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離這組織遠點,太缺德了,專門坑未成年送死。”岑今估計那些小眾論壇和這組織經此事後就會被官方標記,等時機成熟連根拔除。
“明白。”文同化和郭志傑兩人打死不會再碰直播了。
圖書館人命案查清,熊兵算是對他那朋友有了交代,此刻終於有時間空下來咀嚼新世界,端坐旁邊閉目沉思。霍小亭自一開始隨意說了幾句話之後,一直保持沉默,神色恍惚,心事重重。
岑今該做的事都做完,不想多管闲事,很快眼神放空,保持安靜,盡量恢復充沛的精神應對等下來自機構的檢測。
……
到達警局,霍小亭等人被帶進去例行盤問,岑今則由警局編外部門的人帶到一個獨立房間待著,送他進來的人說:“我是編外特種部隊成員之一,不過不是密大畢業生。”
岑今抬眼看他,有些疑惑。
“編外特種部隊數量龐大,部門很多,大部分是我們這種從其他部隊、軍種裡抽調出來的士兵,剩下少數戰士才是超凡者,他們另外編成執行特殊任務的小隊。”這名特種兵簡單解釋,送來一杯溫水就離開。
岑今後知後覺這是為剛才他在監控室為表親近胡亂喊出口的‘師兄師姐’委婉解釋,不是所有編外特種士兵都畢業於密大,不是所有戰士都是超凡者,搞不清楚這點會出糗的。
意識到這點的岑今,悄悄蜷縮起十個腳趾頭。
尷尬。
半小時後,調查組帶著儀器進來檢測岑今身上的汙染值和精神狀態,數值記錄後開始例行詢問。
一邊錄音一邊詢問當時情況,岑今經過剛才的休憩已經恢復些許精神,情緒有些暴躁但沒有面對詭異時的崩壞,而且理智告訴他最好配合,便一一作答他們的問題。
岑今提到運用超感官知覺擺脫困境那段,幾名調查員同時抬頭看他,表情有些驚訝,還有些凝重:“你說你激發超凡之術,操控物體砸飛銅像女屍?”
岑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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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互相低語幾句,中間一人再問:“你操控什麼物體?”
岑今說了操作臺,他們又問那操作臺已經被重力壓扁,是誰幹的。岑今沒有絲毫猶豫,直覺告訴他最好別說自己幹的,於是回答銅像女屍幹的。
由於還能找到銅像女屍操控鐵桌的監控,所以調查員都知道銅像女屍也有類似於重力操控的能力,便相信他說的話。
他們繼續問了不少問題,具體詢問岑今如何操控物體,激發超凡之術時,身體有哪些異常症狀等等,岑今如實回答。
調查員做完記錄後,對岑今說:“我們已經通知校方,等一會兒會有人來籤字接你離開。”
他們離開後,覺得密大新生在對抗詭異過程中激發超凡之術此事應該予以重視,便將報告呈給上司,即新海城編外特殊部門調查組組長。
組長也是密大畢業生,畢業十來年,隻是信仰天主教,對華夏分校學子並無什麼校友情,不過為人處事還算秉公辦理。
他看完報告就讓人多看著點岑今,剛激發超凡之術容易精神疲憊,情緒起伏過大,盡量照顧著點就行,其餘不用多管。
接著,他將報告匯入機構檔案,點擊提交沒多久,校方的人就來了。
組長想著這些小事倒也不用向他匯報,就沒出去看,但下一刻他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一仙風道骨的老者推門進來,竟是平時神秘不已的傳奇大佬李道一!
他激動起身,“李先生,您怎麼來了?”
李道一笑說:“來接學生。”他看到桌上沒來得及收起的報告,掃了兩眼就問:“已經錄入檔案?”
“錄了。”組長正疑心岑今什麼身份竟值得李道一親自來籤字,再聽到這詢問,回應後覺得不妥便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李道一說:“重力掌控,序列中層,術法中等。”
組長:“看他潛能等級也是中等偏上的C級,超凡之術中等很正常。”
李道一:“是啊,安排得明明白白。”
組長聽這話說得奇怪,但實在想不通,幹脆拋之腦後,傳奇大佬的想法難以被猜透才是正常情況。
“辛苦你了,我去見見學生。”
“我帶您去見學生。”組長趕緊帶路。
……
岑今沒想到親自來接他的人會是校長,不禁疑惑密大領導層都這麼闲?按正常情況來說,派班主任來籤字已經算負責任的了,一般都讓助教做這種雜事的。
除非天才學生或經常為學校獻愛心比如捐點樓、高端設備的學生,會讓校領導連夜奔來忙前忙後,而他岑今哪樣都不沾,校長卻親自來……
岑今沉思,難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血緣關系出現了嗎?
流程走完,李道一打量岑今,見他精神狀態不錯就開口領著人離開警局。
上車後,李道一語氣和藹地說:“你有什麼話想問?”
岑今糾結。
李道一:“問吧,不用怕冒犯。”他以為岑今想問超凡之術、重力掌控等事,順便對某位將重力掌控玩得爐火純青的傳奇大佬表達敬仰之情,以期謀得一絲成為其學生的機會。
然而。
“你是我失散多年的爸爸?”
“……”
感覺車內氣氛瞬間僵硬,岑今知道了答案,低頭不語,開車的助教也沉默。
半晌後,李道一開口:“操作臺重80公斤,而重力掌控剛激發階段最多隻能移動杯子、鉛筆的重量,其次是其移動距離和命中率。你是在瀕死的時候激活超凡之術,不僅距離和命中率都遠超初學者,連移動物體的重量都遠遠超過標準,如果平常時候激發這能力,說明你是精神力強大的超凡者天才。”
頓了頓,他解釋:“潛能等級和序列等級不是超凡者強弱的唯一評定標準,即使序列靠後的超凡之術,隻要能夠將其發揮到極致,一樣可以成為超凡者中的傳奇。但你情況特殊,很可能透支精神力才超常發揮,可能對你的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害,嚴重的話,不能再有寸進。”
“哦。”
岑今沒覺得有什麼,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
而且除了要命的‘言靈’這一超凡之術,居然還多了‘重力掌控’的超凡之術,簡直意外驚喜好嘛!關鍵時刻能保命就行了,誰在乎它序列排名、是否再無法寸進?
黃毛就是這麼一個胸無大志的喪批。
岑今聽到李道一的深呼吸,詫異看過去,見人神情沉靜,白須修長,儼然隱世老者從容儒雅的風範,心想剛才果然聽岔,應該是精神還沒恢復最佳狀態的緣故。
李道一:“回學校後,再做檢查。另外跟老師報備一下,超凡者得重新編班級和課程,因材施教。”
“謝謝校長。”
檢查多做幾遍是有必要的,畢竟命屬於自己。
話說回來,這段時間血流得有點多,要不要買點補血的食材回來燉湯補血氣?
岑今兀自思索,李道一被堵到胸口發悶,兩人都不說話,車內氛圍沉悶,一路安靜回學校。
岑今一下車,李道一和他的車就迫不及待甩尾跑了,留下一地車尾氣。
岑今就一邊摳著下巴、耳朵和脖子結的血塊一邊踱步回宿舍,對面宿舍的門緊閉,不知道周滿回沒回來。
他看了眼時間,凌晨5點,天邊已露出魚肚白。
夏日晝長夜短,再過幾個小時就得上課。
岑今開門,裡屋立時變成林中小屋,困頓地打著哈欠,將背包放在門口,一進客廳就覺過於安靜,回頭果然看到丁燳青坐在躺椅上,而他面前擺放著銅像女屍的軀體,銅鈴頭和怨童靠牆排排站,大氣不敢出。
丁燳青抬眼:“你殺的?”
岑今:“它想吃我,結果被反殺,我正當防衛。”
丁燳青:“別緊張,你怎麼遇見它的?”
岑今老實交代圖書館兼職的事,又強調他隻是解決工作過程中遇到的困難,不管丁燳青跟銅像女屍有什麼關系都與他無關,丁燳青不能遷怒。
“不會遷怒。”丁燳青支著下巴打量他,笑著說:“你知道銅像女屍跟鎮墓者是母子關系嗎?”
岑今愣住,搖頭說不知道。
“他們是母子關系,為什麼一個在圖書館地下,一個在四海窟暗河底?”
他隻在最後銅像女屍發瘋試圖剖開他肚子的時候猜測女屍生前是孕婦,被活剖開腹部,而且認識丁燳青,沒料到它跟鎮墓者還有一層母子關系。
“母子都是那場祭祀裡的犧牲品,嬰孩做鎮墓者,母體做觀音肉棺,是一場大型祭祀裡的一環,我一直在找它,沒想到被你誤打誤撞找到,更沒想到它就埋在四海窟不遠的地方,料到就算有朝一日我脫困,也會忽視腳邊寸地。”
丁燳青淡笑,笑容裡流露出不作假的邪惡,眼裡也有明顯的愉悅,不像之前笑意從來不及眼底的虛假。
“你是我的福星,岑今。”
岑今毛骨悚然,‘福星’二字從丁燳青嘴裡出來自動翻譯成‘人類災星’。
淦,感覺被迫合流同汙,不知不覺拿了反派十八號的劇本。
丁燳青問:“累了嗎?”
岑今胡亂回答:“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