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驍歧神色如常:“一間都沒了?”
服務員遺憾點頭。
許意濃依偎在他身邊,都不好意思看前臺,隻聽王驍歧說,“標間就標間吧。”
前臺讓他倆出示一下證件。
兩人正拿著身份證,電梯下來了,出來一男一女,那男生看到王驍歧眼神一亮,下一秒就去打量他身邊的女孩。
許意濃被看得不舒服,王驍歧攏了攏手臂將她擋在身後,同時攬著她腦袋護住。
另一個前臺給那兩人辦理了退房,待人走後,她問王驍歧,“正好有大床房空出來了,請問你們還要嗎?”
王驍歧說,“要。”
全程許意濃都羞澀地低首垂眸,卻極其心安地躲在他安全的臂膀下,這個時候隻要跟著他就好。
等到了房間,她才松了口氣,明明他倆是正經的男女朋友,可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王驍歧關上房門伸手掂掂她的背包,“背的什麼寶貝,還不舍得拿下來?”
許意濃便聽話地放下背包,看他有要過來的趨勢,她抬手制止,“等一下。”
王驍歧不解地看她,她扭扭捏捏,“我還沒洗澡,身上出了一身汗。”
他還是過來了,扯過她手裡的背包笑著,“我給你拿東西而已,你以為我要幹什麼?”
許意濃瞪他一眼,赤紅著脖子溜進浴室了。
不一會兒浴室裡傳來哗哗的花灑聲,浴室與房間隻隔了一個透明玻璃,雖然有白色的簾子遮擋,光影仍將裡而人投映得一清二楚,身段纖細,凹凸有致,外而的人就像在看一出自動上演的皮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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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驍歧喉嗓開始發緊,氣血不由上湧,即使有空調還是覺得燥熱不堪,他又將溫度調低,然後拉開窗戶不由自主地點了根煙。
許意濃擦著湿漉漉的頭發出來,鼻子靈敏地問,“怎麼有煙味?你抽煙了?”
彼時王驍歧已經抽完了,站在窗口回眸,卻在看到她的樣子後,眸光一沉。
她隻裹了個浴巾就出來了,看他不說話一直盯著自己看,她趿著酒店裡軟綿綿像層布的拖鞋慢慢走到他而前,她心遊神離,眼睛也不知該往哪兒放,隻能耷拉著,手還停留在自己的湿噠噠的發尾。
房間裡隻有他倆,靜得出奇,她張了張唇,“你不是……”
“嗯?”王驍歧靠過來,接過她手中的毛巾給她擦拭頭發。
他近在咫尺,她在他溫柔的動作中微微抬起下巴,眼底有波光在流轉,有什麼徜徉在體內,她忽而一個踮腳,在他喉結上輕吮了一下。
王驍歧的動作停下,低下頭對上她潋滟的眸光,她再次開口。
“你不是,要吃夜宵嗎?”另一隻捂在胸口浴巾上的手驀然一松,浴巾落地,她屏息靜氣,深望著他,唇瓣一張一合。
“還吃嗎?”
王驍歧的喉結一滾,背上湿熱一片,他欺身上前,捧起她的小臉,吻挾風帶雨地狠狠落下。
寬大的床榻頓然凹陷,兩具年輕的靈魂彼此交付,起起伏伏,分分合合,直至天昏地暗,終是山崩海嘯般地坍塌……
凌晨的最後幾秒,在許意濃疼得快哭出來的那一瞬間,她的腕間突然多了一個涼涼的東西,是一條手鏈。
王驍歧五指插進她的手縫,與她十指緊密鎖扣,他的汗盡數滴在她稚嫩的皮膚上,他埋首在她頸間,一下一下輕柔且珍愛地吻她耳垂。
“老婆,生日快樂……”
52(人不再年少...)
半夜, 又有“啪啪”的拍掌聲在耳畔響起,許意濃翻了個身,眯著睡眼看到一道身影佇在床畔, 時爾挪動時爾揮手,不遺餘力地打著那討人厭的蚊子。
房間裡沒開燈,隻能看見人影看不清人臉, 她強忍困意撐坐而起, 嘴裡嘟囔, “怎麼不開燈?”
驅打蚊子的“啪啪”聲仍然充斥在整個房間,她揉揉眼想去摸床頭櫃的臺燈,又軟糯糯地喚。
“怎麼不開燈呢?驍歧?”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嗒”地, 她終於觸碰到了臺燈, 將它打開。
燈亮了, 房間也亮了,可床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她赫然懵住,才發現隻有自己孤零零地坐在床頭,她失神地望著某處張了張口,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許意濃睜開眼, 急喘著氣,前胸貼後背地湿漉漉出了一身汗, 她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才恍過神來自己是在H市的酒店。
原來一夢乍驚,竟不知人間何世, 人也不再年少,一覺醒來, 人間早已暗換了芳華。
宿醉的後遺症尚在,頭痛欲裂, 她拉開被子看看自己,衣服還是昨天那套,她懊惱地揉臉,完了,和衣而睡了一夜,褶皺成這樣以後她還怎麼穿?這衣服可不便宜啊。
撫著額從床邊摸到自己手機,按了一下竟是關機狀態,她看看正在衝電的插頭,從前往後捋了一把擋住視線的長發,一邊開機一邊回想著自己昨晚是怎麼從酒吧回到酒店的,可是一想就頭疼。
手機屏幕一亮,多條微信,短信,電話提示齊齊湧來,手機一時間全是震動,她翻翻,全是昨晚組員在問她人去哪兒了?
最後打開組群,看到於崢發了一條。
【她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們繼續。】之後群裡鴉雀無聲,也無人再追問。
許意濃蹙了蹙眉,心中有困惑,於崢是怎麼知道她什麼時候回去的?難道他後來也去酒吧了?
奈何頭實在是疼,一動腦子就疼,她對這段也如斷片般毫無記憶。
門鈴突然響起,許意濃放下手機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起床,她一下床就找到了拖鞋,不由錯愕,怎麼擺放得這麼整齊?這不是她的風格啊,她的鞋子都是甩的才對,難不成她昨天回房就沒穿拖鞋,是赤腳爬上床的嗎?
門鈴還在響,來不及多思考,她先向門口走去,經過垃圾桶的時發現裡面躺著那塊早已壞了的蛋糕。
“意濃姐!意濃姐?”門鈴再次響起,許意濃收回視線去開了門,是組員裡的兩個男孩。
門一開,他們皆怔神。
許意濃攏攏亂發,神色倦怠地雙手環抱在胸前,身體貼靠在門板,跟他們大眼瞪小眼,“怎麼,姐姐素顏有這麼嚇人?”
他們短短相視,害羞地撓撓頭,眼神躲閃,“沒,不是。”
許意濃捂嘴打了個哈欠,欠身略做張望,聲音慵懶,“就你倆?其他人呢?”
其中一個男孩告訴她,“哦,昨晚你喝多撤了,我們後來沒玩多久也散了,於總今天還有事,一早先回A市了,讓我們一起回去。”再端睨她,“你還好嗎意濃姐?”
許意濃表示狀態還ok。
另一個男孩試問,“正好左暢也還在睡,那我們用完午餐後出發?”
她點頭,並無異議,但是她隱約記得左暢昨晚不是沒喝酒?
“那你再休息一下,一會兒下去用餐我們再聯系。”倆男孩跟她確定好時間欲離去。
在他們轉身前許意濃隨口一問,“對了,乙方的人呢?”
一個男孩道,“他們啊,一早也被王經理帶隊回去了。”
另一個忍不住插了一句,“一唯那幫人可太生猛了,我們幾個加起來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喝酒上完全被吊打,意濃姐,下次還是不要參加這種聚會了。”他一本正經地推推眼鏡,“我合理懷疑這幫人是在利用聚會,公報私仇。”
立刻得到附和,“沒錯!下次不能再上他們當了,那幫人狡詐的很,早就瞄準時機搞我們甲方了,尤其那個祁楊,一看就滿肚子的壞水。”
許意濃揉著太陽穴,不予置評,因為這會兒她越聽頭越暈。
組員走後,許意濃去洗手間梳洗,看到臺面上擺放整齊的護膚品和垃圾桶裡的卸妝棉,她眼神略有失焦,隨後跨進浴室衝了個熱水澡,狹小的空間熱氣蒸騰,她任由花灑打湿自己的頭發,淅淅瀝瀝的水珠滾滑過臉龐每一寸,她閉上雙眼接受自上而下的洗禮,眼前漆黑一片的時候腦海裡會有些零碎的畫面閃現,還有斷斷續續的聲音依稀兜罩在她頭頂。
——
“這樣?”
“別睜眼。”
……
頭頂的水壓逐漸變小,熱氣隨之消散,她身體一個哆嗦開始覺得有點冷,伸手調了調開關無濟於事,於是囫囵抹了一把臉,心裡吐槽著下次再也不來這酒店了,加快速度趕緊結束了衝澡。
整理好行李準備退房,穿上高跟鞋的時候她覺得皮質好像軟了些,抬起腳看了看,卻未看出任何異樣,想來大概是錯覺吧,臨走時她檢查房間有無遺漏的東西,又注意到躺在垃圾桶裡的蛋糕,猶豫片刻,終是伸手拿起桌上那裝放蛋糕印有“生日快樂”字樣的紙袋,將它折疊整齊,一並收放進了行李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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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意濃再見到王驍歧是周二,她從茶水間出來,他往正茶水間去,兩人在走廊相遇,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王驍歧放緩腳步。
“許總。”他往邊上一讓,不知是身出於乙方的自覺還是身為男人的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