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在土匪窩裡,而且得了失憶症!
土匪頭子膀大腰圓兇神惡煞,肯定是他看上我的美色所以強搶我,我抵死不從他就把我打失憶的!
我逃跑不成,決定溫柔小意一番取得信任再查探身世。
他:「你在茶水裡下毒了?」
「你在飯菜裡下毒了?」
「你幹什麼?你解我腰帶幹什麼?告訴你!我雖然是土匪,但我不是隨便的男人!」
我:「…」
後來,我終於恢復了記憶。
我是大夏長公主。
可我的丈夫為了給我掙诰命、給女兒掙前程上了戰場。
我的女兒扮作男子也上了戰場…..
1
我叫阿寧。
土匪頭子給取的,說是希望我平平安安。
我心中冷笑。
土匪,當然希望他強搶而來的民女平平安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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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麼給他生兒育女?
土匪頭子叫周鹿,他實在不愧土匪這一名號,長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圓。
一臉絡腮胡,加上亂七八糟的頭發,往那兒一杵,一座小山似的。
我才堪堪到他肩頭。
他手臂有我腿粗。一雙虎目精神奕奕,濃眉挺鼻。
那拳頭,感覺一拳能把我捶死。
剛醒時,他逆光而來,那影子像是個張牙舞爪來吃人的妖怪。
我嚇暈過去了。
後來再醒,是寨子裡的大嫂守著我。
我小心向她打聽消息,聽說我此刻身在土匪窩,差點又暈過去。
勉強穩住心神,看著她,我不禁悲從中來。
她也是被強擄到山寨的吧?如今這麼平和,是不是已經絕望認命了?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
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叫什麼?我是誰?
我心裡一下子慌了,緊緊抓住她的手,連聲問:「我是誰?我是誰啊?」
大嫂匆匆叫來了寨裡的大夫,一番診治,說我腦袋受到重創,許是得了失憶症。
我愣了。
「失憶症?」有人不解。
大夫摸著山羊胡對他解釋:「是的,大當家,這位姑娘——」
我猛地瞪過去。
大當家?
這該死的土匪!
就是他!
肯定是他強搶我,我激烈反抗,抵死不從,他便抱著我腦袋哐哐撞樹,把我撞失憶!
絕對是這樣!
我要和他拼了!
我跳下床直撲過去——
腳剛踩地,腿一軟,我跪下了。
我:「....」
土匪頭子驚了一跳:「...不必如此,救你不過舉手之勞….…」
「你!畜生!」
他居然說是救我!
氣急攻心,我又厥過去了。
2
第二天醒來,照顧我的大嫂換成了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娘。
大娘臉上有條疤,幾乎和皺紋融為一體。
天殺的,這土匪窩不把女人當人啊!竟然把人打成這個樣子!
我同情又悲憫地看著大娘。
等我回去,我一定讓人把這些土匪盡數剿滅!
可是,回哪兒去?
我完全想不起來!
寨子裡的婦人、孩子還有其他土匪都告訴我,是在山腳下撿到我的。
周圍沒有人,隻有我躺在樹下,滿頭的血,沒有氣息,而且我身上沒有飾品,隻穿了一身雪白絲綢的裡衣。
他們挖好坑、抬我去埋的時候,我突然哼了一聲。
見我沒死,他們把我帶回寨子,採藥、敷藥、熬藥,治了三四天。
我自然是不信的。
土匪隻會窮兇極惡,何來菩薩心腸?
而這些婦人、大娘,不過是被威脅著,一起來騙我!
而孩子,自然是大人怎麼說他們便怎麼說。
我理解他們,不怪他們。
可那些土匪竟然也撒謊!簡直禽獸!
他們強搶我上山,還想我心甘情願委身於土匪嗎?異想天開!!!
我不動聲色地養著自己的傷,摸清寨子的一些情況,趁著月黑風高,偷偷下山,結果昏倒在半山腰。
迷迷糊糊的,我感覺有人在扒拉我的衣服。
我當即清醒,翻身坐起,抓緊衣襟,看到周鹿,壓在心頭的懼怕和仇恨噴湧而出。
我破口大罵:「你個登徒子!道貌岸然的禽獸!你這是要乘人之危嗎?你是要逼死我嗎?
「分明就是你們逼著我以死保全自己,竟然粉飾成是救我!不要臉!現在露出真面目了嗎?「你無恥!下流!
「你最好趕緊把我送回家去!不然我逃出去定要抓你去蹲大牢!」
黃大夫震驚:「嘿,你這丫頭,都說了——」
周鹿豎掌阻止他,一臉興致勃勃:「讓她罵,一套一套的,聽著怪有意思。」
我:「...」
氣煞我也!
我又昏過去了。
3
寨子裡的女人孩子都圍著我轉,生怕我跑了。
眼瞅著是逃不出去了。
我也不想寨子裡的可憐人被我連累,我決定換一種方式。
我假裝認命了,老老實實跟著她們去山裡採藥,抱著衣服去小溪邊洗。
我很奇怪:「採藥,賣?」
土匪殺人奪寶,土匪窩裡的女人採藥賣?
「對啊,可以貼補些家用。」
「!!!」
天殺的土匪!搶奪那麼多財富,竟然不給女人一個子兒嗎?!
也是,女人不過是土匪泄欲以及生小土匪的工具,怎麼可能得到他們一點半點的憐惜!
我緊緊捏著手裡的草藥,差點咬碎了牙。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們!」我信誓旦旦道。
「嘿,你這丫頭,真是冥頑不靈!」陳大娘斜我一眼。
劉大嫂也十分無奈:「阿寧,我們不是被搶上山的可憐女子,我們男人本是附近村子的農民,前幾年日子不好過..」
我豎掌打斷她:「我知道了。」
我才不信。
我惡狠狠撸下一把巴豆。
回去我就給周鹿下巴豆!
他半死不活地從茅房出來時,我從陰影裡蹦出來一把將他按倒在地,坐在他背上用一根削尖的木棍抵著他後脖頸,逼問:「說!我是誰!我家在哪兒?!」
周鹿嘴唇直哆嗦,兩隻手使勁兒想撐起來,又無力趴倒,隻能恨恨一句:「毒、婦!」
他暈過去了。
我愣了。伸手探鼻息……沒有!
不會.…拉死了吧?
「喂,周鹿,喂!喂!」他沒反應!
我急了!
他死了我可就什麼消息都打探不到了!
「周鹿!來人啊!黃大夫——」
他眼睛睜了一條縫瞧我,我發現了。
一瞬間怒火中燒。
我氣得坐在他後腰上給他一頓亂捶,邊捶邊罵:「混賬東西,竟然敢證騙我!豈有此理!以下犯上,該打你三十大板!」
他邊掙扎邊躲,還笑:「嘿!你罵人的詞兒還怪新鮮!」
我氣得差點厥過去。
他居然把我當個樂子?!
又狠狠踹了他兩腳,我揣著一肚子怒氣回屋了。
4
王嫂說男人都喜歡溫柔小意的女人。
我猶豫半天,決定換個方式。
對周鹿噓寒問暖,無微不至,體貼入微。
但是,我好像於照顧人一事上,不太會。
做飯,不會。
所以我跟著寨子裡的婆婆學做了一碗長壽面。
我嘗了,很難吃。
端給周鹿,他剛吃進嘴裡就噴了。
他憤然指著我:「你要毒死我啊?就算毒死我,我也不知道你是哪家姑娘啊!」
他不讓我進廚房。於是我決定幫他洗衣服。
後山有一條小溪。
我剛到水邊上,腳一滑,一屁股坐進河裡去了。
陳大娘拉我起來,哭喪著臉,說她已經老了,快死了,不經嚇的,讓我別提前嚇她去見閻王。
我尷尬道歉。
周鹿一陣風似的蹿來,抓起掉在河邊上的衣服一溜煙又跑了。
「我的衣服不用你洗!」
隨著他聲音響徹山林,一塊布料從他懷裡落下,搭在矮樹上,皺皺巴巴一條褲衩子。
我摸摸鼻子,眼珠子轉了一圈,上前撿起來。
風一樣刮走的男人回來了,瞪著眼睛看我,又看我手裡的褲衩子,臉色霎時黑裡泛上紅。
「你、你....」
他羞憤地望著我,好像我是調戲他的浪蕩子。
我:「...」原來,他羞赧於這個?
我瞥一眼手裡的布料。
「哎,小鹿,快把阿寧帶回去,她摔河裡了,先前你跑那麼快,我都沒來得及叫你。」
陳大娘道。
周鹿上下掃我一眼,別開眼睛,臉還紅著人已經嘚瑟了:「呵,就你這嬌貴樣,還洗衣服,別是這小河溝洗你。」
我:「...」默默甩了甩手中的褲衩子。
周鹿瞪眼:「女流氓!」
他把我端回去了,雙臂平舉,像端著一條燙手山芋。
雖然離著一點距離,但屬於男人的熱烘烘的氣息依然傳遞到了我身上。
這似乎是我第一次離男人這麼近……
他的雙臂很結實,很有力……
我捂著撲通撲通直跳的心口,扭臉不看他。
5
其間,他們也下山劫過人。
每次隻劫五十到三百兩。
有人還高高興興地說:「路過此地的商人越來越知趣了,見到我們,先捧出銀兩來。」
有人附和:「省事兒!」
就……出乎我的意料。
更多時間,男人在山中打獵,獵來一頭野豬,寨子裡的人得高興好幾天。
有時候我找不著周鹿,寨子裡也沒幾個男人。
我問王嫂,她說他們下山種地去了。
我:「..」有點搞不懂了。
或許,確實,一直是我有偏見?
但是,我的傷是怎麼回事?腦袋上的疤還在呢!
不是他打我,我怎麼傷的?
我繼續溫柔體貼——端茶遞水,伺候周鹿。
周鹿十分不領情,一會兒:「你在茶水裡下毒了?」
一會兒:「你在我飯菜裡下毒了?」
「你幹什麼?你解我腰帶幹什麼?告訴你!我雖然是土匪,但我不是隨便的男人!」
隻是想替他更衣的我:「....」
他雙手抓著腰帶,一副驚恐又堅貞的模樣。
好像他是良家女子,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土匪。
我也惱了,猛地一拍桌:「大膽!我何時這麼低聲下氣地伺候過一個人,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周鹿:「你你你怕不是哪個地主家的小姐,這麼狂妄!」
我:「....」
我扭身去套其他人的話了。
我就不信,這寨子這麼多個土匪,還能個個都嘴嚴!
我給李哥端茶,幫劉小弟遞藥,替陳大哥打飯。
一口一個「哥哥」,一口一個「弟弟」,叫得十分真誠。
周鹿很不高興。
總是惡狠狠瞪著被我「套話」的人,被瞪的人脖子一縮,偷摸溜了,甚至再見我會繞道而行。
好像我是什麼不祥之人。
我忍受不了,找著機會回瞪他:「你做什麼?耍威風呢?!」
周鹿氣笑了:「你就是個白眼兒狼!」
哼!
我繼續和寨裡其他人套近乎。
他們確實挺不像土匪的。
寨子裡男女老少都很和善,沒什麼壞心眼兒,雖然粗魯不講理,嗓門兒震天響,罵起人來祖宗十八代都會帶上。
男人一言不合還會扭打成一團。
不過,中午才打過架,晚上又坐一起劃拳吃酒是常有的事。
不像以前……
以前怎麼了呢?
想不起來。
我和劉小弟打得火熱,因為他說當時是他幫著抬的我。
我給他洗衣服,幫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