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梅夫人寵夫日常》, 本章共3775字, 更新于: 2024-11-20 17:13:54

  “好。”梅逐雨答應著,心中開始期待起來。


  兩人的馬走得慢,到了宮門,已經是官員們下值回家的時候了,陸續有人走出來。兩人剛準備告別,宮門內走出來一個人。


  這位中年男子腰杆挺直,一臉的肅然,兩道眉毛斜飛著,指著鬢邊幾縷灰白,嘴角下拉,看著就非常不好相處。


  武禎是認識此人的,他正是自己小伙伴蛇公,也就是柳太真的父親柳御史。這位柳御史公正不阿正直古板,平生最看不慣的便是如武禎這種浪費生命不幹正事,還愛帶壞其他人的紈绔子弟。所以,每每見到武禎,這位柳御史都要吹胡子瞪眼——活像老泰山看到了自己怎麼都不滿意的女婿。


  當然,武禎合理懷疑柳御史看自己不順眼,是因為誤會她和柳太真有矛盾。當年年少那點誤會,鬧到現在,武禎也是哭笑不得。如果哪天柳御史知曉自己與他的寶貝女兒柳太真其實是好友,說不定要嚇出個好歹來。


  說到這,還有件趣事。早兩年,長安城中還沒有那麼多愛穿男子衣袍的娘子,這種‘不正之風’就是從武禎身上開始的,從她穿著男子衣袍招搖過市之後,就有越來越多的娘子爭相效仿。後來就連宮中妃嫔公主也偶爾會穿著男子衣袍行走,柳御史看不慣這種事,在朝中大加斥責,搞得皇帝也很頭疼。其實皇帝他挺喜歡自己的後妃們換個花樣穿的,看著多有趣,當然這話他不敢說,真說了柳御史肯定跟他沒完。


  武禎去宮中聽新曲子的時候,皇帝就和她倒了這番苦水,武禎也是壞心眼,當天就送了一套好看的男子衣袍給小伙伴柳太真。兩人好友多年,柳太真哪能不知道她那點心思,當日就穿上了,然後在她爹柳御史回家後,笑著問他:“都說我穿這件好看,阿父覺得怎麼樣?”


  柳御史覺得怎麼樣?他能說自己寶貝女兒穿男子衣服不好嗎?當然不會,這個有原則的柳御史最大的原則就是在女兒面前沒原則。


  總之看到女兒也開始學武禎穿男子衣袍後,柳御史消停了,再沒說過女子不該亂穿衣服,就怕自己一句話說得不對,連掌上明珠都罵進去了。那之後,柳御史對於這種亂穿衣服的荒唐行為,就隻能眼不見為淨。


  武禎習慣了柳御史看自己不順眼,她一如既往的好好和他問了好,笑眯眯的。可她越是這樣,柳御史越不待見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柳御史對待梅逐雨,態度出奇的好,武禎就沒見過柳御史對自己露出過這種和藹的神情。和梅逐雨打過招呼,問候了幾句後,柳御史看也不看武禎直接走了,梅逐雨瞧瞧他的背影,好奇的打量梅逐雨。


  “原來郎君與柳御史相熟嗎?”


  梅逐雨說:“之前柳御史想推薦我去御史臺,但我覺得刑部也很好,便拒絕了他的好意,不過柳御史學識淵博,經驗豐富,我偶爾會向他請教一些問題,一來二去,也算有些交情。柳御史脾氣好,對學生後輩們從來耐心教導。”


  脾氣好?耐心教導?她們認識的柳御史大概不是同一個柳御史。


  武禎第一次用欽佩的目光看向小郎君,能和柳御史談交情,真不是簡單人物。可是再一想想,好像小郎君這性格,會討柳御史喜歡也很正常。但這就奇怪了,他們兩個能相處好,怎麼一個這麼討厭她,一個這麼喜歡她?


  武禎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去了妖市還在想,柳太真今日也在雁樓,武禎看她坐在那寫什麼,走過去敲著桌子說:“小蛇,我今日遇見你父親了,他還是那張老大不高興的臉,你說他是不是還以為我以前欺負你了?不然你把這誤會跟他解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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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太真頭也不抬:“解釋過了。”


  武禎:“那他怎麼還這麼不待見我?對了,他不待見我,對我那個未婚夫婿還挺好的,態度和藹令我吃驚啊。”


  柳太真埋頭寫字,語氣平靜:“我父親確實挺欣賞梅家大郎,大約半年前,他還悄悄問我選個這樣的夫婿好不好,瞧那意思他是想撮合我們兩個,不過我拒絕了,我說我不喜歡這種。”


  武禎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忍不住在腦中將滿臉肅然的柳御史、嚴厲冷淡的柳太真還有面無表情的小郎君三人放在一起,結果這個畫面一出來,她忍不住擦了一把汗,這畫面也太可怕了,這種壓迫人心的氣勢和力量,大約就叫正氣凜然吧。


  武禎揮掉自己腦海裡的畫面,好奇問柳太真:“不喜歡小郎君這種,你就這麼直接跟柳御史說了?他有沒有問你喜歡哪種?”


  柳太真依舊沒抬頭,語氣敷衍:“問了。”


  武禎追問:“那你怎麼回答的?”


  柳太真:“我說‘若武禎是男子,我就喜歡那種’。”


  武禎:“……”得,知道為什麼柳御史一直看自己不順眼了。


  “你在這寫什麼呢,跟我說兩句話也沒心思。”武禎湊到柳太真那邊去看她寫的什麼,強迫著扒拉開了一卷的卷首。


  “《精怪札記》?你倒有闲情逸致,先前寫了本《妖鬼札記》,現在又來寫精怪。”


  柳太真嫌棄的拍開她,“別妨礙我工作。”


  想到妖鬼札記,武禎就想到梅四,那家伙十分喜歡《妖鬼札記》一書,還說要給著者白蛇郎畫一整本畫冊呢。說起來,這兩天也沒見到梅四,估計是憋在家裡一心畫畫了。


  “蛇公。”一個氣質斯文儒雅的男子捧著一個卷軸上了雁樓,身形豐潤的女子走在他身後,手裡提著個菜籃子,裡面放了幾條豬肉。


  “貓公也在,恰好,我與朱娘抓到個有趣的東西,給二位看看,是什麼來頭。”


  男子容貌不如何出色,但氣質親和安靜,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他將畫軸放在了武禎與柳太真面前,示意她們看。


  與他相攜而來的女子身上一股兇悍之氣,放下菜籃子道:“前兩日夜間我與郎君在外巡視時抓到的。”


  這兩人便是柳太真手底下的兩位副手,一男一女,乃是一對夫妻。男子名為凌霄,是凌霄花妖,在東市開了家書鋪,女子是豬妖,名為朱縈,乃是屠戶。白日裡,這夫妻兩就在東市,一個賣書一個賣豬肉。夜間,兩人還會自覺的巡視長安城,避免鬼怪作亂。


  與他們兩人相比,武禎手下兩個副手一個神棍一個斛珠,真正是不務正業。


  柳太真伸手展開凌霄送來的那一張畫,上面幾十隻神情猙獰的惡鬼映入眼簾,她細細看了看,贊道:“這畫不錯,頗有幾分靈氣。”


  武禎打量半晌,忽然奇道:“這畫風十分眼熟,我怎麼看著,好似是出自梅四之手?”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柳太真將手覆在畫上感受了一番,收回手之後說:“武禎,你感覺到了嗎?”


  武禎點頭:“感覺到了,這東西分明不詳,卻又太過‘幹淨’,就算有幾分奇特的妖邪之力,也很淡。”她扭頭望向凌霄二人,“你們怎麼抓到的這東西?”


  身材比一般娘子魁梧豐滿的朱娘子說:“當時我們見這些東西乘著黑雲要往宮城方向去,就攔下了它們。我們開始以為是惡鬼,但又沒有鬼氣,郎君說嗅到了它們身上的墨味,猜想它們可能是墨鬼之流,便用一張靈符卷軸將它們拘了起來。”


  凌霄點頭補充說:“正是如此,這些東西被拘進卷軸之後,就成了這樣一幅惡鬼圖。但這兩日我們仔細研究了一番,覺得這似乎並不是墨鬼,所以才拿到雁樓請兩位看看。”


  武禎注意的不是這東西,而是……“往宮城方向去的?”


  “是,貓公覺得有什麼不妥?”


  武禎莫名想到小公主那株白茶,白茶雖然沒說,但之所以會變成那副樣子,顯然是經過了一場惡戰。武禎先前就在想,會是什麼東西進入宮城卻沒有引起注意,就連她親自去了,也未察覺到什麼不詳氣息殘留在附近。


  她忽然將畫軸一卷,“這個先借我一下,我去找找梅四,看看是不是他畫的東西。”梅四那小子每次畫了新的圖就要拿過來給她鑑賞,看了這麼多,武禎幾乎能肯定手裡這畫就是梅四畫的,所以梅四到底是怎麼畫出的這種帶著妖邪之力的東西?


  被武禎惦記了的梅四,此刻身在妖市。不過此時的‘梅四’,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梅四。他的身軀被一個妖靈佔據,神魂也暫時陷入了昏迷,被擠在身體的角落裡。


  佔據梅四身體的妖靈在躲避一個人,那個將他抓起來,分割成兩部分關在特殊煉制的筆和紙中的男人。那男人看著是個病歪歪的普通人,但手段奇詭,他原本好好的在揚州那邊待著,卻被那男人弄成那副樣子帶來了這裡,還被迫讓一個人類使用了自己的力量,真是憋屈的很。


  長安城他從未來過,人生地不熟,不過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地方妖氣衝天,非人之物聚集,躲在這裡的話,那個男人短時間裡估計也找不到他,躲一段時間,等避過風頭了,他就離開這裡回揚州去。


  妖靈打算好了,在妖市中幾番尋找,想要找個合適的地方休養一下。他的妖靈被這個身體的小子畫畫用掉了不少,他還把拘著他的紙筆投進火裡燒掉了,雖然間接地放了他自由,但也讓他傷了元氣,得好好修養才行。


  轉了一圈,妖靈選定了妖市中一棟形如展翅之雁的樓,也就是雁樓。這位外來的兄弟混進妖市,壓根不知道這裡還有規矩,更不知道雁樓裡有妖市兩位惹不得的公。他隻是發現雁樓位置極好,對自己的傷有益,便毫不猶豫的潛入了雁樓。


  雁樓中,武禎走了,凌霄與朱娘子也回家去了,就剩下柳太真一人還留在這裡。作為人與妖結合所生之子,她的身體有一些缺陷,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在水裡待一陣,因為她的娘親是親水的水生蛇妖,對柳太真來說,待在水裡也讓她更加舒服。


  雁樓大堂中有一個巨大的水池,池水常年溫熱,水汽氤氲,柳太真時不時就會化作原形在這池子裡泡一泡,這一次也是,她變成蛇泡進水裡,靜靜沉在水底。


  雁樓很安靜,這裡總是如此安靜的。忽然,柳太真感覺到了一個陌生的氣息入侵了雁樓。這裡是她的地盤,就算潛入的人很小心,也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被她發覺了。柳太真沒有急著出去,而是繼續待在池子裡,等著那潛入者靠近。已經很久沒有妖敢偷偷潛入雁樓了,這一個敢就這麼偷溜進來,不是膽子太大就是腦子太差。


  潛入雁樓的妖靈發覺這樓中無人,大喜過望。既然無人,他就方便多了。這樓裡布置華麗,中央有個煙霧繚繞的大水池,池上橫著一架長橋,通往後面的平臺,兩架盤旋的樓梯分別靠在左右兩邊。


  因為現在佔據的是個普通人身體,又元氣大傷,妖靈的感覺遲鈍了很多,他走上那懸空的長橋,一點沒察覺到橋下水中有一雙碧綠的眼睛,在水底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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