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掌中的小手綿軟細膩,就像是一塊上好的凝脂白玉。
金域術微斂眉,猛地一扯,那封信就到了他手裡。
蘇白月見狀,趕緊想跑,男人卻還沒松開她的手。
明明看著沒用多少力道,偏偏讓她掙脫不開。
金域術拆開信封,裡面小女兒心思極重的散出一大片花瓣。淡淡的花香隨之飄散,沾染在男人指尖。
寥寥幾行字,娟秀的字跡似訴非訴的寫出了安細公主對顧勝柏的隱藏眷戀。但畢竟是公主,字裡行間滿滿都是驕傲矜持。一副那顧勝柏一定會為了她拋棄一切的架勢。
這是一個自我想象力非常豐富的貴公主。
金域術嘲笑一聲,視線下移,落到小太監臉上。
小太監睜著那雙漂亮的水眸,可憐兮兮的抽著自己被攥紅的小手手。
男人把那封信塞進了自己腰間,然後霍然松開小太監。
蘇白月踉跄著往後躲,小小聲道:“不知顧公子意下如何?我……奴才還要回去稟告公主殿下。”
男人沒有說話。
隻用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蘇白月,那張俊美面容半隱在暗色中,看不清臉上神色。
終於,男人開口了,“老子覺得,不錯。”
蘇白月:???
這說話方式好像有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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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公主垂青,是我的榮幸。”
男人的聲音沙啞磁性,語調似乎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這一口大周官話說的也十分流利,讓人瞧不出破綻。
不過未免也太放浪了一些吧?
難道那傳說中的翩翩君子其實是個偽君子,還是一到晚上就顯真身的那種?
蘇白月用力抱緊自己的小手手,趕緊把另外一個東西掏出來塞給男人。
“這是公主給您的。”
蘇白月給男人的東西是一塊帕子。
這可不是一塊普通的帕子,而是一塊定情帕。
上面有安細公主的閨名。
做出這樣的事來,安細公主也算是膽大了。
男人慢條斯理的把那帕子塞進腰間,然後道:“不錯,老子收了。”頓了頓,他又道:“你喚什麼名兒?”
“百尺,奴才喚百尺。”
“百尺?”男人念著這兩個字,嚼在舌尖,慢吞吞的摸了摸腰間掛著的小馬鞭,“小百尺。呵,真是個不錯的名呀,小白痴。”
連自家公主的情郎都能認錯,該說是蠢呢,還是笨呢?
蘇白月:為什麼聽著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種事的時候。
按照劇情,顧勝柏應該嚴詞拒絕才對呀!
這男人怎麼什麼都收啊!
蘇白月的視線落到男人那鼓囊囊的腰帶上。裡面塞著她的信和帕子。
雖然顧勝柏有利用安細公主的心,也曾跟她虛情假意過,惹得女主傷心,轉而投入男主金域術的懷抱。但當安細公主第一次給顧勝柏拋出橄欖枝的時候,顧勝柏明明是言辭拒絕的呀!
還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大道理!成功勸退安細公主後,也勾起了安細公主強烈的自尊心,一定要把這個男人把到手!
蘇白月莫名覺得心慌。
“公主說,那東西,她又想要回去了……”蘇白月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去抓男人的腰帶,卻被男人猛地攥住了手。
“小白痴,這送了人的東西,怎麼能要回去呢?”
“這,我,我好像認錯人了……”
這個時候的蘇白月總算明白過來。面前的這個人好像不是顧勝柏。
“沒認錯,我就是顧郎。”金域術向前,把小太監擠在自己跟那棵參天古樹之間。
男人身量極高。
蘇白月隻能用力抬頭,才能勉強看到他的下顎。
我看你不是什麼顧郎,而是一匹惡狼。
“回去告訴你的公主,她的心意我明白了。明日,我會親自去找她的。”
“這,這就不用了吧……”
蘇白月覺得事情不妙,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難不成是大金某個將軍?那她不就是把安細公主跟顧勝柏的“私情”給攤開在他眼皮子底下了嗎?
夭壽啊!她這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了啊!
“不必驚慌。”男人的手撫著她的臉,然後突然猛地掀開了她頭上的太監帽。
藏在裡面的青絲長發如瀑布般垂下。披散在瘦削肩頭,襯出那張淚目盈盈的臉。
小太監害怕的直往後躲。
金域術冷笑,看向小太監的視線猶如盯住了餓狼的獵物。
他就說嘛,就算是大周,怎麼可能還有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太監。
原來是個女子。
“你到底是誰?”男人猛地變臉,一把掐住了蘇白月的小細脖子。
蘇白月被掐的直翻白眼,一雙小細腿在半空中使勁倒騰,差點沒喘過來氣。
“我,我是……”
金域術松了力道,蘇白月猛咳一聲,摔到地上。
“我,我是,是……”蘇白月嘶啞著嗓子,半天編不出一個理由來。
她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太監服,靈機一動,“咳,我其實,是一個殺手。”
金域術:……我仿佛聽了個笑話?
少女強撐著身子從地上站起來,扶著樹,“我是大周第一女殺手,黎真白。”說完,蘇白月用力挺起胸脯,嬌小纖細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這太監服真不保暖。
“大周第一女殺手,黎真白?”男人居然聽過黎真白的名諱。
他慢條斯理說完這句話,視線下移,伸手探向蘇白月腰間。
原本陰冷的語氣似乎又帶上了幾分笑意,“黎真白擅使軟劍,從不離身,你的劍呢?”
“我,我的劍,它,它有點生鏽了,我正保養呢……”蘇白月怕痒,笑著往後躲。
燈色下,穿著太監服的纖細少女眉眼微翹,面容含笑,細看之下還能瞧見面頰兩側的小梨渦。那頭青絲長至腰間,纖纖一抹腰,被金域術掐在掌心,細的不可思議。
“那我給你劍。”說完,金域術往後一伸手。
站在身後的侍衛立刻將腰間的劍解了下來,遞給金域術。
“拿著。”
巨大的劍朝蘇白月砸過來,她下意識伸手去抱,然後被砸得直接就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下顎也被劍柄拍得極疼。
粉嫩香腮上立刻就淌出兩行淚。
好疼……
安細公主從小嬌生慣養,平日裡磕出點小烏青都要嚎半天,別說是被拍腫了小下巴。
“大周第一女殺手,讓我瞧瞧你的劍術。”男人雙手環胸站在蘇白月面前,一臉嘲諷色。
蘇白月騎虎難下,抹了一把臉,抱著劍想站起來。
一使勁,沒起來。
這劍怎麼這麼重?
她先把劍挪開,自己站起來,然後彎腰去拿劍。
可惜的是,這柄劍看著大,份量更重。蘇白月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劍依舊紋絲不動的躺在地上跟那個男人一起嘲笑她。
本來,蘇白月是想借助黎真白的名義把男人嚇跑的。
但現在,她好像又把自己放進了坑裡。
“你的劍太醜了,我不要。”蘇白月放棄了,她仰起細脖子,白玉肌膚上還留著男人鮮明的手掌印。
指縫分明的印在那裡,看著有些可怖。
“太子,不好了,大周公主住的院子起火了!”突然,跑過來一個金國士兵,對著男人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
蘇白月聽不懂,她看到男人雙眸緩慢眯起,面色有些不好看。
她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子想跑,突然就被人扯住了腰帶。
“女殺手,別急著走。”
蘇白月使勁撲騰著小細胳膊和腿,但還是被男人拎了回去。
有你這麼對待冷酷無情的大周第一女殺手的嗎?當心我咬你!
男人一抬手,直接就把蘇白月扛到了肩上。
纖細嬌軟的女子晃暈暈的頭朝下,被帶著離開校場。
第202章
黎真白是被真正的顧勝柏從火場裡救出來的。
這場火來的蹊蹺,那些跟著安細公主的貼身宮女和太監們無一生還。隻除了一個不知道跟安細公主分散到哪裡去了的紅卉和安細公主的貼身小太監百尺。
黎真白雖然是大周第一女殺手,但顯然,這次她遭遇了職業生涯的首次滑鐵盧。
聽說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才堪堪蘇醒。
而且,失!憶!了!
這到底是什麼狗血劇情!
“聽說是被橫梁砸到了頭,所以什麼都不記得了。”
“哎呦,這人沒事呀,就是萬幸了。”
蘇白月蹲在房廊下面,聽到那些從大周帶來的雜僕奴役們的話,下意識抬起了頭。
正是深秋,清晨風大露重。
蘇白月穿著單薄的太監服,已經在房廊角落蹲了一個時辰了。
說話的奴僕們端著手裡的東西走遠了。
蘇白月神色怔怔的眨了眨眼。
黎真白失憶了?
原書中根本就沒有這個情節呀!她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