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媽媽剛剛給我打了電話,叫我明天回去一趟。”
“哦,”那邊的聲音又嘰嘰喳喳地傳來,“那你吃蛋糕了嗎?許願了嗎?”“那你明天回來嗎?還是什麼時候?”
寧芮星沉思了會才開口,“應該會星期日再回去,我到時候再給你們帶蛋糕回去。”
本來今天生日,她媽媽是有讓她回去的意思,可是她早早地就和萊音她們約好了,何況晚上還想和江嶼過,自然沒辦法爽約,她爸爸一直在外地工作,正好明天回來,一家人可以幫寧芮星補過個生日。
“好,那你到時候再給我們打電話,別帶太多東西回來。”
前幾次周末寧芮星有時候也會回家一趟,愣是帶了很多吃的東西回來學校,拿都拿不動,隻能叫舍友們幫忙下去拿,到最後幾個人也沒吃完,隻能扔掉,很是浪費。
“我知道了。”寧芮星說著,才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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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芮星本來是想要自己搭車回去,誰知道江嶼二話不說拿起車鑰匙就要送她。見拒絕不了,她隻能坐上江嶼的車。
深夜的路況意外地有些擁堵,半路上更是紛紛揚揚地下起了小雪,算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寧芮星扭頭看向窗外,感嘆地說了句,“下雪了啊。”
江嶼聞言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冷嗎?”
“不冷,”寧芮星搖搖頭說著,車內的暖氣驅散了些許的寒冷,還有和江嶼的相處,一顆心火熱火熱的,一點都不冷。
市區距離寧芮星她家的小區本就不遠,隻是因為堵車的緣由,比平時多花了十幾分鍾,江嶼正想將車一路開到寧芮星她家樓下,誰知道她會突然讓他停車。
“怎麼了?”他不解地問道。
“我們下去走走吧。”寧芮星說著,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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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晚上,和江嶼待在一起,莫名地就有了一種衝動,想和他去踩踩雪,再一路走回家。
外面下著雪,她又穿得少,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著涼了,江嶼剛想阻止,就見寧芮星已經下車了,不得已隻能陪著她。
瞧出了江嶼的擔心,寧芮星握著他的手,笑了笑,“沒事,又不冷。”她伸手,朝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建築,“我家就在那裡,很近。”
別墅區的小洋房,二樓還亮著燈,也不知道哪個是她的房間。
寧芮星低頭踩著雪,一步一步的,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語氣有些懷念,“我小時候就很期待下雪,每次下雪的時候,我就很喜歡和小伙伴們一起堆雪人玩,有時候還會打雪仗……”
江嶼不喜歡她懷念的語氣,那是他沒有參與的過往。但他也沒有開口制止她,他喜歡聽她的聲音,喜歡聽她說話,即使她在緬懷沒有他的過去,而不是在期待有他的未來。
寧芮星說著說著,突然地停頓下來,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嗝。
她晚上在江嶼那邊實在是吃得太飽了,何況還吃了個蛋糕,一想到自己在江嶼面前打嗝,寧芮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昏黃的路燈下,折射出她暈紅的臉頰,和微微發顫的眼睫,江嶼低垂著眉眼,遮住了變暗的眼眸,放在身側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動了動,在寧芮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低頭親了下來。
“接吻就不會打嗝了。”
簡單的一句話,哄住了寧芮星掙扎的動作。
大概是對於江嶼突如其來的吻有些驚慌失措的,寧芮星意外地還真沒打嗝了,索性江嶼並沒有在她的唇上流連太久,細碎的吻輾轉落在了她的臉頰,最後停頓在白皙的耳垂。
“你喜歡的東西那麼多,那你最喜歡什麼呢?”江嶼的嗓音很是沙啞,又帶上了其他難以言解的意味,極具危險。
剛剛一路走過來,她細數了那麼多她喜歡做的事情,或者喜歡的東西,每說一個,江嶼的眼眸便暗了一分下去。
整個人被他納入懷裡,寧芮星根本看不到江嶼的臉色,但從他的語氣,還是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江嶼該不會是吃醋了,小心翼翼地說道,“最喜歡你?”
她用著一種試探的語氣說道,落在江嶼耳裡卻是變了意味,隻覺得心中滿滿的鬱氣都散開了。
“乖,”江嶼說著,看了一眼腕表,“現在是二十三點五十九分。”
“啊?”寧芮星不解,說時間做什麼。
剛問出口,就見江嶼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遞到了她的懷裡,寧芮星還沒來得及細看,下巴便被人抬起,吻跟著又落了下來。
“十八歲生日快樂,我的小公主。”
第47章 糖葫蘆
寧芮星低頭在宿舍群裡發了條安全到家, 剛走到門口, 鐵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一抬頭就對上她媽媽驚喜的雙眼。
“剛晚上和你說,我還以為你明早回來呢。” 寧媽媽一天工作下來,等晚上看完電視, 正想著順便倒完垃圾再去睡,誰知道開門就遇上了自家女兒。
“唔,” 寧芮星支支吾吾地應了聲, 急忙將自己手裡拿著的禮物盒往身後藏了藏, 模糊著語氣說道,“正好和朋友在外面過生日,距離家裡很近,就回家了。”
她說著,邊佯裝無意地轉身看了眼剛剛江嶼離開的方向, 確認看不到江嶼的身影,又在心裡盤算著她媽媽發現江嶼的可能性 , 得出根本不會遇上的結論, 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寧媽媽看到寧芮星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腦門上都寫著“有事”兩個字, 順著她的目光所及之處, 孤疑地看向濃濃夜色, 隻能看到隨風搖曳的樹影和昏黃路燈, 忍不住開口,“寶貝你看什麼呢?”
“沒有沒有, ”寧芮星擺擺手,跟著她媽媽走進家門,就聽她又說道,“對了,和你一起過生日的朋友呢,怎麼沒邀請來我們家玩呢?”
寧芮星呼吸一窒,邀請江嶼到他們家來,還,還不是時候吧
“與與,” 見寧芮星發著呆,寧媽媽叫了她幾聲,見她回過神來了,才又開口,“你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寧芮星不自在地低垂著眉眼,她能說她剛剛想到其他別的事情嗎?當著媽媽的面搖搖頭,糯糯地解釋,“就,就都是本地的,就各回各家了。”
寧芮星一向乖巧聽話,寧媽媽沒看出什麼怪異的地方,也不疑有他,“那下次有機會一定要邀請和你玩的比較好的朋友來我們家玩玩,媽媽正好可以給你的朋友們做頓好吃的,都吃學校的飯菜,人都瘦了一圈了。”說著,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寧芮星的臉,邊比劃著,“暑假好不容易給養肥了點,去學校又給瘦了。”
“瘦了挺好的,再說了媽,什麼叫養肥我又不是豬。” 寧芮星忍不住辯駁道,換了雙室內拖鞋往裡面走,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開口問道,“爸睡了”
“你爸一向早睡,和懶豬一樣,每次在家吃完不等消食就睡,” 寧芮星被她媽媽的形容搞得一笑,隻是笑容還沒維持幾秒,就聽寧媽媽又說,“你還真是你爸的小豬崽,一回家就問他。”
“也是媽媽的。” 寧芮星笑嘻嘻地說道,邊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泛起了湿潤。
見寧芮星滿臉疲倦,寧媽媽不禁有些心疼,“快上去洗個澡早點睡覺,明天媽媽起床給你做好吃的。”
“好的,謝謝媽。”寧芮星正想上樓,誰知道沒走幾步就被叫住了。
她心下當即一咯噔,以為她媽媽發現了什麼,轉頭心虛地看了一眼她媽媽的臉色,僵硬地問道,“怎麼了媽?”
寧媽媽正好走到沙發旁拿起自己的手機,低頭查看消息,倒是沒發現寧芮星的不自然,“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點心?”
“不用不用,”寧芮星重重松了一口氣,“我今天有點累了,等會洗完澡就去睡覺,媽媽你也早點睡,晚安。”
“嗯,晚安。”
等洗完澡,寧芮星檢查完自己關好了門,拉緊了窗簾,以至於室內的光不會往外泄出去,這才拿出江嶼送的禮物盒。
長方形式的禮盒,包裝得很是精美,淡雅的白色花紋縈繞在表面,還用一條絲絨的細帶綁成了一朵漂亮的蝴蝶結,很是好看。
寧芮星扯開了絲帶,而後打開盒子,露出了裡面放置的禮物,呼吸忍不住一窒。
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條手鏈。
但相對於她來說,又不是條簡單的手鏈。
外包裝的logo顯示出自大牌的手筆,隻是看著明顯就是定制,切割成星星樣式串成一條手鏈,在燈光的折射作用下,含在星星裡面的鑽石散發出了細碎的光芒。
寧芮星看了一兩秒,拿起手鏈,咔噠一聲便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手鏈很好看。
寧芮星給江嶼發去了這樣一條消息,實在是耐不住疲倦,等不到他回消息,便沉沉地睡去了。
江嶼拿著毛巾擦著湿漉漉的頭發,剛走出浴室,手機就傳來消息的提示音,看到寧芮星發來的消息時,唇角往上揚了揚。
“你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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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寧芮星有時間給江嶼發消息,已經是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了。
今天一大早,她便被寧媽媽叫醒去逛街,順便還帶上寧父做苦力,買東買西的,等一家人吃完飯回家,已經是差不多晚上九點的時間了。
客廳的電視在放著探訪城市巷子深處的美食,寧芮星抬頭看了一眼,隻能看到一閃而過的紅豔豔的糖葫蘆,繼續低頭和江嶼聊著天。
寧父一向早睡,寧芮星又陪著媽媽看了會電視,吃了點飯後水果,這才上樓離開。
寧芮星和江嶼聊天的同時,又刷了會新聞,心裡卻好像總是記掛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一顆心被吊著不上不下的。
嘴巴好像有點痒,有點想吃糖。
看著和江嶼的聊天頁面,鬼使神差的,寧芮星敲了幾行字過去。
“剛剛和我媽媽看美食節目,突然有點想吃糖葫蘆了,之前走街串巷都能看得到賣糖葫蘆的老人家,可惜現在城市發展,很少在街頭能找得到賣糖葫蘆的了。”
“嗯。”
寧芮星等會好幾分鍾,才見江嶼慢悠悠地發來一個單音節字眼。
她默默地數了下自己說話的字數,還有江嶼那一眼可見的一個字,心裡兀自地生出了一股悶氣。
將手機丟在一邊,靠在床頭翻閱著雜志,不曾注意放在床邊的手機屏幕發出亮光,小幅度地震動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寧芮星終於翻完自己今天剛買的文學雜志,悶頭窩進被窩裡,拿起手機一看,竟是有十幾通未接電話和消息。
全都來自於江嶼。
寧芮星一驚,點開社交軟件,最新的一條消息已是半個小時之前。
沒有半點猶豫,寧芮星給江嶼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人接通了,周圍的環境太過安靜,似乎還能聽到簌簌的風聲,寧芮星壓低聲音叫著他的名字,“江嶼,你……”
你什麼,寧芮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心裡甚至隱隱有種預感,這個時間點,該不會江嶼還在她家樓下吧?
果不其然,江嶼下一句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想,“我在樓下等你,你下來。”
電話被掛斷,寧芮星怔了一兩秒,反應過來後急忙翻身下床,甚至都顧不得換掉睡衣,趕著時間披了件外套。
也不知道江嶼在樓下等了多久,自己是不能讓他再多等些時間了。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鍾,寧芮星一打開房間,小心翼翼地探著腦袋,隻見走廊和樓梯一片漆黑,偶爾有稀疏的月光從廚房的窗臺投射進來,倒是沒有聽到客廳傳來的動靜聲,想必她父母都已經睡下了,這讓寧芮星小小地松了一口氣。
寧芮星也不敢開燈照路,怕動靜聲太大了把父母吵醒,隻好打開手機附帶的手電筒,扶住扶梯,放慢動作和放輕聲音,一步一腳地慢慢下樓。
好不容易走出了門口,寧芮星才敢小跑出聲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工噴泉不遠處的江嶼。
夜色朦朧,他上身隻穿了一件深色的高領毛衣,黯淡的顏色在他的身上卻是多了一絲難以言說的矜貴,像是一個人形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他微微低著頭,手機折射出的光線在他的臉部鋪開了蒼白的光輝,五官模糊而英俊,看得寧芮星不由得一愣。
她對於這張臉,每見一次,就會有多一次的悸動。何況,兩人明明不久前才剛見面,距離不到二十四小時。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江嶼抬眼,轉頭直直地對上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