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玉鶴外表上所展現的雲淡風輕截然不同,他的吻有非常強的進攻氣勢,牙齒不知輕重地咬在薛茗的唇上,像是故意咬上昨日留下的傷口一樣,疼痛刺激得薛茗本能往後縮。隻是她的後腦上抵上池壁,一下變得毫無退路,被玉鶴的手臂困在其中予求予取,毫無招架能力。
玉鶴輕松撬開她的牙關,舌頭卷進去,開始肆無忌憚地掠奪。這時候薛茗嘗到他的舌尖竟然有一絲酸甜,像是剛吃過什麼果子一樣,往她的舌尖上一勾,染得她嘴裡也全是甜味。
多新鮮啊,鬼也會吃東西?薛茗還以為這些鬼隻會吃陽氣或者是香火之類的。
薛茗走神了一瞬,又很快被身上遊走的手拉回了注意力。雖然玉鶴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體溫,但手上力道不小,存在感非常強烈。薛茗身上的肉又軟得要命,他隻隨便一捏,就激起薛茗生澀的反應。
這在玉鶴看來是非常有趣的,於是薛茗身上各處都被捏出了紅紅的指印,有時候像是按摩的力道,有時候又像是溫柔撫慰。在這樣連番的攻勢下,薛茗的身體很快就成了軟骨頭,溫泉水泡得她溫度急速升高,腦袋都熱得發懵,腿軟得站不住,一直往下滑。
玉鶴將她束縛,固定在自己身前,猖狂無度地索取。長發散落在薛茗的身上,將她的身體遮了大半,一同遮住在她身上作亂的手。
薛茗不停地吞咽著混了兩人的涎液,覺得身體的力氣一直被抽取,呼吸急促得完全亂了章法,也試圖阻止玉鶴,隻是舌頭再推拒時被糾纏住,想按住他的手力氣卻不夠。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隻被摁在案板上的羊,盡管在奮力掙扎,卻依舊被按得死死的,掙脫不得。
蒸騰的霧氣始終在屋內彌漫,將兩人緊貼的身影籠罩其中,模糊間流淌了滿室旖旎。
薛茗聽見活水流動時的潺潺微聲,也聽見唇齒相磨,舌尖勾纏發出的曖昧聲響。直到她開始窒息,開始害怕玉鶴吸了她太多陽氣,嗓子裡發出“嗚嗚嗚”的抗議聲,還用牙齒剐蹭他的舌尖。
不敢用力咬,怕惹怒這隻死色鬼。
好在玉鶴也沒有繼續為難她,很快就松開她的唇。唇瓣被啃咬得水淋淋的,隱隱有些紅腫,眼睛也染上了湿漉漉的水液,因此眼睛看起來像玻璃珠一樣剔透,還隱隱含著不敢表現出來的怨氣,看起來是一副被欺負慘了的可憐模樣。
薛茗呼吸急促,驚喘不止,心跳更是像剛跑完幾百米一樣發瘋地跳動著,害怕得不行。她剛剛差點以為要被吃了!
薛茗不斷舔舐著嘴唇,緩解方才被揉弄出來的不適,唇瓣被舔得殷紅如血,襯得鼻尖上的痣更加明豔。
當然她也不敢說什麼,餘光瞥見玉鶴隨手扔了個什麼東西,隨後踩著階梯上了岸。
水聲稀裡哗啦的響,玉鶴的衣袍抖落的水順著岸邊滾進溫泉池中,就見他擺了擺衣袖,隨意抖了兩下外衣,其後他渾身上下的水分開始急速蒸發,很快衣裳頭發就都恢復成了幹燥的模樣。
薛茗看得目瞪口呆,睜圓了杏眼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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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在這鬼窩,而是在外面任何一個地方遇見他,薛茗指定當場跪拜喊神仙大老爺。
這副作派哪有半點是鬼的樣子?
玉鶴瀝幹水分後轉頭,漂亮的眼睛在她茫然驚訝的臉上掃了一下,道:“別穿多餘的東西。”
撂下這麼不明不白的一句話後,他抬步離開,身形很快就隱在繚繞的白霧中,消失不見。
薛茗對著這話琢磨了一會兒,沒想明白是什麼意思,轉頭卻看見水面上漂著白色的綢布,是方才玉鶴上岸前隨手扔的東西。
她伸長手臂撈過來一看,發現這竟然是她原本纏在身上的裹胸!
薛茗馬上低頭查看,果然自己衣襟敞開了一片,胸口上光溜溜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湿透的衣衫貼在身上雖遮掩了春色,卻也將輪廓勾勒得極其明顯。
這該死的色鬼竟然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把她的裹胸給扯開了,還很嫌棄地甩到了一邊。
薛茗羞憤地抓著裹胸布,臉漲得通紅,心裡大罵不止,最後也隻敢憋出一句,“牛b。”
第9章
薛茗以前就經常把幸運掛在嘴邊。
有一回跟同事聊天,她就說我真的很幸運,雖然我從出生起就沒有父母,但是福利院收留了我,還把我養大;雖然我物質不富裕,但我好歹上了一本大學還用獎學金抵了大部分學費;雖然畢業之後沒找到特別好的工作,但也是坐辦公室不用風吹日曬;雖然我經常被黑心老板強迫加班,但我有加班費啊!所以我還是很幸運的,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同事聽完之後嘆為觀止,說:“你可真會pua你自己啊。”
薛茗聽了後心裡就很不是滋味,這怎麼能叫pua呢?這叫樂觀面對生活吧?她的生命裡總是充滿各種不幸,若是整日惦記著那些事,那她還活不活了?
人類這種生物,不比較能死,生來就是要跟別人比較的,薛茗有一個優秀的品質,就是從來隻跟差的比,不跟好的比。
凡事都有兩面性,薛茗覺得自己被醉駕司機撞死確實是倒霉,但她在另一個世界活了下來,盡管身陷鬼窩裡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卻也用幾口陽氣暫時保住了小命,比那些被撞了就死透的,或者是被鬼纏死的人好得多。
至少比那個趙生好,這會兒他光溜溜地挺在床上,應該已經硬邦邦的了。
總結來說,這就是幸運!
pua完自己,薛茗的心情頓時又好很多,開始往岸上爬。
但她在水中折騰了這麼一番早就耗盡了力氣,掙扎了幾次都從岸邊滑下來,於是泄氣地泡在水中,覺得是玉鶴吸了她太多陽氣,以至於現在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一邊在心中咒罵,一邊將裹胸慢慢往身上纏,休息了許久總算有了點恢復,這才爬上了岸,動作吃力地擰著衣袍上的水。
入睡前她特地看過,包袱裡的換洗衣物總共才三套。昨夜被那些小鬼一爪子抓爛了一套已經丟了,今日穿的又被她泡在酒樓的木桶裡,現在身上穿的已經是最後一套了,這要是再破,她就得裸奔了。
薛茗對這最後一套衣裳很是愛惜,擰幹水之後又認真撫平褶皺,在地上坐了許久才慢慢爬起來。
她的雙腿傳來劇烈的酸痛,儼然亮起紅燈,隻怕明日一早起來更要遭罪。
薛茗披著湿淋淋的衣裳出了溫泉房,這回沒有小紙鶴在前面引路了,她按照上次的記憶往前走,在長長的走廊裡七拐八拐,最後總算找到了一間房。
推門進去,裡面卻並沒有玉鶴,而是上次薛茗睡的那間房。她恍然意識到這屋子的構造是活的,似乎隨時都在變換,她記路線完全沒用。
薛茗猜測這屋子隻有在夜間的時候才會出現,或許到了白天就自己消失了,所以上次她才會一睡醒就回到了原本的房間。
她將門闩插上,脫了湿透的衣裳掛在屏風上,胡亂將湿發绾起來,最後像一條死魚一樣癱在床上,躺得四仰八叉,懶得再動了。
這床鋪極其柔軟,比酒樓的上房都要好得多,且被子不知是用什麼東西織就,躺上去隻覺得柔順滑嫩,溫度很適宜,簡直就像是薛茗的良藥,一身的疲累瞬間被緩解,心情也跟著變得寧靜。
她轉頭看了看左肩胛骨上的傷口。爪痕依舊在,細長的傷口往外冒著黑氣,與昨夜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這傷口十分奇特,即便是摸上去也沒有任何痛覺,所以薛茗總是忘記她肩膀上有這麼一處傷。不過目前看來傷口對她並沒造成什麼影響,也不知該如何治療,或許再等個兩日自己就愈合了。
薛茗沉默地胡思亂想,很快就困意纏身,閉上了眼陷入沉睡。
這隻是在鬼廟入睡的第二晚,薛茗卻已經被折騰得精疲力竭,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擠不出來了。
然而身處鬼廟,想要安寧哪有那麼簡單?
當薛茗站在一個煙霧繚繞的院子裡時,深深意識到這一點。
她感覺身體的疲憊消失了,雙腿也不再酸痛,隻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身在月球上一樣,渾身充斥著一種一蹦就能彈三尺高的輕松。
這應該是個夢了。薛茗心想。
她左右觀察,發現周圍的環境陌生又熟悉,應該是在廟中的某一個她沒去過的地方。院中有兩個並根而生的槐樹,生長得非常茂密,樹冠隱在霧氣中,看不完全。
薛茗伸手揮了揮身邊的霧氣,視線可見度高了些許,隱隱約約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間房。她慢步走過去,就見房門虛掩著,一股子陰冷的風從門縫溜出來,迎面撲在臉上。薛茗打了個冷戰,抬手將門緩緩推開,瞧見屋中坐著一個身著青色衣裳的人,從背影上看似乎是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