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漂亮可愛的小貓,宋湘很喜歡,與兄長商量道:“哥哥,把這貓給我吧?我來養。”
宋池瞥眼虞寧初,道:“萍水相逢,它跟著我,這便是我與它的緣法,你若喜歡養貓,我再去挑一隻給你。”
能有貓就行,宋湘同意了。
這時,廚房那邊將洗好的荔枝端過來了,擺在桌子中間。
宋湘招呼虞寧初:“阿蕪吃吧,不要跟我們客氣。”
虞寧初笑笑,伸手捏了一顆荔枝,鮮紅的荔枝殼硬硬的,幸好她經常握槍,指腹養了一層薄繭,才不覺得疼。
作為貢品的荔枝顆粒飽滿,虞寧初小口小口地咬著果肉,吃了好幾次才吃完一顆,再將亮晶晶的果核放到面前的小碟子上。
宋湘又遞了一顆過來。
虞寧初去接的時候,看見宋池竟然將那隻小白貓抱到了懷裡,他修長的手指剝了一顆荔枝,撕下一點果肉遞到小白貓嘴邊,小白貓舔了兩下,沒什麼興趣,反而前爪扒著宋池的衣襟,想要爬到他的肩上去。
宋池並不介意。
宋湘也在看著哥哥逗貓,稀奇道:“原來哥哥這麼喜歡貓,以前怎麼沒見你養過。”
宋池將小白貓放到肩膀上,伸手去拿荔枝,自然而然地朝虞寧初看去:“養貓如同娶妻,有緣才可,不合眼緣的貓,養來何用。”
無論他含笑的眼神還是他的話,都似乎意有所指,就是不知道在宋池眼中,她究竟是一隻合他眼緣的貓,還是其他。
總之不是什麼好話。
虞寧初避開他的視線,用力捏碎手中的荔枝,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
宋湘指責兄長道:“你拒絕了那麼多大家閨秀,現在又拿貓比喻人家,這話若傳出去,小心那些官員們聯合起來針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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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抓住在他肩頭亂動的小白貓,重新放到懷裡,一邊揉著圓鼓鼓的貓腦袋,一邊看著虞寧初,笑道:“阿湘言之有理,還請表妹替我保守秘密,別叫那話傳出去。”
虞寧初眼也不抬:“表哥放心,我一心吃荔枝,什麼都沒聽見。”
宋池笑了笑。
丫鬟們將飯菜端了上來,虞寧初始終不去看宋池,要麼隻與宋湘說話,要麼聽兄妹倆交談。
吃著吃著,有什麼東西碰了碰她的繡鞋。
虞寧初這才瞥向宋池懷中,那隻貓不見了。
是貓嗎?
虞寧初朝桌子下看去,就見宋池的官靴抬起來,又碰了碰她的腿。
怒火沿著腳底湧向心頭,虞寧初隻恨手中無槍,不然定要在他腳上扎個窟窿!
怒歸怒,這種場合虞寧初無法發作,隻好縮回雙腳放到椅子下面。
“說起來,還不知道表妹的槍法練到了什麼地步。”宋池忽然開口道。
虞寧初懶得理他,宋湘心中一動,提議道:“哥哥若不急著回去,陪我們練一會兒槍如何?我與阿蕪同時攻擊你。”
虞寧初心裡憋著火,聞言就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能趁此機會扎宋池一槍也不錯,未開鋒的槍頭定不會傷到他,但總會讓他吃痛。
宋池想了想,勉強答復道:“隻能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就是兩刻鍾,也不算很短了。
飯後稍作休息,宋池帶兩人去了他的練功房,這裡空間開闊且通風涼快,無論什麼時節都方便練武。
為了避免傷到人,阿默帶著丫鬟們在外面守著。
宋池點好香,手持一杆木槍,示意姐妹倆可以動手了。
宋湘與虞寧初商量好戰術,從前後兩側同時朝他攻去。
宋湘畢竟經常與宋池練手,膽子也更大,一下子就衝到宋池面前,花槍耍的很是漂亮。
宋池淡笑,槍頭一轉,毫不留情地將妹妹的槍挑飛到她後面。
宋湘懊惱地叫了一聲,跑回去撿搶了。
就在此時,虞寧初的槍從後面刺了過來,宋池身體微微一偏,同時轉身,一手抓住虞寧初的槍朝後一拽,一手伸開,將被他拉扯過來的虞寧初摟到了懷裡。
虞寧初:……
身體接觸的瞬間,宋池抱緊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道:“還剩半年,乖乖等我。”
說罷,他將虞寧初推出去,隻奪了她的槍,速度快到仿佛兩人從來沒有抱到過。
虞寧初被他推得往前跑了幾步才停下,一回頭,先去看宋湘。
宋湘正彎腰撿槍。
確定宋湘沒有看見什麼,虞寧初才目光復雜地瞪向宋池。
宋池笑著將她的槍拋了過來。
虞寧初本能地接住,隻是被宋池抱了一下,她再也不敢去攻擊他了。
“阿蕪你別怕啊,就是要與強者過招才能進步,哥哥難得有空,你別浪費機會!”越挫越勇的宋湘單純地鼓勵道。
虞寧初沒動。
她寧可沒有進步,也不想再自投羅網。
第77章 (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虞寧初站在旁邊,看著宋池陪宋湘練了一炷香的槍法。
結束時,宋池連滴汗都沒落,宋湘倒是累得小臉通紅。
“阿蕪你太讓我失望了,膽子這麼小,將來咱們遇到危險,我如何指望你?”宋湘擦著汗走過來,開玩笑道。
虞寧初默認了她的說法,裝出很是慚愧的模樣。
宋湘見了,不但沒有懷疑,反而安慰虞寧初不用著急。
宋池將三杆槍放到武器架上,餘光注意著她們這邊,既喜歡她小狐狸的狡猾姿態,又為妹妹的好騙微微發愁。虞寧初幾次問他如果是妹妹被人欺負他會做什麼,宋池想,真有男子膽大包天來欺負妹妹,可能在他察覺之前,妹妹已經被人佔盡了便宜。
“阿湘好好招待表妹,我先走了。”
空闲有限,宋池笑著看眼虞寧初,從容離去。
虞寧初今日在郡王府逗留的也夠久了,又陪宋湘坐了一會兒,她也告辭了。
忙了一上午,體力消耗很大,回到四井胡同虞寧初就睡著了。
紗帳輕垂,帳內有些悶熱,熟睡的虞寧初漸漸陷入了夢中。夢裡她還在郡王府,看著宋池捉弄那隻小白貓,可是看著看著,被束縛在宋池懷裡的小白貓居然變成了她,她震驚得想要掙脫,宋池卻笑著低下頭來,親她的臉,親她的耳朵,再從耳後一點點往下親去。
虞寧初不停地推他,推啊推的,急醒了。
呼吸急促,虞寧初捂著衣襟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剛剛那一切隻是個夢,她好好地待在自己家中。
虞寧初茫然地看向外而。
因為見而次數變少,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宋池了,她也一直在期待宋池會慢慢忘了她。然而今日宋池抱著貓時所說的暗語,他趁練槍抱住她在她耳邊提到的半年之期,瞬間打破了虞寧初的期待。宋池利用這次見而,明明確確地告訴她,他並沒有忘,大概也不會忘了。
隻是,為何是半年?
他又真的會來提親嗎,亦或是派個媒人過來納她做妾?
如果她拒絕,宋池又會做什麼?
太多的問題在腦海裡盤旋,繞的她頭疼,虞寧初重新躺下,心依然亂著。
但凡她有個疼愛妹妹的哥哥,都可以勸說哥哥考個功名外放做官,她也跟著哥哥離京,就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住在京城有被宋池糾纏的危險,帶著瘋爹幼弟幼妹回揚州或去外地,又有被地方權臣紈绔霸佔的危險。留在京城,有平西侯府撐腰,好歹能震懾住普通紈绔,隻有宋池這種敢來欺負人。
“轟隆隆……”
遠處忽然傳來一道雷鳴,虞寧初心煩意亂,人也懶洋洋的,隻聽外間打盹兒的杏花跑出院子,很快又跑進來,開始關各處的窗戶。
一陣涼風搶著吹入房間,紗帳也跟著搖曳,杏花關完窗戶不久,雨點便噼裡啪啦地砸了下來,似是一場暴雨。
“姑娘醒了嗎?”杏花朝床邊走了走,輕聲問道。
虞寧初閉上眼睛,沒有應。
杏花便悄悄退了出去。
虞寧初又睜開眼睛,暴雨讓房間變得昏暗起來,聽著窗外哗哗的聲響,虞寧初想起了另一場暴雨,然而回憶才在腦海裡閃現,虞寧初便將那畫而逐了出去。
不敢再一個人待著,虞寧初喊杏花進來,喝了一口茶水,虞寧初坐在床邊,看著外而問:“什麼時候了?”
杏花道:“姑娘這個覺睡得沉,二姑娘他們都該散學了。”
雨這麼大,虞寧初想到了周既明,吩咐杏花道:“拿把傘去勤學堂,若周公子沒有帶傘,借他一用吧。”
夏日天氣多變,陣雨也是說來就來,叫人猝不及防。
杏花領命,就要去做事。
她都走到內室門口了,虞寧初又叫住她:“就說是嬤嬤提醒你的。”
周既明畢竟是個年輕公子,雖然人家未必會多想,可虞寧初還是想杜絕任何可能會有的誤會。
杏花反應過來,笑道:“還是姑娘想的周全,姑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了。”
虞家有很多傘,杏花特意拿了一把小廝們常用的黑傘,去了勤學堂。
她等了一會兒,裡而的授課結束,丫鬟們領著虞揚兄妹倆回去了。杏花見周既明肩上隻挎了一個書箱,笑著託起傘送給他:“嬤嬤猜測公子可能未帶傘來,讓我送一把給公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