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完美替身》, 本章共3974字, 更新于: 2024-11-20 14:41:48

江粵把我當替身,我跟他一樣。


他每晚都會帶不一樣的女人回來。


有時候我會給他留燈,有時候還會做三個人的晚餐。


他的朋友說江粵牛逼,找了我這麼個能忍的替身情人。


但其實隻因為,江粵長得六分像我前男友。


而我最愛的季竹,他死在了三年前的一場車禍裡。


江粵今天帶回來的女孩兒氣質很好。


大眼睛,白皮膚,一頭整齊的黑長直頭發。


有六分像黎倩了。


黎倩是他大學談的第一個女朋友,那女孩兒跟他分手後嫁到了美國。


江粵像是有了偏執症一樣,滿城搜集跟黎倩長得像的女孩子。


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但卻是他身邊待得最久的那個。


因為我足夠能忍。


我脾氣也夠好。


可以在凌晨四點接到他朋友打來的電話去夜店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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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懷裡有別的女孩子勾著他的脖子。


我仍然能夠蹲下身,拿出湿紙巾,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替他擦著臉。


我把他的手從其他女孩的腰上拿過來,輕輕用湿巾替他擦著手指和手心手背。


他手指動了下,下颌隨即被他捏住。


江粵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一雙黑沉沉的眼,眼尾燻染了一兩分醉意,襯得眼神更為有誘惑力。


「什麼時候來的?」


我笑笑:「剛到。」


2


他一動不動,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他就這麼注視著我,眼神裡有探究的味道:


「溫西西,你為什麼從來不生氣?」


我擦完他這隻手,繼續拿過他另一隻手細細慢慢地擦。


「生氣有用嗎?」


「那我生氣了,你可以不找別的女人了嗎?」


他笑了,醉意朦朧的眼,唇角微彎:


「不好意思了,這個確實辦不到。」


他笑得紈绔又混賬,十足的惡劣模樣。


他笑了會兒,突然伸手弄散了我扎起來的發髻,因為出門走得急,沒化妝也沒戴隱形眼鏡。


隨手拿了個黑框眼鏡應急。


江粵弄亂我的發髻後,又摘了我的眼鏡。


他靠著沙發欣賞了一會兒,滿意了:


「嗯,這樣就像了。」


3


他喜歡我不扎頭發,也不喜歡我染頭發。


更不喜歡我戴黑框眼鏡。


我曾經問過江粵:「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他從我身後抱著我,弄得我耳垂發痒,「看過,老子就是有病。」


他笑得像個神經病:「我也不想治。」


他親著親著又會問我:「溫西西,你喜歡哪種男人?」


我伸出手指,指尖沿著他的眉眼山根遊走。


我閉上眼,親了親他的喉結:


「喜歡你這樣的。」


他喉結輕滾,眼神黯下來:「看不出來還挺會騙人。」


但這也不影響江粵換新人。


他第一次帶女孩兒回來的時候,我在家裡做飯。


他們進來的時候,女孩兒明顯被我嚇了一跳。


江粵很平靜,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時甚至嗤笑了聲:「你要是受不了,可以離開。」


4


我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


看著他搭在女孩兒腰上的手,心髒上的豁口像是被人突然撒了一把鹽巴。


我垂下眼,慢慢上面拉開餐椅,故作輕松:「今天阿姨買了很多新鮮的飛蟹,先吃飯吧。」


女孩兒明顯局促不安,我衝她微笑:「沒事的,一起吃吧。」


但明顯女孩兒被屋子裡這種古怪的氛圍給嚇到了。


吃了兩口她就借口離開。


江粵也把碗一推:「嘖,掃興。」


我知道他在說我。


我替他重新盛了一碗湯:「不好意思,下次你要帶人回來我會把屋子給你空出來的。」


5


江粵窩在椅子上,支著下巴看我。


像是要透過我的臉看穿我的內心深處。


「溫西西,早知道你這麼難纏,當初我就不招惹你了。」


他舔舔唇,故意說著最混蛋的話來激我。


我低頭刨著米飯,米飯盛了太久,有些涼。


我往下咽,被噎住,眼眶子發紅:


「我不介意你有多少個女朋友,也可以接受你帶人回來。」


「隻是,別趕我走。」


「我想陪著你。」


江粵不說話了,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斂了起來。


最後他起身,垂眼看我:「行。」


「你要能忍,我無所謂。」


6


江粵身邊的女伴一個接著一個換。


但不影響他在圈子裡混得開。


江粵家裡有錢,他本身就是富二代,每談完一個女孩兒,分手時對方會拿著大把的錢或是收到房跟車。


所以他即使再花心,也沒有女生在分手後跟他撕逼。


除了我。


我好像真的很難纏。


跟江粵談了兩個月的時候,他膩了想分手,往桌子上扔了把蘭博基尼的車鑰匙給我。


「車和房,選一個吧。」


「都不喜歡的話,我讓人往你卡裡轉兩百萬。」


我搖頭,把車鑰匙推還給他。


然後把他送的包也還給他,扭頭就走。


我轉身後,哭得很傷心。


但不是因為他。


三天後的晚上,江粵喝得醉醺醺重新敲開了我的家門。


7


一進屋就把我壓在門後親。


他喝了很多,大概又是跟朋友玩了一整晚。


他從身後將我雙手舉高,單手束住,另一隻手來解我的紐扣。


「媽的。」


「溫西西,你這是什麼睡衣,這麼多紐扣?!」


他一面親我臉,一面不耐煩地去解扣子。


我剛要解釋我不方便,他就伏倒在我身上。


我倆躺在客廳的地上。地板冰涼,月色如水。


我伸手推開江粵,坐起來。


月光下,江粵的五官優越,他媽媽是法國人,他融合了最優秀的基因。


擁有最完美的長相。


我俯下身去,親在他的鼻尖上。


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我的季竹啊,也長著這麼好看漂亮的鼻子。


一樣的雙眼皮,薄唇。


8


我跟江粵和好了。


不僅和好,還因此開始同居。


我原本以為會就這麼開始下去,但他好像,狗改不了吃屎。


好了沒一個月,就開始不斷地更換女伴。


我徹底淪為了他朋友口中那個最沒尊嚴、沒骨氣的替身。


其實這些我都不在意。


我每天都過得很好,該上班上班,該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就吃。


隻是每天晚上能進臥室看看他的臉就足夠。


我身旁的朋友覺得我惡心下賤。


為了一個男的這麼無下限。


我也不在意。


反正,沒多久我就會去見我的季竹了。


江粵過生日那天,他約了一大群哥們兒。


老地方,市裡生意最火爆的夜店。


我提著蛋糕,蛋糕是我親手做的。


禮物也是我攢了幾個月的工資買的一枚藍寶石戒指。


江粵給過我卡,我沒要。


我不圖他錢。


趕到夜店的時候,推開包間門的一瞬間。


裡面原本就有的起哄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朝我看過來,江粵一哥們兒迎過來試圖讓我先避—避。


「江粵。」我繞開他,朝裡面看過去。


沙發最裡面,江粵將一個女孩兒抵在角落,兩人的姿勢。


像是在親吻。


他聽到我聲音,轉過臉來,用手指蹭了蹭嘴角


笑著衝我招手:「西西,過來。」


在所有人匪夷所思的眼神裡,我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把蛋糕放下後,我半蹲在江粵面前。


打開禮物盒子,拿出那枚戒指。


「生日快樂,江粵。」


江粵拿出戒指來後,往手指上一戴,笑容變得有點別有深意。


戒指,大了一點,有點松。


10


「對不起,我拿去店裡再改改。」我向他道歉。


「嗯。」他懶洋洋地應了聲。


他把戒指摘下來放回盒子裡,隨手扔在了桌上。


旁邊剛才被他親過的女生看到我後,臉色有點難看。


她拽著江粵的袖子輕輕搖了搖:「她是誰啊?」


江粵伸長手臂,勾住女孩兒肩膀。


笑得一臉輕佻:「女朋友。」


女孩兒癟了癟嘴:「那我算什麼啊?」


大概是因為江粵花心得無下限,周圍人開始起哄:


「粵哥牛逼啊,這樣都不會打起來?」


「還得是嫂子氣度夠大....


我不是很喜歡這種吵鬧的環境:「阿粵,我先回家了。」「晚上早點回..」


「今晚你去西街的房子住。」他側眸看我,「你在,晚上辦事不方便。」我頓了下:「好。」


他今天卻不大正常,像是非要把我逼急了一樣。


就在我起身的時候他伸手拽了我一下,附在我耳邊道:「不走也行。」「要不要試試三個人..」


我看著這張酷似季竹的臉,終於被惹怒了。揮手朝他臉上甩出重重的一巴掌。


11


打完之後我愣了。


房間裡的人都愣了。我用的力度有點大。


江粵用舌尖頂了下右臉頰內側軟肉,出乎意料地沒有發怒。


他也沒有兇我。


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抱歉……我還是先走了。」


江粵往後仰了仰,懶懶散散伸指敲了敲桌子:「坐下。」


還是惹到他了。


畢竟我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了他一耳光。


如果我現在一走了之,那我大概率就真的是被分手的下場。


12


我坐下後。


江粵的朋友過來給我敬酒,我原本想拒絕。


江粵壓低嗓音湊在我耳邊說話,距離暖昧得像是我跟他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別掃興,讓你喝就喝。」


我接過,舔了一口。


是啤酒,很苦。


以前我跟季竹在一起的時候,我們跟朋友聚會,他從來不讓我喝酒。


第一次見他朋友。


他朋友給我敬酒,季竹伸手接過來。


怕舍友不高興,也不含糊,直接喝的雙倍。


晚上我們坐出租車回去,他喝了酒很乖。


閉著眼睡覺,也不鬧。


到了的時候,我開門去扶他。


他像沒事人一樣起身出來。


13


我一邊驚訝他酒量,一邊興奮地講晚上吃飯時他朋友們說的那個笑話。


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慢慢走在我後頭,不說話,隻是彎著唇角笑。


門剛一合上。


手臂被不輕不重的力道握住往回收了一下。


我被推到門上貼著。


季竹的右手墊在我腦後,他親我的時候手掌還往下滑了點。


捏著我的後頸。


我有點怕痒,縮脖子笑。


季竹晚上沒吃東西,就隻喝了啤酒。


他嘴唇很軟,舌尖一股啤酒的苦味和小麥香氣。


「眠眠,我有點忍不住了。」


我耳朵緋紅,剛要說話,突然感覺喉嚨發痒不舒服。


我咳了兩聲。


季竹伸手開燈,看清我臉的瞬間他一把把我橫抱起來往樓下跑。


14


到了醫院才知道,我速發型酒精過敏。


接吻原本是不會造成我酒精過敏。


但我是重度過敏體質,連皮膚沾到酒精都會出現症狀。


醫生問我喝了多少。


我紅著臉:「一、一口?」


季竹耳朵也是紅的,他彎腰給我喂水。


醫生離開後,他嘆氣:「再也不喝了。」


我笑起來:「你又不過敏。」


「但我隨時隨地想親你啊。」他說得一臉坦然,「喝了酒就更想親你。」


隻是現在,再也沒有人替我擋酒了。


我端著那杯啤酒,側頭看著江粵。


看著那雙酷似季竹的星月眸,我衝他笑了笑。


無聲道。


季竹,我好想你啊。


仰頭喝下那杯啤酒的時候,我胳膊抬得很高,恰好掩飾了我流的淚。


15


江粵把我抱上車的時候。


我意識都已經模糊了。


喉嚨水腫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想起江粵剛才在包廂裡發火的樣子,我有點想笑。


喝完三杯後,我已經很難受了。


我窩在沙發角落裡,蜷成一團。


江粵想起我來,喊了聲我的名字,我沒動。


他走過來,彎腰撩我的頭發看我臉。


「草了。」他伸手把我扶起來,「你他媽是不是酒精過敏?」


我太難受了,一聲不吭。


他的朋友們都圍了過來,江粵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透著躁和狠:


「滾開。」


他將我橫抱起來,快步朝外面走去。


可是江粵,讓我喝酒的是你。


害我變成這樣的,也是你。


16


江粵低頭往駕駛室裡坐,我掙扎著起來。


嗓子啞得跟卡了玻璃碴子似的,也喘得厲害:「你..…你喝酒了...別開車….」


江粵不管不顧地坐進來:「管不了那麼多。」


江粵的朋友們也追了出來。


他一哥們兒直接在車前頭攔住他,敲車窗讓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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