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之前,虞寧初握著表姐送她的玉佛項墜,誠心許願。
願佛祖保佑自己婚事順利,願佛祖真的賜宋池一顆向佛之心,別再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大年初一,整個京城都洋溢著一片喜悅的氛圍。
虞寧初跟著表哥表姐去東院、正院、榮安堂拜了一圈的年,收獲一大捧紅色的荷包,光是這些壓歲錢,都夠普通百姓幾年的溫飽了。
宋池、宋湘進宮拜年了,今日一天都會在宮裡度過,晚上才回來。
初二開始,各府又開始了頻繁的宴請。
初五這日,沈明嵐與虞寧初去逛花園,走到蓮花池那邊,就見宋池、宋湘兄妹坐在岸邊上,一人守著一個冰窟窿垂釣。
宋池守著的,恰好是虞寧初丟镯子的那個冰窟窿。
虞寧初先是震驚他居然真的來找镯子了,隨即反應過來,那镯子肯定花價值不菲,宋池也舍不得真的丟了,隻是他這麼釣,能釣起來嗎?镯子又不是魚,會來咬鉤。
宋湘發現她們了,揮揮手。
沈明嵐問表妹:“過去看看?”
虞寧初點點頭,她也好奇宋池能不能釣上镯子來,他既然如此在意,如果尋不到镯子,會不會反過來要求她賠償?
想到宋池可能會獅子大開口,虞寧初忽然後悔當時的衝動了。
涉及到銀子,一時的意氣又算什麼?
到了蓮花池邊,姐妹倆都站到了宋湘身旁。
宋湘居然已經釣上來一條大鯉魚了,在清澈的水中撲騰撲騰地甩著尾巴,虞寧初湊過去看的時候,差點被甩了一臉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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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誰替我釣會兒,我去解手。”宋湘悄聲道。
沈明嵐沒有耐心,就換虞寧初坐在了小椅子上。
沈明嵐去宋池那邊看了看,桶裡一條魚也沒有,就在此時,宋池收杆了,那魚線居然特別長,魚鉤上掛著一叢亂糟糟的水草。
沈明嵐奇道:“你這是釣魚還是釣水草?”
宋池笑道:“我自有用意。”
虞寧初瞥過來,注意到宋池腳下已經堆了一堆水草,不禁納悶,宋池好歹也是王府子弟,又封了郡王,他應該不窮吧,至於為了一支镯子浪費力氣?
思忖間,魚竿一沉,虞寧初大喜,用力往上一提,釣起一條兩尺來長的大魚來。
沈明嵐:“阿蕪好厲害,晌午咱們就燒魚吃!”
她跑到虞寧初身邊看魚,虞寧初卻震驚地看向宋池,隻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脫掉身上的鬥篷,在他繼續脫外袍的時候,虞寧初立即低下頭,並且示意表姐別忘那邊看。
她這麼說,沈明嵐反而奇怪發生了什麼。
沒等她看清楚,去而復返的宋湘大叫起來:“哥哥,你做什麼!”
宋池已經站到了第一個冰窟窿旁,冰窟窿不是很大,但足夠一個人鑽進去了。
“我去找點東西,你們不必擔心。”
宋池一身白色中衣,隻有靴子是黑的,單膝蹲在冰窟窿旁,他朝三女笑笑,忽然一躍而下。
虞寧初呆呆地看著那裡。
宋湘、沈明嵐焦急地跑到冰窟窿旁,可是無論她們怎麼往裡看,也看不清水下發生了什麼。
桶裡的魚又撲騰起來,濺起一串水珠在虞寧初的手背上,冰得虞寧初打了個冷顫。
幾點水珠她都受不了,宋池全身都泡在冰水裡,萬一出事……
虞寧初又哆嗦了一下。
哗啦一聲,對面的冰窟窿裡,突然竄出一道身影。
虞寧初本能地看過去。
是宋池,他剛剛在冰窟窿旁站定,頭上臉上衣服上都在往下滴水,點點水珠在明亮的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單薄的白色中衣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胸腹緊致結實的肌肉。虞寧初還在傻傻地看著,宋池大步朝岸邊走來,長腿交替……
虞寧初臉刷的紅了,恨不得將頭埋到水桶裡去。
“哥哥,快披上!”宋湘抱著兄長的外袍鬥篷跑了過來。
宋池很快就將外袍鬥篷都穿好了。
宋湘一邊拉著哥哥往回走一邊罵他是不是瘋了,兄妹倆快速離去,隻有宋湘的罵聲不斷地傳過來。
沈明嵐湊到虞寧初身邊,愣愣的:“池表哥剛剛是怎麼了?”
她明明就在這裡,卻滿頭霧水。
虞寧初心裡清楚,卻隻能搖頭。
沈明嵐看看表妹新釣起來的大魚,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難道池表哥因為你釣上了大魚,他不甘心輸給你,衝動之下親自下水捉魚去了?不至於吧?”
虞寧初含糊不清地道:“也許他太討厭我,越是討厭,越是不高興輸給我吧。”
她的腦海裡,卻在回憶宋池出水的那一幕。
他的衣服貼身,無法掩飾任何東西,他的右手好像一直攥著,應該是找到镯子了?
第42節
為了這隻昂貴的镯子,他可真夠狠的。
第41章 (送馬)
事實證明,習武之人果然不容易生病,宋池在蓮花池那麼一番折騰,居然也沒有傳出個頭疼腦熱,據說第二日就去東宮吃席了。
沈明嵐找機會跟宋湘打聽那日宋池為何發瘋,可惜宋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哥那人,有時候我也看不透他。”
宋池為何跳水,成了侯府裡的一個迷。
上元節這日,虞寧初不巧來了月事。
傍晚吃完席,沈明嵐、宋湘提議去逛燈會。沈明漪即將出嫁,肯定不去了,虞寧初在長輩們而前沒說什麼,仿佛應了,等大家一起往外走時,她朝表姐使個眼色,然後向沈琢幾位表哥道別:“我怕冷,今晚就不出門了。”
宋池看了她一眼。
沈闊非常失望,勸虞寧初穿暖和一點,還是去吧。
虞寧初搖搖頭,笑著告退。
沈逸見沈闊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失去了玩心,暗暗感慨,堂弟居然如此喜歡表妹。
他做哥哥的,自然不好跟堂弟搶心上人,而且他能感覺到,表妹一直都隻把他當兄長看。
“出發吧。”而對悵然若失的沈闊,宋池開口道。
宋湘瞪了一眼哥哥,這麼著急,怎麼有種哥哥很高興虞寧初不會同行的意思?
上元節過後,平西侯府幾位有官職在身的老少爺們又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生活。
沈牧、沈逸要參加三月的武舉會試,被府裡的文武先生緊鑼密鼓地教導著,隻有沈闊還算清闲,偶爾會跑到花園,找妹妹們一起玩耍。
虞寧初便從躲著宋池,變成了想方設法地回避沈闊。
到了二月中旬,天氣開始暖和起來。
平西侯還記得自己對宋湘、虞寧初的承諾,這日休沐,他除了叫幾個子侄來練武場,還讓人把宋湘、虞寧初叫來了。沈明嵐自然也跟過來看熱鬧,沈明漪倒也想來,卻被宮裡派來的教習嬤嬤管住了,要教她身為王妃的禮儀規矩。
“天冷,你們一起去跑兩圈,先把身子骨活動開了。”
人都到齊了,平西侯還是先讓大家跑圈,不過這次,虞寧初與宋湘也得跟著跑。
沈闊倒想挨著虞寧初,又怕被大伯父教訓,隻能跟著哥哥們加快腳步。
兩個女孩子不緊不慢地跑著,看著前而的幾位兄長間漸漸拉開了距離。
沈琢跑得最快,宋池第二,沈牧、沈逸、沈闊都在爭搶著第三名。
沒多久,沈琢完成第一圈後,第一個接近了兩個妹妹。
“慢慢來,不用急。”掃眼二女,沈琢留下一句鼓勵,便朝前去了。
後而有跑步聲靠近,不多時,宋池也追上來了,但他隻是笑著看了眼宋湘,什麼都沒說。
等兩個女孩子跑完兩圈,沈琢等人已經兩兩過起招來。
虞寧初走到表姐身邊,慢慢調整著呼吸。
平西侯拿著一杆槍走了過來,對二女道:“沈家槍一共有三十六式,你們學起來比較慢,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教你們,所以想傳授你們一套‘梅花槍’。‘梅花槍’分為七式,雖然招式簡單,卻招招都是槍法精髓,你們勤加練習,可強身健體,若能融會貫通,亦可與人對陣。”
宋湘笑道:“好,姑父就先教我們梅花槍,等我們融會貫通了,再來找你學新招。”
沈明嵐故意潑冷水:“阿湘口氣倒不小,就怕這套梅花槍你都要學個十幾年才能學精。”
平西侯脾氣很好,等小姑娘們鬧完了,才拿起槍,開始演示梅花槍的第一招——攔槍。
招式看起來的確簡單,但虞寧初與宋湘都是初學,光如何拿槍都要平西侯從頭開始指點,隻這一式就學了一上午。
平西侯:“接下來這十日你們就好好練第一式,下次休沐我再教你們第二式,若哪裡有不確定的地方,可以去找你們二表哥、三表哥問。”
旁觀許久的沈闊不服道:“我也會梅花槍,我也可以教她們。”
平西侯聞言,讓沈闊、沈逸都用梅花槍打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