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多言。
是否願不願意重回舞臺,這一刻,盛明稚已經給出了答案。
他從來沒有一秒鍾忘記過他的舞臺。
下一秒, 陸嘉延就順勢抱住了他。
盛明稚這才覺得委屈決堤,悶聲道:“都怪你。”
說話聲音的都帶著哭腔。
陸嘉延笑道:“怎麼收了禮物還哭呢,不喜歡嗎?”
那也不是不喜歡。
盛明稚憋了半天,倔強解釋:“這是感動的淚水。你懂不懂啊,土男人,真破壞氣氛。”
陸嘉延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問道:“是哪一件禮物讓你這麼感動?”
盛明稚:?
你他媽不就送了我一個小提琴嗎?你還想當場碰瓷了?
過了一會兒,盛明稚忽然反應過來。
陸嘉延剛才好像是說過,什麼小提琴的價格沒有別墅跑車高,所以還有一個附加禮物,就是他自己。
哦。
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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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稚默默推開陸嘉延,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不會以為是你自己吧?”
陸嘉延一副“難道不是嗎”的表情看著他,自戀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盛明稚:……
他要收回他剛才很感動的情緒!
被陸嘉延一鬧,盛明稚感覺那種淡淡地尷尬消失了。
重新拿起小提琴,就像是與一個闊別多年的好友再相遇一般。
雖然中間有很多遺憾,但是迎來了一個美好的結局。
回家的路上,盛明稚還對這把定制的小提琴愛不釋手。
雖然已經很克制了,但時不時也要拿出來看一下,不是稍微調一下音,就是擰一下琴弓。
陸嘉延雖然沒說這把小提琴的定制價格,但幾百萬肯定有。
盛明稚擁有很多昂貴的東西,別說幾百萬,就是幾千萬的跑車,上億的遊艇也是尋常,但不知道為什麼,對這架小提琴卻寶貝非常。
稱得上是輕拿輕放,小心謹慎了。
陸嘉延看他那樣,覺得怪可愛,像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不肯放下。
又怕說出來,盛明稚惱羞成怒。
他洗漱完畢,盛明稚的新鮮勁還沒過。
赤腳站在落地窗前,穿著一件淺灰色帶暗紋的絲綢睡衣,頭發烏黑,皮膚雪白,月色下如同一張畫報。
陸嘉延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似乎在給小提琴上松香。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聽到陸嘉延的動靜之後,盛明稚轉過頭。
下一秒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特大秘密,又仿佛抓住了陸嘉延的小辮子,舉著小提琴,指著琴背上面一行很小很小的刻字。
“你在我琴上亂刻字!”
陸嘉延死不承認:“沒有吧。”
盛明稚一個字一個字指給他看,理直氣壯,證據確鑿:“L、J、Y。”
琴背上確實有幾個英文字符縮寫。
在“LJY”之前,還有“”。
媽的。
老不正經的。
刻他的名字縮寫就算了。
刻自己的算什麼?!
盛明稚呵呵冷笑:“這是什麼?”
一副鐵證如山的模樣。
滿臉都寫著“看吧看吧被我抓到了你的小心思了吧就有這麼愛我嗎所以現在趕緊承認很愛我快點快點說超愛我”。
老男人真幼稚,還搞這種情侶名縮寫。
陸嘉延隨口道:“辣椒油。可能是辣椒油的縮寫?”
盛明稚:“……”
這突如其來的諧音梗冷笑話直接讓盛明稚笑到破防。
關鍵是陸嘉延說著話的時候還一本正經,仿佛真有這麼回事兒一樣。
笑夠了,他才趴在陸嘉延的背上,嘀咕:“土死了你。怎麼不幹脆在兩個名字之間再畫一個愛心?”
“然後再用一把箭穿在一起?”陸嘉延頓了下,舉一反三,土味加倍,很自然地點點頭:“建議不錯,下次採納。”
……
救命,那他會再一次放棄拉小提琴!
不過,看在陸嘉延這一次送禮送的這麼符合小盛老師心意的份上,他懶得理陸嘉延幼稚的抬槓。
當天晚上,盛明稚難得在床事上主動一回,累得腰都快斷了。
夏末的天氣已經開始泛起涼意,後半夜下了一場小雨,直到天明,西山壹號的夜燈才緩緩熄滅。
-
縱欲的後果就是隔天想要爬起來練琴,結果完全失敗。
等盛明稚真正開始復健練習,已經是隔了一天。
原以為這麼多年沒有拉過小提琴,自己可能會有些生疏。
盛明稚甚至都做好了去大興安嶺面試伐木工人崗位的準備。
可是等他將小提琴架起時,身體似乎都被它喚醒。
如同本能一般,幾乎不用任何指導,音樂就從指尖流淌出來。
沈苓在一旁聽著,驚呆了。
一曲結束。
盛明稚有點緊張,捏了捏拳,聲線顫抖:“怎麼樣?”
“我草?”沈苓從震驚中回過神:“你確定你有好多年沒拉了?”
盛明稚一副“你這不是說廢話嗎”的表情看著她。
沈苓摸了摸鼻尖:“可能我是外行的緣故,我覺得聽起來,跟我在網上聽到的原版差不多啊。”
她趕緊補充:“我覺得你比我那個教小提琴的音樂老師拉的好,真的,不是拍馬屁的!是真的真的很好!你要不信我你找其他人來聽聽。我說明稚,你是不是有點兒這個拉小提琴的天賦啊?”
沈苓不是第一個說他有天賦的人。
第一個說盛明稚有天賦的是他的小學音樂老師。
盛明稚對自己拉琴的天賦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沈苓說完,他心裡就默默松了口氣,有些如釋重負。
“是吧。可能吧。”
他覺得自己拉的還挺好的。
事實證明,沈苓誇他有天賦這件事絕不是虛言。
短短半個月,盛明稚就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
原先請來幫助他復健的小提琴老師很快就覺得有些吃力。
盛明稚幾乎是一點就通,又勤加練習,學琴快,聽音準,很具有個人風格,說是練習更像是享受,水平遠在他之上。
換句話來說,他教不動了。
臨走時,感慨了一句:
“明稚的天賦很難得,很多人努力一輩子或許都達不到這個水平。”
誇得盛明稚覺得過於浮誇。
搞得他都有點懷疑是不是陸嘉延給這個老師塞錢了。
當然,老師也說過,如果當年一直堅持學琴,現在的造詣已經不可想象。
一句話,說得盛明稚跟陸嘉延同時沉默下來。
他們都知道,老師口中的“當年”,或許就是盛明稚原本應該擁有的未來。
可是那個未來,沒有陸嘉延。
過了很久,盛明稚覺得這個沉默難以忍受。
他放下小提琴,默默地開口:“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陸嘉延的視線飄過來。
盛明稚一看他臉色就知道他有點失落,頓時緊張起來,說話也有點磕巴,靠在他肩上嘟囔:“我真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現在多有錢啊,還不用自己打工掙錢。要是沒回盛家沒遇見你,現在說不定還在國外辛辛苦苦表演呢,我才不幹那辛苦活,我就喜歡躺著收錢!”
陸嘉延見他笨拙的安慰,心裡也生不出什麼傷感。
隻是那份後怕的情緒還在回蕩,如果當年盛明稚真的沒有回盛家……
這種未來他想都不敢想。
盛明稚小聲bb,用力的戳他的下巴,警告他:“所以你得特別珍惜我你知道嗎,現在小盛老師已經不是當年那條鹹魚了,你要是對不起我,我就離家出走去國外開音樂會,就你這種充滿銅臭的資本家以後肯定高攀不起我這個大藝術家了,知道嗎!”
毫無震懾力的威脅,更像是撒嬌。
“那怎麼辦。”陸嘉延輕笑:“為了追小盛老師,我隻好把小盛老師開的每一場音樂會都包場了。”
然後玩味地繼續:“爭取早日讓小盛老師也染上資本家的銅臭味。”
好惡臭的資本家!
盛明稚戲癮大發,雙手抱臂:“你休想。我不是那種給錢就屈服的男人。”
想了想,理直氣壯道:“除非你給得太多了!”
陸嘉延攬住他的腰,輕輕一抱,盛明稚就跌坐在他懷中。
男人曖昧道:“那小盛老師覺得多少合適?”
小盛老師還在苦思冥想。
就感覺某個東西很有存在感的抵著他。
盛明稚頓了下,與陸嘉延的視線撞在一起。
對方桃花眼中欲望沉沉,聲音低了些,調情一般開口:“這個大小,合適嗎?”
……
……
盛明稚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純情了。
居然瞬間秒懂。
脖子紅了一片。
小盛老師“哦”了一聲,忍著羞恥開口:“勉勉強強。”
嘴硬的後果就是被欺負慘了。
早知道盛明稚就不說什麼勉勉強強了,他還以為陸嘉延這麼有內涵的一個人,會跟其他男人不一樣,不在乎這方面的對比呢。
結果還是很在乎!
還非要逼他承認他很大。
請問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在意的!
你是小學生嗎,難道我說小它就真的會小一點嗎,還不是撐的他要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前運動時說到了盛明稚要是沒回盛家會有什麼樣的未來。
他沉沉睡過去之後,還真的夜有所夢。
夢見自己依然叫宋昱樹,十二歲那年沒有被認回盛家。
那天他參加了國內一個非常重要的比賽,沒過多長時間便拿到了意料中的冠軍,就這麼扶搖直上,他的天賦被越來越多人知道。
後來他在國際比賽上完成了自己的首秀,罕見的天賦讓他頓時名聲鵲起,成為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首席小提琴手。
前半段的夢境內容都很正常。
後半段就開始變得離奇起來。
盛明稚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在瑞士日內瓦維多利亞音樂廳完成了最後一場世界巡演,同時在這裡遇到了一名中國年輕的資本家陸嘉延。
夢裡他好像又認識陸嘉延,又不認識陸嘉延,相遇之後,對方很快就向他表達了好感,展開了追求。
畫風就是從這裡開始變得離譜起來的。
因為追求的內容幾乎全都要打上馬賽克,根本就播不出來,完完全全是一場旖旎的春.夢。
直到早上醒來,盛明稚都還沉浸在那個瘋狂的夢裡。
夢裡陸嘉延這個狗男人真是玩出花來了,就沒有他不敢亂來的地方,甚至在音樂廳的鋼琴上……
一想起來,盛明稚就臉紅心跳。
特別是做了春.夢之後,醒來還看見自己的春.夢對象就睡在一邊。
不是一般的刺激。
不過,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在夢裡才剛滿十八歲吧?
靠,這個狗男人!
陸嘉延被盛明稚一口咬醒,還有些不解,睜著一隻眼,“嗯?”了一聲,表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