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後一周,我頻繁做噩夢。
醒後渾身酸疼冒汗,手腕上還有繩子勒出的青痕,脖頸有莫名的紅印。
我慌了,買來攝像頭裝上。
凌晨兩點。
臥室門開了...
傍晚,我洗漱完躺下,房間隻有我一個人。
一切和往常一樣,我吃了褪黑素沉沉睡去。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街邊路燈的燈光,屋內漆黑一片。
深夜。
臥室門把寒窣扭動,門開了。
下一秒,一雙冰涼的手撫摸過我的胳膊,我的雙手被繩子捆起綁在床頭。
頭髮被拽起。
耳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脖頸,聲音極輕,但我聽清了:「好妹妹,乖。」
我猛地睜開了眼。
漆黑的瞳孔正盯著我的眼睛。
後背瞬間爬上一層冷汗,我不敢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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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漆黑,他看不到我睜眼。
抑制住內心的恐懼,我假裝夢魘來回扭了扭頭,發出幾聲細碎的嚶嚀。
這仿佛取悅了他,我被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我繃緊身體,腥甜的味覺刺激著大腦神經。
他低低笑了,聲音好聽卻陌生:
「好妹妹,越來越讓我喜歡了。」
我繃住要發抖的身體,完全不敢醒來。
接著他把我摟在懷裡。
我的眼淚盈滿眼眶,卻又硬逼回去。
他似乎感覺到我的害怕,拍了拍我:
「乖,別怕,哥哥陪你。
「哥哥會一直在。
「哥哥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我心理防線要崩了,我哪來的哥哥!
這時。
手機響了。
3
簡訊聲格外刺耳。
漆黑寂靜的臥室,因為簡訊的緣故,短暫地亮了三秒。
我忍著刺痛眼睛眯開一條縫。
一雙白皙修長的手隔著被子緊緊箍著我,禁錮著我的雙腿。
雖然隻是抱著,但恐懼讓我像條被網撈起的魚,隨時可以斃命。
天快亮了。
我的雙手被解開,麻木抽疼
被子掖好。
門響了。
一切好像沒有發生,我的身體告訴我一切都真實存在。
天亮後。
我真正從噩夢中醒來,看著再次青紫的手腕。
後背發麻。
我穿著拖鞋去綠植那拿攝像頭,左找右找。
攝像頭沒了。
我倚著桌子蹲坐在地。
租房押金太多,我剛上班,沒錢換房子。
我從網上買了防盜門和大大小小的鎖,晌午把門裝得結結實實。
下午去醫院找醫生開失眠藥。
電梯門打開,電梯裡,一個189cm的男人正盯著我笑。
4
男人筆挺西裝,五官立體。
陽光恰好打在他的金絲鏡框上,配著微勾的唇角,很邪。
隻一秒,我就知道這人不好惹。
進電梯後。
脊背灼燒刺辣,像有隻巨獸虎視眈眈。
出了電梯,我著忙去了醫院門診掛號排隊。
半小時後。
醫生喊我進去,推開門後驚呆了。
是電梯裡那個男的!
此時他一身白褂,陽光下的五官線條完美,背陰立體。
手腕白皙近乎病態,骨節分明,腕上的名貴銀色手錶指針嘀嗒響。
手中正是拿的我的病歷。
他唇角微勾,黏膩地喊出我的名字:「蘇慕。」
音調低沉勾人,舌齒纏繞,意味不明。
我點頭。
「失眠,噩夢,身體容易….疲……累…..
「還有別的症狀麼?」
屋內空調噴吐著暖氣,燥熱。
可我的手冰涼。
「心悸,驚慌,別的沒有了。」
他突然站起來,一把捏住我的手腕,上邊紅痕扎眼。
漆黑的瞳仁穿透我的眼睛,他離我有些近。
「蘇小姐好像很怕我?」
燥熱讓我產生一絲怒氣,恐懼也瞬間被壓下去,我掙開他:
「我跟您隻在電梯內見過一次,還請您放尊重點。」
他低低笑了,聲音低沉喑啞,白皙修長的手虛扶了下鏡框,幾縷碎發凌亂打下來,又妖又魅。
「我剛才幫蘇小姐號了下脈,蘇小姐不用過於緊張。」
「根據脈象,蘇小姐肝火旺,容易多疑多夢,我給蘇小姐開些藥即可。」
隻是號脈,我臉唰一下紅了。
「謝謝。」
他靠近我,小聲說了句話,我毛骨悚然。
「我們還會再見的。」
緊接著他仿若無事發生,開完單子,直接喊「下一位」。
拿了藥速度趕回家,最近精神狀態緊繃,整個人已經處於臨界點。
我以為換了鎖,拿了藥,噩夢就會消失。
可噩夢像是加劇了。
夜晚。
我收拾完一切,門反鎖,像往常一樣吃完藥躺下。
夢中那雙冰涼的手再次覆了上來。
我的心臟都在驚顫。
隔著被子,他的手像一塊巨石,壓得我不敢喘氣。
眼皮千斤重,我拼命想拿開胸口的重物,卻隻能發出嚶嚀。
冰涼的手順著胳膊滑向我的手腕,捉住後一起摁在床頭,拿繩子綁住,這次綁得格外緊。
繩子粗糙,磨得手腕要裂開。
迷迷糊糊中,他躺在我身側,低啞好聽的聲音,一聲聲喊我:「好妹妹,你不乖。
「不乖就要有懲罰。
「哥哥太想你了,不能再失去你。」
再?
緊接著,我連嚶嚀也發不出,嘴巴被膠帶粘住,下巴被捏住抬起,他靠在我的頸窩靜靜地抱著我。
聲音染上了輕軟,突然又帶上了哭腔:
「好妹妹,不要再離開哥哥了。
「這輩子都不要試圖離開我!」
他每晚出現在我的夢裡,把我綁起來怕我離開。
我內心痛不欲生,又驚恐。
可接下來,我聽到….
「哥,今天她是我的!」
5
又是整整一晚。
眼眶潤了又濕,嗓子因恐懼發乾。
我置身於一片黑暗中,沉浸在睡夢中無法睜開眼睛。
第二日。
厚重的窗簾已經染上冬晨的寒氣,可光再盛也穿不透厚重的黑暗。
手腕處的紅腫更甚,有鐵鏈的印紋。
嘴巴外皮撕裂地痛。
可門內外都上了鎖。
恍惚中總感覺身後有雙眼睛一直在看著我。
精神壓力過大,我失了力氣,床頭櫃上的杯子被打翻。
「嘩啦。」
聲音刺進我的耳膜,極度緊張下,胃裡一陣反酸。
我再也承受不住,拿起手機報了警。
很快。
警察趕到,一邊做筆錄,一邊派人在我家搜尋,還安排了人去查了小區監控。
我裹著毯子,披頭散髮地縮著打哆嗦。
可搜查結束,隻搜到我家櫃子裡有一條麻繩。
監控那邊排查後,也是行人正常出入。
警察安慰了我一番,讓我下次有情況及時打電話。
做完筆錄後,他們就走了。
我看著麻繩,心涼得厲害。
室內空寂,外邊狂風打在玻璃上,咆哮嘶吼。
又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抱著自己的胳膊,把頭埋起來,心一陣擰疼。
酸澀上頭,眼淚砸在地上。
我想爸爸了。
小時候,他總會抱著我去遊樂園,會給我買漂亮裙子。
可自從我媽出軌後,一切都變了。
我媽喜歡上一個薄情的男人,懷了他的孩子後,就要跟我爸離婚。
五歲時,我奶趁我爸出差,晚上把油灑得遍地是,一把火燒了整個家。
可我奶不知道我爸當天回來了。
三條命。
直接上了當地新聞。
沒多久,我奶也跟著去了。
小安哥哥也走了。
我成了沒人要的野草。
突然有腳步聲朝我靠近。
低沉涼薄的聲音有著子彈般的穿透力,生生把我從回憶中帶離。
「蘇小姐。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
眼眶氤氳著淚氣,模糊中一雙鋥亮的尖頭皮鞋拉長,正對著我。
往上是筆直的長褲,一絲不苟的白襯衣,輪廓分明的臉。
長褲膝蓋處彎出褶皺,露出一節筋肉分明的腳踝。
他在我面前蹲了下來。
撫著我的亂發,順著臉頰滑下來一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
我被迫注視著他。
凌亂的短髮下,深邃又審視的眸子裡帶著勢在必得。
「我叫顧淮安。」
捏著下巴的手猛地拉近,狠狠撞在他的唇上。
濕糯的觸感,舌尖攪動。
瞬間。
那些孤獨黑暗,驚懼恐慌摁了暫停鍵。
悸動像煙花一樣在身體炸開。
6
理智告訴我這樣不對。
可渾身每個細胞都在狂烈叫囂著。
我的心臟像被一支劍穿透。
心跳漏了幾拍。
鼻息間清淡的消毒水味洗刷著我荒唐的想法。
窗外寒風咆哮。
此刻的我卻隱隱出了薄汗。
灼熱的呼吸覆蓋在我的脖頸,我的身體陣陣發軟。
可下一秒。
「跟我走。
「就再也不會噩夢了。」
薄涼的語調把剛才的一切全沖淡。
深埋在記憶墳墓中的那場大火,火苗躥起來吞噬了我。
我推開他,呼吸微喘,嘴唇還帶有黏濕:
「你說什麼?
「難道是你!」
顧淮安湊近我,在我耳邊深吸一口氣,聲音喑啞:
「蘇小姐,我是醫生,上次不方便告訴你有嚴重的幻想症。
「精神緊繃狀態下,易產生幻覺,嚴重會自殘。」
他捏起我的手腕。
逼迫我看上邊的瘀青。
我警惕地看著他。
漆黑的瞳仁映著我凌亂的長髮。
我幻想症麼?
門鎖都是新換的,窗戶封死。
十幾層的樓房,也不會有人翻窗。
「蘇小姐手機上應該還有自己買麻繩的記錄。」
我震驚,翻開手機赫然看到歷史記錄有膠帶、麻繩的訂單。
我抓著頭髮,難以置信。
「我那邊剛好有一間臥室常年空著,很適合蘇小姐居住,蘇小姐不用擔心,在我追到你之前,不會做任何越矩的事。」
他的指腹在我唇上摁了摁。
嘴角噙著一抹弧度,目光幽深。
我面前似乎有張巨大的網,等我往裡鑽。
可他說讓我以後都不會噩夢。
我心甘情願地跳進了陷阱。
顧淮安把我帶到他家。
整體暖色調。
裝修精緻奢華,家具很少,顯得室內很空曠。
桌上青瓷花瓶內有一捧巨大的黑色曼陀羅乾花。
深棕色沙發旁邊有幾個包裝華貴的箱子,箱子上並排三列一次性針筒。
在屋內格格不入。
連暖調都像刻意裝出來的。
「砰。」
門重重關上。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摁在椅子上。
7
「別動。」
緊接著他拿出碘酒、紗布。
棉簽一點一點蘸在我的手腕紅腫處。
從我這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