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頭疼,走了過去,抽了兩張抽紙遞給了他。
沈箐疏接過,斷斷續續的說了謝謝,他攥著抽紙,哭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傾訴一般的,和他說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和他約到這裡,“我男朋友出軌了。”
韓城點了點頭,“哦。”
“他愛我了,我父母也不喜歡我,養母不喜歡我,親生父母也不喜歡我。”
韓城:……
韓城隻能安慰他,“那你就自己多喜歡自己一點。”
“我也不喜歡我自己。”
韓城:……
韓城不太會了。
他默默又抽了兩張紙遞給面前的人。
沈箐疏接過,說,“我其實是想報復他的,所以我才約了你,既然他出軌了,那我為什麼還要死守著他呢?”
“倒也不必。”韓城勸他,“他出軌了你報復他可以,但是沒必要把自己搭上,你打他一頓,罵他一頓都行,沒必要為了他去委屈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沈箐疏抬頭看他,似是沒想到一個陌生人會這麼耐心的聽他說話,並且勸他。
“你還挺好的。”
“那是。”韓城笑了笑,“所以可見天下好男人還是有的,隻是你需要擦亮雙眼。”
他陪沈箐疏說了半晚上的話,這才困倦的去隔壁開了房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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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韓城退了房,回了自己家。
他其實也是前幾天喝多了,一時興起下了這個最近據說很火的app,鬼迷心竅的約了人,現在冷靜下來了,也就把APP卸載了。
又過了幾天,嚴嘉玉回國了,他還是那副多情的樣子,言語間似乎對自己很是關心。
韓城覺得煩,懶得理他,朝舞池看去。
嚴嘉玉故意調侃道,“小城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風流,我這大老遠從國外回來,你看都不看,眼睛就往那些小男生身上瞄,果然,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韓城喝了酒,又被他這麼一說,也就故意應道,“嗯。”
嚴嘉玉似是沒想到他會應,心裡不高興,嘴上也不饒人,“那你還坐著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找你的桃花。”
韓城站起身,朝舞池走去。
他其實並不喜歡跳舞,每次來酒吧也就是喝酒,但是他就是煩嚴嘉玉,嚴嘉玉刺他,他就也刺回去。
他本隻是想路過舞池,氣一氣嚴嘉玉,順路去衛生。
然而他這樣的容貌,剛走過去,就有眼尖的男孩擠到了他身邊,笑嘻嘻的問他,“哥哥一個人嗎?我請你喝酒。”
韓城本想拒絕,卻是想到了什麼,回他道,“我請你喝。”
他帶著人走了過去,坐在自己的座位,讓他隨便點。
男生也不客氣,點了一杯雞尾酒,乖巧的挨著他坐著,眼睛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嚴嘉玉沒想到他竟然還真的帶了個人回來,肺都要氣炸了,陰陽怪氣的說著話。
韓城看著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心情就好了起來。
他似乎找到了對付嚴嘉玉的方法,他不是說他風流,那他就如他所願。
他每次去酒吧都會帶著那些故意和他搭訕的男生回座位,會請他們喝酒,偶爾也會送他們回家。
嚴嘉玉氣憤的問他,“你就這麼來者不拒嗎?”
韓城笑得很瀟灑,“人不風流枉少年,不是你說的?”
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隨後,進入冷戰。
身邊的朋友問他這是怎麼了,韓城隨口編了個借口,沒有說真正的原因,他突然覺得很沒有意思,不管是嚴嘉玉做的那些事,還是自己做的那些事。
他勸別人的時候振振有詞,說不要為了報復對方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可是等輪到了自己,卻還是一樣的貪圖一時的痛快。
他其實並不喜歡那些總是來搭訕他的人,更不喜歡和他們坐在一起。
他隻是單純的,為了氣嚴嘉玉罷了。
韓城沒再去酒吧了,別人說他是看夠了這裡的人,換了其他地方去獵豔。
韓城也懶得解釋,隻是安靜的上著班。
春暖花開的時候,他在送完客戶後,順手救了白簡。
他把白簡送到了酒店,自己回了家,卻沒想到,兩人很快就在劇組相遇了。
岑越澤約了他吃飯,吃完飯他去劇組見呂雪,想讓她參演自己公司的電視劇,韓城陪著他一起去了劇組,在片場看到了被人欺負的白簡。
他順手幫了白簡,白簡感激的想要請他吃飯。
韓城見岑越澤和呂雪似乎還需要一些時間,也就答應了。
他們相談甚歡,兩個人有很多的共同話題,在吃完飯後,也就順理成章的加了微信,有了對方的聯系方式。
之後的事情就仿佛冥冥中自有天定一樣,他無意間發錯了微信,發給了白簡,白簡回復了他,一來二去,也就慢慢熟悉了起來。
等到韓城發現自己對他有著不一樣的情愫時,白簡已經殺青了,正在四處投遞新的簡歷,因為沒有面試成功而垂頭喪氣。
韓城看著他鬱悶的樣子,聯系了岑越澤,讓他去了長樂娛樂新開的新戲裡。
白簡歡喜不已,又敏感的覺得自己和韓城的身份差距太大。
可是韓城沒有說破,他也不好意思問韓城是不是喜歡他,就繼續維持著這份曖昧。
直到,他在劇組和孫軍拉扯被韓城撞到。
韓城從未想過他的愛情會是這樣。
他覺得惡心,覺得憤怒。
他想到嚴嘉玉,他不明白,為什麼每一次,他都不能是純粹的自己,他都要是別人的影子。
他和白簡起了爭執,白簡哭著說他沒有把他當替身。
韓城冷笑一聲,“你看著他的臉和我說你對我的感情和他無關,一絲關系也沒有,你說的出來嗎?!”
兩人不歡而散。
韓城不想再搭理他。
白簡則覺得自己太委屈了,不願去聯系他。
兩個人誰都不想退步,然後,白簡受傷了。
韓城急忙趕了過去,白簡紅著眼睛和他說:“你不是不理我嗎?你走啊!”
韓城無法,隻能妥協道,“對不起。”
他們重新和好了,也正式確立了關系。
隻是孫軍就像一根刺,橫在韓城心裡。
尤其是當孫軍也出現在病房,探望他時。
韓城希望他能離開,他希望白簡能和孫軍劃清界限,最起碼不要讓孫軍總是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裡。
白簡卻覺得他的要求過於自私,“他是我的朋友啊,我雖然喜歡你,但是,我也有正常交友的權利吧?”
“可你們是朋友嗎?”韓城問他,“他隻把你當朋友嗎?你隻把他當朋友嗎?”
白簡有一瞬間的情緒波動,他說,“那都是以前了,我們現在隻是朋友。”
之後,就又是爭吵。
吵到最後,白簡哭了,韓城也吵不下去了,他看著面前哭泣的戀人,終於,還是抱住了他,沒有再逼他。
然而好景不長,沒多久,嚴嘉玉出現在了,他偷偷見了白簡,和他說了韓城的過去,說自己是他的初戀,他的白月光,所以他為了氣他,曾經有過一個又一個露水情緣,“你去酒吧問問就知道了,誰不知道韓二少風流多情,每天陪他喝酒的人都不一樣,你這樣的,也就是他大魚大肉吃膩了,想嘗嘗清粥小菜罷了。”
白簡震驚的看著他。
在韓城到來後問他是不是真的,韓城和他解釋了一番,可是白簡不信。
他和孫軍一起去了韓城之前去的那家酒吧,隨便問了幾個這裡的服務員,發現果然如此。
白簡頓時心碎,孫軍溫柔的抱住了他,白簡依在他懷裡,哭的傷心不已。
嚴嘉玉拍了照,發到了韓城的手機上,讓他好好看看他喜歡的人是怎麼乖巧的依偎在別人懷裡。
韓城一看到照片上的孫軍就妒火中燒,他開車去了酒吧,想要帶走白簡,可是白簡卻不聽他說,他隻覺得心累,覺得韓城根本就是在和他玩玩,他抱著孫軍不松手,說他喜歡孫軍。
韓城松了手,咬牙切齒的看著孫軍。
孫軍很得意,溫柔的哄著自己懷裡的人。
韓城還是走了,他猶如困獸一般的回了家,卻沒曾想,在第二天,遇到了沈箐疏。
沈箐疏似是很驚喜,走了過來,說想請他吃飯。
韓城答應了,結果,在吃飯的餐廳遇到了白簡和孫軍。
韓城轉身就走,沈箐疏也跟了上去。
孫軍說,“你瞧,他這種人,身邊從來就不缺人,昨天還說自己隻愛過你呢,今天不又有其他男人在身邊了?隻有你傻乎乎的以為自己是特殊的。”
白簡覺得他說得對,韓城和他之間,差的那麼多,他又不是他,他怎麼會懂他的擔憂與心思呢?
又怎麼可能真的隻愛他一個,和他白頭到老呢?
可他還是難受,為韓城風流多情而難受,為現在的自己難受。
韓城心裡有事,一頓飯基本上沒怎麼吃,他走得時候,沈箐疏問他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韓城拒絕了,可是很快,他發現他又遇到了沈箐疏。
沈箐疏變了。
他不知道在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變得開始痴纏他。
韓城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沈箐疏說,“可他不喜歡你不是嗎?”
韓城沒有理他,徑直走了。
白簡的父親生病了,病的很嚴重,白簡想幫家裡,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存款,他隻能問孫軍借錢,可是孫軍可以借他錢,卻沒法幫他找到更好的專家醫生。
白簡想到了韓城,卻不想去主動低頭。
他想就當自己從未認識過他吧,依舊隻找著自己的其他朋友。
還是岑越澤從自己公司的藝人那裡知道了這件事,告訴了韓城。
韓城著急的去了醫院,不由分說的幫了白簡的父親。
白簡哭喊著不要他的幫助,韓城哄了他好一會兒,白簡才終於抱住了他,譴責著他這些日子的無情。
韓城本以為,他們要這樣復合了。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沈箐疏找到了白簡,他說,“你真的覺得你們合適嗎?你們做過嗎?我們做過,在很早以前,在他認識你之前,我們是對方的第一次,我們互相喜歡,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他讓給我。”
白簡震驚的看著他,隨後,一臉悲戚的對他道,“祝你們幸福。”
他再次和韓城鬧起了別扭。
韓城不明所以,直到白簡把沈箐疏的原話告訴了他,韓城憤怒道,“我沒有,為什麼他們說什麼你都相信,為什麼你對我就沒有一點信任?!”
“因為你本身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你這樣的身份,你做這些事情,簡直再正常不過!”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沒錯。”白簡看著他,“韓城,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在我們這段感情中,我承受了多少。”
白簡哭的委屈。
韓城覺得自己比他還委屈。
他去找了沈箐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沈箐疏看著他,目光裡有執著,他說,“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能試試和我在一起嗎?”
他痛苦的看著他,“本來那天晚上,我們就該發生一切的,是我先遇到你的,我比他早了那麼多,為什麼他可以,我卻不可以呢?”
韓城看著他眼裡的執拗,心裡滿是疲憊。
他不明白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像他不明白,他隻是想談個戀愛而已,為什麼為這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