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夜店裡見過的女人數量,走馬觀花、數不勝數。他的男性友人如唐@李紹齊段恪,哪個不是身邊燕燕鶯鶯的?女性友人如白虹佟璇,周圍也是男女女女、人來人往……
要說他究竟有沒有見過面前這個清純甜美的女人,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樣貌一看就是唐@李紹齊他們的菜,如果在一起喝過酒打過牌,那太有可能了。
但要是問他認不認識她,那答案必然隻有一個――
不認識。
他又沒有對人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每日在生意場上要接觸那麼多的人,許多員工他都不認得,怎麼會記得一個在聲色場合偶然一面的女人?
況且她就隻是單純的“好看”,在他看來,沒有任何辨識度。
如果她有一張像韓辰繪那樣充滿辨識度的臉,進可妖豔jian貨、退可蠢萌可愛,也許他就能記住了。
隻用幾秒鍾,小琴便調整好了表情,甜甜地微笑起來。
“鄭先生,您貴人多忘事,很正常,我們本來也就是萍水相逢,但你總應該記得這個吧――”
小琴笑呵呵地舉起一隻胳膊,並特意放在一束白光下,讓鄭餚嶼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手腕上的東西。
鄭餚嶼揚了揚眉。
這個白玉手串,他當然認識,當初他派人尋了好久才尋到十幾顆白玉珠,並請匠人制成了一個手串。不過這東西在他看來也就是一時新鮮,他隻帶過幾次,白玉手串就失寵了。
不知道多久之前,那天他去澳門之前,見到韓辰繪翻東西,正好翻到了這個白玉手串,他便頗有興致地戴了出門。
“當然記得,這是我的手串,然後呢?”
小琴眉眼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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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鄭先生的手串,又如何現在戴到我的手上了呢?”
鄭餚嶼的眼神依然冰冷,可唇邊卻漾出笑意。
“怎麼到你手上的,你心裡沒點數嗎?”
-
鄭餚嶼說完“沒有數嗎”那句話,韓辰繪就“哼”了一聲。
這個壞男人!
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就用“沒有逼數”來攻擊她的演技,給她氣的想哭,現在遇到其他的女人,他為了在外人面前維持人設,不想失了禮數,倒頗為“憐香惜玉”起來了!
“喂喂喂,辰繪――”朱芷欣的職業病又犯了,開啟八卦模式,“你說那個白玉手串究竟是怎麼跑到那女人手上去的?”
“我哪兒知道。”
“會不會真的是她偷了鄭餚嶼的?也不應該啊,如果是偷的,她怎麼敢就這樣拿出來顯擺?不符合邏輯……”
時珊珊撇了撇嘴:“雖然不符合邏輯,但你也不要對她的智商抱有什麼期待,想要套近乎釣男人,那高明的招數不多了去?直接去攔路真是蠢鈍如豬,萬一對方像現在這樣不給你面子,還不是自己下不來臺?”
“要我說――”
韓辰繪小聲比比。
“八成就是他自己給人戴上去的,現在來個死不認賬,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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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餚嶼當然不知道他現在在自己老婆的心中,已經成功的“升級”為了“渣男”。
“這位小姐,我看在你是李總‘紅顏知己’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見識,請讓開,不要擋住我的路――”
看到白玉手串,鄭餚嶼一下子就想起來面前這位女人是誰了。
――跟過他的好友李紹齊的。
當時他們在澳門賭場,這女人和李紹齊合佔一個位置,她當然沒什麼賭技可言,可架不住李紹齊玩的轉,雖然鄭餚嶼在賭場比在夜店更加如魚得水,但還是輸給她和李紹齊一把,光是給錢給籌碼肯定不夠看的,李紹齊就幫她討了他手上的白玉手串。
願賭服輸,又是朋友親自討要,鄭餚嶼連一絲心疼的感覺都沒有,大大方方地拿了下來,交給了面前的這位女人。
“哦,原來我隻是李總的紅顏知己――”小琴笑的咬牙切齒,如果現在隻有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周圍的小姐妹們可都看著她,之前她是她們之中,唯一和鄭餚嶼一起玩過的,現在卻被本尊當眾出糗,任誰都拉不下面子。
至少,她要讓小姐妹們知道,鄭餚嶼是對所有的女人都這樣的,否則她的臉丟大了!
“既然我什麼都不是,那我也不應該收鄭先生如此貴重的禮物――”
小琴慢慢悠悠地脫下白玉手串,在指尖晃蕩了一圈。
“下一個你想送給誰,我來幫你送給她……”
說著,小琴指了指隔壁桌,站著看戲的韓辰繪――
“是她嗎?我看到你剛才陪她喝酒了,想必她總是鄭先生的‘紅顏知己’吧?”
-
韓?嗑瓜子看戲?辰繪一臉懵逼。
鄭餚嶼和那個女人之間的事,怎麼突然扯到她身上了?
時珊珊看著韓辰繪和朱芷欣,眉心緊皺:“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
韓辰繪剛回答完,便眼睜睜地見著小琴步履妖娆,走到她的面前。
小琴頗為嫌棄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韓辰繪――內心吐槽對方可真土――又把在指尖晃蕩的白玉手串遞到韓辰繪的面前。
“來,送給你了,這可是小鄭太子爺的東西,顆顆珠子價值連城,好好珍惜哦~”
韓辰繪:“…………”
她本來隻是看戲,不想參合進去的。
但這個女人的態度是怎麼回事?她認識她嗎?既然不認識,會不會好好說話?搞得她真是莫名火大――
韓辰繪微微一笑,用指尖夾住自己的墨鏡架,也不管今天穿的土不土,丟人不丟人了,用指尖挑起墨鏡。
和對方相同的姿勢,讓墨鏡在指尖晃蕩著。
“你這是送禮物的態度?不用雙手呈上嗎?”
當韓辰繪摘下墨鏡,不止是小琴看傻眼了,連她的那些小姐妹們都“喔――”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們萬萬沒想到,土到掉渣的麻布裙的主人,竟然是一個妝容時尚精致、顏值足可以秒殺她們所有人的……妖豔jian貨……
“算了……你不懂禮貌,總不能我也不懂吧?”
韓辰繪將指尖的墨鏡遞給身旁的朱芷欣――
朱芷欣立刻配合地雙手接過去。
她和韓辰繪是最好的閨蜜,兩個人在這方面是貨真價實的老司機,韓辰繪一個眼神,她就知道這人又要開始“飆戲”了。
韓辰繪又用指尖將小琴手中的白玉手串挑過來,她一臉嫌棄的表情打量著手串,“我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
下一秒,她便將白玉手串給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
玉碎了。
不止是韓辰繪和小琴這兩桌的人,連周圍的客人們都站起來圍觀女人之間的撕逼大戰。
這在金莎世界裡可太常見了。在有酒精和尼古丁的地方,又有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想不當場撕破臉都難。
小琴人都傻了。
“你瘋了!你知道這是什麼玉嗎?你就往地上摔?!”
“你把這些破玉片子當成好東西,我卻覺得根本不上檔次。”
“你……你……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你賠得起嗎?”
韓辰繪瞟了瞟幾米開外,抽煙中的鄭餚嶼,裝逼地撩了撩自己的長卷發。
“什麼?我聽到了什麼東西?賠?你說賠?呵,別說你了,你問問鄭餚嶼本人,他敢讓我賠嗎?”
小琴猛地轉過身去看鄭餚嶼。
鄭餚嶼嘴角含笑,慢慢悠悠地攤開了手。
在場的各位:“…………”
“哼!以後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態度好點,不要上來就一副‘老娘很叼’的樣子,好像誰不是‘老娘’,誰不‘叼’一樣!”
韓辰繪裝逼地“教訓”完小琴,就轉過身對時珊珊說:“寶貝生日快樂,我們先走一步,過兩天我單獨請你吃飯。”
時珊珊笑著點了點頭。
韓辰繪又和其他朋友告了別,從朱芷欣的手中拿過墨鏡,戴了回去,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到鄭餚嶼的面前。
“走,回去了。”
然後她一眼都不看鄭餚嶼,更加裝逼地走了出去。
第十八章
其實,當韓辰繪在所有人的目光洗禮之下,她的內心是有點忐忑的。
萬一……
她是說萬一……
萬一鄭餚嶼沒有跟上來的話……
豈不是整段垮掉?
那她真是丟臉丟到南天門去了!
但是她剛才艹的逼格,又不能讓她回頭看。
如果她回頭去看鄭餚嶼有沒有跟上她,依然會整段垮掉。
所以她隻能硬著頭皮,保持微笑,每走一步,心中就慫上一分,但她又要挺起高傲的頭顱,於是整個人無比精分地走出金莎世界。
-
午夜十二點。
燈紅酒綠的金莎世界大門口,車來車往,夜霧深深。
韓辰繪一腳剛踏出金莎,便立刻轉過身,回頭望了望――
一群又一群的男男女女,勾肩搭背、花枝招展。
那些人頂多算是妖魔鬼怪,如何和鄭餚嶼比的?
可……
又哪裡有鄭餚嶼的人影?
韓辰繪立刻嘟起嘴,又沮喪又生氣地垂下腦袋。
他果然沒有跟她出來……
剛才她裝逼過度了,還摔了他的白玉手串,那可是他尋了許久的古件。
垮掉,垮掉。
整段垮掉――
她雖然是十八線小明星,但《水光之戀》大爆,估計已經有人認出來她是韓辰繪了……
本來她以為穿得這麼土味來夜店土嗨已經夠丟臉了,萬萬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
幸虧她沒什麼名氣,否則現在估計傳的滿網都是,那些沙雕網友們還不把她嘲到地心深處去?
可惡的鄭餚嶼!
該死的鄭餚嶼!
好歹他們夫妻一場,就算他不喜歡她吧,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吧!故意給她難堪?故意讓她丟臉?
想到這,她反而更想罵自己了――
什麼叫“裝逼被雷劈”?
韓辰繪摘下墨鏡收了起來,抬起雙手,正想大哭一場,她的雙手卻被人給握住了。
“?”
韓辰繪一頓,立刻抬起臉。
五顏六色的迷離光線之中,他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衝她微微一笑。
除了鄭餚嶼,還有誰擁有他那張又精致又斯文的臉?
韓辰繪立刻笑了起來:“你……”
“怎麼?”鄭餚嶼微微挑起一側眉梢,“以為我不跟你出來,覺得太丟臉,難受的正要開始哭呢?”
“…………”
韓辰繪脖子一梗,死鴨子嘴硬。
“我才沒有呢,你少自戀了,你要是不出來,我就自己回家,順便再找兩個小哥哥陪我。”
裝完逼,她想了想,還是灰溜溜地問他:“你剛剛幹什麼去了?怎麼過了一會兒才出來?”
“你也不用你那機智的小腦瓜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