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臉上一瞬間的驚慌,他還笑了下,惡趣味把我往上顛了顛。
「跑什麼?」
天知道祁應這張臉,對我來說是多麼大的誘惑,我忍不了了,仰起頭就要親他。
他垂下頭,一陣悶笑。
12.
處理了這件事以後,我過了一段很是逍遙的日子。
每天混死等吃,還有時間幹我自己想幹的事情,任務進度竟然快要走到底了。
我問祁應怎麼轉性對我這麼好的時候,他說這是我應得的。
確實,就比如我罵的每一個人都很該死,但我還是隻罵了他們幾句,我這麼善良,有點好運氣是應該的。
我美美坐等任務完成的時候,系統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警報聲:
「檢測到攻略對象與女主林辛會面,產生較大情緒波動,請宿主盡快處理。
「請宿主盡快處理。」
聲音像是利刺一樣扎進我的腦海裡,連帶著,我感覺我的身體也要不好了。
這可不是我應得的,我捂著頭爬起來,匆匆出門。
靠系統的定位順利找到了他。
包廂裡人很多,祁應背對著我,和一個丸子頭女生正在說些什麼。
Advertisement
他微微低著頭,很是認真的模樣。
偏生系統還在添油加醋:「宿主,那就是女主林辛。
「檢測到祁應情緒波動很大哦。」
我蹬著高跟站在他身後:
「哥哥,今天玩得高興嗎?」
祁應明顯一滯,旋即轉身低笑:「生氣了?」
我故意垂著頭,任由長發遮住臉。
祁應捏著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抬起來:
「不是你天天說冷,不願意出門嗎?
「看看,臉都凍紅了。」
我握拳,那是我的腮紅。
難道我今天昏頭,下手重了?
「這好像是腮紅吧。」一個弱弱的女聲。
我衝她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予以肯定。
還是女主像話。
「這件事和南川無關,你別針對他,我可以替他解釋。」她再次開口,目光飽含歉意。
我感覺頭疼得厲害,像是被系統尖銳音效攻擊過的餘韻。
我撐著頭看他:「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動孟南川嗎?」
他答應得那麼輕易,隻是在糊弄我嗎?
如果祁應必死,我的任務大概也完不成了。
是我太過於輕信他了,我要回去睡會,想想對策。
我轉身就走。
祁應微愣,如同從前般想要把我拉住。
隻是這一次,我稍稍快了那麼一點。
身後的聲音全部攪成一團,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祁應追上我:「我沒動他。」
他像是有點委屈,抓著我的手往他心口放。
「你不信我,我真想把這顆心挖出來給你看看。」
這就大可不必,我正想說教他幾句,年輕人要愛惜生命。
但是手下的觸感實在太好,我都顧不得其他,隻想再摸摸。
「程念。」祁應像是被我氣笑了,「你是沒有心的嗎?」
我含糊著:「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要是一點不喜歡你,怎麼會讓你不要死。
系統突然出聲:「宿主,你把手拿開更有說服力。」
拿開就拿開,很了不起嘛。
我回味了一下祁應的身材,確實了不起。
「我聽到他們在說之前你追孟南川的事情,孟南川哪裡比我好。你能看上他?
「我當然生氣了,林辛還非逮著我給我道歉。」
他語氣不好,確實氣極。
我伸手拍拍他的背:「好了嘛,我都不生氣。
「隻要你相信我就好了嘛。」
祁應側首,語氣低低的:「你剛剛都不信我。」
我可愧疚了,抱著他就是一頓狂磕胸肌道歉,想再磕幾頭,他不讓。
好吧,那我就算你接受我的道歉了。
「程念,你真是……」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卻是輕笑出聲。
我不自在地移開眼,感受到微微的涼意。
無數的雪花飄落,雪下得並不大,柳絮一樣漫無目的地飄飛。
它們毫無差別地落至天地萬物上,再下一會兒,就要覆蓋掉人間的嘈雜。
「下雪了,祁應。
「是初雪诶,你和我看過初雪,就隻能和我到白頭了。」我笑著指了指他的頭發。
他看著我笑:「臉要凍紅了,這回不是你的腮紅。」
「那你陪我走一會嘛。」我搖著他的手,沒在意他的話,隻想做我想做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篤定他會答應我。
祁應把我的手揣到他的衣袋裡,跟著我在街上亂走。
我忽然覺得這些路好短,每條都很快到盡頭。
以前我還想呢,誰這麼老土又抗凍,下雪不躲著還漫步。
哦,原來是我自己。
還真是怪浪漫的。
我頂著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又抱住了祁應。
「我好喜歡你啊,你喜歡我嗎?」
他懶洋洋地揉我的頭,語氣慢條斯理:「我啊,最愛你了。」
他那顆淚痣,好像是這場雪裡最特別的一點。
落在我眼裡,實在叫我心頭難耐。
「你抱抱我。」我衝他張開手。
他低頭抱著我,眼睛裡笑意濃得要溢出來。
我踮著腳,親上了那顆讓我朝思暮想的淚痣。
真的完蛋了,好喜歡他啊。
腦海裡傳出系統的聲音:「恭喜宿主,攻略任務圓滿完成。請宿主選擇是否留下?」
祁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抱著我的力道收緊。
我和系統說:「我在那個世界,孤兒一個又沒有家。在這裡還有爸媽,祁阿姨對我也很好,我就留在這。」
系統當初編排我這個人物的身份時,不僅沿用了我在現實世界的一些信息,還替我安排了一對父母,好讓我的出現合理化。
系統沒有拆穿我:「宿主,祝你生活愉快。」
我笑笑:「你也是。」
在感受不到系統的存在後,我問祁應:「如果我隱瞞了你一些事情,你會不高興嗎?」
他笑著道:「是你有系統這件事嗎?」
13.
我震驚地抬頭,語氣顫抖:「你知道?」
祁應抓著我的手,低頭吻了下指尖,無比虔誠的模樣:「因為我也有。
「比你的系統級別要高一些,它能檢測出你的系統。」
換言之,就是我的系統沒能檢測出他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雖然之前是為了任務,但是我現在對你也是真心的。」我忙不迭地表心意,被誤會可就不妙了。
「我是為了活命,不得已這麼做的。之前孟南川就是我的第一個攻略對象。」
祁應像是才反應過來:
「攻略我,你才能活下來?」
我不敢看他,嗫嚅著說不出話來。
良久,才怯生生地點頭。
「那為了你能活下去,我會更愛你的。」
他抱著我,力道大得像要把我嵌入他的身體裡。
「隻要你不走。」
我感受到他微微顫抖的手,忽然就理解了那句愛是不可能平靜的。
就像這一刻,我心裡的熱焰快要把我燒盡才好。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才帶著哭腔拖出一句:
「你怎麼這麼好。」
祁應才不是什麼小說反派,他是我愛著的人。
我摟住他的脖子,被他託住腰往上抱。
他像哄小孩一樣輕拍著我的背,嘆了口氣:
「我不好,你愛我才覺得我好。」
他又拿腔作調逗我:
「太可憐了,祁應綁定你了。」
我衝他笑彎了眼:
「隻要你不犯原則性錯誤,哪怕你對我有一點隱瞞,都沒關系。
「我不可憐,我很高興。」
我朝他伸手:
「接下來的路,一起走吧,還有很長呢。」
祁應什麼也沒說,隻是選擇了把我冰冷的手團在他手中。
以前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反復回想,但死過一次以後才發覺沒有必要。
生命無常,我們所擁有的時間實在太少。
隻要這個人一心一意愛我,我也這樣愛著他。那珍惜我們現在所擁有的日子才是最好的選擇,別的,都不算最重要的事。
好在我和祁應,還有無數場初雪可以看。
下一個冬天想必也會意義非凡。
番外(祁應系統視角)
作為祁應的系統,我很委屈。
我培養祁應很多年,還在他贏了孟南川不少次,改變了幾個重要的劇情節點後獎給他一個金手指。
握住右手腕時,如果手腕發燙就證明對方說的是真話。
隻是次數有限,一個月不過能用上三次。祁應從沒動用過,他不喜歡窺探人心。
為了一個手段拙劣的攻略者,他居然動用了兩次。
兩次!每次用完還心情倍好。
第一次用完,他和我說程念這輩子隻能是他的人。
呸,惡心死了。
第二次用完,他說看程念多愛他,處處為他著想。
那可是臨門一腳,我們就要奪走男主光環時,他說算了。
算了?怎麼可以算了!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那個叫程念的攻略者,和他說了幾句傻不拉幾的話。
他說:「本來想等我媽死了以後,就毀滅世界玩玩的,現在看來沒什麼意思。
「她太可愛了,毀滅世界的計劃我可以往後放放。」
哪裡可愛了?不就有胳膊有腿的一個人。
要像我們系統一樣線條筆直,臉部方正才好看。哪像那個人類,算了懶得講。
當初人家親了他,他還想搞死她呢。
當初人家說起孟南川公司的事,他說懷疑程念是上天派給孟南川的助力。
還心心念念不放過她。
結果呢,人親了他幾下,他就變卦。
情緒波動大得像在蹦極。
當初他帶她回家見媽媽的時候還是我求他,帶回來讓我好好研究她身上那個系統。
結果你小子和她親完,就讓我不要輕舉妄動。
該啊,我花了那麼久時間才破解出程念那個系統是攻略他的。
他說,本該如此。
該他個頭。
他對著那個攻略者屁話不知道怎麼那麼多,想當初我綁定他的時候,他覺得我是個怪物。
愣是覺得不說話我就會走,一年多沒有和我說過一個字。
結果後來他說:「男人長了嘴就是要和老婆說話的,這是造物主的恩賜。」
呸,惡心死了。
不是我說,祁應這小子天天給人家做飯弄水,買東買西搞七搞八的。
你們倆到底誰攻略誰啊?
真是毀壞我龍傲天系統一生的英明。
還有他那個破頭發,扎了人女生一次,她就給念了一輩子。
我都聽煩了哇,他還能面帶微笑。
最讓我不理解是,我明明實時轉播告訴他程念留下來了。
他一發現人程念不知道他已經知道這事,就開始演戲。別說,演得還怪像樣,給那小姑娘感動得不行。
心機狗。
那程念呢,發覺出一點又不點破,還更喜歡他了。我每天被秀一臉,真是一對狗男女。
講真,你們人類,好難懂。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