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盛修作為心理醫生,卻愛上了自己的病人宋真。我沒有猶豫,直接向醫院告發了他們的戀情。盛修被處罰。宋真也因鬱抑自*。
而我也被盛修遷怒,推下了樓。
「愛上宋真是我的錯,可你憑什麼害死她?」
重來一次。
我聽見十八歲的盛修和宋真發語音。
他簡單澄清,語氣帶著寵溺。
「我和冷靜就是鄰居。我喜歡的是你啊,小玫瑰。」
一門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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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裏捏著盛修的癌癥診斷書,紙都揉皺了。
1
我與盛修青梅竹馬,兩家相熟。
大人們也曾開口,戲稱要許娃娃親。
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了我倆是一對,就差捅破窗戶紙了。
高三的那年寒假,我與盛修都去做了體檢。
我身體健康,指標一切正常。
盛修卻在這次體檢中,檢驗出了白血病早期。
我在拿到體檢報告的第一時間,就到了盛修的家裏,與他一起看了報告。
經過及時治療,盛修體內的癌細胞沒有擴散,一年就痊癒了。
上輩子,我為了陪他化療,錯過了當年的高考。
復讀一年後,考上的卻不是我當初的心儀大學與專業。
盛修康復後,考場超常發揮。
居然考進了最負盛名的醫學院。
更是在畢業後成為炙手可熱的心理醫生。
這一次,我不會再拿自己的前途和青春,去陪一個渣男成長了。
我把體檢報告,放到了盛家門口的入戶櫃上。
放回去的還有可以進出盛家的鑰匙。
盛爸爸忙於生意應酬,早出晚歸。
盛媽媽喜歡打牌交際,一天不搓過癮,不會停。
至於,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那份體檢報告?
天曉得。
2
回到家。
我看著,年輕了許多的爸媽正在興高採烈地商量什麼事。
真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爸見我回來了。
就和我說了,家裏想買新房的打算。
我家住的房子,是以前單位分配的。
到我高三的時候,已經住過三代人了。
上輩子,爸媽好不容易湊夠了買房的首付。
卻因為我不願在盛修病重的時候拋棄他,更是在盛家拿不出盛修治療費用的時候,我還請求爸媽拿出一部分首付,來幫助盛家周轉……
這一次,我由衷地揚起了笑意,在餐桌上熱情地回應:
「好啊,是不是選城南的樓盤。」
爸媽對視了一眼。
他們是相中了好幾個樓盤,城南的那個,正是他們最心儀的。
我家住城東,學校、父母單位都在市中心。
上學、上班通勤是沒什麼影響。
隻是……
我媽關切地問:「不會影響你學習?」
我莞爾一笑。
「媽,高三下學期,我可以住校,就是……」
我媽的目光頓了頓。
「……就是不好幫你們搬家了。」
話說完,我媽明顯松了口氣。
吃完飯,我回房間溫習功課。
實則支起耳朵,聽爸媽在外間嘮嗑。
我爸一邊洗碗,一邊和我媽說:
「孩子都是一出出的,哪有定性?今天你探口風,孩子不說了沒影響麼?」
我媽心有餘悸說:
「但願吧,搬家離得遠了,小靜真的捨得盛修?」
我爸較樂天。
「冷靜一直以學業為重。放心吧,她是有主見的。」
3
上輩子,我與盛修交往後。
我媽總對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太看好。
我問她,為什麼?
「你總是一味付出,盛修也習慣了你的付出,這種關系其實並不穩定,一旦……」
當時,我媽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我那時滿心滿眼都是盛修。
隻想著我們十幾年的感情,怎麼可能不穩定呢?
直到,盛修缺席了我挑婚紗的日子,我去醫院找他。
看見他把宋真抱在辦公桌上,兩人熱烈擁吻的場景。
呵。
這世上根本沒什麼,是穩定到牢不可破。
我在門縫偷偷拍了相片。
轉頭就發到了醫院各大領導的郵箱。
如果,盛修出軌的是別人,我或許不會那麼憤恨與瘋狂,非要他們二人身敗名裂不可。
可他出軌的是人是宋真啊。
上輩子,盛修高三時莫名其妙愛上的高一貧困插班生。
為了她,盛修背早戀罪名,成績一落千丈。
逃學曠課,被請家長,打架被記過……冒盡一個人學生時代所有的大不韙。
可宋真呢。
攪弄盛修的青春亂成一團,更差點毀了他前途。
在盛修被診斷出癌癥之後,她立刻和他斷了關系。
我後來也幫患癌的盛修去找過她。
可查到的宋真,卻和人前的溫柔堅韌截然不同,倒和不少富二代有染。
我看著在病床上努力求生的盛修,到底沒把真相都告訴他。
……
時隔多年,我和盛修都要結婚了。
他們倒是又重新走到一起。
我與盛修多年的感情,像一個被我親手養大的孩子,溺死在了那條所謂時間的河裏。
我心痛得像在滴血。
所以,我就是要他們比我還痛。
可事情揭發後。
我沒等到盛修到我面前懺悔與道歉。
宋真死了。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根本不知道她的憂鬱癥是真的。
我還以為,那是她博同情得以與盛修復合的小手段。
就和高中時期,她偽裝成楚楚可憐的貧困生,卻在街角能坐上停靠在路邊的卡宴一樣。
她太擅長這些了。
盛修卻把所有的罪責都怪到我的頭上。
他與我爭吵。
「愛上宋真是我的錯,可你憑什麼害死她?」
我毫不認輸地回擊。
「真的是我害死她?你怎麼不說是你醫術不精,根本沒治好她?
「盛修,是你自己沒醫德,治療憂鬱癥,要治療到床上去的嗎?
「你有未婚妻,她也知道你要結婚了。你們先犯的錯,憑什麼都來怪我!」
盛修又哭又笑,精神瀕臨崩潰。
可也不妨礙他,一手將我推向了窗臺之外。
4
迅速從高空下墜的失重感。
與夢境中的一切都重合了。
我驚得失聲尖叫。
爸媽聽見我的聲音,立刻沖進了我的房間安撫我。
「冷靜,你怎麼了?」
「別怕,都是夢。」
都是夢?
我抬眸,看清面前關心的父母,擦了擦額頭的汗。
「爸媽,我們能不能快點搬家?」
爸媽相視一眼,先答應下來。
重生後,我有兩個小目標。
「一、等盛修死。」
「二、讓他死遠點。」
5
新學期開始之前,我都閉門不出。
盛修微信、電話來找我,我隻看看並不回。
和他相關的群聊,我都折疊起來了。
因為他家和我家就住在樓上樓下,他來找過我幾次。
不是吃了閉門羹,就是被我爸媽敷衍了過去。
盛修很奇怪。
從前,我總會把他當作生活的中心,圍著他轉。
我忽然間消失了,他難免不習慣。
可很快,他的生活就被宋真給填滿了。
日常的朋友圈裏,居然開始曬清晨去郊區下地摘菜,在運菜的小輪車上拍晨曦與朝陽,以及菜市場賣菜的趣聞……
在高三如此重要的節骨眼上,他居然有閑心,從市中心的家跑到郊區的宋真家去幫忙。
所有學生備戰高考,夙興夜寐之際,他沐浴郊區清晨的陽光,在田地裏揮汗如雨。
我熬紅了眼,重溫高考各科的卷山題海,要拾回那寶貴的一分分。
他在菜市場應對殺價的顧客,熱烈探討一斤菜的分毫。
……
朋友圈的字裏行間,都在透露著他認知的改變。
曾經不用憂愁生活專心念書的日子,被他視為枯燥、煩悶、透不過氣。
菜市場的一買一賣,在他看來卻是鮮活、熱情、有煙火氣。
我一時分不清。
到底是宋真的魅力大,還是盛修癌細胞上腦秀逗了。
他的朋友圈遮罩了父母、老師,對同學和朋友是毫無保留地展示。
同學和他交好的,可不會眼睜睜看他發瘋。
他們去勸他,反被他勸,買多幾斤菜再走。
他們隻好去找了老師、盛修的父母,甚至是我,想讓我們幫忙勸勸他。
6
我高中的同桌,也是曾經最站我和盛修 CP 的沈妍。
她打電話給我,語氣像要暴走。
「盛修和你是怎麼回事?一個寒假,他怎麼變成了男版王寶釧,漫山遍野的菜苗都給他拔光了吧!」
我都被逗樂了。
「你別笑啊,盛修和你分手了?」
我把盛修和宋真表白的事情告訴了沈妍。
「盛修和我是一起長大的鄰居,看上去親密了些而已。他從來都沒和我表白過,我也從來沒說過喜歡他。沈妍,我們從來就沒在一起過,更談不上分手。」
沈妍停了一瞬,立刻開啟暴走模式。
「我呸!盛修是什麼狗男人!他連你生理期都記得,還會送暖寶寶和薑糖水,這踏馬叫鄰居?
「文理分班,盛修理科比較好。
他為了你,要選文,和老班在辦公室吵瘋了,最後還是你遷就他,你們才去理科班。
「逢年過節,除了清明節,你什麼時候沒幫他準備禮物,他開始也回贈你來著!
「你們之間不就是缺一句表白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
我安靜地聽著沈妍的如數家珍。
最後,心頭一緊。
我們之間不就是缺一句表白嗎?
上輩子,那句表白,我是在盛修的病床前得到的。
盛修見忙碌的我,湊合地趴在病床邊睡著了,終是忍不住揉了揉我的頭發。
輕聲說了那句。
「冷靜,我是喜歡你的。」
太美承諾,果是因為太年輕。
我以為的矢志不渝。
其實,不過是盛修可憐或是感激我罷了。
我能拼盡全力拉回了盛修的命,可盛修也能因宋真的死,簡單地要了我的命。
到底是誰愛誰矢志不渝?
答案不是顯而易見?
「沈妍,一個盛修罷了,哪裡有高考重要?」
沈妍家裏有錢,高考失利,也可以被送出國深造。
所以,她才可以毫無壓力地磕 CP。
可我不是。
沈妍為人開朗,也不再糾結。
「狗男人滾一邊去。等到了大學,冷靜你什麼帥哥沒有啊!」
我打著哈哈,應付了過去。
我已經為了一段不值得的感情,浪費掉了太多東西。
現在才是我要重新奪回屬於我人生的開始。
7
那天晚上,我們家正在吃晚飯。
不由聽見了樓上盛修家,傳來激烈的吵罵聲和打爛東西的聲音。
我爸站了起來。
他和盛爸爸曾經是一個單位的同事。
一聽出了事情,下意識想去勸架。
我媽蹙眉,叫他等等。
爸媽對視了一眼,不由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
我不動聲色地說:
「爸,人家都在氣頭上,你晚點再去吧。」
我爸「嗯」了聲,就坐下來沒再動。
我媽淡淡地說:
「鄰居都傳開了,是盛修經常跑出去幫助一個女孩家裏賣菜,叫熟人撞見,告訴他爸媽了。」
我爸重新拿起碗筷。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既然不關自己家的事,那就沒必要去管了。
可誰料,晚飯吃完後。
盛媽媽領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盛修,敲開了我家的門。
我爸媽都愣住了,又不好不把人請進來。
我媽被盛媽媽拉住,坐在沙發上,聽她哭訴。
本以為,隻是簡單訴苦。
可盛媽媽指著在客廳站得筆挺的盛修,罵道:
「這孩子和你家冷靜一貫是要好的,全部都是那個賣菜妹挑唆,才會在高三這麼關鍵的時候,不好好學習,跑去郊區陪人家賣菜!
「我們兩家來往那麼多年,我是隻認冷靜的,絕對不會叫賣菜妹毀了盛修的前途!
「是盛修對不起冷靜,你讓冷靜出來,盛修必須和冷靜道歉!」
盛媽媽這席話,說得顛三倒四的。
可意思就是要把我和盛修綁死了關系。
我媽輕輕撫開了盛媽媽的手。
「你這是傷心過頭了吧。
「賣菜妹是誰?和盛修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