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顧呂登發出嘶啞的嚎叫。
“咔嚓”一聲,清脆悶響,顧呂登腦袋裡面的晶核破碎了,變成了不值錢的三克拉以下碎鑽。
顧呂登頹然的暈厥,被吊在半空中,似乎沒了聲息。
地下動靜那麼大,上面的人卻一點都沒聽到。
陸冬清單手攬著懷裡的蘇白月,撤回屏障。
一瞬間,外面的聲音噴湧而進。
蘇白月神色驚惶的抬眸,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陸冬清。
男人依舊穿著那件熟悉的運動服,但是那雙原本黑沉如霧的眸子在此刻卻閃著詭異的光。
夭壽啊!男主變成哈士奇了!
蘇白月下意識伸手要把人推開,卻不防男人一把攥住她的腕子,緊緊箍住,一點都不肯放松。
“不準,再推開我。”陸冬清的聲音很冷,很輕,在寂靜的空氣裡波動,帶著流轉的漩渦。
蘇白月的腦子有一瞬迷茫,然後迅速回神。
陸冬清他,把顧呂登的精神系異能用吸星大法吸收過來了。
跟別的異能者挖晶核增強異能不同,陸冬清的異能是類似於古代吸星大法那樣的神功。被吸收者,晶核破碎,再無異能。
蘇白月抖著小嘴,看一眼死屍一樣的顧呂登,在看一眼那些四處蠕動,乖巧盤踞在陸冬清腳邊的藤蔓。
“這些藤蔓,是你的?”蘇白月覺得自己的嗓子太幹了,說話的時候就像是被掐著脖子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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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嗎?”男人反問。
蘇白月艱難的扯起一抹笑,心酸又難過。
她為背鍋俠王淼木道歉。
怪不得她一靠近陸冬清,那些藤蔓就不動她了,原來這些東西都是他家養的啊!家養的狗怎麼會咬主人呢,當然是咬她這個外人了,嚶嚶嚶。
外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應該是肖笑等人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蘇白月腿軟腳軟的被陸冬清半抱在懷裡,小爪爪不停的拽著他的衣領子,就像一根沾了水的面條,怎麼都直不起來。
“別蹭了。”陸冬清突然道。
蘇白月下意識低頭一看。
變態果然是變態,這種時候都能……
作為一個瘋起來就喜歡砍人腦袋的溫柔男子,陸冬清一向覺得自己很大方,“回去再給你。”
給給給給什麼?
蘇白月震驚的瞪大了一雙眼,被嚇出雙下巴。
不會是她以為的那個給吧?
男人垂眸看過去,蘇白月用力的瞪圓了一雙眼顯示自己的無辜。
她還是個孩子啊!
蘇白月覺得她是時候做點什麼轉移一下變態的注意力了。
“嗑磕磕磕磕藥嗎?”蘇白月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攥了一路的晶核捧到陸冬清面前。
白嫩的手掌心裡,那顆火紅色的晶核分外顯眼。
男人一皺眉,“哪裡來的?”
“地上撿的。”頓了頓,蘇白月悄悄道:“王淼木的褲子破了個洞,從裡面掉出來的。”
剛剛隨大部隊過來的王淼木:……“這是我打喪屍……”
“哦。”陸冬清單手把晶核放進了自己口袋裡。
這樣顏色純正的晶核,一看就不是從喪屍腦袋裡挖出來的。
正準備接受物歸原主的王淼木:……我其實連感謝詞都想好了。
氣氛有一瞬間很尷尬。
杜宿最先發現了在角落裡昏迷不醒的顧呂登。
在大部隊到來前,陸冬清就已經把這裡的藤蔓都清除了。
隻剩下一個顧呂登雙目流血,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裡。
“顧老大,顧老大?”杜宿一邊喊,一邊慘白著一張臉朝陸冬清看過去。
陸冬清面無表情的回視。
杜宿嚇得一哆嗦,差點埋進顧呂登懷裡哭。
“顧老大怎麼了?”胡焱焱一臉奇怪。
“有一隻會異能的喪屍。”陸冬清淡定的信口胡謅,“顧老大拼命抵抗,不堪重負。”
是不堪一擊吧……蘇白月默默吐槽。
胡焱焱一臉震驚,“怪不得顧老大抵抗的連褲子都掉了。果然是不堪重負啊!”
肖笑立刻道:“現在連喪屍都有異能了?”她一臉焦躁,“我們快走。”
一群人迅速扛著沒有褲子穿的顧呂登撤退。
蘇白月哆哆嗦嗦的被陸冬清攬著,繼續當自己的軟面條。
麻麻,我要回家!
……
顧老大依舊昏迷不醒。
整個生存區由肖笑他們這些異能者分別管制。
蘇白月坐在小木凳上,乖巧的低頭喝奶。
陸冬清正在給他的斧頭塗護臉霜。
給斧頭抹完護臉霜,男人似乎終於想起了蘇白月。他轉身蹲下,指尖沾著一塊白軟軟的護臉霜,分明在她白嫩的額頭,兩邊面頰,鼻尖和下顎處點了五點。
蘇白月沒忍住,突起強迫症,又執拗又認真的道:“你應該點完額頭以後就點鼻子,再點臉……”在男人面無表情的注視下,蘇白月默默消聲。
打又打不過,能怎麼辦呢?隻能寵著了唄。
蘇白月大氣的想。
男人張開手掌,按著蘇白月的臉就是一頓揉。
我的臉又不是面團捏的!
蘇白月在小木凳上被揉的左搖右晃,嘴裡的奶都差點吐出來。
“我覺得,我們還有正事沒辦。”揉完臉,陸冬清蹲在蘇白月面前,兩隻手捧著她的臉。
陸冬清的手跟他的名字一樣,像冬天的清流,冷的刺骨。
蘇白月努力收起自己的雙下巴,面露驚恐,“什什什什麼事啊……”
自從知道自己一直在男人的股掌之間蹦跶以後,蘇白月發誓自己再也不幹蠢事了!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慢吞吞的湊了上來。
蘇白月用力咽著口水,雙眸瞪得極大。
男人的唇跟他的手一樣,帶著微涼的觸感。輕輕的貼在她的唇上,從一開始的慢條斯理到後來的慢挑細舔,再到後來的胡攪蠻纏,直吸得蘇白月差點翻白眼。
老弟,你是多久沒吃過葷了啊,至於這麼猴急嗎……
“啊!”蘇白月身下的小木凳不穩,徑直往後倒去。
地面上陡然鋪疊出許多藤蔓,蘇白月軟綿綿的摔在上面。鋪天蓋地的果香味濃鬱噴薄而出,把蘇白月和陸冬清的身體緊緊包裹住。
這麼刺激?
蘇白月被藤蔓纏住手腳,那些藤蔓輕車熟路的往她腕子上拴去。
男人捧著她的臉,緩慢離唇。
然後先在額頭親了一下,又在鼻尖親了一下,掰著臉往兩邊臉蛋肉上各咬了兩口,最後復又回到唇上。
蘇白月顫顫巍巍的把膠著自己的薄唇推開,聲音細啞道:“我昨天晚上做夢了。”
男人動作一頓,那雙眸子陡然暗沉下來,“做什麼夢了?”
“夢到我把你推進喪屍堆裡去了。”
蘇白月的心口“砰砰”亂跳,她覺得那柄塗滿護臉霜的斧子可能要往她的細脖子上招呼過來了。
男人雙眸更沉,良久後才道:“所以,不是讓你不要再推了。”
這是一句陳述句,而不是反問句。
蘇白月明白了,男人這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早起症狀啊。
你看看,面對自己的仇人,居然還能石更的起來。
這是說不要推就能不推的嗎?我要是不推,你能變成現在這副日天日地陸傲天的樣子嗎?
“啾啾,冬清,顧呂登醒了。”外面傳來說話聲。
隔著一扇門,肖笑站在那裡,面露擔憂。
自從上次從小商廈回來,她就明顯感覺到寧啾啾的情緒不太對勁。以前這朵傻白甜常常黏在陸冬清身上,恨不能變身八爪魚。而現在卻是陸冬清圍著這朵傻白甜轉,甚至到了連上個廁所都要盯梢的地步。
陸冬清按著蘇白月沒動,地板上的藤蔓興奮的蠕動著,不斷往蘇白月衣服裡鑽。
蘇白月難受的偏過了頭,有一種被人發現的羞恥感。
“藤,藤蔓……”
陸冬清單手一抓,那些剛剛順著她的胳膊爬進去的藤蔓就被他一把拎了起來。
藤蔓失去了溫香軟玉,委屈的蜷縮成一團,在陸冬清手裡化成空氣,漸漸透明消失。
陸冬清慢條斯理的起身,看著依舊躺在地上的蘇白月,朝她伸出了手。
蘇白月看著面前的陸冬清,有一種“你爸爸永遠會是你爸爸”的感覺。
她從地上爬起來,暗暗收緊了自己的褲腰帶。
蘇白月決定從明天開始打死結。
但萬萬沒想到,明天還沒開始,她就差點被自己的尿給憋死。
打死結這種事,還真是不適合她這種膽小尿多的人……
……
顧呂登瘋了。
當蘇白月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吃早飯,努力的把牛奶吸管往鼻子裡插。
那樣子不像是瘋,倒像是傻了。
坐在旁邊的杜宿一邊給顧呂登系圍兜兜,一邊哭的跟個淚人一樣。
就像躺在床上瘋了的人是他的親爸爸。
但就蘇白月所知,杜宿這位親爸爸對他並不怎麼樣,一直把他當狗腿子使喚。
其實杜宿哭,是因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