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銀光閃過,硝煙被劈開,鳥嘴黑袍人走出,看著遠處一抹身影在林立的塔尖、民樓天臺靈活跳躍,便伸直手臂,手槍自動拆卸、重組,一支威力巨大的狙擊槍頓時取代胳膊和手槍,如有意識般對準那道跳躍的背影接連發出數道攻擊。
子彈出膛穿透空氣直逼向那道身影,卻見頭巾被風揚起,而後‘duangduang’數聲,子彈像打進空氣牆,深深凹陷至極限便猛地反彈回去,速度甚至比它們從槍管裡射出去更快,眨眼就到鳥嘴黑袍人跟前,噗嗤幾聲扎進他身體裡。
咚地重響,鳥嘴黑袍人自高處墜落,腿和手摔折,無法行動,他的同伴走過來撩起黑袍,露出人類神經元和機械結合的奇異軀體。
這副軀體的肉體部分和機械體重要結構都被子彈碎片炸爛,顯然救活的成本遠高於就此死去。
於是為首的鳥嘴黑袍人摘下同事的鳥嘴面罩,將手臂對準他的頭顱,機械自動組合成槍支,砰地輕響,鮮血四濺,而地面的鳥嘴黑袍人的腦袋如炸開的西瓜。
周遭的鳥嘴黑袍人不敢多話,連狼狗也低頭臣服。
空氣中血腥味撲鼻,為首的鳥嘴黑袍人對著通訊器說話:“叛逃者已解決,聖槍碎片遺落,狼犬已捕捉到嫌疑人的蹤跡。”
通訊器沉默片刻,傳來幾聲古怪的腔調,而後掛斷電話。
鳥嘴黑袍人反手一揮,便有人上前收拾同事屍體,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離開。
岑今摘下頭巾扔進垃圾桶,避開監控到附近的服裝店採購一套衣服,出店後將沾到硝煙味的衣服鞋襪全部扔掉,他不確定那條狼犬是否能循著味追蹤而來,謹慎點總沒錯。
那群奇怪的鳥嘴機械人是為了追蹤貓臉少女而來,他們跟街頭三個驅魔神父有沒有關系?
聖烏蘇拉的1.1萬女巫是什麼意思?沒頭沒尾出來這句話,跟傳奇女巫有關聯嗎?
貓臉少女提到珈倫病和救主,也許她臉上被縫合的貓頭跟某個特殊組織有關。
岑今快步回酒店,此時夕陽染紅天空與河流,河面金光燦爛,仿佛河床裡鋪滿黃金。圖騰等人陸續歸來,約在酒店的餐廳順便解決晚餐。
丁燳青最早到,靠在窗邊看夕陽,面目沉靜像一尊刀法細膩的雕像。
岑今倒數第二個到達,他見到丁燳青就想起擦槍走火的吻,下意識挑選遠離窗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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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發現一入座,原本僵凝的氛圍迅速緩和,黃姜這幾人都松了一口氣,王靈仙就在這時拎著個小香包滿臉煩躁地進來。
端起水杯灌進喉嚨,王靈仙說:“晚八點有一場音樂節預熱開場秀,參賽的樂隊會在這場舞臺各展其能,利用轉播和現場表演先拉滿人氣。黑兔樂隊會是壓軸樂隊,他們答應過幫我們,掃羅也說如果今晚我們去開場秀,就帶我們一起表演。”
烏藍:“舞臺確實搭建好,很多觀眾自發前往。還有就是我報名了,我們這支樂隊就叫幽靈。”
岑今好奇:“為什麼叫幽靈?”
烏藍:“還得感謝岑今同志的覺悟激發我的靈感,我本來想叫紅色幽靈,但一注冊就被駁回,叫白色、黑色幽靈又有人搶注了,沒辦法最後隻能叫幽靈。”
“……”岑今不糾結名字,說道:“問題我們誰會搖滾樂器?”
好問題,在座誰都不會。
烏藍和黃姜沉吟片刻就說她們分別會笛子和陶隕,學來驅使蠱蟲行動,不過樂理相通,應該也能運用在吉他、貝斯等樂器。
王靈仙說他會鋼琴,所以電子琴、電鋼琴應該能駕馭。圖騰自告奮勇當一個鼓手,因為他敲木魚很厲害。於文表示要唱歌,他歌喉特遼闊。
岑今環顧他英勇無畏的同學們,想到在萬人觀看的舞臺上出醜就有點心梗,轉念一想大家一起丟臉好像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我們主打重金屬樂隊,按照標配應該需要主吉他、金屬節吉他、伴奏吉他和鼓、鍵盤以及主唱,剛好六個人,那麼隨便挑選,剩下最後一個給我就行,反正我都不會、都可以。”
黃毛放棄自我拯救,撿到一個伴奏吉他的角色,感覺還挺輕松便對此表示滿意,就是忽然產生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非得參加音樂節?”
他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音樂節和任務之間的關聯。
這問題一出,烏藍等人也表示不知,齊齊看向一聲不發的丁燳青。
丁燳青似乎終於察覺到岑今渴望的視線,慢條斯理開口:“是你們成長的必經之路。”
什麼意思?
沒人能懂,岑今皺著臉,莫名從這句話解讀出‘沒有原因,就想看你們丟臉’的意味,以丁燳青的惡趣味確有此可能。
烏藍看著手機湊過來說:“我姑說她當年跟大佬在同一個小隊,參加同一個音樂節,差點拿到冠軍。”
她剛發信息詢問巫雨潔。
圖騰也問了江白平措:“我師父的理由一樣,老板在他身邊,告訴我有可能是大佬故地重遊,想找回青春的美好記憶……我覺得這理由不太靠譜。”
於文拍著腦袋‘啊’了聲:“我想起件事,沒接任務前不是請老板給我開小灶麼,他聊起以前一次歐洲旅行,本來隻是假借搖滾樂隊的名頭完成任務,結果隊裡有個人要死要活真的跑臺上玩,本來大家能拿冠軍,結果主唱太拉,連個安慰獎都拿不到。”
“主唱是誰?”黃姜頓時好奇。
於文:“倒是沒說,一問就支支吾吾,拍著腦袋說想不起來。”
黃姜:“怎麼可能想不起來?故意不說的吧。”
於文:“所以我上網搜查大佬們的童年,結果你們猜主唱是誰?”
“誰?”
“一個幽靈。”
“呿。”
“真是一個幽靈,你們查過就知道,這人的蹤跡好像無處不在,但是你根本找不到任何相關資料,就像找那個年代的人問也都說不知道。我覺得再透明的一個人,隻要留點痕跡就查得出來,關鍵這人痕跡貫徹大佬們的幼苗時期,死活就是找不著詳細資料。”
黃毛唏噓:“神奇。”
丁燳青抬眼看他,黃毛剛好接收到這一眼,有點莫名其妙,不暇細思,餐廳裡的電視播放到白天貓臉少女被審判的畫面,引起不小的喧哗。
岑今主動承認掠走貓臉少女的人是他:“除了在餐廳裡她表現得好像被脅迫一樣,傷害兩個無辜路人,之後逃跑全程沒有傷及無辜,我覺得她在求救,所以試圖救她,可是這個大衛似乎能夠屏蔽我的超凡之術,以至於晚了一步,沒能救下她。”
他將過程全部說出,包括貓臉少女的囑託。
原本沒什麼興趣的丁燳青也將臉側過來,更別提興致高漲的小伙伴們,黃姜立刻列出人物關系圖並分析貓臉少女囑託裡提到的名詞以及他看見的鳥嘴黑袍人。
黃姜嘖嘖稱嘆:“宗教符號好多,不愧是歐洲。”
“展開說。”
“1、聖烏蘇拉的1.1萬女巫來源於中世紀的某個傳聞,一位虔誠的信徒公主帶著她的1.1萬女僕消失在茫茫大海,之後在古羅馬廢墟發現一個名為聖烏蘇拉的教堂,裡面全部是由白骨築成,一開始說那些白骨就是公主和她的1.1萬女僕。
後經檢測發現教堂屍骨有男有女還有狗,不足1.1萬,傳聞不攻自破。
再後來……其實就是近幾年歐洲地區流行各種都市傳說,大部分是新創造或根據聖經、民間故事以及某些歷史史實加工再創造,神秘的聖烏蘇拉就是再加工的都市傳說之一。
新傳說裡,聖烏蘇拉變成女巫,當初集結1.1萬女巫準備召喚亡靈大軍消滅上帝偏愛的人類,聽說還召喚出撒母耳,跟記載在聖經裡的傳奇女巫故事同一套路,因此觸怒上帝,被滅亡於大海,會攜帶聖.槍在華樂的篇章中找到新主,從而獲得新生。
所以就有聖烏蘇拉的1.1萬女巫之說。”
幽靈酒店裡說到傳奇女巫恩多就特別提起先知撒母耳,新傳說結合聖經和歷史將傳奇女巫的經歷套在聖烏蘇拉的身上。
“2、集體癔症皆為珈倫病,3、摧毀命運之矛殺死新主,通俗易懂,宗教色彩濃厚,跟我們之前談論的話題一致。命運之矛就是朗基努斯槍,殺死耶穌的武器,現在他們準備挑選新的救世主,自然應該有新的命運之矛殺死新主、使其復活,印證舊約的預言。”
王靈仙笑了聲:“他們還挺有趣,一邊不承認新約,一邊復刻耶穌造神之路,承認殺死耶穌的命運之矛,挺會自相矛盾的。”
烏藍:“舊約裡沒提到救主怎麼死而復生,說不定真有一把命運之矛,聽起來很像一個神話核心。”
圖騰:“你是指強武?”
烏藍:“一個小猜測。”
岑今想到口袋裡藏起來的兩枚銀子彈,問黃姜:“命運之矛是一把槍?”
“據記載,它是一把冷兵器長槍。”
和子彈八竿子打不著邊,岑今松了一口氣,便聽對面的丁燳青開口:“現在說不定發展成熱武器的形態。”
岑今那根神經高高吊起:“有這麼智能嗎?”
丁燳青:“至少比當世的科技水平先進。”
岑今垮著肩膀,想起山海昆侖和湿婆鬼眼兩大核武的科技水平明顯高出當世水平百倍不止。
“算了不討論這個,重點是第2個信息,貓女說凡集體癔症皆為珈倫病,意思就是珈倫病不止跳舞癔症這一病理特徵,還有其他一些不太明顯的、被我們忽略的集體癔症。”
黃姜:“我想起某些集體癔症歷史記錄,除了跳舞癔症還有西王母籌策,以及中世紀的修女貓叫事件。”她雙手交握,向前傾身:“如果查紅舞鞋癔症的資料必定伴隨修女貓叫的集體癔症事件,隻是相對跳舞癔症的大規模爆發,修女貓叫集中在一個修道院,比較不引人注意。
但是查閱資料的時候,我發現一個巧合,修道院爆發貓叫事件後,教廷前往調查,認為是女巫的魂魄進入貓身,沾染貓的習性之後又附身修女,因為查不到女巫蹤跡就審判修女們。
修女出於恐懼,一起指認附近教堂一個英俊牧師是魔鬼,致使教廷推翻原來的調查,轉而審判、火燒牧師。”
岑今:“就是十七世紀末的牧師?”
黃姜點頭。
第156章 紅鞋(2)
按照他們此前推測的思路,被燒死的牧師有可能也是被挑為‘救主之一’的人選,關於這人的史實資料相當少,隻知道他當年被燒死時留下一個詛咒。
“跟修女有關,還牽扯到女巫,感覺元素都集齊了。”於文吐槽,忽地想起件事:“我記得萊妮一家四口也是珈倫病受害者吧。”
黃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