會這麼做,永遠不會。
溫舒番外車
溫霽別到家時,舒禹剛打開房門就聞到濃厚的酒氣。
舒禹皺了皺鼻子:「你喝了好多酒啊。」
男人笑笑走進去,他的步伐依舊穩直,但迷離的眼神早已昭告他的不清醒。
「你慢一點。」 舒禹跟在他身後有些手忙腳亂。
溫霽別頓住腳步回頭看她:「你怕我摔?」
舒禹答是,想要扶他。
醉酒的人並不如往常沉穩,他後退一步,忽然莫名其妙發問:「為什麼怕我摔?你覺得我年紀大到連路都走不了了?」
「......」啊這,為什麼忽然扯到這個話題。
舒舒無語。
看著女孩兒並未否認,似乎更坐實了他的猜想。
溫霽別眼神忽然有些危險,他朝進舒禹走近了幾步,低頭靠近她,將親未親地在她唇邊說:「給我等著。」
說罷轉身走向了浴室。
舒禹隻當他在說醉話,去廚房給他做醒酒湯。
這邊她煮好端出來時,溫霽別也從浴室出來。
「過來喝一點醒酒。」舒禹對他招了招手,她以為洗了個澡後男人清醒了些。
溫霽別慢慢走近,她還未意識到危險。
直到她攔腰被抱起時才發覺不對勁。
她拍了拍身前的肩膀:「還沒喝醒酒湯...」
溫霽別打斷她,「一會兒再喝。」
舒禹被抱著放在了床上,男人的身軀緊跟著壓了下來。
他託住她的後頸壓向自己,吻了上去。
溫霽別的吻一向和這個人一樣,來的溫潤和煦。
這次卻少有的猛烈,一上來便是喉舌深吻,直親得小姑娘喘不過氣來。
他勾著女孩兒的小舌頭勾進自己的口內吮弄,自己的舌卻在她的口腔裏攪動。
接著他的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動起來,剝掉她的和自己的衣服,裸露相貼。
在舒禹情欲被勾起來時,他忽然翻身躺到一邊,然後把小姑娘抱著跨坐自己的腰上。
溫霽別暗啞著嗓子出聲:「寶寶,你自己來。」
舒禹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我不會...」
男人帶著薄繭的手從她腰順著往下拍了拍:「先坐上來。」
在他的一步步指導下,舒禹終於主動的完成了一次。
後來小姑娘累了,趴在他身上說什麼也不動。
溫霽別被磨得難耐,抱著她翻了個身再次馳騁起來。
最後關頭時,他俯在她耳邊粗喘著出聲:「還覺得我老麼?」
舒禹都快被折磨哭了,她拼命搖頭。
她有些想不通,真的有男人才30歲就在意自己的年紀嗎?
譚序番外
清晨的陽光從厚重的窗簾縫中透進一束來,譚序被晃得皺了皺眉。
男人慢慢睜開眼,看向身側的女孩兒。
「阿禹。」說著伸手把她撈進懷裏。
舒禹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嗯,聲音悶悶的,像是還未睡醒的樣子。
譚序笑了笑,低頭親著她的眉心又到鼻尖直至嘴角。
女生被打擾煩了,閉著眼伸手隨意拍了他一下。
譚序拉過她的手也親了親,又俯身在她耳邊笑道:「你是小懶貓麼,這麼能睡?」
被他這一頓折騰,舒禹不想醒也難,她朦朧地睜了睜眼睛:「你好煩呀。」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嬌儂。
「我的錯,寶貝。」男人低聲哄著。
兩人又在床上折騰了會兒才起床洗漱。
鄭阿姨看到譚序下樓,起身問道:「先生,今天的早餐還是和昨天一樣嗎?」
說罷便要進廚房準備。
譚序抬手攔了下:「不了,阿禹說她今早來做。」
鄭阿姨靜默了瞬,點點頭:「好的。」
......
晌午,譚序坐在沙發上看報時,門鈴響了起來。
阿姨走去開門:「林先生。」
林江對著鄭阿姨點了點頭:「鄭姨,譚叔叔讓你來照顧譚序啦?」
鄭阿姨:「是啊,譚先生不放心小譚先生。」
她聲音刻意壓低,坐在客廳的譚序並未聽見。
林江大大咧咧地走到另一側的沙發坐下:「譚序,辦完事兒路過你家,給蹭個飯唄?」
譚序勾著唇抬手隔空點了點他:「僅此一次。」
林江嘿嘿兩聲,並未當回事。
看著譚序起身走向廚房,他瞪大了眼睛,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你幹什麼去?別告訴我你親自下廚啊?」
譚序回頭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在做夢?」
「那你?」
「阿禹在準備午餐,我跟她說一聲你來了。」
林江忽然沉默下來,他看著男人的背影,玩笑的神情收了收。
鄭阿姨沏好茶端給他:「林先生。」
林江接過又放下,他問:「他現在是徹底...了是麼?」
他說不出那個字。
鄭阿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先生應該是沒瘋的,他可以正常起居生活,處理公務時思維依舊清晰敏捷。」
「他的世界除了多了一個舒小姐,和我們應該沒什麼不一樣。」
林江看著漂浮起的茶葉,忽然想到那天。
譚序抱著舒禹逐漸冰冷的身體,拿起她手上的那把槍對準了自己的喉嚨。
「阿禹,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他閉上眼睛扣下扳機,嘭的一聲,子彈射向了身後的墻壁。
他握住槍的手被猛得推了一把。
譚序僱的保鏢聽到槍聲後直接從門外沖到樓上,在譚序開槍的一瞬間,他伸出手推開他的手,子彈射偏。
心愛的女人死了,但他的殉情以失敗告終。
保鏢奪走了他的槍,沒再給他上膛的機會。這件事被譚父知道後,便把譚序關在了主家,讓他想清楚後再出來。
沒人知道他在裏面幹了什麼,送飯的鄭姨每次進去都隻是看到他靠在椅子上發呆。
半個月後,他主動地敲開了房門,對譚父說他沒事了。
在所有人看來,事實似乎也的確如此。
某次,譚父讓鄭姨去看看他,她對譚序笑著說:「先生,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但譚序微微搖頭,他說:「不勞煩鄭姨了,阿禹在給我做。」
鄭姨的笑猛得僵在了臉上,她一步一步走到廚房。
裏面空無一人。
譚序也走了進來,她看著他對著空氣溫柔地笑了笑:「你怎麼又反悔啊,阿禹。」
說罷轉頭看向鄭姨:「那麻煩您再幫我們做一次,阿禹說她不想做了。」
......
那天鄭姨回去跟譚父說了這件事,他聯系了個專業性很強的心理醫生去探望譚序。
他對譚父說:我自認為我的心理學在國內是數一數二的,但很慚愧,我無法判斷譚先生的情況。
他的邏輯清晰有條理,思維也正常。唯一不同的是他對一位故去的人產生了活著的幻想。
我不能簡單地把這定義為幻想癥。也許,這隻是他的一種心理暗示產生的自我欺騙。
林江沉默地吃完這頓飯,譚序的旁邊擺著一副並未動過的碗筷,明明是一副詭異的場景卻被他品出幾分悲哀。
吃完飯就打算離開了,他走到玄關時,回頭看了一眼。
那雙從小便淡漠的眸子,因為那個叫舒禹的女人,變得有了溫度。
午後的陽光透進玻璃,男人的眼睛被照的透亮,那裏溢滿了笑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