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沒去看時間,但應該跟那些人死亡是同一個時間。”
金有錢聞言,又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師?”
洛聞書以前碰到的事情多了,大概能猜到這裡面的門門道道,“可能是一種偽裝。”
人間界人間界,從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是屬於人類的世界。
除此之外的異類,什麼妖魔鬼怪,都是被排斥的存在。
即便是在洛聞書原本的那個世界,厲鬼也是不被允許存於世間的,一旦發現其蹤跡,玄門必然會出手剿滅。
如今這個世界,已然進入到末法時代,靈氣十分稀薄。
而越是這樣,世界對異類的排斥就越強烈。
無論厲鬼還是人造鬼域,一旦被發現,必有天雷降下,結局隻能是灰飛湮滅。
“那幾個人早就死在了那場大火中,而屍體應該是被做成了傀儡,以此偽裝成他們還活著的假象,用以蒙蔽天道。”
“此外還有一個用途,那就是吸取周圍的生息之氣,源源不斷的輸送到人造鬼域之中,用來遮蔽天道的探查。”
那幾個傀儡,跟鬼域是綁定在一起的。
所以在洛聞書殺了預定域主,鬼域崩塌之後,他們也在同一時間死去。
“你可以去打聽一下,那幾個人居住的地方,周圍一片,這半年多以來,是不是生病的人比以前要更多了,花草也更難養活。”
“這個我知道!”金有錢踴躍發言,“我那個親戚家就住在附近,他們家裡人今年身體的確有些差,醫院都跑了好多次,還有家裡養了好幾年的花花草草,也死了好多,剩下的看起來也都蔫了吧唧的!”
“不過我也就知道他們家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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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如果真是這樣,你說這是圖什麼?”金有錢想到在鬼域裡看到的那些幻象,心裡有點悶悶的。
大家隻是闲暇之餘去農家樂聚一聚,放松放松而已,卻攤上了這樣的滅頂之災。
那幾個被做成傀儡的人很慘,可是住在他們周圍的人也同樣的倒霉。
平時身體好的人,受了影響,可能就是生點小病,吃個藥打個針差不多了。
可對於身體不好的人,那就是雪上加霜,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挺過來。
而且去看病花的錢,又是一筆額外支出。
洛聞書聞言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說道,“誰知道那些搞歪門邪道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的腦子就跟正常人不一樣,追求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
洛聞書曾經抓過一個為了培養一株奇草而殺光整個村子的邪師,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月餘嬰兒,無一幸免,屍身被碾碎做成血泥。
而那個邪師拿那株奇草,隻是為了插進花瓶。
“……那能抓住背後的人嗎?”金有錢小聲問。
“這次估計是不可能了。”洛聞書說。
事出突然,再加上她為了以防萬一,沒有留下任何活口。
人造鬼域崩塌,生息傀儡死亡的事藏不住,背後的人隻要腦子健在,就一定會抹除線索。
“但是這件事背後的人或者東西,絕不止做了這麼一樁惡,隻要留意,遲早會再碰上。”
“對了,”洛聞書話鋒一轉,“幫你調查這件事的親戚,是不是挺愛釣魚的?”
“啊……?”金有錢思想沒跟上這個轉變,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後,語氣十分驚訝,“大師你連這個都知道?!”
雖然找對方幫忙的人是金有錢,但事情是洛聞書要求去辦的,所以對方也算是幫了她的忙,牽扯上了一些因果。
不過洛聞書沒有細說,隻提醒道,“你可以試著跟你那個親戚說一下,最近少去釣魚,特別是別去一些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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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市,梧桐區。
某小區內。
“你又要出去啊?”一個即便在家也化了淡妝,穿著時髦,頭發精心打理過,戴著金耳環金項鏈老坑冰種翡翠手镯的阿姨,看著自己不修邊幅準備出門的土狗老公,眉頭微微皺起。
“元元剛才過來,不是專門勸了你說,最近少去釣魚嗎?”
元元就是金有錢的小名,這個元,是元寶的元。
至於為什麼不幹脆直接叫元寶,那是因為已經有元寶了。
“這不是老吳給我打電話炫耀,找到了一處新釣點,上了一條大魚……”不修邊幅的中老年男人,名字叫金明貴,看姓氏跟起名的風格,就知道跟金有錢是一個村而且還沾親帶故的。
金明貴這人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也不沾花惹草,單純喜歡釣魚,而且還喜歡夜釣。
用他的話來說,晚上釣魚,那是一種修行。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不用擔心辛苦打了窩聚了魚,結果忽然來人一番鬧騰給嚇走了,最後瞎忙活半天,一條魚也釣不上來。
剛才金有錢忽然來家裡,簡單寒暄過後,就開口勸說金明貴。
金明貴從今年開始,身體就差了一些,人孩子特意上門來勸,他就打算稍微休息幾天。
沒成想金有錢前腳剛走,老吳的電話後腳就打了過來,語氣那叫一個得意。
金明貴掛了電話,去看朋友圈,好家伙,真是好大一條魚,他看得眼睛都要紅了。
但是很快,他就笑了起來。
老吳拍個照片,藏著掖著,但還是被他發現了細節,猜到了釣點的大概位置。
這不得帶上裝備過去,給老吳一個大大的驚喜!
“好順英,就去今晚好吧,明天回來我就把魚竿給放起來,休息個三天……不,五天!怎麼樣?”金明貴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自從拆遷以後,這個家裡就沒有了經濟上煩惱,而金明貴這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至少省心。
所以陸順英對於他這唯一的愛好,從來是不說什麼的,隻是囑咐他注意安全。
但這明明都答應好了,馬上又反悔,她就有點看不太順眼了。
“順英~我的好順英~~真的就去今晚~~~”
“嘶……快滾吧,別擱這兒惡心我!”陸順英搓了搓胳膊上豎起來的汗毛,沒好氣的趕人。
於是金明貴嘿嘿笑著,搬上他那些十分豪華的裝備,開著車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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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開個兩個多小時,從大路到小路再到沒路,金明貴終於到達目的地附近。
群山環水,草木豐饒。
晴朗的夜空,一輪彎月高掛,星辰稀疏點綴。
夜風徐徐,吹皺一池山水。
老吳的車就停在邊上。
金明貴叭叭按了兩聲喇叭,緊接著撥了老吳的電話,嘟嘟兩聲就接通了。
“喇叭聲聽到了吧?”金明貴氣定神闲。
聽筒裡隨即傳出老吳氣急敗壞的聲音,“金明貴,你這個狗東西!”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快來接我,不然咱倆就都別釣了。”
老吳啪一聲掛了電話。
沒過多大會兒,就見一個同樣不修邊幅的中老年男人從側面茂密的樹叢裡鑽出來,一臉憤怒且不情願的樣子。
“嘿嘿!”
“嘿你X!”
很快金明貴就跟著老吳來到了後者新發現的釣點,他眼睛頓時一亮。
“這釣位,妙啊!”
岸邊上打了一塊水泥地,十分的平整,幾乎沒有什麼雜草。
不僅如此,兩側還各砌了一堵矮牆,將雜草灌木擋在了外面。
這麼一處寬敞平整的地面,點蚊香很方便,而且也不怕踩到蛇。
“你往邊上給挪挪,讓我點!”金明貴催道。
老吳冷哼一聲,不情不願的挪了個位置出來。
金明貴迅速拆開帶過來的裝備,調整放好,竿子一甩,開始釣魚。
沒過多大會兒,他就感覺到了動靜,熟練的收竿,就上了一條魚。
雖然隻是一條小魚,但對經常空軍的金明貴來說,已經是天胡開局。
“這地方,牛啊!”他豎起大拇指。
老吳是又氣又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找到的,便宜你這個狗東西了!”
兩個不修邊幅的中老年男人,就這麼在這處地方釣了一夜的魚,第二天回家的時候,可謂是收獲頗豐。
他們沉浸在釣到魚的快樂中,壓根沒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
第二天,洛聞書接到金有錢的電話。
“大師,我明貴叔他不聽勸,昨晚又去釣魚,說是去的湖邊上,不會有事吧?”他有點擔心。
洛聞書聲音淡淡,“已經有事了。”
“沒事就……啊?有事了?!”金有錢反應過來,差點沒跳起來。
“嗯。”
“……可我看他好像還挺好的……”金有錢沉默了幾秒,小聲逼逼。
“因為不好的你看不見。”洛聞書說。
“……也對。”金有錢對這個解釋很是信服,之後又問,“那怎麼辦呀大師,如果我把平安符給明貴叔,有用嗎?”
“有用,但沒必要。”洛聞書說。
“他今晚肯定還要去釣魚,到時候你開車過來接我,跟著走一趟就是了。”
“好的好的!大師,這次多少錢?”金有錢很上道。
“不用你付,你親戚自己會付。”
傍晚的時候,金有錢開了一輛越野車過來,接上洛聞書跟洛星嶼後,迅速轉到梧桐區,剛好趕上金明貴出門。
一路跟隨到了地方,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金明貴跟老吳待的釣點比較隱蔽,不過對洛聞書來說,不是問題。
她穿著一條素色連衣裙,頭發用烏木發簪挽起,在清冷的月光下,纖細的身影顯得有幾分清雅絕塵。
一行三人來到釣點的時候,金明貴剛上了一條魚,一臉美滋滋的表情。
“明貴叔。”金有錢叫了一聲。
“咦,元元你怎麼來了?”
老吳跟金明貴很多年的交情了,對金有錢很是熟悉,隨意打了個招呼,又繼續釣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