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就是我們離開的機會,一個他人準備好的免費通道。”
寧姐示意自己人放下熱武:“展開說。”
岑今翻出地圖,讓新東交出剛才獵來的食屍鬼,頭也不抬地說道:“聽說你懂詭異的語言。這隻交給你審問,看哪個率先發動攻擊。”
“給我三分鍾。”
說完,寧姐抓著食屍鬼進入一個房間,三分鍾後出來,食屍鬼被扔在地上,肉眼可見它腦袋軟綿綿,完全癟下去,可見腦袋裡的東西全被攪碎了。
可見寧姐所謂懂詭異語言的能力很暴力。
岑今:“你歧視詭異嗎?”
寧姐挑眉,頗具興味地坐在他對面說道:“不。我們這棟樓裡也有不少詭異,新東幫助我女兒解脫,他還是我恩人。隻不過有些人是仇人,有些詭異也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在詭鎮,隻有立場不同,沒有物種分別。”
岑今抬眼看她,有些驚詫於詭鎮的這份理念,在他們看來,隻要立場相同,人類和詭異似乎就可以和平共處。
寧姐想了想,當他的面摘下皮手套,露出一隻長滿黑色細鱗的手,五指像錐子,指尖鋒利如刀刃。
“你異化了?”
寧姐戴回手套:“我打不過牧師、綠茵地怪物和病棟裡的那群怪物,隻能異化成詭異,幸運的是身處拘屍那羅,異化過程沒那麼危險,還能保持人類時的情感和思想。”
新東很難過:“哪有那麼輕松?還不是要痛死。”
寧姐:“打住,我倆半斤八兩,你沒資格說我。”
岑今看了看兩人,和他們身後那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其中幾個的身形尤其突出,兩三米高,已經突破人類的生長極限,恐怕情形跟寧姐差不多。
Advertisement
他垂下眼眸,指著地圖說道:“我觀察過地理位置,病棟距離最近,分別在小區的東北、東南和東南北三個方向,以及幾條必經之路都設有隘口,還有小型軍隊駐扎……我能問一下,病棟和鬼校分別有多少兵力嗎?”
寧姐:“病棟兵力最多,城市大半遊蕩的散兵聽病棟的號召,人+詭異大概有五萬,基本都是戰鬥力,因為他們人類還會學習巫毒術和咒術。
病棟出來的詭異是主要精銳部隊,約莫三千。”
岑今皺眉:“怎麼會這麼多?”
寧姐:“病棟高層是一群巫師+咒術師合伙,他們精通人體研究和詭異的研究,等於高技術人才,所以這些年擴充不少兵力,培養出一批絕對死忠的信徒。
如果你遇到病棟的士兵,不管他們是小孩還是老人婦女,統一殺死,絕不能手下留情。”
岑今心生猶豫,他不確定自己能否狠下心。
寧姐隻好嘆氣說:“你應該知道邪教信徒的可怕,殺妻殺夫殺子毫不手軟,遑論是被定義成敵人的我們。那是一群精神和心理都極度扭曲的精神病患者,見之必殺。”
岑今:“我會迅速做好心理建設。”
寧姐欣慰:“鬼校兵力在六千到一萬五之間,數值浮動是因為至少有這個數的人,可以策反。除此外,還有少量街頭散兵約莫五千,加入哪方都有可能。”
岑今:“我們的兵力呢?”
寧姐:“三千。”
岑今:“……?”
寧姐:“老弱病殘佔六成。”
岑今:“我假設過很糟糕的形勢,沒想到還可以更糟糕。”
寧姐微笑。
岑今柔軟語氣:“不過懸殊兵力之下還能苦苦支撐十五年,你和你的隊友們都值得敬佩。”
這份辛苦支撐是以犧牲為代價。
寧姐眸光微動,倒也沒想到會被一個小了不知多少屆的小師弟稱贊,不過感覺挺好。
做最糟糕的打算,鬼校和病棟合作,等於65萬對打3千,相差二十多倍,其中還有大半是幾乎不能戰鬥的兵力。但是局面不算特別糟糕,還能看到突圍的希望。
寧姐:“比如?”
岑今指著地圖說:“表面來看,三方對峙,實際是兩方牽制,然而病棟和鬼校就兵力而言,也是實力懸殊,除非鬼校還有以一擋萬的強勁對手,令病棟忌憚不已。
鬼校的王牌,應該就是綠茵地怪物和牧師。”
新東眼睛一亮:“你對抗綠茵地怪物時遊刃有餘,這麼看來,我們勝算多了七八分。”
“不,綠茵地怪物沒那麼弱。”岑今否決並剖析:“綠茵地怪物是牧師養的,牧師不在,所以戰鬥力大大削弱,這就是我為什麼敢挑釁的緣故。”
新東愣住,他沒想那麼多,也不知道牧師不在,還以為黃毛隻是興致上來,所以挑釁鬼校。
岑今:“鬼校以殘殺壓迫為樂,又不像邪教那樣洗腦,所以人心不齊,容易挑撥,隻是人類陣營力量不足,無法讓他們看到希望。我之所以挑釁鬼校,一是讓心生動搖的部分詭異、人類看見希望,到時容易策反。二是搶佔先機,迷惑其他兩方。”
停頓幾秒,岑今的表情有些凝重:“如果第四方勢力有人認出我來,可能會猜出我的目的。”
寧姐:“那怎麼辦?”
岑今搖頭:“沒事,猜出來也沒關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天出現的陌生紅衣。”
新東:“什麼紅衣?”
岑今:“一個陌生紅衣在鬼校出現,夏正民不認識它,它去小洋樓見校長。”
“這是合作信號?”寧姐直覺敏銳。
“它有可能來自病棟,也可能是第四方勢力,我傾向於後者。食屍鬼的盤問結果是什麼?”
“病棟午時開戰。”
“還來得及籌劃,我假設最差的結果是凌晨兩三點突襲。”
新東感嘆:“你做的假設有夠絕望。”
“有備無患,萬事做最糟糕的假設,失敗率才能壓縮到最小。”岑今頭也不抬地比劃地圖,指點方針:“病棟不打招呼突襲,絕對有第四方勢力插手。病棟一部分高層曾經是邪教,跟第四方勢力同源,但十五年過去,不一定還同心,所以他們此刻是不太牢靠的合作關系。
照此推斷就可以明白為什麼陌生紅衣去找鬼校,因為第四方也不信病棟,所以它兩邊都利用。
明日午時,絕對不止病棟突襲,我想鬼校和病棟都明白這點,他們的主要目的不是人類陣營,而是借此屠殺實力相當的另一方,然後快速找到長生漿液,最後離開拘屍那羅。
他們會選擇速戰速決,不像之前那樣小打小鬧,因為打開拘屍那羅通道的通靈新咒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這番剖析下來,所有人都意識到情勢緊急,幸福小區會成為三方勢力爭奪下的炮灰。
寧姐折服:“你的作戰方針是什麼?”
岑今抬眼:“你信我?”
寧姐:“半小時前,我們剛截下鬼校和病棟的信息,證實有一批陌生外來者分別前往鬼校和病棟,然後全軍整裝待發,跟你推測內容幾乎無差。”
岑今說道:“首先全員搬家,留一隊精銳兵力打遊擊,輸贏不重要,拖住兩邊兵力,掩護其他人撤退至鬼校。然後你們這支精銳兵力邊打邊撤退,勾引敵人到橋梁那邊,再有一支小隊去水庫和發電廠那邊開閘泄洪,橋底有我方家人作第二波攻擊。
她會控制河流下遊,而你們想辦法把兩軍詭異引到上遊發電廠的位置。
然後,引爆發電廠。”
後面有士兵湊過來瓮聲瓮氣說道:“我們精銳兵力和武器都不夠,然而不管是主戰場還是發電廠、水庫都是精銳兵力集中地,怎麼分配人員過去?
而且鬼校就算派出全部兵力,還有不會挪窩的牧師和綠茵地怪物鎮守。即使牧師不在,綠茵地怪物實力下降,可是對付老弱病殘也足夠,再說難保牧師什麼時候突然回來,那樣我們不就羊入虎口?”
寧姐:“他說的有道理。”
她想看岑今怎麼解決。
“精銳兵力不需要太多,隻要你們會演戲。”
“什麼意思?”
岑今撓著頭說:“我們現在網絡有一句很流行的梗,叫‘給不小心打死的友軍穿上敵軍的衣服’,意思就是你們可以混入兩邊陣營,一會兒是鬼校的、一會兒是病棟,反正他們人多。”
寧姐身後一個兩個人高馬大的士兵全都蹲下來,襯得岑今幾人格外嬌小。
此時他們都感嘆:“好無恥的作戰方針。”
“可是好爽。”
這句得到一致認可。
岑今:“人手不足的問題,我們可以通過尋找和招募家人的方式。比如你們有沒有遊蕩在外的戰友遺孀、情人、兒子和朋友,都可以招募進來,都是散兵遊勇,非常具有個人作戰特色,還有什麼能比他們更適合打遊擊?”
他看向新東和寧姐:“不是有一群古惑仔經常遊蕩在外嗎?頭狼不是欠寧姐一條命嗎?是他們該還的時候了。”
寧姐默默豎起大拇指:“你真是昨天才到的詭鎮?”
岑今:“事實上,我昨天才知道詭鎮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