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葶回過神來,道:“世子能否,遣人去我家瞧一眼,隻要打聽一下家境況就好……”
說罷,她屏息看向陸九霄。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沒說應,也沒說不應。
“勞煩世子。”她語氣近乎懇求道。
靜默半響,陸九霄唇角溢出一聲似有若無的笑。
他抬捏住她耳下那顆霧藍色珍珠,在指腹間來回碾過,慢慢道:“沈時葶。”
說實話,若非有求於人,她此刻很想抬捂住耳朵。
陸九霄那張嘴,她是真真怕極了。
果然,男人毫不留情面地挑了下眼尾,“你想靠你那個沒心肝的娘和那個蠢貨哥哥給你贖身,你還不如求我。”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等著葶葶求他給贖身的騷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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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如命(重生)》林有霧【本正已完結】
眾人皆道,平北侯府陸家郎通才識達,採斐然,曾元及第,步入官場後扶搖直上。可惜身邊美婢甚多,京貴女望而卻步,最後婚事落到江婉容頭上。
江婉容重活一時,深知此人殺伐狠絕、野心昭昭,他日必重兵垂境,萬人之上。
正是因為知道,她決定嫁到陸家,好好的當她的陸家夫人,不談情愛,從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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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她覺得男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當她趴在床上差點喘不過氣時,她才發現她不談情愛,有人想談!
小劇場:
江婉容嫁與陸謹言之後,為了顯示夫妻恩愛,最喜在旁人說陸謹言待她如何如何好。:
她說得繪聲繪色,連時間地點都分毫不差,久而久之,京城所有人都相信權傾朝野的陸首輔寵妻如命。
陸瑾言被氣笑了。
“聽說我愛你如命?”陸謹言看著面前恨不得將自己頭都埋到地下的妻子,似笑非笑地補充了一句,“離了你都不能活了?”
江婉容滿臉尷尬,鳳眼湿漉漉,直說:“誤會誤會。”
喉結滾動,男人忽然欺身而上,女子緊張地攥緊身下的被子,結結巴巴道:“你想如何?”
男人輕笑,聲音低沉沙啞,一字一頓敲在耳膜上,“我想試試,我如何離不開你?”
雙1v1,其他女人是誤會
第23章 一更
《芙蓉帳》2
“你還不如求我。”
話音落地,陸九霄的指尖刮過她的耳垂,引起一陣顫慄。
然而,沈時葶卻是怔了一下。說實話,她並非沒想過。可轉念一想,陸九霄這樣的人,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他若是為她贖身,勢必要將她圈在身邊,玩膩了,倦了,才舍得丟棄。
可這個膩了倦了,又是什麼時候呢?五年?十年?
思此,小姑娘緊緊攥了下拳頭,紅著眼道:“世子,我隻要打聽一下家裡的境況,若是世子方便,能不能——”
“你以為跟我哭有用嗎?”陸九霄不耐煩道:“起來。”
被他這一喝,原本還沒要掉下來的淚珠子,“啪嗒”一聲落進浴桶裡,就和她一顆心往下墜的聲音,如出一轍的響亮。
沈時葶低頭,膝蓋跪在木質的浴桶裡早就發麻了,她不得不兩臂撐著浴桶邊沿,緩緩動作。
這怯生生的模樣,當真是可憐極了。
饒是陸九霄,也不由用餘光睨了她一眼。
不就說一句,至於嗎?真嬌氣。
“行了。”男人眉頭一皺,“就這一次。”
聞言,沈時葶一頓,黑珍珠一般的瞳孔頓時點起了一束光,嘴角輕輕揚起,道:“我去給世子拿衣裳。”
說罷,她好似膝蓋也不疼了,動作也快了,披著**的衣裳就往梨木架子處走去。見狀,陸九霄嘴角一抽,下意識要吐出幾句不那麼討喜的話,想想又咽了回去。
待他們從湢室出來時,沉沉的夜幕已經懸上了星河。剛下過小雨的京郊沁著花香果香,一陣陣夜風從窗外飄進。
小姑娘匆匆走至床榻邊,替他掀了被褥,又闔上窗,點了安神香,事無巨細,簡直像個田螺姑娘。
很快,二人便各自和被躺下。
約莫兩刻鍾後,窗前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沈時葶望了眼床榻上起伏的身影,提著繡鞋,赤腳走向門外。
“吱呀”一聲,男人便睜了眼。
陸九霄坐起身子,側耳聽了下外頭的動靜,卻是靜悄悄的。
他起身下榻,走至門邊。
就見沈時葶屈膝坐在廊下的石階上,清冷的月色將她照得小小一團。她兩條白皙的腿露在月色之下,一股淡淡的藥酒味兒傳來——
那膝蓋上是方才跪在浴桶裡弄出的青紫。
陸九霄靠在門框邊站了半響,正欲直起身子走過去時,就見那小肩膀微微聳動了一下,和著隱隱約約的抽泣聲,在月色之下簡直悽慘無比。
陸九霄看不見的那張小臉上劃過兩行淚痕,濃密纖長的眼睫懸著兩顆瑩白色珍珠,一眨眼,便往下墜。
沈時葶握著棕褐色的藥瓶,硌得心生疼,她聲若蚊蠅地喚了聲:阿爹……
須臾,陸九霄面無神色地轉身回到榻上。
愛哭哭去,與他何幹?
難不成,是他將她賣到那煙花之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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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天朗氣清。
馬車轆轆,一路從京郊徐徐駛向城內。
這個時辰,迎安大道已是很熱鬧了。馬車經過時,四處的鋪面都已開了張,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許是有求於人,沈時葶十分懂事地剝了個橘子遞給他,“世子,給。”
陸九霄夜裡沒睡好,興致缺缺地瞥了她一眼,“自己吃。”
沈時葶眨了眨眼,縮回,掰了一小瓣放進嘴裡。
正此時,一陣清風將車帷吹得四處飛舞,她傾過身子,欲用去摁住時,恰瞥見街頭的一抹身影,她渾身一徵——
陸九霄皺眉看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像是被人安了什麼暗扣似的,蹭的一下便彎腰起身,以一種要鑽下馬車的姿勢,腳尖朝著車廂門。
不過,陸九霄的更快。
他一把攔住她的腰,將她摁在凳板上,口吻冷冷道:“沈時葶,你瘋了?”
跳車是想找死嗎?
沈時葶怔忪一瞬,雙拉住陸九霄的衣袖,聲音微顫,懇求道:“我看見我阿娘了,就在街口,我真的瞧見了,我不會跑的,我就同她說一句話,好不好?”
陸九霄眉頭一擰。
眼看馬車越行越遠,小姑娘急得渾身都在發顫,她起身跪在陸九霄腿邊,“我不會跑的,世子,求求你……”
陸九霄那句“你見了她又能怎樣?”在嘴邊打了個轉,抬了下頭道:“秦義。”
這回不必吩咐,秦義便一拽韁繩,馬車瞬間掉了個頭。
裡頭那動靜那麼大,他又不是聾了。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方才沈時葶瞧見孫氏的街口。
她提著裙擺跳下來,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巷,四處尋著那抹深綠色身影。
很快,她便眼尖地在一處布匹店裡瞧見了她的阿娘。她匆匆至前,陸九霄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
若說方才沈時葶還有遲疑,生怕自己看錯了眼,那
現下便是萬分確定了。
她愣愣地杵在一個布匹架子旁,瞧見沈望著一身棕褐色的綢緞衣袍,抱靠在牆邊,一副十分沒興致陪女人家挑布料的樣子。
而她的阿娘,邊挽著一個婦人髻的年輕女子,約莫才十八的年紀,長得很是嬌俏。
二人其樂融融得翻選著當下的時興料子,壓根未曾將餘光分給一側站著的人。
沈時葶正要上前時,便聽那嬌俏女子揚起一張笑臉,道:“娘,您看這布料,是不是襯您?”
沈時葶懵了一下,腳步生生頓住。
就見孫氏笑得天花亂墜,捂著唇道:“诶喲,這我哪敢穿出去啊?這年輕輕的樣式,我都人老珠黃了,還不讓人笑話?”
“哪裡,娘可年輕著呢,阿望,你說是不是?”
沈望迎合地點點頭,道了幾句是,將孫氏哄得眼角的細微都要藏不住。
沈望這樣一抬頭,餘光陡然瞧見一抹藕黃色身影,冷不丁一怔,頓時愣住,驚疑道:“阿葶?”
驀地,那頭歡快的婆媳,也止住了話頭。
孫氏嘴角的笑意一下隱沒,她順著沈望的視線,扭頭看過來,嚇得連頭的布料都掉落在地。
嬌俏女子好奇地一並望過來,疑惑道:“娘,她是誰?”
孫氏當即回過神,生硬地扯了扯嘴角,低聲應了句“沒誰”,便上前拉住了沈時葶的腕,將她拖到一角。
她磕磕巴巴道:“你,你怎會在這兒?”
沈時葶紅著眼看她,這話才是她要問的。
孫氏的打扮與她離開前大有不同,那一身錦衣華飾,仿佛又回到沈延健在之時,那個商賈太太的打扮。
“阿娘又怎會在這兒?”
誰知,孫氏一聽這話,竟是大驚失色,竭力壓低聲音道:“阿葶,你聽娘說,你哥哥剛成婚不久,娶的是那元明巷瓷器鋪子,楊掌櫃的女兒,新婦進門,想著上京都置辦行頭罷了。你知道楊家的,你爹不在,咱們不比從前,你哥哥算是高攀了,人家楊茹自幼養在閨,知書達理,若是知曉你……”
說及此,孫氏頓了頓,神色有愧地低下頭,“怕是要和你哥哥和離,你哥哥都二十有二了,你總不忍心……等你哥哥嫂子日子穩了,娘再接你回來,可好?”
聞言,沈時葶怔怔地望著孫氏。
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隻湊在一處,她一時竟領悟不出是何意來了。
孫氏尷尬地抿了抿嘴角,抬頭瞧了眼不遠處那渾身都透著富貴氣的男人,輕聲道:“你過得,可還好?”
然,不等沈時葶回話,身後的年輕女子便喚了聲“娘”,孫氏聞言便要掙開腕回去,卻被眼前的姑娘死死拽住不放。
猶如那日在宅院門外,她拉著她的衣袖不松一樣。
孫氏急了,推了推她道:“你這丫頭……”
眼前的情景,不得不說很是尷尬。
秦義與尹忠二人紛紛背過身去,不約而同地抬碰了碰鼻尖,心下隻感嘆,這世上真有如此狠心的母親,沈姑娘也真是慘。
陸九霄半倚在柱子邊,渾然一副沒有骨頭的模樣,不以為意地轉著的折扇。
須臾,小姑娘悲戚低微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傳進他耳裡——
她哽咽道:“阿娘,哥哥是您身上掉下的肉,您疼他,那我呢,我就不是您生的嗎?”
聞言,陸九霄的扇子在空微微一頓。
幾乎是同時,孫氏臉色一變,語氣略重道:“你胡說什麼,若非迫不得已,娘難道就舍得你嗎?”
孫氏掙開她的腕,匆匆離開。
不一會兒,鋪子裡便沒了那一家口的身影。
沈時葶僵立了一會兒,猛地回頭要追上去,陸九霄快地扯住她的衣領,將人提了回來,一柄扇子在她頭頂敲了一下,“出息。”
他陳述事實道:“你娘不要你了,你追上去又能如何?”
話落,秦義與尹忠皆是重重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