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筱檸都睡不夠,不知道紀昱恆哪裡來的力氣還能研究地鐵線路, 自己再往那牆上一瞧, 眼都看花頭都看暈了,她忍不住伸手推推他。
“紀總,請問是什麼讓你對這密密麻麻的地鐵路線如此感興趣?”
紀昱恆單手插在褲袋,“我隻是好奇, 作為全世界復雜地鐵路線之一的東京,到底是個什麼樣。”
“那請問你看出來什麼沒有?”
“差不多記在腦子裡了。”
“……”
“嫂子!”
還好許意濃及時趕到,塗筱檸朝他們揮揮手,趁機拉著紀昱恆走。
四人終於匯合。
塗筱檸跑上來就道歉,“不好意思,買機票的時候隻顧圖性價比高, 沒注意落地機場,我還以為茨城過來挺近, 誰知道竟然要一個多小時, 不過還好我機智, 查到有直達東京的大巴, 提前預定了,不然還得等後面班次的大巴空了才有機會上車, 到時候更耽誤時間。”她懊惱地說著看看紀昱恆, “以後這事還得給你哥做才靠譜。”
許意濃卻說, “都怪我前段時間太忙沒能幫你看看。”
塗筱檸擺擺手, “其實我倒沒事,就是吧……”她往紀昱恆那兒一貼摟抱住他臂膀,“委屈我們紀總了, 隻能坐加座,還被前面的阿姨踩了好幾腳。”
紀昱恆不以為意地把手搭在她肩上,對此沒做什麼評價,他看向自家妹妹妹夫,隨後開口,“你們的事忙完了?”
許意濃點頭,“忙完了,正好無縫對接你們。”然後在四人群裡發上自己做的攻略,“這是我之前已經做好的攻略,之後我們就按這個行程路線走,酒店我全都定好了,包括中晚飯,不過如果你們有自己想吃的什麼可以隨時跟我提,我再做調整。”再拿手機看看時間,“現在我先帶你們去酒店辦理入住登記,你們航班早,還坐了那麼久的大巴,午飯後就在酒店休息休息吧,下午直接在酒店附近逛逛,然後我們就去看東京鐵塔。”
許意濃幾乎是不帶喘地說完,思路清晰,井然有序,塗筱檸聽完頓時覺得自己是個自由行攻略的廢柴,不由在心底感嘆,這趟日本行絕了,兩個a大加一個東大的學霸,她是不是全程隻要跟著走就行了?他們就是想聯合起來把她給賣了她也隻能乖乖給他們數錢。
“沒意見,完全沒意見,就按你的來。”塗筱檸當場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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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先回酒店。”許意濃說完帶他們先乘地鐵。
東京的地鐵人流量巨大,塗筱檸走路的時候一直被紀昱恆牽著,像是生怕她走丟了,而他另一隻手則推著行李。
進了地鐵後,很默契的是王驍歧和紀昱恆都下意識地不約而同把各自老婆護在懷中,擋在人群後。
為此塗筱檸還特意拉拉紀昱恆,他低頭看她。
塗筱檸:“你們a大是有給你們開班做過男德培訓嗎?一個個都那麼體貼老婆。”
她這麼一說,紀昱恆這才側首往旁邊看了一眼。
許意濃此時正靠在王驍歧懷裡補眠,他一手拉著手環,一手扣著她的腦袋摟抱著,時不時也會沉沉下巴輕貼她的額,兩人再貼耳說說悄悄話。
紀昱恆觀察了片刻,收回眸光發現塗筱檸也在往隔壁看,於是抬手拍了一下她腦門。
“看什麼呢。”
塗筱檸捂著腦袋也回打他一下,“你不也在看嘛你。”完了還補上一句,“不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覺得這妹夫很好,你看意濃整個人的狀態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紀昱恆直男發問,“怎麼個不一樣。”
“她的眼睛裡有光啊。”
繼續直男,“什麼光?”
塗筱檸就仰頭看著他演示一遍,“就像這樣。”
“哪樣?”
塗筱檸雙手捧著他臉看向自己眼睛,“就像我看你這樣,是不是有光?”
紀昱恆一副了然姿態,“原來你每次看我都是這種眼神。”
塗筱檸自知上當,伸手要撓他,卻被他眼疾手快地囚住手,還被提醒。
“公共場合,注意點。”
“你這人就是討厭!”
那裡許意濃被他倆的窸窣聲吸引,也睜眼往那兒看了一下,發現兩人正在打情罵俏,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王驍歧也跟著她的視線瞥了一眼,問她,“笑什麼。”
“笑他們還跟熱戀似的,你別看我我哥這人平常不苟言笑那嚴肅樣,在我嫂子面前完全兩樣。”
有人在走動,王驍歧又摟她近些,直接貼在自己身上,然後低頭,“我們不像熱戀?”
許意濃一聽,對著他腦袋一歪甜甜一笑,“我們不是每天都在熱戀中嗎?”
王驍歧寵溺地刮一下她鼻子,許意濃再次緊挨在他身上。
“以前剛到這裡的時候特別不適應,人文環境,人際交往,生活習慣,好多好多,想著你快點來就好了,有你在我就不用再擔心了,後來你不會來了,我隻能逼著自己去適應,但是其實過得一點也不好。”再說起這些的時候,許意濃還是會想起那時的孤獨與酸楚。
不過沒等王驍歧說話,她已經回抱住他,“直到周邺過來,他告訴我你的情況,我才知道比起我,你過得更不好。”這些她一想就心疼,“後來我回來,看到你那會兒變得沉默寡言的樣子,特別難受,你應該有擁有更好的人生的,而你還一直對我不冷不熱,明明在乎著我,無時無刻不在關心我,可我每次離你近一點你都會往後退一點,以前你從來不會這麼晾著我。”
說到最後許意濃又帶了點哭腔,倒不是自己委屈,而是替他難過,也自責自己沒有早點回來陪著他。
王驍歧用手指拂拂她眼角,他低聲,“怎麼說著說著又哭鼻子了,這會兒你哥你嫂都在,看到了還以為我在欺負你。”
許意濃推搡他一下,帶著撒嬌悶聲,“你就是欺負我。”
王驍歧就認命,“好,我欺負你。”
許意濃還不依不饒,“我跟你講,反正以後你什麼都不能瞞著我。”
其實這話她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他還是不厭其煩地應允,“好。”又哄她,“那不哭了,被你娘家人看到回頭再怪我。”
許意濃哼唧一聲,“紀昱恆嗎?他敢說我老公他試試。”
王驍歧捏捏她嘴,示意她安靜。
兩對夫妻各自說話的功夫地鐵已經到了站,出站後,兩個男人默契地走在後面交流一些男人之間的話題,塗筱檸則挽著許意濃走在前頭。
塗筱檸往後看了一眼,見那學長學弟倆交談甚歡,便撞撞許意濃的胳膊,神秘兮兮地問她,“你們倆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呢?”
說到這個話題,許意濃在表嫂面前倒也沒什麼害羞的,直接說,“我們其實,其實已經沒有在做措施了,準備順其自然,可不知道是不是算錯了排卵期,老不成功,還是我心太急了?”
塗筱檸作為過來人告訴她,“我跟你哥一開始也老懷不上,後來心態放松了就好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易孕體質的,你不能總想著這件事,越想心裡壓力越大,反而越不容易受孕。”又悄咪咪問她,“那這次假期,你在排卵期嗎?”
許意濃臉微紅地點點頭,“這幾天正好是。”
塗筱檸賊賊一笑,“那你得好好把握,我告訴你個小竅門,樂樂就是這麼有的。”說著貼近她耳邊,“就是你用枕頭墊在腰下,最後的時候啊,你要抬雙腿,然後……”
許意濃聽完訝異地看了看她,之後走路都面紅耳赤。
直到進了酒店她臉上的紅都沒退卻。
王驍歧發現後摸摸她額頭,“怎麼回事,是剛剛地鐵裡被熱著了,臉這麼紅?”
許意濃一個勁地搖頭,企圖躲開他的視線,“你看錯了,這裡暖光燈照的,我沒事沒事。”
紀昱恆辦理好入住把還準備湊過去的塗筱檸給抓了過來。
他問,“塗筱檸,你剛剛跟許意濃說什麼了?”
塗筱檸一臉無辜地裝蒜,“啊?我沒說什麼啊。”
紀昱恆拉著她往電梯口走,邊走邊提醒,“人家小夫妻的事,你別把你那些‘歪門邪道’灌輸給她,聽到沒有。”
這話塗筱檸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歪門邪道啊,我那是經驗之談,經驗你懂嗎?”她氣呼呼地也不要他牽手了,“我生氣了,決定跟你冷戰十分鍾紀昱恆,你別再跟我說話。”還惡狠狠補上一句,“從現在開始誰說話誰就是狗!”
紀昱恆哼笑一聲,任由她自顧自朝前走,四人進了電梯後,許意濃還沒發現他倆的異樣,到了樓層各自進房。
許意濃他們的房間在前,她說,“那你們先休息會兒,等集合的時候微信聯系。”
紀昱恆頷首,她就跟王驍歧先進房了,走廊一時隻剩他跟塗筱檸了,由於房卡在他手上,塗筱檸剛剛辦理入住的時候壓根沒仔細聽服務員說話,完全不知道他們房間是哪間,本來想等他先走,自己再跟上去,誰知道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她看他,他也看她,於是她一個皺眉,“哎,你走不走啊你?”
紀昱恆展顏一笑,“我可沒說話,是你先說的。”
塗筱檸猛然想起自己剛剛放出的話,暗自悔恨又著了他的套,她既氣又急,“紀昱恆,你,你……”
他還在笑,“我什麼?是不是你自己說的,誰先說話誰是……嗯?”
塗筱檸開始耍賴皮,準備朝他揮手而去,紀昱恆像早就做好準備把她手一抓一扣,直接用胳膊把她一夾就往房裡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