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用魏笙婉做魚餌的話,不知道男主會不會為了她而拼命去稱霸天下呢?
這邊的魏笙婉見蘇白月隻盯著她看,卻不說話,便笑道:“百聞不如一見,伶韻翁主果真是天人之姿。”
蘇白月贊同的點了點頭。
原本隻是想恭維一下的魏笙婉笑的臉都僵了,“翁主不請我進去吃碗茶水嗎?”魏笙婉努力的端出自己以後大房的架勢。
蘇白月神色冷淡道:“你太髒了。”
這下,魏笙婉臉上的笑是徹底掛不住了。
“你,你居然敢罵我們翁主!”魏笙婉的貼身大丫鬟氣得就差跳起來指著蘇白月的鼻子罵。
蘇白月露出一臉困惑神色,指了指魏笙婉的裙裾和繡鞋,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個兒看看,這麼髒的繡鞋和裙裾,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罵人了。
蘇白月確實沒有罵人,她隻是在陳述事實,是魏笙婉自己理解錯了。
靜雯仰著脖子,氣勢洶洶道:“咱們翁主最受不得髒,錦欣翁主您若是想坐,就坐那處吧。”靜雯隨意指了指不遠處的石墩子,一點都不將這裝腔作勢的魏笙婉放在眼裡。
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咱們陛下跟翁主不知道有多恩愛呢!
魏笙婉努力繃住臉,轉移話題道:“翁主可聽說了?陛下要將那前皇帝關進百獸園喂老虎獅子呢。”
我擦,這麼兇殘?
蘇白月下意識抖了抖自己還好好的四肢。
“陛下這個人呀,最是執拗,沒有人能勸得動他。如今朝堂不穩,該以仁厚治國,我覺得如此對待那前皇帝甚是不妥,翁主覺得呢?”蘇白月還沒開口,那魏笙婉便接著道:“聽說翁主先前曾與那前皇帝訂過親,自然也是不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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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前皇帝說起來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反而其實是個被興元王府挾制的倒霉軟蛋傀儡皇帝而已。
“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饒人處且饒人。”
蘇白月知道,這位錦欣翁主就是想聽自己這些話。隻要她表現出對前皇帝一絲一縷的關心,就能被魏笙婉抓住把柄,說給陸犴聽。
果然,魏笙婉雙眸一亮,臉上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笑。
外頭傳來一道男聲,“妹妹你尋個帕子怎麼尋到這處來了?”
蘇白月轉頭看過去,就見魏颯跟陸犴站在那處,兩人的身影被高大的松木遮蓋住了一半,若是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那裡站著兩個人。所以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站了多久了。但能肯定的是,陸犴定然聽到了她剛才為前皇帝說的話。
蘇白月雖然心中已經猜到了魏笙婉的陰謀,但對上陸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還是有點怵得慌。
男人大步走來,身上的常服長袍隨風而起,颯颯作響。
他一把攥住蘇白月的腕子,然後直接就把人給公主抱了起來,轉身往外走去。
“陛下……”魏笙婉急追了幾步,被魏颯攔住。
魏笙婉擰著帕子,看到蘇白月那張望著陸犴的蒼白小臉,不甚明顯的笑了笑。
站在魏笙婉身邊的魏颯看著蘇白月那張清絕面容,想著若是陸犴真的不要這伶韻翁主了,他並不介意將人哄過來好好待她。其實若非真的對蘇白月存著心思,魏颯也不會如此配合魏笙婉。
蘇白月差點被陸犴這突然的舉動嚇尿。她環著男人的脖子,身子輕飄飄的帶著失重感,身下空蕩蕩的一點都沒有支撐,非常沒有安全感。
“你要帶我去哪裡?放開我!”蘇白月掙扎了一下,被男人狠狠捏了一把屁股。
她頓時就安分了。
嚶嚶嚶,豬年摸豬屁,吉祥又如意。
但當她被按在那金光閃閃的龍椅上時,她又覺得這個世界真玄妙。
“你不是想要這龍椅嗎?”陸犴低頭俯視著蘇白月,說話時聲音沙啞,帶著難掩的隱忍。
蘇白月睜著一雙水霧霧的眼眸,沒有說話。她有點懵逼。
男人似乎是對蘇白月的沉默非常不喜,他一把捏住她纖細白皙的小巧下顎,往上一抬,“他能給的,我能給你更多。”
這是在……吃醋?
蘇白月雙眸一亮,試探性的道:“我要的,是整個天下,而不是這一塊小小的棲息之地。”
男人沉默半響,突然將腦袋埋進了蘇白月的脖頸處,然後緩慢的蹭了蹭,一副委屈又可憐的樣子。
蘇白月:???
第20章
一個人高馬大甚至比自己大了好幾倍的男人在跟自己撒嬌,蘇白月覺得男主這不是在小鳥依人,而是在老鷹拱人。
這隻小鳥太大了,她有點承受不來。
“夫人想去百獸園看看嗎?”男人拱完,站直身子歪頭看向蘇白月。
龍椅寬大,美人纖細。純白美人歪著身子被迫倒在那深黃色的龍椅上,削肩窄腰,盈盈如玉。身下是張牙舞爪的巨龍,身前是眸色深諳的男人。美人素手搭在龍紋把手上,粉嫩指尖輕顫,面帶驚惶,雖極力掩飾,但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水眸卻將她的恐懼泄露的一幹二淨。
陸犴想著,若是能將人按在這龍椅上,好好欺負上一番,聽那鶯鳥奶貓似得哭聲,也不失為一番樂趣。
男人的視線落在蘇白月那身子白皮上,雪色無瑕疵,想著這顏色襯在龍椅上,該是極美的。
蘇白月靠在那冷冰冰的龍椅上,一抬頭就對上男人那雙深邃陰暗,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眸子,頓時如坐針毡。她趕緊猛地站起來,然後手忙腳亂的嫌棄道:“真髒。”
她再也不想坐龍椅了嚶嚶嚶。
陸犴伸手,撩起蘇白月搭在香肩上的那縷青絲長發,將其撥到耳後。
蘇白月瑟縮了一下脖子,微微偏頭,更露出一側香頸。
微涼的指尖滑過細嫩的耳垂,觸到女子微微上揚的唇角,禁不住的輕按了按,甚至還有更往裡去的趨勢。
蘇白月立刻就瞪圓了一雙眼,一把揮開陸犴的手。
陸犴捻了捻指尖,雙眸輕垂,良久後才啞聲道:“夫人是最幹淨的。”幹淨到讓人忍不住的想狠狠弄髒才好,染上跟他一般的汙色。可是陸犴又覺得不忍,這般幹淨的顏色,若是真被他拉進了地獄,也會痛苦不堪吧。
“不是說要去百獸園嗎?”蘇白月趕緊轉移話題。她明顯察覺到男人氣息不對,那股子視線炙熱而焦灼的黏在她身上、臉上,似乎下一刻就會將她吞噬殆盡。
男人微愣,然後才收斂自己的氣息,看著面前似乎是被自己的狀態嚇白了面色的美人道:“夫人若是想看,自然是要去的。”一派寵溺溫和,哪裡還有剛才那副猩紅著眼的變態模樣。
蘇白月暗暗搓了搓泛起冷意的胳膊,趕緊側身繞過男人,想遠離那張令人惶惶不安的龍椅。
男人一把攥住蘇白月的胳膊,臉上笑意越發溫和,“地上髒汙,還是我抱著夫人走吧。”
蘇白月剛想說不用,身子一輕,就又被男人給橫抱了起來。
蘇白月下意識掙扎,又被掐了一把豬屁。“夫人別亂動。”男人的聲音帶著難掩的隱忍,母胎單身蘇白月沒吃過吃肉也見過豬跑,當即就明白了過來。
漲紅了一張白細面頰,蘇白月頓覺自己就是那被流氓頭子玷汙的黃花大閨女。
呵呵,你那小東西挺別致啊!能不能別再別著她了QAQ!
一路被陸犴抱到百獸園,蘇白月覺得自己的老臉都丟盡了。
男人的體力異於常人,一路抱著她走了那麼久依舊腳步穩健。隻是那副面紅耳赤活像是少年思春的模樣讓蘇白月膽戰心驚了一路,生恐這廝一個沒忍住就跟她在黃天野地裡來了一場天地大和諧。
好在,他們安全到達了百獸園。
所謂的百獸園,就是專門關押一些奇珍異獸的地方。擱到現在就是私人動物園。
蘇白月剛被陸犴抱進去,就聽到裡頭傳來一陣悽慘的叫喊聲。
“朕不去,朕不去!”
朕?蘇白月下意識仰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陸犴。男人那張俊美面容上神色冷淡,似乎一點都沒有被那鬼哭狼嚎的聲音影響。
敢自稱“朕”的,除了那個前皇帝,蘇白月再想不出來還有其他人這麼沒有腦子了。
繞過假山石壁,蘇白月一仰頭,就看到了那個正扒著涼亭石柱子的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朕不去,朕不去……嗚嗚嗚……”
昔日的九五之尊,如今穿著破布爛衫,一身子養尊處優的白皮子都被曬黑了。
到底是什麼事哭的那麼慘?蘇白月突然想起來那魏笙婉跟她說過的話,難不成陸犴真要將這前皇帝砍成十七八塊的去喂老虎?
“你們再逼朕,朕就從這裡跳下去……”
那原本還在拉扯前皇帝的太監突然一松手,輕蔑笑道:“那正好,省了奴家的事。”
前皇帝哭的涕泗橫流,蘇白月頗有些不忍,“你不會真的要殺他吧?”
聽到蘇白月的話,陸犴明顯雙臂一僵。他用力的箍緊了懷中的美人,垂眸看過來時,那雙漆黑眼眸中竟透出十分委屈。
蘇白月:???
蘇白月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她聽著耳邊那鬼哭狼嚎的聲音,咽了咽喉嚨道:“放了他吧。”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蘇白月看,良久後才道:“夫人猜,老虎和獅子誰能勝?”
蘇白月一愣,沒想到男人突然就轉移了話題。
她偏頭往不遠處的籠子裡看了一眼,體型小巧纖細的老虎正舔著爪子在地上翻滾。體型雄壯的獅子正甩著尾巴懶洋洋的曬太陽。
“若是我猜對了,你便放了他?”蘇白月試探性的道。
陸犴雙眸一窒,盯著她看了許久,然後才勉強又委屈的微微點了點下顎,整個繃得跟塊石頭似得硬實。
蘇白月沒察覺出男人的異樣,她拍了拍男人的胳膊,道:“放我下來。”
男人往前走幾步,立刻就有太監搬來軟榻躺椅。上頭鋪著純白的狐裘皮,紫檀木案上被置上一盤新鮮果子,還有一些精致小巧的糕點並一盅熱燙的溫奶。
陸犴抱著蘇白月坐上去,然後將她禁錮在自己的大腿上。
蘇白月隻覺自己被咯的更疼了。
她拽著陸犴的寬袖,微微用力,心思轉了轉,道:“我要筆墨。”
被陸犴摟在懷中的蘇白月仰著纖細下顎,露出那截粉白玉頸,身子輕飄飄的依舊沒什麼重量。因為太瘦,所以顯得格外羸弱纖盈,稍顯蒼白的面色有些病態,從陸犴的角度看,那清冷美眸中總是浸著一股濡湿水汽,兜兜轉轉的透著嬌氣的可憐。
頗有一股林黛玉風的病態風流美。
站在一旁的太監趕緊去取了紙筆來。
蘇白月慢吞吞的用帕子擦了那狼毫筆,然後又換了塊新帕子墊著,側過身子在紙上塗塗畫畫。
將寫好的東西藏好,蘇白月扔了手裡的狼毫筆,坐在陸犴身上的身子輕飄飄的點不著地,那雙穿著繡鞋的玉足騰空晃悠著,頗顯出一股嬌憨來。
“我選好了。”說完,蘇白月拍了拍手裡疊好的紙。
陸犴不知道蘇白月寫了什麼,他問,“老虎勝,還是獅子勝?”
蘇白月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是老虎厲害還是獅子厲害?”
“打一架就好。”說完,陸犴便派人將老虎和獅子放到了一起。
說實話,對於這個問題,蘇白月還是挺好奇的,隻是她生性溫軟,實在是看不得這獅子和老虎打個你死我活的血腥場面。
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體型比老虎不知大了多少倍的獅子竟然連老虎的三招都接不住,就被那老虎一屁股坐在了身下。
蘇白月:……
“老虎勝了。”陸犴幽幽說完,抽開蘇白月手裡的紙,隻見上頭寫著一個明晃晃的“王”字。
“是我贏了。”蘇白月驕傲的揚起小脖子。
其實她耍心機了。這個“王”字既可以是老虎,也可以是獅子。老虎是森林之王,獅子是草原之王,不管哪個勝,她都能贏。
男人盯著那“王”字看半響,在蘇白月期待的目光下,終於是開了尊口,“把他丟去馬厩,洗馬槽。”
那還抱著石柱子的前皇帝被一把揪下來,扔到了馬厩。
成功救人一命的蘇白月覺得自己勝造七級浮屠,趕緊吃了個果子獎勵自己。
“我聽說陛下正在百獸園,便順路過來一瞧,原來伶韻翁主也在。”魏笙婉領著身後的貼身大丫鬟,盈盈繞過假山石走過來,也不知在那裡看了多久。
蘇白月微微蹙眉。她一看到這魏笙婉,就覺得沒好事。
果然,那魏笙婉道:“早就聽說伶韻翁主是天仙下凡,最是菩薩心腸,竟對將自己擄來的仇人都這樣仁慈。”
現在宮裡的風向兩邊倒,一邊是那清冷高潔不容玷汙的伶韻翁主是被前皇帝硬擄來的。另一邊則是那伶韻翁主貪慕虛榮,千裡迢迢來跟前皇帝苟合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