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九千歲[重生]》, 本章共2807字, 更新于: 2024-11-19 14:10:47

  大約是今日受到的衝擊太甚,他並無睡意,索性便在窗邊的羅漢床上坐下,不緊不慢地泡茶。借著嫋嫋茶香,讓緊繃的情緒緩緩放松下來。


  薛恕就侍立在他身側。


  他垂著頭,半邊面容隱在陰影之中,濃黑的眼睫遮擋了目光,叫人看不分明。


  殷承玉燙了茶盞,給自己斟上一杯熱茶,輕啜一口,方才看向薛恕。


  “你之前說你也曾遭過大疫,又曾在濟寧待過……”他緩緩轉動手指上翠綠的玉戒,用一種闲聊的口吻道:“孤忽然想起來,孤在隆豐十四年時曾去濟寧府魚臺縣賑災,那時……你莫不是也在魚臺?”


  他轉動玉戒的動作十分緩慢,但凝著薛恕的眼光卻越發銳利,帶著探究和試探:“你曾在魚臺見過孤?”


  雖是疑問,但卻帶著七八成篤定。


  這些時日觀薛恕言行,他的確是遭過大疫的。


  再聯想到在天津衛時,薛恕曾說過自己祖籍陝西,後來才到了濟寧府定居,卻並未提及在濟寧何處。


  雖然山東水患年年都有,疫病也時有伴隨。可能稱得上大疫的,卻隻有隆豐十四年魚臺縣那一次。


  再聯系薛恕對他不同尋常的態度,便叫殷承玉心中有了猜測,故意尋了這麼個奔波一夜後十分疲憊的時機,試探於他。


  薛恕臉上看不出來太多的表情。


  從殷承玉一次次試探逼問他時,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此時被殷承玉一語道破他極力隱藏的秘密,也並未見太多的情緒波動。


  他抬眸凝著殷承玉,沉聲道:“臣若是如實說了,可有獎賞?”


  殷承玉長眉微蹙,抬手攥住他的衣襟,迫使他彎下腰來:“你還想要何獎賞?”


  他鳳眸潋滟,緩緩抬起那隻戴著翠綠玉戒的手,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將食指上那枚玉戒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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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鬱的綠色襯得他的手指如蔥白般。


  薛恕凝著,連呼吸都滯了一瞬。


  “這枚玉戒喜歡麼?”


  殷承玉以拇指和食指捏住玉戒,在他眼前晃了晃。


  緊接著他不等薛恕回話,便拉開他的衣襟,將玉戒自領口塞了進去,輕笑了聲:“賞你了。”


  冰涼的玉戒貼著肌膚滾落,激得薛恕整個人控制不住戰慄一瞬。


  “不夠。”


  他啞聲道了一句,在殷承玉詫異的眼神裡,用力攥住他的手腕,低頭將他戴過玉戒的那根手指含入口中,用力咬了下去——


  殷承玉疼得皺起眉,正要呵斥,就見他已經松開了口,抬起頭凝著他,舔了舔唇,目光放肆。


  而被咬過的手指指根處,留下一圈深紅牙印。


  殷承玉的皮膚白,那鮮紅也更發顯眼。


  “你是屬狗的麼?”殷承玉滿臉不快,又有些嫌棄地看著手指上沾染的水漬,將那隻被咬過的手遞到他面前,冷聲道:“還不給孤擦幹淨?”


  薛恕垂著頭,沒有反駁,自懷中拿出帕子要替他擦手。


  “等等。”殷承玉喝止了他,拿出另一塊帕子扔給他:“用這個擦。”


  他皺眉看著薛恕手裡那塊帕子,表情有些嫌棄。


  誰知道他用來做過什麼。


  薛恕隻得收起自己的帕子,用他給的帕子仔仔細細將玉白手指上的水漬擦幹淨。


  殷承玉這才滿意了,收回手端起茶杯,乜了他一眼:“說吧。”


  薛恕與他對視片刻,到底還是開了口。


  從魚臺初見,到輾轉入宮。


  他將自己鮮血淋漓地剖開來,攤開在殷承玉面前。


  殷承玉的表情非常怪異,似喜非喜,似怒非怒,他放下茶盞,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雖然心中已有了猜測,但他還是問道:“所以……你為什麼要進宮?”


  “為了殿下。”過往被毫不留情地揭開來,薛恕不再掩飾自己的野望:“想離殿下更近一點。”


  殷承玉半晌未語,他垂眸輕撫指上的牙印,指著那圈鮮紅的印跡,語氣難辨道:“你就是這麼報答你的恩人的?”


  他似在問薛恕,又似透過薛恕,問上一世的那個人。


  可此時的薛恕並不是上一世那個對他百般折辱玩弄的九千歲,他看著雪白手指上的紅痕,回答得頗為理直氣壯:“古人有言,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本來有些不快的殷承玉生生被他氣笑了。


  他緩和了表情,又恢復了從容不迫的姿態,淡淡睨了薛恕一眼,大度道:“罷了,你沒進過學,胡言亂語,孤懶得同你計較。”


  他又滿上一盞茶,隨意揮了揮手道:“滾吧,別在這煩孤。”


  薛恕卻不肯動。


  他敏銳察覺殷承玉的語氣裡並沒有怒火,甚至還帶著點笑模樣。


  心中叫囂不停的渴望,被這隱秘的縱容滋養的更加蓬勃。他定定看著殷承玉,非要求一個答案:“殿下消氣了嗎?”


  他不知道殿下為何生氣,但卻隱約知道,殿下若是消氣了。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薛恕心底的期待如同野草生長。


  殷承玉聞言卻是嗤笑一聲,他站起身來,整個人逼近他,指尖若有似無地輕觸他幹燥的唇,拉長了語調道:“孤氣量小,記性又好,這氣……怕是一時半會兒消不了。”


  薛恕垂眸看他指尖,半晌才艱澀道:“那我等殿下消氣。”


  消氣之後會如何,誰也沒說。


  殷承玉冷哼了聲,拂袖與他擦肩而過:“滾吧,別吵著孤歇息。”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打了標記,就是我的了。


  殿下:?


第39章


  薛恕回了房間,才將衣裳裡的玉戒拿出來。


  那玉戒順著衣領滾落下去,將將被束緊的腰帶卡在腹間。薛恕拿出來時,冰涼的玉戒已經染上了微熱體溫,雖然明知與殷承玉無關,可他攥著微微溫熱的玉戒,再想到那雙白玉般的手,以及潋滟的眼,仍然情動不已。


  他緩緩低下頭,以唇輕觸玉戒。


  戒面潤澤光滑、微暖,觸感如同細膩肌膚。薛恕閉上眼,眼前隻剩下那張清清冷冷的面容。時而冷漠疏離,時而親昵曖昧,叫人捉摸不透,卻又越發沉溺其中,想看看那尊貴清冷之下暗藏的另一種風情。


  ”殿下……“


  薛恕低啞喚了一聲,隻覺得心口有某種情緒已經飽脹到了極致,隨時將要炸開。


  讓他歡喜又難耐,也讓他心底的欲念不斷滋生。


  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想要將他佔為己有,妥帖收藏。


  這一晚,薛恕用紅繩將那枚玉戒串起,掛在了頸間,緊貼於胸口。


  他身上向來不會帶多餘的綴飾,玉戒微硬的觸感落在胸前,讓他有些不適應。但這不適應卻又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他,殿下待他的與眾不同。


  於是這不適裡,也沁出絲絲縷縷的歡喜來。


  天將明時分才睡下,但這一晚薛恕睡得卻十分安穩。


  隻是他久違的又做起了夢。


  夢裡的殷承玉,不復大燕太子的尊貴榮光,他穿著粗布麻衣,消瘦憔悴,隻一雙上挑鳳目裡還留存著與生俱來的尊貴驕傲。


  而他一身錦繡衣袍,隨侍在隆豐帝身側。看他身處眾人之中,俯首叩拜,口呼萬歲。


  他的衣裳極單薄,瘦削的身體被寬大不合身的衣袍裹著,越發顯得空蕩。長發束起,額前滑落的碎發隨著風雪卷動,模糊了他的表情。


  隻那偶然抬起的黑眸裡,有什麼東西萌發,極深極沉。


  薛恕注意到他看了自己一眼。


  他的心髒不受控制地跳動,血液也前所未有的沸騰起來。


  他緊緊盯著他,殷承玉卻又垂下了頭,仿佛隻是隨意瞥過,並未留意他。


  薛恕心裡有些失望,又有暗藏的興奮。


  他控制不住地想去見他,想要離他更近一些。


  無人的偏殿裡,他特意去尋他,而殷承玉似乎也有意在等他。


  他仿佛特意換了一身體面些的衣裳,隻是泛白的色調,依舊透著掩飾不住的落魄,處處都在彰顯著,他早已不是從前那個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


  尤其是薛恕一身尊貴鮮豔的緋色蟒袍,越發襯得他的處境悽涼。


  經年之後,兩人終於站在一處,卻已是物是人非,境遇顛倒。


  天之驕子跌落塵埃,無人來問。


  而他自泥潭深淵裡爬出來,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終於手握大權,成了世人口中的權閹、奸佞。終有一日不得好死。


  他費盡心機,跋山涉水,終於一步步走到他跟前。一切好像變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他們之間仍然隔著千山萬重,彼此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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