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男主臨近失敗,我狂哭。
系統被我吵得CPU疼:【別他媽哭了,我殺了他得了。】
後來,男主問我為什麼不喜歡他了。
系統氣急敗壞地幹號:
【他沒有自己的老婆嗎?】
【讓他滾!】
虐文女主覺醒後紛紛跑路。
小說世界一片混亂,我成了被抓進去完成任務的怨種。
我陪池砚走過了所有艱難困苦的時日,他卻隻肯給我暖昧不清的答案。
就在我以為踮踮腳就能看見曙光的時候,白月光登場,我黯淡。
我打了三遍電話,那頭始終是忙音提醒。
腦袋隱隱作痛,我撐著頭,手指不慎點到了聊天界面。
群聊消息裡,有好事之徒發了張照片,炸出了無數個潛水的人。
照片裡,身姿挺拔的池砚很容易被人一眼注意到,他神色柔和地注視著前方。
目光盡頭,被粉絲包圍的紀茉似是沒想到他會來,面帶訝然,與他遙遙相望。
所有的人物都虛化,唯兩人的遙望一眼明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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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是有情,甚是動人。
「突然覺得沈佳妍好可憐,這麼多年的陪伴沒抵過人紀茉露一面。」
「說真的,當初紀茉出國,她和池砚鬧得很難看。當時我們幾個都以為,兩個人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了,這不,還是忘不了。」
「白月光的殺傷力無人能敵。」
後頭的人齊刷刷地復制粘貼了這句「白月光的殺傷力無人能敵」。
我掃了眼滿桌的飯菜,也跟著發了這句話。
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菜是池砚愛吃的,不會出錯。
今天是我的生日,是個好日子。
2
寂靜的房間內,系統尖銳的警報聲分外刺耳。
血紅色的攻略條,飛快地倒退。
百分之九十,回退到百分之五十,停留在百分之四十二。
我抬起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臉色蒼白,唇上抹了口紅都掩不住地心慌:
「看看池砚在哪?我過去一趟。」
系統毫無人氣的機械音,在「嘟」的聲音後,突然來了句滿含戲謔的問話:
【池砚在溫柔鄉沉淪呢,你真的去?】
是個清朗的少年音,我幾乎能想象出他撐著下巴,無所事事地看著我,然後冒出
這樣一句問話。
系統偶爾是個人,大部分時候都是那道機械音。
我斂下心思,低低地應了聲:「不然呢?」
總不能真在家等死。
少年音不滿地「嘖」了聲。
我撐開傘,走進了雨幕裡。
淅淅瀝瀝的雨聲,砸落在我腳邊,裙擺湿了一片。
靠著系統給的路線,我一路尋去,終於在酒吧包廂裡找到了池砚。
和我說工作很忙,晚些來找我的池砚。
紀茉和他說了句什麼,池砚低著頭,聽得很認真。
桌上似乎在進行著什麼遊戲,大家圍在一起,哄笑聲四起。
我看見,紀茉羞澀地移開眼。
池砚捏著她的下巴,含笑吻了下去。
耳邊尖銳的警報聲,刺得我大腦瞬間空白。
我和池砚也有過一個吻,意外之下的唇角相碰。池砚臉色沉得嚇人,在休息室砸了一堆東西。
他當著劇組所有人的面,讓我滾出去。
隔天就有人在某平臺上,暗指我倒貼下賤。
「站門口幹什麼?走過去啊。」系統催促我。
說到這裡,那道少年音明顯多了幾分興趣:
【你過去扇他,我給你加個buff,保管扇得他嗷嗷叫。】
裡頭燈光忽地一暗,有人「咦」了聲,抬眼看見了我。
他訕笑:「嫂子,你怎麼來了呀?」
話剛出口,他才意識到不對,做了個自打嘴巴的動作。
他的音量不低,頃刻間便吸引了周遭所有的目光。
池砚臉色微變,臉上的笑收得一幹二淨。
他繃著臉,下颌線收得很緊,像是在緊張。
我衝他輕笑:
「這麼久不接電話,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你沒事就好。」
四周很短地靜了瞬,池砚松了口氣般,松懈下去。
我伸手抖了下裙擺上的水。
來得太急了。
「池砚,你早說句你忘不掉紀小姐不就好了。」
「是因為你說,你沒有喜歡的人,我才追你的。」
「我沒有奪人所好的習慣。」
我每說一句,池砚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他一字一頓,恨極了我般:
「沈佳妍,你什麼意思?」
池砚眼底滿是瘋狂的陰鸷,捏著拳壓抑著怒火。
身邊的人小心翼翼地退下,就連紀茉也啞了聲。
往常這種時候,所有人都退得遠遠的,隻有我敢走上前抱抱他。
系統嗤笑一聲,語調漫不經心:
【情緒不穩定,炸藥男。】
我轉身關了門,身後傳來巨大的聲響,酒杯碰撞砸落,滿場哗然。
垃圾丟掉了。
生日快樂。
就是可惜,生日好像成忌日了。
3
回去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
到家時,我渾身都湿透了。
「我去洗澡,你閉上眼睛。」
我知道那人還在。
少年音暴跳如雷:【什麼叫我閉上眼睛?】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你洗你洗,我走就是了。】
【別死裡頭就是。】
怎麼還是這樣暴躁啊?
我失笑,進了浴室。
洗完後,我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順手扯了條毛巾擦頭。
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叮叮咚咚,消息亂跳。
我點開幾條,沒一句我想看的。
臨近十二點,我坐回餐桌旁。
菜沒有熱,也不合我的口味,吃進嘴裡,又冷又油膩,胃裡難受得厲害。
我非常,非常勉強地塞了三口。
然後點了蠟燭,在搖曳的燭光裡,許願再讓我和他見一面。
「這麼敬業?」少年音裡是掩飾不住的詫異。
我隱隱約約能看見,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眼睛裡閃過那點微不可見的驚疑。
「我真搞不懂你們攻略組,上面讓你們攻略男的,又沒讓你們虐待自己。真不行,把他殺了算了。」
「那個池什麼炸藥又不在,做給誰看?」
少年音陡然變得暴躁起來。
我眼底裡,那點燭火還在不斷地跳動著。
心裡浮出些喜意。
你呀。
當然是做給你看的呀,周行也。
「他有名字的。」
周行也嗤笑:
「那關我什麼事?」
我喝了口水,壓下不適,慢吞吞地補了後半句:
「就像你也有名字一樣。」
「是吧,周行也?」
終於有機會,光明正大地念出他的名字。
一片血色的光籠下來,四周的聲音完全消失,耳邊隻留下系統尖銳又瘋狂的警報聲。
周行也突然出現在我對面的椅子上,他不滿地皺著眉,盯了我好一會。
在越來越刺耳的警報聲裡,他微微抬手,周遭的場景似乎都扭曲了一瞬。
警報聲終於停止,耳邊流過四周無數種聲響。
狂風吹拂,雨水啪嗒作響,還有周行也語帶呵斥的一句:「別發癲。」
「你怎麼還記著我名字呢?」
「說了不行。」
我咬住下唇,惶恐地看了他一眼:
「對不起。」
周行也咂舌,濃密的眉隆起:
「你幹嘛?」
「我又沒罵你。」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因為我在博同情啊。
不過,周行也好像看不出來。
我歪著頭看他:「好久不見。」
是真的好久了。
我很想他。
周行也沒搭理我,他冷著臉,訓道:「你能不能正常點?」我搖搖頭,一眼都沒從他的臉上移開:
「任務進度條倒退得好快呀。」
「我要死了。」
「所以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心願?」
周行也百無聊賴地捏著手指,唇齒間滾出一個「嗯」字。
「我想和你抱一下。」
我朝他張開手臂。
周行也愣了幾秒,聲音高了起來:「不可以。」
「好嘛。」我並不氣餒,想了想,又道,「那親一下?」
我伸出一根手指,示意隻是很小的一下。
周行也原本一臉心不在焉,而今琥珀色的眼瞳裡透出幾分錯愕。
他「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帶出一連串的聲響:
「不行!」
「我要死了。」我理不直氣也壯。
「你讓我在有生之年,抱一抱親一親怎麼了?」
周行也冷笑:「妄想用這種方法延年益壽是吧?」
我:「...」
我是真的饞他這個人。
周行也怎麼就是不懂呢?
「別盯著我看,看看你的任務。」
他嘆了口氣,屋外響起門鈴聲。
「可別真死了。」
「給你點的外賣到了,別吃這種東西。」
「還有,不許喊我名字。」
話音剛落,人就不見了。
我吸拉著拖鞋,歡歡喜喜去開門。
看到池砚的一瞬間,我臉上的表情垮了下去。
「忙昏了頭,忘記這幾天是你的生日了。」
「我讓人給你買了生日禮物,晚點送到。」
「紀茉的事我也可以解釋。」
我搭著門框的手微顫,語氣平靜:「好,你說。」
「紀茉是他們喊來的,我去的時候不知道。親她也隻是因為大冒險,喝了點酒大家又起哄,有點神志不清了。」
「我和她真沒有什麼關系。」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相信我。」
我點頭: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池砚詫異地看我,像是有了不好的猜想:「你什麼意思?」
我略微站直,正色道:
「我和你沒什麼關系,不必向我解釋。」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我的名字:「沈佳妍。」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想起了周行也,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我學著他的樣子,冷漠道:
「別發癲。」
回答我的,是我的門沉悶的響聲。
可憐我的門,承受了池砚暴怒下的一拳。
「沈佳妍,你別跪著回來求我。」
昏暗的光,顯得他面目都猙獰了幾分。
我關上門,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
等我的外賣。
4
熱搜榜上,空降了幾個詞條。
一堆人在下面吵得不可開交。
#池砚紀茉意難平#爆
#池砚回應#爆
#沈佳妍醫生專業戶#新
#紀茉機場生圖#沸
很無聊的套路,無非是發到群聊裡的那張照片,被人大肆傳播。
數不清的粉絲和路人,都下場磕了一口。
趁著這波熱度,有網友扒出了池砚和紀茉年少時的感情經歷。
緊接著,池砚似是而非地回了紀茉一條評論。
CP粉狂喜。
而我,無名無分地跟在池砚身邊六年,這種對照誰能不說一句「白月光的殺傷力無人能敵」?
至於那個「醫生專業戶」,是因為我真的不會演戲。
我在現實世界裡學的醫,當醫生是我的老本行。
我隻會這個,不用演,因為我就是。
現在卻被人拉出來群嘲。
我滑了下評論,從冰箱裡翻出昨天沒吃的外賣加熱。
因為外賣到得實在太晚了,再加上見了池砚非常影響我的胃口。
周行也點的,我不想浪費。
我從微波爐裡取出熱好的飯,用勺子挖了口。
一直到我坐下,這口飯才被我塞到嘴裡。
聲音含混不清:「白月光的殺傷力無人能敵。」
飯吃到一半,經紀人薇姐的消息發了一大串。
我沒回她,她改成了電話轟炸。
電話一接通,薇姐極有穿透力的聲音接二連三地湧過來。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急切:
「你清醒了沒?有沒有看到熱搜上的那些東西?」
「和池砚吵架了是不是?你別鬧脾氣了,趕緊服個軟,把這事揭過去再說。」
「不然,以後你一輩子背著這個池砚汙點了。」
我把手機擱置在一邊,又吃了口菜,這才道:
「不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爆發出更加激烈的呼喊聲:
「你這又是唱的哪出啊?我的天爺。」
「這個月合約就要到期了,你要是這麼混,估摸著評級要下降了。」
評級下降就意味著資源等級的全面下滑,我所能拿到的分成更少,剝削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