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我的手,眼冒桃星,更激動了。
「所以,你們兩個還是言情小說中最高級別的相互暗戀的青梅竹馬?」
這位校花,我請你保持冷靜。
12.
不過,她說得也沒錯。
其實我呀,暗戀沈屹已經很久了。
久到我也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
我想更多的是日久相處的感情積累。
畢竟我這個人呀,從來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
我是個很戀舊的人,沒搬家之前(我們搬了兩次家),很喜歡西街拐角處黃奶奶賣的肉包子。
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距離很遠。
沈屹幾乎每周末都會不遠千裡地幫我去買,我心疼他,每次都把他罵哭,但是他下次還是會去。
他會哭著鼻子對我說:「你不是喜歡嗎?你喜歡就好。」
生病的時候,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他。
我不喜歡吃藥,他就板著一張英俊的臉,一邊哭,一邊喂我,讓我乖乖地吃藥。
小時候,身體弱,在學校跑步暈倒,也是他第一時間衝過來,抱著我去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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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太多的回憶。
不知不覺中,那些不管是開心的、難過的回憶,好像每個人生重要階段都有他的參與。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他呢?
因為我最討厭男孩子哭了。
可除了他。
我在心裡盤旋著我對沈屹的喜歡,心不在焉地在家裡吃了飯,就去了學校。
沈屹讓我去休息室找他。
最近籃球聯賽,他們訓練得很是密集。
休息室裡沒有人。
「沈屹,你在嗎?」
我叫他。
「進來。」
少年好聽的低音炮從裡面傳來。
我沒什麼想法就走進去了,沈屹正在單手脫球衣,因為剛運動過,渾身上下都充斥著荷爾蒙,露出惹人遐想的腹肌,人魚線一路往下,直到…
「看哪兒呢你?」
沈屹將衛衣穿上,寵溺的眼神朝我看了過來。
「沒..」
我人都看傻了,靈魂飄走中。
身材真好呀。
「顧夏夏,你怎麼又流鼻血了?」
他一句話,讓我一秒回神。
疾跑過來,按住我的脖頸,疾言厲色道:「仰起頭,我帶你去洗洗。」
很好。
我又成功地在他面前社死了一次。
洗手臺。
沈屹:「你怎麼那麼愛流鼻血?」
我無辜得想哭,兩個鼻孔還塞著衛生紙團。
「什麼叫我愛呀?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換衣服嗎?這我哪裡控制得住?」
少年發笑。
「看著我就流鼻血,怎麼,喜歡我嗎?」
這給我問懵了,我也按照他之前的方式反客為主。「那你呢,你也喜歡我嗎?」
他清澈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暖昧了起來,伸手撫摸著我的頭發,無比柔情。
「喜歡,很喜歡。」
我想哭:「喜歡我,為什麼你不和我表白呀?」
說著說著我就開始掉眼淚。
本來可以明目張膽地看他身材的,硬生生地拖到現在,我想想都吃虧。
「別哭呀。」
沈屹看我哭,他也哭了,一把把我摟進了懷裡。
「都是我的錯,好嗎?本來昨天就想帶你去看婚房的,結果你又氣我。」「婚房?」
我從他懷裡仰起頭。
「對呀,我用從幼兒園就開始存的錢買了一套婚房,就在你最喜歡的翠湖街對面,拉開窗簾就能看到對面的湖,我本來計劃昨天在那裡跟你告白的,連玫瑰花都買來了。」
難怪存錢罐裡面的錢都不見了。還買了花。
我更想哭了,抹了抹眼角的淚。
「那萬一我沒答應呢。」
「你別哭了,哭得我心疼。」
他幫我擦眼淚,自己也哭得稀裡哗啦的,聲音奶呼呼的。
「沒答應就再追追唄,一直追一直追,反正你身邊也沒有其他男孩子。」
「嘿。」
這話說得我就不開心了,好像我沒人追一樣,我說:「那些男孩子難道不是被你嚇跑的?」
沈屹又把我摁回他懷裡。
「嗯,我吃醋。」
我倆正在膩歪,門口突然傳來他隊友的聲音。
「隊長,慶功宴真的不去嗎?」
「不去。」沈屹態度堅決。
我知道他們籃球比賽得了冠軍,會有慶功宴,但是不知道是今天。
我舉手:「但是,我想去。」
沈屹朝外面吼道:「我要去,馬上來。」
隊友:...(你啥時候有兩副面孔了?)
13.
慶功宴。
沈屹牽著我的手進去。
密密麻麻的全是男生,搞得我一個社牛都有點兒害羞了。
「哇哇哇,這是什麼情況,萬年鐵樹開花了。」
「恭喜隊長多年暗戀成真。」
「吃個慶功宴還要順便吃狗糧,這什麼世道?」
「滾滾滾。」
沈屹難得耳根子都紅了,把我的手牽著更緊了一些:「別把我媳婦嚇跑了。」
「我去,隊長還害羞了,妥妥的純情大學生呀。」
「有人看海,有人被愛,有人像路邊的野狗被踹了又踹。」
沈屹一句話,又引起新一波調侃。
他拉著我找了個位置坐下。
剛坐下,坐在我右手邊的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子就自來熟地搭話了。
「嫂子,你選擇我們隊長,那可真是選到寶了,我們隊長,那可是男人中的男人,要多man有多man,你以後慢慢地接觸就知道了。」
我想起沈屹在我面前表演的各種花式哭鼻子,忍住不笑,豎起大拇指:「是很man。」
「那可不?」
男生越說越來勁,兩眼都泛著光。
「我們沈哥那可是籃球場上力量型選手,無人能敵,平時體能訓練也是鐵打的第一,我們這些隊員都崇拜他得很,就沒見過他脆弱的時候。」
我聽著他講述他眼裡的沈屹。
沈屹一個餐巾紙扔過去,笑罵道:「你小子,誰讓你和我媳婦說話的。」
「吃醋了吃醋了,隊長急眼了,我撤了。」
男孩在沈屹刀人的眼神下,默默地挪了挪凳子,遠離了我。
沈屹在桌子底下,拉著我的手,在我耳邊吹著氣。
「別和他說話,寶寶。」
「你好黏人呀。」
我忍不住感嘆一句,回握住他的手,在他虎口處輕輕地摩擦。
他捏著我的臉,沒回答,幸福溢在臉上。
桌子底下,他一直牽著我的手,不肯松開。
吃了一會兒飯,不知道怎麼了,沈屹眼睛突然就泛紅了。
第一個發現的,還是剛剛被他笑罵的小男生。
小男生給他遞了一張紙,有些手足無措。
「隊長,你怎麼了?眼睛都紅了,是沾到辣椒了嗎?這道麻辣兔丁是很辣。」
沈屹沒吭聲,搖搖頭,他握著我的手不放,停下筷子,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
眾人:....
表示沒見過這種場面。
他越說越哭,後來幹脆不管不顧了,哭得很大聲。
「沒,我就覺得,我現在就像在做夢一樣,我真的和我喜歡這麼多年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眾人:....
這場景我熟。
我就知道……
我拍了拍沈屹的肩膀。
「寶寶,乖,喝點兒熱水補充下能量。」
「你們不用管哈,接著吃。」
眾人:....
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隊長嗎?終究是我錯付了。
14.
吃了飯,沈屹帶我去了他買的新房,留下他的隊友們站在寒風中無語凝噎。
我進到那間房子,我就感覺到我仿佛穿進了我童年裡畫的那幅畫。
幾平是一模一樣。
記得,小時候我經常和沈屹玩扮「家家酒」的遊戲。
我會先畫一幅畫,假裝那是我的婚房。
婚房是一個三室兩廳。
有一個書房,書房裡擺滿了我愛看的書,言情霸總小說是一層,哲學書是一層,歷史書是一層。
書櫃旁邊還擺了一盆滿天星,因為我很喜歡。
主臥會有一個很大的衣帽間。
被套必須是哆啦A夢的,床頭會掛著我和我愛人的照片。
還有一個房間是嬰兒房,留給我們的寶寶。
沈屹牽著我的手,走進了主臥室,被套是哆啦A夢,抬頭便看到了床頭的照片。
那是我和沈屹高考後,兩家的父母帶我們去上海遊玩拍的。
我們兩個人站在上海外灘,頭挨著頭。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我還批評了沈屹,說他不看鏡頭。
床頭照片裡,我對著鏡頭笑得很甜,而另一個主人公沈屹卻垂著眸,看著我,笑得很甜,傾慕之情溢出相框。
原來,他真的早就喜歡上我了。
隻是我笨笨的,沒發現。
「喜歡嗎?」
沈屹問我。
「很喜歡。」
我太不爭氣了,我又有點兒想哭。
原來,我隨口說的話、隨便畫的畫,也會被人記得,被人刻在骨子裡地記得。
他看我情緒不對,把我抱進懷裡。
「你怎麼又哭了?我怎麼老是把你惹哭?」
我摟著他的腰,臉埋進他的懷裡,聽到不屬於我的熟悉的啜泣聲,我問:「那你怎麼也哭了?」
他沉著嗓子說:「是因為,幸福。」
「畢業後就結婚吧,我會努力地掙錢的。」
他哭著笑著向我許諾。
我掐著他的腰:「你是不是傻?」
我們倆真的就是兩個愛哭鬼。
他沒應聲,嘴角彎了彎,捧著我的臉,吻了下來,由淺入深。
15.
雙方父母知道我倆戀愛之後,都高興壞了。
我爹:「咱家閨女拱了這麼好的白菜,主要也是我積德。」
我咬牙切齒:「謝謝,你是親爹。」
沈屹的媽媽更誇張了,還沒結婚就先送了我幾套房,深怕我跑了。
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夏夏,你是個乖孩子,結婚後,少讓這孩子哭。」
我:...
「阿姨,我真不是辣種人。」
大學畢業後,沈屹急不迭地就拉著我去了民政局登記注冊了。
婚禮上,他哭得梨花帶雨。
把司儀都嚇壞了。
「主持了這麼多場婚禮,第一次見到新郎比新娘還能哭的,肯定是愛慘了。」
結婚後。
我倆睡在同一張床上。
冬天,我就可愛抱著他睡覺了,因為他渾身都在發熱,滾燙的。
可,到了夏天….
我下意識地就遠離了熱源,往床右邊挪了挪。
某人不開心了,又湊過來抱我。
「哎呀,很熱。」
我推開他。
他又湊過來。
「沈屹,真的很熱。」
我又推開他。
過了一會兒,消停了,沒動靜。
「嗚嗚..!」
有些細碎的啜泣聲音傳來。
我轉頭一看,他果然又捂著被子哭了。
密密的睫毛都打湿了。
我心一下就軟了下去,湊過去。
他委屈巴巴地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我搖頭。
「別哭了,沈屹,我不是故意的。」
我捧著他的臉,親了親他的眼睛。
「嗯。」
他抿著唇點頭。
剛剛還是個小奶狗,一下子反客為主,就把我推倒了,眼神帶著侵略性。我瞬間明白他的意思:「那你輕點。」
沈屹眼淚也不流了,奸計得逞:「知道啦。」
好吧。
今晚,又是個一個不眠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