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鄭餚嶼走了過來、坐了下來、喝了杯酒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嗎?!他還能吃人不成???
Emmm……
那個……
好像確實能“吃”人,尤其是“吃”她……
韓?慫成一團?辰繪在線猛男落淚。
朱芷欣招呼大家:“來來來,喝酒,我們一起敬鄭先生――”
韓辰繪那隻無處安放的小手,偷偷摸摸地伸了出來,剛想悄咪咪地摸一摸酒杯,便被坐在旁邊的鄭餚嶼給扼殺在搖籃裡了。
鄭餚嶼先將韓辰繪的那隻手按在了酒桌上,然後也不看她,臉上保持著冷漠疏遠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直視著韓辰繪的那些朋友,沒有端架子,直接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杯之後,爽快地一飲而盡。
等到鄭餚嶼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他的手才慢慢地收攏,將她的手完全覆蓋起來,包裹進掌心。
鄭餚嶼的動作雖然很細微,但那些眼尖的老司機們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她們沒有說什麼,隻是唇邊的笑容憋不住,對韓辰繪擠眉弄眼的。
韓辰繪:“…………”
可以,永遠“恰到好處”,永遠不失禮節,永遠演技驚人――這才是鄭餚嶼嘛:)
時珊珊又給鄭餚嶼倒了一杯酒,笑著瞟了瞟坐在他身邊,仿佛被給扼住命運的喉嚨的韓辰繪,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問:
“鄭先生,你是聽辰繪說,今天是我生日,才來的嘛?”
“壞女人你滾啊――”朱芷欣笑罵了一聲,“我們加一起都沒有這個面子好不好,鄭先生明明是為了辰繪才來的,對吧?”
韓辰繪抬起眼,委屈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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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餚嶼這個有毒的男人真的會川劇變臉。
在外面的時候,不管什麼狀況都能處事不驚,看起來永遠那麼有風度,當他穿著襯衫扎著領帶,高挺的鼻梁架著金絲邊眼鏡,對不起,那真的是變態感滿滿的文質彬彬、斯文敗類。
全世界大概隻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個男人在人後的形象,簡直是魔鬼本鬼。
“是朋友叫我來打撲克,反正辰繪不在家,我就來了,沒想到正好遇到了你們。”
聽聽,這回答多麼得體。
是她韓辰繪先出去浪,我一個人獨守空閨,朋友們叫我來打牌,我才不情不願的過來――
韓辰繪氣得冒煙。
三言兩語就把她成功塑造為一個拋家棄夫的壞女人,而他自己則立了個居家好男人的人設。
韓辰繪微笑臉,嬌滴滴地靠向鄭餚嶼,附在他的耳邊。
在外人看來兩個人的感情不要太好,眾目睽睽之下就開始耳鬢廝磨。
可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韓辰繪是微笑著咬牙切齒:“小鄭太子爺,你的臉皮還能更厚一點嗎?”
聽到韓辰繪在耳邊的低語,鄭餚嶼也微笑了起來,抬起夾著香煙的手,又溫柔又愛憐地拂開她額間的碎發,輕描淡寫地低聲說:“等我們回家的~”
韓辰繪:“…………”
一聽到“回家”她又再次秒慫。
上一次在十二夜,他就說過類似的話,然後……
床上打架,屁股開花。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幾多風雨。
整個酒局,大家喝得開心、喝得盡興,隻有韓辰繪一個人,可憐巴巴地在旁邊幹坐著。
她好幾次都委屈唧唧地看著鄭餚嶼:“能不能讓我也喝一杯?”
鄭餚嶼熟練地吐了個煙圈,側過臉,意味深長地反問:“……你說呢?”
“…………”
韓辰繪小聲比比。
“我說……我說能喝……”
鄭餚嶼微笑:“好,你說能喝就喝吧……”
韓辰繪:“…………”
她再也不敢比比了。
真不能怪她慫,要是放在平時她才不怕鄭餚嶼,他敢這樣強權鎮壓她,她早就揭竿而起農民起義了!
主要是這次,她是真的當場被抓個現行,從內而外、發自內心的慫……
之前以為韓辰繪生病的小男生,一臉莫名其妙地觀察著韓辰繪和鄭餚嶼,最後他終於忍不住,湊到韓辰繪耳邊問:“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我告訴你――”韓辰繪伸出那隻空著的手,擋在嘴邊,生怕被鄭餚嶼看到她的口型,“他是魔鬼。”
小男生:“…………”
他再三確定韓辰繪確實說的是漢語,可他怎麼就聽不懂她的話呢?
-
鄭餚嶼沒有在她們這邊坐太久。
他之前其實並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應了白虹的邀,來金莎打撲克的。
隻是中途偶遇韓辰繪在那撩小哥哥,他就過來坐了坐。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放在過去,他看到之後最多在心中默默記上一筆,而不會主動做什麼事,更不會過去讓她知道他看到了。
也許到最後韓辰繪都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被折騰的格外慘。
可今天他見到韓辰繪穿得那麼風騷火辣,面對小哥哥笑得花枝招展的,他就莫名的想讓她發現他的存在,然後過去坐一下。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看到平日裡像憤怒的小鳥的她,又乖又慫地坐在他的身邊,明明很想喝酒又不敢探頭,萌成一團的樣子,他的心情就愈發明亮。
這大概就是男人的惡趣味。
-
鄭餚嶼離席去樓上之後,韓辰繪終於可以釋放天性了!
她一口氣先灌了三杯,然後開罵:
“你們不要被鄭餚嶼的表面給騙啦!他真的太會演太會演!這個人不出道可惜了!”
“诶――”朱芷欣一拍桌子,“辰繪,這麼老半天,你終於說了一句人話,鄭先生也長得太他媽帥了吧!尤其是近距離看本人,我他媽都快要窒息了!是真的高貴冷豔、氣質風骨,比尼瑪那些當紅明星帥了不知道多少百倍去,他不出道確實可惜了!”
“?”
韓辰繪更氣了。
“我說他不出道可惜,是因為他是個變臉狂魔,你怎麼還誇他長得帥?吹上彩虹屁了?”
朱芷欣滿臉“???”,她真誠地發問:“怎麼?我哪裡說錯了嗎?鄭餚嶼不帥嗎?”
“他帥個……”
韓辰繪頓住了。
她的良心在質問她:韓辰繪認真想想那個“屁”字你有臉說的出來嗎?勸你善良,好好做個人吧――
“好吧,他是帥,那又怎麼樣?他就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川劇變臉的優秀畢業學員!每天都在給我表演川劇變臉!看著好像是正人君子,其實……”
她總不能說其實他在床上又變態又瘋狂吧,立刻改口。
“他養的那隻鳥,怪不得那麼讓人討厭,就完美繼承了它主人,一脈相承!”
朱芷欣笑了笑:“那鄭餚嶼挺厲害的,他養的女人也一脈相承。”
“什麼!!”韓辰繪拍案而起。
“你今天穿的這麼土,別嚷嚷――”時珊珊吃了一顆小護士剝好的荔枝,“這不是很好嗎?韓辰繪,你自己就是個戲精,你說別人?他和你多般配啊。”
韓辰繪:“…………”
“對啊,如果鄭先生真如你所說,那你們就是某種意義上的天造地設啊。”
韓辰繪:“…………”
朱芷欣砸了咂嘴,“今天也就是你們兩的粉頭孟小桔不在,否則小桔聽了還不在線表演個原地爆炸?立刻命令你們兩個鎖死。”
韓辰繪:“…………”
“我現在也命令你們鎖死。”時珊珊抿了一口酒,正義凜然,“每天聽你叨叨鄭餚嶼,連我也覺得他是個魔鬼了,你們夫妻就別為禍人間了吧。有的時候我都佩服月老,究竟是怎麼牽的姻緣線?竟然讓你們兩個結婚,簡直是神來之筆,為民除害啊!”
韓辰繪:“…………”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想磨刀霍霍向豬羊。
-
韓辰繪覺得自己今天,實在走背運,一整天好像都在倒霉――
先是打扮成妖豔jian貨想要出來獨領風騷,卻被鄭餚嶼當場撞破,被逼著換了個土到掉渣的麻布長裙,被朋友們一路群嘲,沒臉見人。
剛想和帥氣的小哥哥喝點小酒,改善一下心情,又尼瑪被鄭餚嶼當場抓個現行,她隻能慫在他身邊,被他鈍刀子割肉,降智打擊,仿佛能看到自己腦袋上跳起數字――
智商-2
智商-2
智商-2
…………
終於把鄭餚嶼這尊佛送走了,她剛要翻身做主人,又被朋友們聯手圍剿掉了……
唉……
不過,有一句古話說的很對,風水輪流轉――
就在韓辰繪抑鬱的自己喝悶酒的時候,朱芷欣猛地拉她的胳膊:“辰繪!!!”
韓辰繪雙目無神地抬起眼。
“別幾把喝了你,看那邊,你快看那邊――”
韓辰繪順著朱芷欣指著的方向望去――
待她看清楚隔壁桌上,一位清純甜美的女人手中拿著的是什麼,她一瞬間滿血復活。
“我上次看到的就是她!你看看她手裡的,我說的對不對?”
對!太對了!那可不正是鄭餚嶼的白玉手珠?!
那條白玉手珠是古件,每一顆白玉珠子都是不同的,獨一無二,全世界僅此一條。
韓辰繪傲嬌地“哼!”了一聲。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韓辰繪得意地將一杯酒一飲而盡,這種反轉打臉的感覺太爽了!
鄭餚嶼!你剛才欺負我的時候,很得意哦?那咱們就看看今天到底是誰捉誰的奸!
第十六章
金莎世界。
一樓大廳。
就在韓辰繪和朱芷欣發現那個白玉手串,兩個人開始“商討”和“密謀”的時候,隔壁桌上的一伙年輕人也在討論她們。
好在大廳的音樂和人聲嘈雜,就算她們兩桌相鄰,中間也隻隔了幾大盆綠植,卻完全聽不到對方講話。
“你們說剛才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鄭餚嶼啊?”
“小琴不是說是他嗎?既然小琴說是,那肯定沒錯了。”
那個叫小琴的,正是把玩白玉手串的女人。
“那剛才小鄭太子爺是沒見到小琴嗎?”
“沒見到不是很正常,這裡可視度又不好。”
“你們說,那個女人是誰啊?”
“哪個女人?哪個女人?”
“還能是哪個?不就是剛才小鄭太子爺旁邊的那個,就戴墨鏡的土妹。”
“哎呦~還能是什麼,往好聽了說是‘紅粉知己’,往難聽了說就一‘不值錢的玩物’,你們看她那個土到掉渣的衣服吧,鄭餚嶼那個圈子,什麼時候允許出現這種品味的女人了?”
“真的……本來她的墨鏡還挺有設計感的,但那個衣服……無力吐槽,誰給她的勇氣穿成這樣來金莎世界的?”
“被我們小琴吊打……”
那個叫小琴的女生笑了笑:“好啦,你們不要這樣說別人了,品味這種東西是天生的,後天是改不了的,品位差也不代表她不是好人啊,否則怎麼可能得到鄭餚嶼的青睞呢?”
“……青睞?”小琴旁邊的女生頓了幾秒鍾,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好吧,畢竟能和小鄭太子爺喝杯酒,她也算是人生贏家了吧。”
“對啊!我都沒和鄭太子喝過酒呢!好氣啊!上次老田帶我去喝酒,說是唐總攢的局,我就問是哪個唐總,老田說是‘初糖’的唐總,我一聽,臥槽,這是唐@啊!他是鄭餚嶼的好朋友,我就以為會遇到鄭太子呢,他那個人不喜歡亂搞,我這樣貌姑且也輪不到我,想著能和他喝杯酒就行了,結果到了那,才發現他根本不在。”
“不在?”小琴不再把玩那串白玉手串,而是小心翼翼地帶到手腕處,“鄭餚嶼和唐@關系那麼好,兩人又都喜歡在外面玩,如果不是有生意上的事抽不開身,怎麼可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