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綠蒲,過來。”
男人突然睜開眼,朝姜綠蒲勾了勾手。
小姑娘睜著一雙水霧霧的大眼睛,挪過去。站到陸殷衡身邊。纖細身姿如柳般裹在剛出的春衫裡,婀娜嫋嫋,已有窈窕風姿。
尤其是那掐的極細的腰,勒出飽滿的胸部,整個人更顯出幾分誘人姿態。
男人視線一眯,勾了勾指尖,“姜綠蒲,你就沒什麼話要和朕說嗎?嗯?”
小姑娘眨了眨眼,神思混沌的樣子,好像是又傻了。
“要說點什麼呀?”軟綿綿的小嗓子,帶著尾音,甜膩膩的就像是澆了蜂蜜的糕點,一口下去,齁甜齁甜。
“你的丈夫生病好了,你不是應該高興的嗎?”
“哦。”小姑娘恍然大悟,露出笑容,“我好高興哦。”
不誠心,小傻子在敷衍他!
男人危險的眯起眼,突然攥住她細瘦的手腕,一把將人給拉到了身上。
小姑娘軟綿綿的像是個軟包子,捏在手中,綿綿密密的散著香氣。
蘇白月輕飄飄的身子在男人腿上彈了彈,然後才坐穩。隻是男人身上依舊是瘦,咯的她有些不舒服。
“別亂動。”男人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掐著她軟綿綿的臉蛋肉。那臉蛋肉捏在指尖,微微發燙,帶著不正常的溫度。
“姜綠蒲,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陸殷衡突然皺眉,改捏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然後將自己的額頭抵上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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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額頭一片滾燙,那雙原本就湿潤的水眸也越發沁出水霧來。眼眶紅通通的泛著一圈熱燙的溫度,呼出的氣體也比平時溫軟不少。
“你不知道難受嗎?”陸殷衡的眉間狠狠皺起,顯出川字。
蘇白月想了想,搖頭。
她不難受啊,就是腦袋有點疼,鼻子有點塞,身子有點冷而已。
搖完小腦袋,蘇白月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除了疼還有點沉,她晃晃悠悠的把腦袋往陸殷衡的肩膀上一靠,覺得甚是舒服的往那冰冰涼涼的緞面上蹭了蹭。然後又覺得有點冷,乖巧的往陸殷衡懷裡縮了縮。
陸殷衡抱著蘇白月從輪椅上站起來,徑直入桂宮,喚道:“喊御醫。”
御醫來的時候,蘇白月已經燒迷糊了。
陸殷衡想起這小東西以前就是因為發燒燒壞了腦袋,心下越顯急躁。
難不成是被那天的事嚇到了?
可這都過去一個月了,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不,本來就是個小傻子,反射弧長些也正常。不過這幾日不是一直都吃吃喝喝的看著沒病沒災的嗎?
陸殷衡的視線落到窗前的小花盆裡。
那個小花盆裡種著小傻子吃剩下的那個壽桃核。
那麼大個壽桃,比她的臉還大,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啃下去的,反正當陸殷衡發現的時候,那個壽桃就已經盡數進了她的小肚子。
刺客的東西都敢吃,真是隻小傻子。
陸殷衡發出一聲嗤笑。
小傻子食量雖然大,但卻是怎麼吃都不胖。
抱在手裡,軟綿綿的像是沒骨頭一樣。
陸殷衡難免回想起以前的滋味。
那剝了雞蛋殼一樣的肌膚,小傻子湿漉漉的小眼神,簡直就跟咬人的鉤子一樣,直要了他的命。
單身二十五年,手速一流的暴君陸殷衡,第一次嘗到了情欲的滋味。
還是隻能看,不能嘗的那種。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了呢……
……
御醫急匆匆的被鮑猛提溜進來,還沒來得及請安,就被陸殷衡踢過去看診了。
姜綠蒲纖細的身子躺在龍床上,厚實的床幔圍著,隻能隱隱綽綽的看到一個纖弱身影。
小姑娘似乎是被燒的難受了,哼唧哼唧的開始蹭微涼的被褥。
陸殷衡伸出手去,一把攥住她的小手,捏在掌心。輕輕的揉。
小姑娘安穩下來,隻是小臉上的溫度上來後,面頰燒的通紅,像顆熟透了的水蜜桃子。
“就是普通的發熱,隻要注意保暖,餓上兩三日,待臣開個藥方,每日一服,發了汗,便能好。”
御醫跪在地上,不敢直視陸殷衡那張陰沉的臉。
雖然外頭都在傳暴君改過自新了,但隻有真正接觸過陸殷衡的人才知道。這是一個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你見過鬼能變成人的嗎?
自然是不能的。
“滾去開藥。”男人嘶啞著嗓子說完,翻身進了帳子。
動作粗魯,帶著急切。
御醫提著藥箱,連滾帶爬的出了桂宮,一抹額,滿是冷汗。
這邊,蘇白月被燒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她隻感覺自己的鼻子被人捏住了,然後灌進來一碗很苦的東西。
蘇白月不想吃,可是有人掐著她的下顎,一定要給她灌進去。灌完了還要堵上,不準她漏一滴出來。
就這麼灌了三天,蘇白月終於是醒了。
她是被餓醒的。
三天沒怎麼吃東西,她的肚子早就餓扁了,卻不想她剛剛翻身,就被人給一把掐住了腰,惡狠狠的拉了回來。
蘇白月睜開酸澀的眼睛,就看到男人那張蒼白俊美的臉。
眼底泛青,雙眸泛紅,惡狠狠的瞪著她,眼瞳周圍血絲蔓延,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猛獸。
“醒了?”男人啞著嗓子開口,然後突然翻身,修長俊秀的身體就蓋在了她身上。
蘇白月張了張小嘴,聲音澀澀的帶著沙啞感。
“你幹什麼?”
男人搭在她小腚上的手一頓,然後開口道:“給你按摩。你生病了,這樣才會好的更快點。”
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蘇白月一撅小腚,就準備來一記佛山無影腳,卻不想男人又重復了一遍,聲音黏膩的跟要滴出蜜來。
“姜綠蒲,我在給你按摩。”
姜綠蒲睜著那雙湿潤潤的水眸,原本就病的渾身發軟的身體和滿是漿糊的腦子這時候已經基本停止運轉。
按摩呀,按摩好呢。
小姑娘乖巧的點頭,叮囑道:“那你要輕一點哦。”
男人俯身,低頭,勾著笑,輕輕的將那細薄涼唇貼上她湿潤的粉唇。
“你這又是在幹什麼?”
小姑娘雙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沒推開。
男人貼著她的唇,低聲笑著,語氣和緩而綿軟,帶著誘哄,“給你把病氣吸出來,這樣你才能好的更快些。”
蘇白月想給這隻不要臉的爛屁股來一腳,但可惜的是,她隻能聽到自己傻兮兮的小聲音,“哦,你真好。”
呸!
……
在陸殷衡孜孜不倦的照料下,蘇白月終於是慢慢好轉起來。
而男人看她的視線也越來越露骨。
被陸殷衡摟在懷裡的蘇白月仰頭看著外面難得明亮的月色,聲音悶悶的帶著疑惑。
“你在拿什麼東西戳我呀。”
陸殷衡低頭親著小傻子的臉,想了想,道:“胡蘿卜。”
“哦。”小傻子點頭,“那你快點拿開吧,別戳我了,不舒服。”
男人幾乎要被小傻子逗笑,他忍著那脫口而出的笑聲,想著先前他怎麼會懷疑這隻小傻子是在裝傻呢?
明明都傻的要冒泡了。
掐著蘇白月小巧下顎的男人微微側身,看到她大病初愈後那張越發小巧白皙的巴掌大小臉,更襯得水眸盈盈如玉,波光潋滟。此刻小姑娘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裡,乖巧的惹人憐惜。
“你的上元哥哥有沒有這麼抱過你,嗯?”
對於這種送命題,蘇白月一向是出類拔萃的。
“沒有呢。”
男人卻還不滿意。
“那他有沒有拿胡蘿卜戳過你?”
你以為全天下都是你這種變態嗎?
蘇白月幾乎翻白眼,“沒有呢。”
暴君嘟嘟囔囔一聲,“最好沒有。”不然他有一千種方法會讓顧上元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
顧府內。
正躺著養傷的顧上元捂著受傷的地方,突然渾身一哆嗦。
那邊,還瘋著的姜紅鸞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再次打翻了他的藥碗,嚷嚷著要放火,把螞蟻都燒死。
顧上元惡狠狠的咬牙,“怎麼還沒把這個女人送回去?”
顧老夫人急匆匆的進來,“兒呀,如今那暴君身子突然就好了。姜家那個傻子居然真成了名正言順的皇後。如今姜家不同以往,咱們可得罪不起。”
“呵,”顧上元冷笑一聲,“有什麼得罪不起的。現在最怕是,應當是姜家那些人吧。母親你可別忘了,他們先前是怎麼苛待姜綠蒲的。”
被顧上元這麼一提醒,顧老夫人一怔,立刻拍頭。
對啊,現在最惶恐的,應該就是姜家的那群人啊。
“母親以為,這姜紅鸞是怎麼瘋的?還不是那暴君的有意報復……”顧上元恨得一陣咬牙切齒。
顧老夫人立刻捂住顧上元的嘴,“兒啊,你不要命了?這種話傳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
現在暴君名聲日益風光,大家對他的看法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原本渙散的民心慢慢聚攏,就連地方暴亂都削減不少。
“掉腦袋?我還怕掉腦袋!那暴君如此對我,就不怕遭天譴嗎?”顧上元氣得直捶床,卻不想扯到傷口,痛的一陣龇牙咧嘴。
當夜,若不是那暴君縱容鮑猛,鮑猛怎麼會對他下此毒手!
其實說起來,這事也不是鮑猛故意的。
要怪就怪這顧上元運氣太差。
鮑猛本來隻是想讓自個兒的愛馬隨意踩一腳的,哪裡想到他那愛馬好死不死的就踩了那裡。
“兒啊,母親不讓你去送藥,你偏要去,如今變成這樣,可讓母親怎麼活啊!”顧老夫人又開始幹嚎。
顧上元聽得頭疼,一把拽住顧老夫人,“母親,你去尋太後,將我寫的那封信交給她。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