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殊在幾回險些被身旁那名綠裳女子和粉裳女子抓住要害後, 連眉毛都氣紅了, 使出全力震開那兩名女子, 又臊又怒道:“不知羞恥!”
在那名綠裳女再度纏上來時, 面色一沉,不由分說刺出一劍。
那女子卻輕笑一聲,腰肢如楊柳一般輕輕一旋, 避開那劍梢, 因著她身子出奇柔韌, 本可全身而退, 偏偏在交錯的瞬間,任由那銳利劍鋒挑破自己前襟。
隻聽撕拉一聲,她胸前衣裳頓時被劍挑開大半, 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豐盈。
這狀況出乎意料,不光秦晏殊幾個,連珠簾後的傅蘭芽都瞠目結舌。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傅蘭芽羞得忙用手捂住臉。
可眼睛卻忍不住透過指縫看向平煜。
見平煜正背著那名女子跟另兩人過招,根本無暇往後顧盼, 這才放下心來,借著手指的遮掩,忍不住偷瞄那女子胸前美景。
綠裳女子見周圍投來無數道火辣辣的目光,連忙“驚慌失措”地捂住胸口,抬眸看向秦晏殊,嘴角噙著一絲微笑道:“秦掌門,你說的比誰都正經,佔起便宜來卻一點也不客氣麼。”
秦晏殊百口莫辯,知道傅蘭芽就在身後不遠處,唯恐傅蘭芽因此誤會他的品行,怒不可遏罵道:“找死!”
因著前所未有的憤怒,他這段時日以來忽強忽弱的內力,竟突然之間大盛,仿佛被無形力量所催發,意隨心動揮出一掌,狠狠擊向那女子。
那女子身練奇功,見秦晏殊來勢洶洶,身形頓時矮了三分,倉皇間往下一沉,因著這一變故,本可順利躲開這一擊,卻因秦晏殊掌力雄厚,來如閃電,到底被拍中了肩頭,整個心脈都這一掌催得一震。
她這才知道秦晏殊看著年輕,內力卻絲毫不可小覷,再也不敢有輕慢之心,沉下心來一招一式對付秦晏殊。
這邊秦晏殊一招逼退綠裳女子,那邊李攸和王世釗也打得正酣。
李攸左躲右閃,邊打邊罵:“好不要臉!沒見過男人?”
“噫,你爺爺我還未成親,你們知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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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收斂,爺爺我這就把你們爪子剁下來,一個個丟到外頭喂狗!”
渾無顧忌,罵得那叫一個響亮。
殿中不少人聽見,饒是皮厚臉老,都臊得笑了起來。
太極宗餘掌門笑道:“李將軍,你莫要臊,聽說昭月教這幫奉召有法子可以幫人提升內力,何必氣成這樣,不如先受用一番,提升提升內力再說。”
平煜因先前跟金如歸交過手,沒少領教過昭月教的下流伎倆,對這幾名女子招式上的下流陰毒,並不覺得詫異。
且因他這段時日內力大有精進,過了幾招之後,便叫那兩名奉召再也無法近身,又見李攸尚能應付得來,便抽身往後一縱,落到珠簾前,。
立在臺階上,他迅速一掃殿中情形。
文氏父子正被金如歸纏得密不透風。
洪震霆將陸子謙護在身後,一人獨對七八名昭月教教徒。
鄧安宜一邊應付身邊幾名教徒,一邊有意無意往棺材邊上走。
如他所料,除了金如歸之外,無人相信珠簾後的女子便是傅蘭芽。
連金如歸在使出那試探性的一招後,見他和李攸反應平淡,也再也沒有興趣再靠近珠簾。
鄧安宜倒是時刻不忘找尋傅蘭芽,且看這架勢,似是又將主意打到了棺材上。
平煜將殿中各人神情盡收眼底,決定再加一把火,便故作訝異揚聲道:“文莊主,昭月教的教徒為何越湧越多?山莊門口無人防護麼?”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似是在奇怪萬梅山莊為何毫不設防。
峨眉派等幾個掌門人本正殺得火起,聽得此話,隻當文一鳴惹上了金如歸,這才會讓好端端的一個武林大會亂成一團,便喝道:“文莊主,你太不地道,窺探坦兒珠在前,殺死紅棠在後,到了眼下,竟還任由昭月教的人屠殺我武林中人,枉你滿口仁義道德!呸!當真自私自利!”
文崢沉不住氣了,橫眉回道:“劉真人,程掌門,休要中了旁人的離間之計!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父親殺的紅棠?”
說時,冷冷瞥一眼正似笑非笑望著這邊的平煜,暗道,此人當真狡猾善變,分明是他同父親一道商議的引金如歸的法子,此時卻倒打一耙。
劉玉子一劍揮退身邊兩個昭月教教徒,啐道:“紅棠身上的傷口分明是文莊主慣用的驚雷掌所致,就算他有意改變了出掌的方位,但內力路子是怎麼也改不了的!”
“就是!”霹靂派掌門徐掌門心裡仍膈應著剛才的胯下之辱,又見外頭霹靂派不少子弟吃了虧,便將今日之事一並遷怒到文一鳴身上,插話道,“老朽習練掌法多年,對用掌之人慣用的遮掩伎倆再明白不過,誠如劉真人所言,外頭的招式或許可以變化,但內力是怎麼也做不了假的。”
他聲音洪亮,一嗓子吼出,整座殿中都清晰聽到。
因他言之鑿鑿,又素來有些名望,連原本不相信文一鳴便是兇手的江湖人士都信了三分。
平煜訝異地挑了挑眉。
若他沒記錯,這位徐掌門正是剛才那位口口聲聲維護文一鳴的老前輩,沒想到此人反起水來比誰都快。
說得好聽點,叫做嫉惡如仇,說得不好聽點,可不就叫翻臉不認人。
文一鳴見滿殿嗡嗡聲討聲,有些繃不住了,沉聲道:“各位休要中了金如歸的詭計,我文一鳴的為人各位難道還不清楚麼?今日當著諸位的面,我大可起誓,我父子二人從未打過坦兒珠的主意!”
金如歸恥笑道:“論起裝模作樣的功夫,滿金陵找不到能與你文氏父子相比之人!你們文家人死要面子,素愛講排場,萬梅山莊名聲好聽,但這些年早已因經營不善,入不敷出,如今隻剩個空殼子。好不容易聽說坦兒珠這等北元寶物現世,你們父子焉能不起心思?”
洪震霆那邊聽見,狐疑地回頭看向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文一鳴,用不敢置信的語氣道:“文莊主,他說的可是真的?”
文一鳴勃然大怒道:“胡說八道!”
說話間,拼盡全力跟金如歸對上一掌,不顧胸膛裡翻湧的血氣,趁勢往後一退,眼睛在殿中一溜,就見鄧安宜不知何時已走到那具棺材後,身旁圍著幾名永安侯府的護衛,鄧安宜自己則借著身旁人的遮掩,在不動聲色用劍在悄悄擊打棺材下沿。
似是在試探下面是否有隔層。
他眼睛微眯,忙道:“鄧公子,你在做甚?難道棺材下面藏著那位傅小姐?”
殿中人果然被這句話引開注意力,百忙之中齊刷刷往鄧安宜看去。
鄧安宜倒也不慌,隻笑道:“在下無意冒犯棺中人,隻是方才打鬥時,在下的劍不慎落在了棺材下頭。”
陸子謙在洪震霆身後瞧見,冷冷看一眼鄧安宜,探手入懷,摸了摸懷中之物,垂眸不語。
金如歸卻被鄧安宜這句話挑動了心思,撇下文崢及身旁幾名掌門人,越過眾人,飛到棺材上方。
踮腳沿著棺材邊緣快速走了一圈,隨後一躍而下。
緊接著,一邊招呼身邊不斷湧來的掌門人,一邊用眼睛細細沿著棺材邊緣細看。
忽然似是看出了什麼,眼睛一亮,猛的停下腳步,站在棺材一側,猝然擊出一掌。
就見棺材剎時分為上下兩層,上面那層被金如歸這一掌推得斜斜飛出,隻聽外頭眾人一陣驚慌的呼聲,那棺材越過眾人頭頂,重重砸在殿外,發出一聲巨大悶響。
因著這一變故,棺材的下面一層得以暴露人前。
就見下頭原來有個抽屜似的空櫃,裡頭躺著一名女子,臉上覆著一層薄紗,但從那女子起伏的胸廓來看,分明是個大活人。
“平郎,原來你將藥引藏在棺材裡!”金如歸如獲至寶,不及細看那女子面容,一把將那女子撈在懷中,便欲一縱而去。
陸子謙臉色大變,撩袍欲追:“蘭芽!”
鄧安宜卻迅速退至一邊,看樣子,是打定了主意要做壁上觀了。
平煜眼見棺材的機關被人發現,隻好裝模作樣拔刀越過殿中,試圖阻攔金如歸,“將人給我放下!”
因他做得極像,秦晏殊及秦勇不知真假,唯恐那女子真是傅蘭芽,忙也率領一眾秦門之人追上。
恰在此時,外頭忽然湧來許多官兵,有人道:“莊主,平都尉奉命來擒拿朝廷要犯,已將整座山莊圍住。”
話未說完,就見外頭原本混戰在一處的人群忽然驀地向兩邊分開,一名男子扶著腰間的劍從人群中大步朝殿中走來,沉聲道:“將出口給我封死,今夜誰也別想出山!”
正是平焃。
金如歸抱著那女子在殿前轉上一圈,忽然笑道:“孩子們,點火,將萬梅山莊給我一把火燒了再說!”
說罷,俯身一衝,朝文一鳴胸口抓來,“不用說,你身上定有一塊坦兒珠!”
第10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