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白月行赳赳氣昂昂的出了別墅,然後發現現在居然已經臨近午夜十二點。沒有公交車,沒有滴滴,她根本就回不去,而且雖然章魚小丸子會保護她,但蘇白月還是覺得無數觸手難敵更多惡鬼,她選擇在別墅苟睡一晚。
保姆貼心的替蘇白月把客房收拾出來。
蘇白月把符咒放到床頭,然後蓋好小被被。
終於,要擺脫他了。
蘇白月安心的閉上眼。
“想擺脫我?”寂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男人嘶啞的聲音,厚實的窗簾無風自動。蘇白月甚至能感覺到黑暗的流動。濃稠的黑霧從四面八方的縫隙裡湧過來,蘇白月被束縛住了手腳,每動一下,帶起大片濃稠暗黑,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來。
“你,你別過來,我有符咒!”蘇白月鼓起勇氣,怒斥道:“你這隻色鬼!不得好死!”
“呵。”黑暗中,拱出一個人形。蘇白月什麼都看不見,那濃稠的黑霧遮住了她的眼,此刻的蘇白月就像是在最黑暗的夜中行走,身後還追著一隻兇神惡煞看不到容貌的惡鬼。
“我已經不得好死了。”
“刷拉”一聲,蘇白月身上的小被被一把被鬼扯開。
蘇白月張著小嘴,使勁的叫喚,“何澤延,何澤延,何澤延!”
“叫啊,把他叫過來,我讓你們一起死。”男鬼惡劣的貼著她,說話時咬著她的耳朵,語調低緩,就像優雅的鋼琴音。
蘇白月被嚇得淚眼蒙蒙,艱難的去抓貼在床頭的那張符咒。但她還沒碰到符咒,一股黑氣就裹住了她的手,將她的小爪爪壓在了頭頂。
“你,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蘇白月覺得十分委屈,她開始嚎啕大哭。
那隻男鬼顯然沒想到清醒時的蘇白月這麼能鬧騰,那淚珠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得往下砸,燙的他心口發熱。
鬼是沒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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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卻在心疼。
男鬼嘆息一聲,將蘇白月摟住。
濃稠的黑霧伸出碩大的猶如翅膀一般的禁錮,把整個房間籠罩起來,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
“下次再這樣,就真的罰到你連哭都哭不出來。”惡鬼咬著她的手指頭。
蘇白月抽噎著,開始打嗝,“你,你不要,我……”
“不準說不要。”霸道色鬼很生氣。
蘇白月覺得更加傷心害怕了。這隻鬼居然還能跟她對話,思維清晰的能馬上參加高考。
“以後老老實實的,不要再想那些花招。”男鬼把她壓著親了一通,然後在晨曦初顯時抽身離開。
蘇白月腫著小嘴,立刻爬起來去找何澤延。
少年的房間背陰,窗簾拉的結結實實的。蘇白月扭開門進去,光著腳丫子就往何澤延的床上跑。
“我,我,我是鬼……”
少年散亂著頭發從床裡冒出一個腦袋,懷裡拱進來一個人,捏著那張皺巴巴的符咒,雙眸紅通通的可憐。
何澤延盤腿坐起來,把蘇白月扶正,然後將那張符咒拿過來,打開燈,湊到她面前。
蘇白月使勁的睜開眼去看,隻見那符咒上歪歪斜斜的寫著一行字,她迷迷糊糊的念出來,“富強民主和諧奮鬥……”
摔!坑小可愛啊!
“一起睡。”蘇白月可憐兮兮的拽緊何澤延的衣擺。
少年哼一聲。
蘇白月趕緊討好,“那隻鬼說要殺了你,我是在保護你。”
何澤延依舊沒說話,蘇白月甚至覺得自己能從他被黑發遮的密密實實的臉上看出他鄙夷的表情。
蘇白月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親他一口,然後再親一口,軟綿綿的叫他,“何澤延……”
少年伸手一壓,把蘇白月這隻小可愛壓進懷裡,然後蓋好被子睡覺。
蘇白月欣喜的直在他懷裡拱腦袋,信誓旦旦的保證,“我以後一定給你買更多的發圈圈,你要什麼發圈圈我就給你買什麼發圈圈……唔……”
小可愛被少年親了個結結實實。
蘇白月拉著少年的衣擺,安心的閉嘴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你看看人家!
男鬼:呵。
第50章
大清早上,蘇白月是被下面的吵鬧聲吵醒的。
富貴的大別墅,數一數二的豪門,隔音措施居然做的這麼差。
昨天的公主切沈歸晴又來了,正坐在下面跟何爸說話,“咯咯咯”的笑聲回響在空蕩蕩的客廳裡,聽得人一陣頭皮發麻。
蘇白月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間看到正在衣櫃前面換衣服的何澤延。
少年的身體一向是那麼瘦,卻修長勁瘦,緊繃的肌肉貼著筋骨,似乎在瞬時間就能爆發出驚人的力氣。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蘇白月羞紅著小臉,偷摸摸的拿出自己的手機,準備給何澤延來一個純天然無死角的美拍。
“啪嗒”一聲響,蘇白月的手機砸到了地上。
正在換衣服的何澤延轉身,看向蘇白月。那張被黑發遮蓋住了一半的臉上神色晦暗不明,映襯在本就昏暗的室內,更顯出一股不屬於常人的陰森感。
蘇白月幹笑一聲,磨磨蹭蹭的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幹幹巴巴的解釋道:“麻麻,昨天晚上忘記給麻麻打電話了……”說完,蘇白月趕緊撥通蘇媽媽的電話,然後把自己裹進了小被被裡。
因為昨天蘇白月來的突然,所以他們兩個人是睡在同一個被窩裡的。
房間裡空調開得很足,何澤延剛剛睡過的地方卻迅速冷凝下來,一點暖意都沒留下。少年身上的溫度就好像隻存在於肌膚上,根本就不會沾染到其它地方一點一滴。
就算是睡了一晚上的被窩,也沒有殘留一點溫度。
蘇白月攥著自己的手機,面色發白。
她努力的穩住自己的呼吸聲,給蘇媽媽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才磨磨蹭蹭的從被窩裡冒出一個腦袋,正在思索著該怎麼開口,門口就傳來一個輕緩的女聲。
“伯父說了,隻要你跟我訂婚,就是何氏集團的繼承人。”
是那個綠茶公主切沈歸晴。
蘇白月貓著身子從被子的一頭拱到另外一頭,她冒出半個腦袋,正好看到地板上何澤延長長的影子,颀長瘦削,如鬼魅。
隔著散亂的頭發,蘇白月恍惚間看到何澤延身後的影子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蘇白月一個機靈,用力閉了閉眼,然後又睜開。
隻見那個影子好端端的黏在何澤延的腳底,既沒有朝她招手,也沒有朝她轉頭,分明就是個普通的影子。
剛才可能是何澤延轉身了她沒看到。
蘇白月安下心來,然後又拿出手機,給自己照了張美顏照。
膚白貌美小可愛。
嗯,再給何澤延繼續來一張。
“你,你是蘇白月?”原本還在跟何澤延說話的公主切突然指著還藏在被窩裡的蘇白月大叫。
蘇白月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確實是有傷風化,就趕緊站了起來。
雖然穿著冬天的珊瑚絨睡衣,但公主切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蘇白月脖子上的草莓印。
沈歸晴早就猜到了何澤延跟蘇白月是這種關系,但她沒想到自己一大早上過來居然就能看到這麼激動人心的畫面。
不過沈歸晴認定,像蘇白月這樣的小家碧玉跟自己根本就沒得比。
她要家世有家世,要身材有身材,要顏值有顏值,性格大方溫柔又體貼,簡直就是家中必備賢妻標準,最關鍵的是現在何氏正處在低谷期,如果沒有她沈家的幫助,何氏過不過的去這個坎還不一定呢。
聰明人都會知道該怎麼選。
男人嘛,在外面玩玩本來就沒什麼,隻要知道回家就好。
沈歸晴神色輕蔑的看著蘇白月。一個玩物而已,還真當自己能嫁入豪門了。
蘇白月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瑟瑟發抖的抱緊了自己的小手機。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
蘇白月光著腳下床,顫巍巍的踩在何澤延的影子上。
那個影子虛虛攏住她的小腳丫,捏了捏。
何澤延轉身,看向蘇白月,把自己腳上的拖鞋脫下來給了她。
蘇白月穿著冷冰冰的大號拖鞋,低著小腦袋,可憐兮兮的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沈歸晴笑道:“就等你們吃早餐了。我特地帶了家裡做的蟹黃湯包來,阿姨剛剛蒸好,你們快點下來吃。”
說完,沈歸晴笑眯眯的站在那裡,也不走。
何澤延走上去,沈歸晴臉上笑意加深。
“砰”的一聲,何澤延關上了房門,沈歸晴被關在了外面。
少年轉過身,看向面色緊張的蘇白月,開口道:“給我扎頭發。”
“哦?哦。”蘇白月攥著小手機,愣愣的點頭,看到何澤延伸過來的手。蒼白纖細,骨節分明,就連手指頭都透著股病態的蒼白。
她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發圈拿下來,握在手裡。
原本應該帶著一點肌膚暖意的發圈涼絲絲的貼著她的掌心,凍得蘇白月又是一個哆嗦。
少年乖巧的坐到床邊。一雙大長腿搭起來,身上的珊瑚絨睡衣跟蘇白月是一套的。看上去就像是情侶裝。
蘇白月站在他身邊,低頭看過去。
何澤延腦袋上的黑發軟綿綿耷下來,顯出幾分跟那張初戀臉一模一樣的乖巧柔順。這麼久了,居然連半點都沒有長。
蘇白月忍不住的想,何澤延,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少年會抓鬼,能殺鬼,更能震鬼。說他是普通人的話,他不是普通人,可說他不是普通人的話,他又吃五谷雜糧,還會跟她親親。
蘇白月一邊想著事,一邊慢吞吞的給何澤延扎頭發。
少年的頭發細軟軟的就跟綢緞一樣的滑溜,蘇白月不是第一次摸了,但今天她卻尤其的緊張。扎了幾次都沒扎好,最後勉強替何澤延弄好,少年卻不滿意。
“豬要在前面。”
發圈上有一隻粉紅色的小豬,以前蘇白月總是會留心把豬豬放在前面,這樣別人一眼就能看到,私心也覺得這樣的何澤延更加可愛。但今天她心不在蔫的,隨便一扎,那隻豬就到後面去了。
何澤延摸著自己的小揪揪,沒在小揪揪前面摸到那隻豬,非常的不開心。
蘇白月盯著少年蹙起的眉毛,終於是放下了心事。一個還在關心豬在前面還是後面的東西,難道會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嗎?
別嚇豬了。
……
當蘇白月跟何澤延下去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好了。
公主切沈歸晴還是端著那張笑臉,笑意盈盈的跟何爸說話。看到何澤延扎著小揪揪過來,眼前一亮,整個人都精神了。
所謂的一見鍾情,往往都是見色起意。
何澤延的這張臉確實是非常的合沈歸晴的口味。
“延延,小白,過來坐。”何爸招呼道。
何澤延牽著蘇白月的手,坐到沈歸晴對面。
沈歸晴看到蘇白月脖子上大刺刺露出來的草莓印,暗暗咬了咬牙。
沒想到這個蘇白月看著純真,居然這麼有心計。
其實蘇白月不是故意的。因為這種被那隻男鬼弄出來的印子別人從來都是看不到的,所以她也就索性不遮掩了。但她萬萬沒想到,今天的印子居然是可以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