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啊,不然我還喜歡他啊,我告訴你哦,他們死人族不生小孩,所以沒有繁殖欲望,性冷淡,不喜歡做ai!”
邊邊:“……”
誰想知道這個啊。
許崎東拉西扯,講他們家族的發家史,順帶diss陸衍死人族,最後,終於講到重點了。
“種下血契,無論隔著萬水千山,你的所有情緒,對方都能感知到。”她摩挲著邊邊手腕上的牙印:“所以你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不要隨便答應其他男孩的告白哦,不然對方可能會被揍得很慘很慘。”
邊邊乖巧地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沒有談戀愛的心思。
“他為什麼會離開我,還消除我的記憶?”
“這個嘛……”
許崎無奈地說:“狼是很忠誠的,死都不會離開自己的愛人,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死了。”
此言一出,邊邊的呼吸都驟停了幾秒,然後開始大口喘息,尖銳的刺痛細細密密地滿眼至全身,眼睛頃刻紅了。
“他死了……”
“哎哎,你別哭啊。”許崎立刻抽了紙巾給邊邊擦眼淚:“我是亂講的,你別哭,我錯了我錯了,呸,我這臭嘴。”
邊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這般難受。
那人在她心裡分明不過一個模糊的影子,可隻要一想到他或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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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都碎了。
“他沒死,我真是開玩笑的。”許崎隻好說:“狼死了,血契會消失的,你的印記沒有消失,說明他還活著呀,你好好想,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他的。”
“真、真的嗎?”
“當然。”
邊邊放了心,隻要他好端端地活著,能不能想起來都沒關系,隻要他好好的。
許崎不敢再觸碰這個話題,她看邊邊的反應就知道了,她在被消除記憶以前,一定經歷過一段特別刻骨銘心的感情,以至於哪怕記憶消失了,但是感情卻還留存著。
人是不會忘記自己的所愛,隻是暫時想不起來了而已。
許崎拆開話題,對邊邊道:“跟你講哦,上周老爸和幾個家裡叔叔喝夜啤酒的時候,我聽見他們在討論狼王的事。”
“狼王?”
“狼王是我們族裡流傳了百年的傳說,以前我一直以為這隻是個神話呢,說他不僅僅是我們的王,他是萬物生靈之王,是神明啊。”
“真的假的?”
“我哪兒知道啊,我們許家算是族裡的外圍啦,接觸不到最核心的情報,就當八卦聽聽咯。不過,如果狼王真的回來了,我們整個狼族的產業都是他的,哇,他絕對是世界上最有錢的人!”
“這麼厲害啊?”
“當然,你都不知道狼族多有錢!加在一起想都不敢想,天命之子啊!”
“你都說他是神明了,神明會在乎這些銅臭金錢嘛?”
“神明隻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啦。”許崎敲敲邊邊的腦袋:“就是說他很厲害的意思。”
“噢。”
許崎一有空就逮著邊邊,給她講家族裡的事,她本來就是個挺八卦的女孩,偏偏這些事又不能對人類講,邊邊算是自家人,所以她興致高漲,可勁兒給她講。
說來也奇怪,分明是這般天方夜譚的事情,可是邊邊居然非常平靜地接受了。
如果換了趙棠棠她們,知道自己的室友不是人而是狼,恐怕會瘋掉吧。
——
那天晚上,邊邊和許崎在實驗室做實驗到九點才回宿舍。
實驗大樓位於學校東南區最偏僻的角落,距離學生活動區還有幾百米的距離,會經過非常狹窄僻靜的一條小道,小道一側是爬滿了藤蔓植物的老舊辦公樓,另一側是圍牆。
以前邊邊不敢獨自走這條路,幸好許崎陪著她。
A大校園非常大,而且樹多,都是枝葉繁茂的參天老樹,以前時不時也會發生一些外來人員在僻靜處猥xie女同學的事件,後來學校就在這條陰森小路上安裝路燈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這條路上的路燈,沒有亮。
邊邊摸出手機想要打開手電筒,許崎牽著她:“沒關系,我能看見,你跟著我走就行。”
於是她安心地跟在許崎身邊,走了幾步,許崎忽然停了下來。
邊邊順著許崎冰冷的目光望去,看到前方小路上,站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邊邊的心猛地一提,本能地想到了之前的女生被猥xie事件,全身都緊繃了起來,防備地望著對面那兩人。
而許崎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
“完了。”
邊邊哆哆嗦嗦地問:“怎、怎麼了?”
“是死人族。”
“啊!”
“除非變身,否則我可能幹不過他們。”
邊邊知道許崎平時力大無比,一個人能提四個水瓶,身手也還不錯,打籃球的時候,男生都打不過她。
“那……你變身啊。”
“變不了,我媽是人,我算半狼,從來沒有變過身。”
“……”
這是假狼吧。
那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緩步朝著邊邊和許崎走過來。
“你要不……嘗試一次啊?”
許崎也是拼了,上前一步,大叫一聲:“我變!”
一陣蕭瑟的秋風過,她還是她。
眼看著那兩個男人越來越近,邊邊攥著許崎的衣角:“要不……還是跑吧。”
“別想了,不變身我是跑不過死人族的,你更跑不過了,他們時速能追K字頭的火車,當然,我們狼族變身後時速追D字頭或G字頭的動車和高鐵。”
“這、這個時候你能不能別炫耀了。”邊邊都要哭了:“他們會不會隻是路過啊,咱們給他們讓路可好?”
許崎咬緊牙關,迎上了這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讓路?我們狼狼從不給死人讓路。”
邊邊:“……”
這該死的驕傲。
“狼族和血族幾百年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有何貴幹啊!”
那兩個男人對許崎的發問充耳不聞,他們走到許崎面前,露出了尖銳而鋒利的獠牙,一左一右朝她猛撲過來。
許崎一把將邊邊退出去,然後一躍而起,敏捷地跳開,攀爬著周圍極有韌性的藤蔓植物,躲避這兩人的追擊。
許崎一邊躲閃,一邊回頭大喊道:“陳邊邊,他們是來幹我的,你快走!”
邊邊知道自己待在這裡不僅幫不了許崎,還會拖累她,於是踉跄著跑開:“我……我去叫人!”
她剛跑出實驗樓小道,便看見對面教學樓裡,陸衍和幾個男同學慢悠悠走了出來,手裡拿著籃球,朝操場方向走去。
“師兄!快跟我來!”邊邊顧不得什麼,撲過去抓著陸衍就跑。
陸衍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問:“怎麼回事?”
“來不及解釋了,許崎有危險!”
陸衍立刻朝著實驗樓跑過去,速度飛快,穿行在林木間似乎毫無障礙,分分鍾就把邊邊甩遠了。
絕大部分時候,1v1單練,纖弱陰柔的血族不會是強壯的狼族的對手,然而許崎雖然是狼,不過她還有一半人類血統,對付一個成年的血族男人都夠嗆,別說是兩個男人一起上了。
分分鍾她就被兩個男人擒獲,按在地上,他們露出狹長的獠牙,準備咬入她的動脈。
千鈞一發之際,陸衍衝過來,毫不留情一人給了一腳,那兩個男人被他踢飛了出去。
他們迅速起身,本能地選擇反擊,卻發現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是陸衍。
兩個男人迅速單膝跪下,低著頭,畏懼地喚了聲:“先生。”
此刻的陸衍完全沒有了平日裡溫和待人的謙謙君子模樣,他表情冷沉,眼神泛著陰森的寒光――
“誰允許你們對狼動手。”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默了半晌,其中一人正要開口,另一人忽然搶白道:“先生,這串兒狗總是對您出言不遜,我們教訓教訓她。”
許崎立刻炸毛了:“你他媽罵誰串兒狗!”
“人狼混血,可恥。”
“哎奇怪了,你們死人族管太平洋的啊,管這麼寬!可恥也恥不到你們死人族頭上!”
“你平時怎麼罵人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陸衍挑起下颌,眸光閃動,已經看出這兩人是在撒謊,但他現在並不急於戳穿他們。
“向許小姐道歉。”他冷冷道:“再有下一次,我會活埋了你們。”
他們知道,陸衍並不是隨便說說,家族裡,他絕對是說到做到的狠角色。
“是,我們知道了。”
兩人拉拉扯扯跟許崎道了歉,快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陸衍回頭,對許崎伸出了手,想拉她起來。
他的手真是漂亮得沒話說,指節颀長,白皙的手背上漫著淡青色的血管脈絡,她聽說他彈鋼琴一流,還拿過國際上的獎項。
她撇撇嘴,拍開了陸衍的手,站起身理了理凌亂的衣裳。
“聽說你們死人族最講紳士風度,看來也是言過其實了,剛剛那兩個人,跟小流氓似的。”
陸衍笑了笑:“不是誰都講禮貌,譬如我稱你為學妹,你就應該叫我一聲師兄,而不是一口一個死人。”
許崎反應了半晌,才發現陸衍是在拐著彎兒罵她沒有禮貌,她憋紅了一張小臉,想要反駁,又無從辯駁,她在學校裡從來不避諱地罵陸衍,大家都知道。
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陸衍講話呢。
她忿忿地低聲說:“你也可以罵回來。”
陸衍認真地解釋:“我從不罵人。”
“偽、偽君子。”許崎看他一眼,撇嘴說:“你們死……你們血族都是偽君子。”
陸衍笑得霽月清風:“小狼,你對我們的誤解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