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草,轉型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小草摸了摸鼻梁,心虛道:「不好意思啊,當時在談戀愛,沒注意….」
「那現在怎麼辦啊,我應該怎麼做啊。」
「我也不知道…..!我:...
等我回過神來,沈斯年已經消失在房間內了。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摸不清自己的心意。
小草在我腦海裡發牢騷:「我看著上邊對這本書的改變還是挺滿意的,你應該能回去。」
我呆呆:「哦。」
「能回去你還不高興?」
我撫上胸口,說不上來地失落。
在美國那四年,我整宿整宿地睡不好。
一閉眼就是沈斯年誘惑的眼神,一想到他隻能是女主的,我就心臟抽痛。
現在,他不是女主的了,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呢。我可以留在這裡,陪著他…
房門被輕輕敲響,我走過去打開,露出的是高三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如今的她,長成了明媚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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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訝地看向我:「嫂子,你回來啦?」
我老臉一紅,推拒道:「你瞎說啥呢。
8.
她探頭探腦地往門內看,小聲說:「我哥不在吧?」
我搖搖頭,小姑娘機靈地拉過我的手,眨眨眼睛:「那我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她帶我東拐西拐,來到了別墅最隱蔽的角落。
門上掛著繁瑣的密碼鎖,小姑娘讓我稍等一下,便開始忙活起來解鎖。
過了很長時間,她嘿嘿一笑:「我的黑客技術,好著嘞。」
門被打開,裡面密密麻麻鋪滿了我的畫像。
我滿臉不可置信,顯然一旁的小姑娘也被嚇到了:「我一直以為這裡裝的是我哥的寶貝,沒想到…..!
睡覺的,吃飯的,偷看他的,高興開心,傷心難過,各種情緒在紙上躍然生動。
最大的一張,是下雪那天,我捧著雪球對他微笑。
最開始那幾張,畫得急躁潦草,仿佛在壓制著什麼不堪,滿地的草稿,凌亂的筆觸,用力戳破的紙張,在訴說著難以啟齒的情緒。
房間的一面牆壁,是我當他舔狗時送給他的東西。
有些甚至已經被扔掉,又被他偷偷撿回來。
被泡在福馬林裡的蘋果,精心包裝的月餅。
安靜待在筆盒裡的鋼筆,以及放在窗戶上迎風飄揚的小紅旗。
身旁的小姑娘喃喃道:「我哥他,好陌生啊,他每晚幾乎都要來這個房間待上幾個小時。」
她撿起地上的一張紙,疑惑道:「我哥對我隻有無盡的包容,可是高三有天,他撿起自己很久不用的畫筆,整個人很亂,我好奇問他怎麼了,他第一次對我露出那種可怕的神情。
「還讓我滾,嚇得我好幾天沒理他。原來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嫂子你了。」
我心臟怦怦亂跳,思緒翻湧,有一種濃烈的情緒,佔據了我的主觀。
恍然間,眼淚已經不聽話地往下落。
小姑娘把我帶出房間,輕輕鎖上,她安慰我:「嫂子,別太激動,也別讓哥哥知道我們看到了,要不然,他那麼傲的一個人得羞死了。」
我慌亂失措地點點頭,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
直到夕陽遠去,黑夜爬上天空。我躺下無聲地哭泣著,門開了。
室內一片漆黑,沈斯年站在門口佇立了好久,他沒有勇氣開燈,是不是害怕,我還在不在。
我撲過去,打開燈,眼前亮堂起來,映入眼簾的是沈斯年略顯憔悴的臉。
他空洞的瞳孔看到我的那一刻有了光彩,又在看到我臉上紛飛的眼淚而慌亂無措
他公主抱起我,輕輕放在沙發上。
溫熱的手指抹掉我的眼淚,他喃喃問:「你又哭了。
「那這次的懲罰是什麼呢?
「離開我十年,二十年?
「錢莓莓,我一生很短的….!
第一次哭,我把他的落葉堆給揚了。
第二次哭,我把他的飯菜給掀了。
第三次哭,我瞞著他遠走四年...
我握著他的手,無力地搖頭:「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我的本意。」
下一刻,沈斯年跪在我的腳邊,額頭虔誠地貼上我的手背。
過了很久,濕潤感傳來,他哭了。
他絕望的聲音破碎:「是不是,我第一次見你,就應該下那個跪。」
我抬起他的頭,吻上去。
「結婚吧,沈斯年。」
9.
大概我爸爸怎麼也不能理解,怎麼我去要了個藥,就把親閨女搭上了。
但是他在婚禮上笑得依舊很開心,因為他的豬保住了。
大強小強在主賓席當縮頭烏龜,畢竟誰願意在大庭廣眾下看到自己曾經欺負的人,取了自己的老大呢。
參加婚禮的大多數同學都蠻驚訝的,兩個曾經水深火熱的人,怎麼就喜結連理了。
白卿卿在臺下一臉憤恨,我向她敬酒的時候,沈斯年攬著我的腰,戒備地看著她。
白卿卿咬牙切齒:「錢莓莓,老娘一直以為你喜歡我,沒想到你倆搞一塊去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誤會,都是誤會。」
氣得她臨走之前又扔了一個大紅包,沈斯年看了看,淡淡道:「給工作人員當加班費吧。」
我搶過去:「不行,這是卿卿的一片心意。」
沈斯年斂下眼睫:「好,聽你的。」
到了晚上,我被他折騰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上不下地吊著我,急得我眼淚都要出來。
沈斯年慢條斯理地吻過眼睛,帶走淚水,輕嘖一聲:「又哭了..…那就多來點怎麼樣?」
「莓莓。」
度完蜜月,我著手辦理了出國的手續,他黏著我:「為什麼又要走?」
我笑了笑:「因為我要去讀研究生。」
完。
番外-沈斯年
我八歲那年,家裡進來了小偷。
我媽把我和妹妹藏在了櫃子裡,她為了拖延時間,忍受著被那畜牲侵犯的痛苦
拿起刀的那一刻,畜牲反應過來,一刀抹在了她的脖子上。
臨死前,她用口型對我說:「照顧好妹妹。」
畜牲見殺了人,慌張逃走了,我爸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他接受不了,當著我的面,自殺了。
還是那句話:「照顧好妹妹。」
我茫然無措地看著這一切,不明白,八歲的我,到底發生什麼。
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後來畜牲被逮到,要求賠償一百萬。
這筆錢被我叔叔拿走了,嬸子不喜歡我們兄妹,又捨不得錢,就打算每個月轉給我們幾千塊錢。
剩下的由我們自生自滅。
從小見過太多虛偽,我隻有一個需要被照顧好的妹妹。
她想吃什麼,我做什麼。
她想要什麼,我都會努力給她。
可是當她哭,鬧脾氣時,我無動於衷,內心沒有任何波瀾。
直到有一天,她告訴我,有人欺負她。
我心裡也隻是淡淡想:我應該幹什麼,哦,去幫她出氣。
看到那群五顏六色的頭髮時,我心裡不屑一顧,領頭人是個和我一般年紀的女生,臉上的驕橫,讓人一眼就看出來是蠻罐裡長大的。
他們讓我下跪,我沒有覺得任何的羞恥。
可那個女生卻比我慌張,她想放了我,卻又轉頭改變想法。
她親了我。
腦海裡好像有根弦斷了,我第一次感受到被羞辱的快感。
後來我看了心理醫生才知道,我有嚴重的情感潔癖。
一旦發作起來,傷人傷己。
從那次回了家,我夜夜夢她。
嬌蠻的臉蛋,目視無人的表情,讓我想要撕碎她。
我貪婪地希望她靠近我,又十分厭惡她的靠近。
那麼幼稚、愚蠢的一個女人。
我為什麼要那麼在意。
溫軟的脖頸,跳動的脈搏,鮮活的她就在我的手下。
主導她的身體,掌握她的生死。
讓我明明確確感受得到她是屬於我的。
可是,淚水砸下來的那刻,我被燙到了,從未有過的心疼,攪得我心臟抽痛。
我又覺得她應該是自由的。
我害怕她哭。
那天,下雪了,看著身後空蕩蕩的座位。
我鬼使神差走出教室,她在一片淨雪處,一個人玩。
我看了她好久,直到她也看向了我。
鼻尖凍得通紅,還傻乎乎地遞上那個雪球。
掌心嬌嫩,她一定很疼吧。
那一刻,我認命了,我終於承認,自己喜歡上她了。
我以為她也是如此,要不然,為什麼處處針對我,又拼命對我好。
可是高考結束,她了無蹤跡。
我找了所有相熟的人,沒一個人知道她的去向。
按照記憶找到了她那兩個小跟班,呵,真講義氣,我怎麼和他倆打,也不出賣她。
沒有她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日沒夜地畫她。
滿足自己心裡那一點可恥的想法。
後來就是整宿整宿地睡不著,沈家找到我的那天,也帶來了私人醫生。
他們不允許未來的繼承人有任何身體缺陷。
所幸心理上的,他們壓根不在乎。
我開始積極配合治療,因為醫生說,你這樣的感情會傷害到她。
怪不得她要跑,是我的錯。
在公司看到她的時候,我抑制不住心裡的躁亂。
我怕我對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下了藥,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
我隻想留住她,哪怕多一秒鐘也行。
意識到自己用了什麼卑鄙手段,我把自己關在了另一間房子。
我想,不如把自己剝開,以卑微的姿態,乞求她一絲一毫的可憐。
她要走,我不能攔著。
萬幸,她願意留下來,拯救我於無望的苦海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