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向來都對我很不耐煩。
直到某次我大冒險，抽到要和另一個男生接吻，不等我拒絕，校霸就陰惻惻地出現。
「老子等了你那麼久，卻等到你跑去別人懷裡了?」
這是我第一次去club。
眾人——跟季清河道完生日快樂後，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
酒瓶轉到季清河，有人起鬨讓壽星選個大冒險。
他無奈地笑了笑，答應下來。
「和左邊的第一位女生共同吃一根長型餅乾，剩餘長度不能超過1釐米。」
瞬間，哄聲大片。
我愣住了，因為我就是他左邊的第一位女生。
這個遊戲不小心就會唇碰到唇。
周圍的起鬨聲越來越大。
我看向季清河，想讓他跟我一起開口拒絕。
但季清河看著我欲言又止的神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抿了抿唇，「對不..
剛開口，就被推門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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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祁舟掃視了一圈眾人，目光最終落在我臉上。
嘴角掛著笑意，眼神卻讓人發冷。
「挺熱鬧啊。」
2
邵祁舟一向如此
自從我搬進他家，他幾乎沒有給過我好臉色。
父親送我來黎市讀書時，正巧遇上邵祁舟的母親。
她與我母親是從小的舊識，且關係極其要好。
在得知我和邵祁舟一個學校後，便直接讓我住在她家。
第一次站在邵祁舟家的別墅門口時，我才後知後覺。
他家是豪門…..
但邵祁舟本人卻一直很少搭理我。
在我幾次主動跟他說話，他總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後，我也不再去貼冷臉。
但近來卻有些不同尋常。
他開始變得愛多管閒事。
即便他主動跟我說話，也拽得二五八萬。
他的變化，似乎是發生在季清河轉校到這裡後。
4
那天下午放學，我和季清河討論題一時忘了時間。
直到教室門被敲了幾下。
我和季清河停下討論，同時抬頭看去。
邵祁舟正面無表情地靠在門邊看著我。
隨機又沖後面掛的掛鍾揚了揚下巴。
「回頭看看幾點了。」
我立刻看了眼時間。
比平常的放學時間已經過去45分鐘了!
邵家的司機是同時接我們兩人的，可見邵祁舟是等得不耐煩了才上來找我的。我連忙起身收拾東西。
「你朋友?」
季清河放下筆，看了眼邵祁舟，對我說。我抿緊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正猶豫著，邵祁舟開口了。
他懶洋洋地雙手抱臂靠著門框，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跟我住一起。」這話說的不明不白。
但這在我聽來都有些挑釁意味的話，季清河卻絲毫沒往別的方向想。他神情鬆了松，「原來是你哥哥。」
..」
我低聲接了句「差不多吧」,便背上書包跟他告別離開。
5
邵祁舟指尖在後座中間的扶手臺漫不經心地點著。
倏地，他笑了一下。
「我什麼多出來的妹妹?嗯?」
我看著他冰涼一片的眼底，小聲跟他解釋。
「我是怕他誤會。」
他聽後隻是輕嗤了一聲，
「沒看出來啊，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我一頭霧水，不理解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正想開口追問，他已經閉上眼睛。
一副「誰都別他媽煩我」的樣子。
連著好幾天，邵祁舟臉色都不太好。
我有些害怕他這個樣子，更少主動跟他說話。
早晨到了學校，我正準備下車忽然被邵祁舟叫住。
「放學按時出來，別再讓我進去催你。」
我點點頭。
接著又被叫住。
「還有事嗎?」我回頭看他。
他看了我兩秒。
「你這個年紀，談戀愛還早了點兒。」
「學習為重懂嗎?」
我懵懵地又點了點頭。
他最近怎麼說話沒頭沒尾的?
突然提談戀愛幹什麼?
他這個成績吊車尾，書比臉還新的人，終於意識到學習的重要性了?
邵祁舟的變化卻也遠不止於此。
從前對於學校傳他打架賽車，被不少人私底下叫校霸的事，我一向也隻是聽說。
畢竟邵祁舟倒也沒在我面前發過火。
是以，那晚是我第一次見到渾身戾氣的邵祁舟。
6
「今天放學你不用等我了，你們先走吧。」
周五早上坐在去學校的車裡，我對邵祁舟說。
「原因?」
「今晚是季清河的生日，他邀請我們一起去玩。」
「去哪玩?」他語氣隨意，像是隨口一問。
我回想了一下，「海悅club。」
邵祁舟沒再說話，看起來與往常一般。
7
當時他問我時，我確實沒想到他會出現。
「挺熱鬧啊。」他聲音陰惻惻的。
剛才帶頭起鬨的人見到邵祁舟後，瞬間縮了回去，不再開口。
倒是季清河率先開口。
「是阮綿的哥哥吧，過來坐這一起玩吧。」
邵祁舟掀眼看著他，冷哂一聲。
「狗屁哥哥。」
「誒，怎麼這麼說自己呢。」季清河不贊同道。
我：「...
季清河真的好沒有眼力價啊，沒看出來邵祁舟周身都帶著一股寒氣嗎?
邵祁舟指尖夾著一根煙，悠悠地走過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季清河，「朋友，跟我裝沒腦子是吧?」
氣氛有些凝固。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他下一秒就要拎著酒瓶砸季清河腦袋上的感覺。我立刻站起來，走到邵祁舟身邊。
「我想回家了。」
他視線慢慢從季清河挪到我臉上。下一瞬，我猝然被他攬住了腰。
不等我告別，就著這個暖昧的姿勢，在眾人目光下離開。
8
「邵祁舟，你停車!」
「你開太快了，放我下來!」
邵祁舟充耳不聞。
剛從club出來，他直接把我摁在他那輛賽車摩託上，把他的頭盔給我戴上後，一路超速。
我害怕得不行，隻能緊緊摟著他的腰。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停下。
我安靜地下車，站在一邊。邵祁舟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我。
「我再晚來一會兒，你就跟他玩那個狗屁遊戲了吧?」
我沒說話。
他徑直走過來，拿下我頭盔。
「話都不會說了..」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戛然而止。
「怎麼哭了?」
邵祁舟擰著眉。
我抽泣著站在原地。
腿都嚇軟了，邁不出一步。
在我坐在地上前，邵祁舟把我抱到旁邊有著半人高的臺階上坐著。
「我嚇到你了是不是?」
他剛還布滿陰沉的臉色驟然有些無措。
我打著哭嗝，手不停錘著他。
「我……我都要嚇死了，你還，還不停車..」
「對不起，我沒聽到。」他任由我打著。
邵祁舟摘下皮手套，俯身靠過來。
抬手給我擦著眼淚，「我以為你要親他，被氣昏了頭了。」
我愣住，一時間也忘了哭。
他擦完眼淚後，手卻沒急著放開。
手指摩望著我的側臉，距離越拉越近。
「綿綿。」他低聲叫著我的名字。
「嗯?」我下意識應聲。
他眼裡情緒不明，是我從未見過的陌生樣子。
「乖一點好嗎?」
我剛張口想要回答，邵祁舟立刻摁著我的下巴，俯身親了下來。
周遭安靜得仿佛時間靜止了，如果腳邊的落葉沒有被風捲地簌簌響的話。
在邵祁舟吻落下的一瞬，我偏頭避開了。
「你在做什麼?」我聲音裡帶著顫。
邵祁舟鬆開我的下巴，距離卻依舊近的暖昧，黑眸沉沉地盯著我。
低聲反問：「你覺得呢?」
我張了張嘴，卻回答不出口。
「你現在知道了，我就把話挑明。」
「以後離季清河遠點兒，阮綿，你懂我什麼意思。」
那時的我並未從他威脅的話裡聽出少年真摯的愛。
反而因為他這份獨佔欲的心思，讓我對他的排斥達到了頂峰。
以至於在不久的以後，他被雨水從裡澆了個外，隻為了給我買紅糖水時，我也沒理他。
10
我和邵祁舟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也或許，彆扭的隻有我一個人。
為了避開邵祁舟，早晨我故意早起了半小時，沒再坐邵家的車。
自己坐公交車去了學校。
可依舊在早操後，被邵祁舟堵在沒人的走廊。
「躲我?」
我搖了搖頭否認。
平視著他肩膀，沒敢去看他那極具侵略的黑眸。
「從那天到現在，話都沒跟我說一句，甚至連車都不願意跟我坐一輛了。」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你才認識他多久，至於為了他做到這個份上嗎?」我嘆了口氣，聽到他提起季清河。
始終還是不願意他誤會季清河，從而去找他的麻煩。
「跟季清河沒關係。」
「我隻是一時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我?」他接過我未說完的話。
我默認。
在這段沉默的對峙中，最終讓步的是邵祁舟。
「好，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我不逼你現在做決定，你就當我沒說過那些話。」
他聲音忽而轉低。
我不禁抬眼去看他，一向張揚不羈的男生，遷就著我的身高微微俯身，眼裡充斥著妥協。
「早上還坐車走好麼,天氣太冷了。」
一陣涼風路過，周遭的溫度又降低了些。
因為怕冷，變得很沒骨氣。
我溫吞地點了點頭，「好。」
11
邵祁舟也的確如他所言，沒再提起那晚的話。
我們似乎又變回以前的相處狀態。
也或許隻是浮於表面。
遲早會在某一天徹底瓦解。
季清河就是這個契機。
看起來似乎人如其名，清朗乾淨。
但這也僅限於看起來。
12
校籃球賽的決賽是我們班和邵祁舟那個班打的。
因為個子矮，我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
季清河也參賽了。
他脫下外套放在我旁邊的椅子上，笑著。
「等我給你拿個金牌。」
說著作勢要來揉我的頭。
我下意識避開，彎了彎眼睛。
「加油，為班級爭光。」
他頓了一瞬，神情卻依舊不改。
「好。」
話雖這麼說，但我明白冠軍一定還是邵祁舟他們班。
往年他們班籃球都是第一，然後他又是他們班的第一。
季清河往場地走去，我才偏頭看向不遠處那道灼熱的視線。
邵祁舟猝不及防地對上我的目光。
剛才我和季清河的交流應該是被他全程看到了。
他沒什麼情緒地垂下眼，戴上護腕下場。
13
從上半場到下半場，比分在邵祁舟一個個三分下，逐漸拉大。他幾乎是一個人slay全場。
每進一個球，觀眾席上都會傳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我回頭看了看，.…也算意料之中。
大部分都是女生，邵祁舟的迷妹。
我託腮看著場上那個黑髮紅色球衣的少年。
球場上的他，的確很耀眼。
但再往後，他開始被兩個人專門守著。
其中就有季清河。
邵祁舟幾乎再沒有投球機會。
比分再次縮小。
一個球傳到他附近，他剛想避開兩人上前時，季清河猛然倒地。
比賽中止。
我聽見我們班的球員先發制人，「邵祁舟推人。」
「你胡說什麼?!」邵祁舟的隊員嚷嚷著。
把這邊的球員嚇了一跳。
季清河不知道和一個隊員說了什麼,他聽後直接走向我。
「阮綿，季清河腿摔傷了，能麻煩你扶他去趟醫務室嗎?我們還要接著打呢。」
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能來一句：你怎麼不找別人呢。
離主場越來越近，兩隊爭執的聲音就越大。
但我自始至終都未聽到邵祁舟出聲。
14
「麻煩你啦，阮綿。」季清河手撐著我肩膀，慢慢站起來。
我對他搖搖頭，莞爾，「沒關係。」
一直沒說話的邵祁舟忽然走了過來。
他視線在季清河搭在我胳膊上的那條手略過，最終定格在季清河崴的腿上。
「這麼嚴重?都走不了路了。」
季清河莫名有些不敢直視邵祁舟，隻是垂眸低聲回答。
「沒關係，你應該也是不小心的。」
邵祁舟嘴角浮起笑意。
「打球哪有不崴腳」
「既然你說我害你腳崴了，那我現在幫你接回來了啊。」
我霎時感覺身邊的季清河肩膀一顫。
邵祁舟當真蹲下，是要去撈他腳的動作。
季清河被嚇到了，忙不迭後退躲開。
這一下，我是親眼看見他真的崴了。
「嘶——」
他痛苦的表情不似做偽。
我拉住他的手臂，防止他向另一側倒去。
對於邵祁舟的惡劣心，我有絲無力。
見他抱臂倚在籃球架上笑，我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對上我的視線，不爽地眯了眯眼。
「你也懷疑是我啊?」
我沒回答，隻是扶著季清河往醫務室走。
身後是邵祁舟的嗤笑。
「沒勁。」
15
季清河坐著被校醫上藥。
「他不是你哥哥吧?」他忽然開口。
我點點頭，「我們父母認識，我住在他家。」
季清河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又轉而換了個話題。
「我聽說過他，長得帥，挺多女生喜歡他的。」
接著話鋒一轉。
「但要我說，人長得帥或者再有錢都沒用，遠沒有性格好來的重要。」
「就像邵祁舟，他打架鬥毆的事跡還真不少，怕不是有什麼性格障礙吧。阮綿，你跟他相處的時候...!
「季清河。」
我打斷他的話，隻問了一句。
「剛才比賽中，真的是邵祁舟推了你嗎?」
他頓時噤聲。
窗外的陽光將他眼裡一瞬間的慌張映得透亮。但他依舊很快鎮定下來，聳肩笑了笑。
「不然呢?我難道會自己摔倒?」
我很直白地告訴他我不知道。
即便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我依舊主觀地有所懷疑。邵祁舟叛逆張揚，但在人品這方面。
就我認識他這麼久而言，我不認為他是個下黑手的人。
16
那天校醫走後，季清河長舒一口氣，叫我的名字。告了一個磕磕巴巴的白。
在我拒絕後，他沉默了許久。
再開口時，語氣情緒不明。
「因為邵祁舟?」
我搖搖頭，直白又抱歉地告訴他。
「我不喜歡你。」
直到後來很久，我才後知後覺。
從一開始就是，我就將邵祁舟與其他人區分開來。
他於我而言是特殊的。
所以最開始的拒絕，我也沒有說出我不喜歡你這句話。
17
原本我以為在明確拒絕過季清河後，他會收了心思。
不成想他會故技重施。
那場比賽邵祁舟最終還是被判定推人，被罰下場。
但由於比分依舊懸殊，還是邵祁舟所在的班拿了冠軍。
邵祁舟似乎誤以為我也認定是他推了季清河，面對我時變得更為沉默。
但即便這樣，他依舊會在下雨的早晨為我的粗心買單，讓人把他的傘送到我班裡。
晚上讓司機提前把暖風打開，哄暖整個車內。
18
我和邵祁舟的破冰契機是季清河。
「前幾天籃球賽上推人，現在直接帶人堵我是吧，邵祁舟?」
周六補完課，從學校剛出來，我就聽到不遠處巷子裡傳來的聲音。
是季清河的聲音。
我緩步走過去。
將走到巷子口，季清河便倒在了我面前。
表情痛苦地看向我，「綿綿….」
滿身泥濘的疲憊樣子，看起來倒像是真被群毆了一樣。
他慢慢撐起身子走到我面前，勉強笑了笑。
「我沒事。」
緊接著，他身後便傳來一聲輕笑。
邵祁舟黑色棒球帽沿遮住他的上半張臉，隻是微勾起的唇都顯得譏涼無比。
他身邊的人死死盯著季清河。
「他媽把我們和舟哥叫過來，挑釁要打架的不是你這個孫子?我們碰都沒碰你，你自己倒下是個什麼意思?」
季清河沒搭理他，隻是捂著胳膊，皺起的眉都寫著疼字。
邵祁舟微微抬起下巴，掀眼看向我。
話卻是對季清河說的。
「看你這勁頭，今天我要是真不動兩下手，還挺對不起你這番大費周章。」
說著就走了過來。
骨節分明的手被握的泛白，但我卻注意到另外一片顏色。
季清河站在我身邊，像是料定了他不會被打。
事實也的確如此。
我向前走了兩步，拉住了邵祁舟。
「放開。」
他沒有看我。
淡漠的聲音裡有一絲微不可查的委屈。
我無奈地搖了搖他袖子。
「手都受傷了還打什麼人?」
空氣猝然停滯。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投向我。
我拉著邵祁舟的袖子，回頭看了兩眼季清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