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陪不行,不陪就道德綁架他!兇死他!您不愛我了麼喵!您要拋棄病弱的寶寶和寶寶的寶寶了麼混蛋!
但現在不了,戚某人爽完就把她丟給那個宮人照料,可鬱暖並不認得那個啞巴宮人啊,於是每趟看著宮人給她換床單,再為她擦身,都覺得很羞恥。
但也隻是她這般覺得,事實上旁人都覺得很正常。
陛下是個成熟的男性,有欲望也在所難免。
而很可惜,宮中仿佛沒有其他的女人供他疏解,不知出於甚麼原因,陛下也不曾再有遴選的意思,於是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一個懷著孩子的孕婦身上。
事實上來說,孕婦也是需要運動的。
而其實,他並沒有給她帶來甚麼實質性的傷害,甚至都沒有進去過。
皇帝在她身上,看似風流狂浪,其實仍舊很冷靜克制,每天都完美詮釋了就蹭蹭不進去的真實含義,這點上他就非常紳士君子,可鬱暖有時摟著他的修長有力的手臂細細喘息時,都非常想哭。
青年男人的忍耐力強大到匪夷所思,可鬱暖卻仍更懷疑,這是不是她胸太小的原因?
於是某日,她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伸手翻給他看。
陛下沉默了。
他略一挑如劍長眉,有點不置可否的含蓄的淡笑,卻並沒有向鬱暖作更多的解釋。
接著,他離去前,俯身在她額頭上,薄唇微勾,印上一個微涼的吻,並戲謔的握住她的小手手,按上自己平坦硬實的胸膛,又碰碰她自己的柔軟,逗弄般對她點頭,神情嚴肅,一本正經的刻薄調戲小姑娘。
小姑娘真的懵懵懂懂咬了直鉤。
鬱暖睜大眼睛,由於被激烈親吻而發紅的唇瓣,細細發著顫,她氣的想掐他,而男人卻早整理了領口,從容離去,隻餘一道修韌玄衣的背影。
於是,鬱暖給他的回報是向他背影無力扔出“啪唧”摔落在地上的軟枕,還有哗啦啦的鐵鏈繃緊聲。
Advertisement
而每日這種運動很大程度上……完成了鬱暖每天的運動量。
再加上她現下身體好轉,飲食上被照料的很好,除了被鎖在龍床上無聊了點,其實無論是面頰,還是胸口的柔嫩,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盈起來,堪稱奇跡。
但鬱暖卻隱隱覺得,這並非是沒有原因和代價的。
她的變化,皇帝自然並非看不見。
而且,仿佛鬱暖的心態,也開始一點點矯正過來。
她從前有些病態的淡泊,似乎甚麼也不在意,現下雖也不曾改變太多,但男人能發覺,她的眼底很多時候都是晶亮的,彎翹的美眸燦若星辰,看著他的時候又溫柔又軟綿,卻帶著點勾人爛漫。
與從前,又有些不一樣。
但卻是,令人心馳神往。
皇帝偶爾也會有些溫柔,但多數時候都是又些冷淡整肅的,仿佛再也不曾,被她表面所展現出的樣子所誘惑。
鬱暖是個小騙子,他不能輕易的把底牌露給她。
她是塊心頭肉的事實,最好埋一輩子,也不要叫她曉得。
若否,這個小姑娘便會得寸進尺,尾巴能翹上雲霄,再愜意無辜的搖搖毛茸茸的小尾巴,更加不得了了。
於是,隔天陛下難得沒來。
鬱暖其實有些高興。
這段日子她一直想和皇帝說,陛下您給雞兒放個假吧?
它不累阿暖也累。
於是當啞巴宮人再次來照料她起居,鬱暖便在身邊的澄紙上寫下一行字,翻轉過來給她看。
在某日之後,她每日醒來,身邊便會有紙筆,僅僅放在她能勉強夠到的地方,數量不多,防止她得寸進尺喋喋不休的嬌縱。
即便是這樣,鬱暖還是有些高興的。
最開始的時候,啞巴宮人並不理會她的要求,隻是照常機械的做所有身為奴婢應當侍候的東西。
但是漸漸的,她也會達成鬱暖的一些小要求。
當然,解開镣銬根本就是休想,想也別想。
旁的自由,通過不要臉皮的粘著撒嬌好幾天和各種奇怪的運動,還是可以爭取到一些的,但是镣銬就不行了。
她也不曉得,自己到底何時才能掙脫開來。
但她可以想想旁的呀。
啞巴宮人隻是衝她恭敬一福,便退下了。
鬱暖便有些失望,她覺得這隻是一件小事,但或許也不是這個宮人可以決定的。
於是躺在床上,翻看著遊記,摸著自己的喉嚨扁扁嘴,又有一些無聊難過。
死變態。
討厭他。
然而不多時,那個宮人又折返歸來,這時手上捧著一條水紅色的牡丹暗紋襦裙,袒胸邊沿掐金,大袖接上月白薄綢,系帶取自月明紗鍛,一整套襦裙飄渺仙氣又靡麗。那宮人又從紫宸宮寢殿的鏡臺處,從妝奁裡拿出各色口脂和一整套的赤金鑲鴿血石頭面。
鬱暖看著,忽然有些微微發怔。
其實,方才她寫的時候,也隻是覺得今兒個陛下不在,她能在有限的範圍內自由玩耍也挺好,但真正看到這些,便覺得有些靜默無言。
由於鬱大小姐的人設,鬱暖放棄了很多,很多很多屬於自己的愛好。
自然,有部分喜好她們還是想同的,但不可否認,缺失的那一部分也是她所熱愛的。
鬱暖背對著宮人,讓她為自己梳妝,她拿著皇帝為她命人制的輕便銅鏡,一點點看著鏡中的自己,如雲秀發堆起,斜簪上赤金並蒂蓮步搖,隨著動作緩緩顫動,發髻中間點上一對羊脂白玉分心,中和出婉約的清純美。
她給自己塗上薄薄的脂粉,在唇邊點上水紅的口脂,質感透亮如絲緞,纖手翹起一指,細緩輕描柳眉,而眉心是一對帶著細小流蘇的牡丹花鈿,眼褶上綴以薄薄水紅的胭脂,抬起眉目時悠悠脈脈,光華流轉。
鏡中之人,輕輕彎著杏眼,溫柔微笑起來。
她恍惚間伸出纖細蒼白的手指,與她食指相觸。
仿佛跨越了重重時空,終於與從前的自己相會。
她好明豔富麗的色澤,即便沒有豐滿的身材綴飾;她喜奢華繁復的首飾配飾,盡管她年輕而單薄;她的心坦蕩而柔軟,即使她總孤單一人。
她是鬱暖。
最熟悉,最親切的那個自己。
仿佛鏡中人,是她的一個老朋友,好久好久不見,卻能秉燭至天明,漫聊徹夜感慨萬千。
淚水從面頰上滑落,鬱暖的一次的微笑,卻是真心實意的。
很歡喜,再次見到你。
半晌,她卻覺得四下有些過於安靜,於是終於感覺到了極有壓迫力的目光,於她身後緩緩低沉。
鬱暖輕輕轉過頭去,她的脖頸上包著紗布,卻仍能讓人覺出,紗下雪白細膩,似天鵝頸一般優雅的,屬於女性甘美纖細的頸項。
優美的唇畔,微微勾起,小姑娘的杏眼中有些絢爛的光澤,一點點綻放開來。
身後的人沉默不語,神色復雜而深邃。
鬱暖對他慢吞吞眨了眨眼,伸出手臂作出一個要抱的姿勢,沒有得到回應後,也好脾氣的撅嘴,懶散倚回床去,取了湊手的紙筆,細細思索。
算算日子,已初初步入秋日。
不知不覺中,又快要過一年。
鬱暖覺得,她是時候可以與他坦白說了。
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攤開來分說,彼此心中的結才會打開的。
不然的話,她可不想一直一直,維持著這樣被禁錮的姿勢啊。
她依在床上,裙擺中依稀露出筆直纖細的雙腿,無意識的晃動著,而水紅色的裙擺逶迤至地,襯出纖細韻致的起伏,她隻是握著筆凝神思索,慢慢寫道:“陛下……我很抱歉,之前的所作所為。”
她展開給他看。
可是男人不為所動,視線還停留在她身上。
鬱暖覺得他不會有什麼更多的想法,做錯事情道歉就可以,那他的傲氣也未免太不值錢。
鬱暖想要解釋,但寫字的速度卻不快,隻能半句半句攤開給他看,好讓他不要等的太急。
她又提筆寫道:其實,這件事,並不是任何人的錯處。
皇帝看完,帶著愈發溫柔暗沉的笑意,耐性很好的以指節慢敲案緣,示意她繼續扯。
第70章
鬱暖膽戰心驚看著他的神情,抖著手腕寫了一行小楷:您沒惱我罷?
鬱暖又寫道:其實我也解釋不通,但我能保證以後不會了,您能把我放開嗎?
方才看他的神情,鬱暖就覺得還是不要多解釋了,越描越黑。他愈是溫柔,她便越是膽戰心驚。
反倒是,陛下面無表情一臉冷漠的時候,很有可能代表心情尚好。
噫,變態就是可怕。
她是想過要告訴他一些事實,但思索一瞬,覺得還是算了。
正常人都會覺得她在胡言亂語。
皇帝隨意靠在近前的榻上,交疊手指於下颌慢慢審視她,若有所思道:“繼續。”
鬱暖覺得他最近很好說話了,不由眉眼彎成月牙,笑得像個小仙子。
鬱暖的笑容太軟,皇帝還是那般神情,高高在上的傾聽她無理的訴求,隻是眼底的冷硬微斂。
卻不成想,鬱暖很耿直的寫了一句:故而,我實在很想去看看外頭,不想被拘束在這裡,請您勞駕放了我罷?
她想了想,還嫌不夠,添上一句:陛下您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