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直接給周霧幹蒙了。
他掃了一眼溫辭的嘴唇,很小,他知道裡面的味道,燙的,甜的。
“算了,不舍得。溫老師的手我也很喜歡。嘴巴我有別的用處。”周霧嘆一口氣,抬起下巴繼續跟她接吻。
……
結束後,周霧去洗澡。
溫辭趴在床上,聽見自己心髒砰砰砰砰,跳個不停。從周霧身上下來後還是跳得這麼快,沒有一點平息的跡象。
完了。
她完蛋了。
溫辭最初覺得,可能畢業後她就沒那麼喜歡周霧了吧,或許她對周霧就隻是高中生青春期時的悸動,是對周霧無意識帶給她的幫助讓她產生了錯覺,很快會隨著時間消失。
畢業幾年後,溫辭發現不是。於是她做了這輩子最勇敢的一件事——她主動找周霧睡了,還跟他成了炮友。
這種事讓別人知道,或許會說她不知檢點,會覺得她吃虧。她卻覺得對她而言是幸運,她得到了暗戀多年的男人,並且這個人很溫柔,很體貼,在相處時給予她最大的快樂。
她那時候想,得到了就好了,就算以後周霧找了女朋友,他們斷了這層關系,她也不會覺得遺憾。不是有一句很流行的話麼——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或許接觸的時間久了,她就不會那麼刻骨銘心、念念不忘了。
現在溫辭發現,好像不行,根本不行。
周霧這個人,越接觸,就越喜歡。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溫辭的思緒,她抬起頭,看向床頭兩個手機。
亮著的是周霧的手機,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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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腿還是軟著,她慢慢走到浴室門外,小聲地喊了一聲:“周霧,你有電話。”
“誰?”周霧問。
“陌生號碼。”
“掛了。”
溫辭依言掛斷,那個電話很快又繼續打來。
連掛三次後。
“你接,說我沒空。”周霧也聽見了,聲音模糊地從浴室傳出來。
溫辭清了一下嗓子才接起來,想盡量偽裝一下周霧的秘書:“你好,周總在洗……”
“周霧!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還掛我電話!你和秦運今天怎麼全都消失了啊!我真的要生氣啦——”那頭的咆哮聲更快,聽見溫辭的聲音後,那邊停頓了一下,脫口道,“你是誰?”
溫辭肩膀一僵,那些胡思亂想瞬間消散。
是段薇的聲音。
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也害怕被段薇聽出她的聲音,段薇在那頭又問了好幾句,溫辭不吭聲,又不好隨便掛斷,連呼吸都放輕了一些。
浴室門推開,周霧從裡面出來,溫辭下意識把手機遞到了周霧耳邊。
溫辭比周霧矮半個頭,一臉驚慌地幫他舉著手機,看起來可愛到有些滑稽了。周霧垂眼看她,忍不住笑了一聲。
或許是聽見了他的笑聲,段薇在電話裡不知又說了什麼,隔得有些遠,溫辭聽不清。
周霧擦著頭發,也不接過手機,就這麼跟段薇通話:“剛才那個女的是誰?你沒聽出來?”
溫辭背脊微僵。
“沒聽出來算了。”周霧懶淡道,“和我什麼關系?你說呢。這個時間我們在一起,你說是什麼關系。”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周霧低頭,揚了一下唇角:“嗯。掛了。”
溫辭從周霧的回答裡,猜測段薇說的應該是“炮友”或者“情人”。
“電話掛了,溫老師。”周霧提醒她。
溫辭回神,慢吞吞地放下手臂:“哦。”
周霧身上帶著潮湿的水汽,他伸手,隔著t恤貼了一下溫辭的小腹:“生理期會痛嗎?我讓人拿熱水袋上來?”
溫辭搖頭:“不會,基本沒什麼反應,所以……不知道它會提前來。我經期本來在三天後的。”
周霧點頭。正好門鈴聲響起,他訂的晚餐到了。
客廳桌子被食物擺滿,這張桌子辦公不行,吃飯還算勉強。
周霧隨便開了一部電影:“不知道你經期,不然就再加一份湯了。”
溫辭正在想其他事情,聞言回神:“不用,這些就很多了。”
周霧點開的是一部最近評價很高的懸疑片。溫辭平時也愛看懸疑片,今天卻有點看不進去。
有個問題在她嘴邊兜兜轉轉,想問,又不知道合不合適。
周霧見她每樣菜都沒吃幾口,正打算重新點一份餐。
“周霧,我想問你一件事。”溫辭終於還是開口,“你不方便回答的話……可以不說。”
周霧放下手機:“你說。”
“你有幾個炮友呢?”
“……”
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答。
溫辭慢慢平靜下來:“明白了,不想說也行的——”
“溫老師有幾個?”周霧反問。
“隻有你。”溫辭回答道。
“嗯,我也隻有你。”周霧嘴邊掛著很淡的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
溫辭望著他的眼睛,心跳又開始變快。
手機鈴聲猝不及防響起,打斷兩人的對話。
這次是溫辭的手機,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以晴的電話,我接一下。”
剛接通,撕心裂肺的一句“死了都要愛”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聲音不是竇以晴的,是秦運的。
周霧顯然也聽到了,無語地撇開臉。
“溫辭!”竇以晴也握著麥克風,聽起來喝了不少,她語氣得意地通知,“我剛才劃拳贏啦!秦運說暑假請我們去海島度假!他這個菜比哈哈哈哈哈哈!!!”
秦運:“我他媽請客還要被你說菜比!竇以晴你別太過分!!”
竇以晴:“這是你輸給我的!不是你請我的!我麻煩你搞清楚!”
秦運:“呵呵,老子那是故意輸的。”
竇以晴:“呵呵,嘴硬的菜比。”
兩個喝多了的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語地用麥克風對罵,溫辭一句話都插不進去。下一刻,周霧的手機也響了,來電顯示是秦運。
周霧無情掛斷,連續掛了幾個後,秦運隻能發一條微信語音過來。
周霧沒點開語音,透過溫辭的手機就聽到他說了什麼。
秦運:“不是,大哥,我在竇以晴面前被你這樣掛電話,我不要面子的啊?不行,你必須補償我們,下個月請我和竇以晴去海島度假!”
竇以晴:“還有溫辭!”
秦運又發一條:“還有溫辭!”
竇以晴握著手機,皺眉:“溫辭,你電話那邊怎麼一直有微信提示聲啊?”
“沒有呀,你聽錯了。”溫辭含糊道,“以晴,我這還有事,我們明天再說吧。”
掛斷電話,溫辭跟周霧對望了幾秒,一起笑開。
笑完後,溫辭又擔心:“以晴聽起來好像喝多了,不會有事吧?”
“不會,秦運靠譜。”周霧支著下巴,“海島怎麼說?你想去嗎?”
溫辭被問得一愣。她剛才完全把這句話當做以晴的醉話聽的,以晴酒醒後不一定還願意和秦運去度假,溫辭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家裡讓她獨自出行——
“一起去吧。”周霧朝她一笑,“帶你去潛水。”
“好的。”沒有一秒的思考,溫辭脫口答應。
第21章
“我昨晚喝上頭答應了也就算了,您又是為什麼呢?”
翌日,清醒後的竇以晴揉著疼痛的太陽穴,詢問電話那頭的人。
知竇以晴莫若溫辭。周日下午剛宿醉醒來,竇以晴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秦運反悔,並隨便找了個原因:“溫辭肯定不會去,我一個人去很無聊。”
秦運表示:“你好,你不會是一個人去,我怎麼著也還算是個人的。再說,周霧說他問過了,溫辭答應去。”
於是竇以晴一個電話就打到了溫辭這邊來。
溫辭正在出本學期最後一次模擬考的題目。聞言,她不可控制地想起昨晚的事。
她放下筆,忍不住捂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要怎麼跟竇以晴解釋,昨晚她也有一點上頭。
“而且你什麼時候跟周霧變得這麼熟了?”竇以晴又問。
“不熟。”溫辭立刻脫口否認,胡編亂造,“……我們不熟,隻是上次秦運生日時多聊了兩句。昨晚他忽然找我,我看你電話裡那麼說,以為你們已經商量好了,我……就答應了。”
竇以晴在床上躺平。其實昨晚她確實是和秦運商量好了,秦運把這次度假說得天花亂墜——衝浪,浮潛,水上摩託,海釣……每個項目都把竇以晴釣得死死的。
感覺到竇以晴的猶豫,溫辭體貼道:“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們就不去了。”
“我其實還行。我是以為你不會去,讓我一個人去跟秦運待幾天,我不得跟他幹到警察局啊。”竇以晴問她,“你想去嗎?”
溫辭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讓自己顯得沒那麼期待:“嗯。去海邊散散步,吹吹海風,也挺好的。”
“你說得對。那邊還涼快一些呢,我最近真是要被熱死了,還好昨天下了場雨。”竇以晴說到關鍵,“但你家裡能同意你出省玩嗎?”
她記得溫辭家裡連大學畢業旅行都不讓她去,自她們認識以來,溫辭從來沒獨自離開過江城。
“不知道,我想想辦法。”溫辭眨眼,“可能需要你幫我打一下配合,如果後面我媽問起你的話。”
“行。”竇以晴感慨,“每次跟你打配合都是為了幫你去見那個野男人,終於有一回是為了姐妹我了。”
“……周四中午去吃附近新開的那家自助餐嗎?我請你。”
“?”竇以晴一愣,“好啊。怎麼這麼突然?”
“發工資了嘛。”溫辭心虛地低聲道。
掛斷電話,溫辭長舒一口氣。
……她怎麼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撒謊?
手機響了一聲,打斷溫辭的憂慮。
薩摩耶的頭像跳到微信頂端。
今早睡醒,溫辭把昨天的晚飯錢轉給了周霧。她不知道那些菜品多少錢,隻是看起來都不便宜,她轉了八百過去,並留言:【昨晚的晚飯錢。如果少了請你告訴我,我會補的。昨天謝謝你。】
周霧把錢退還回來,並回了一條語音。
“昨天沒上床,不用A,溫老師。”
周霧嗓音聽起來像是剛睡醒,語調懶散,帶了一點微妙的笑意。
“……”
被自己之前的醉話打了一記回旋鏢,溫辭雙手捏著手機,不知怎麼回。
而且……他最近怎麼總叫她溫老師呢?
溫辭猶豫好久,回復道:“好的,那下次晚飯我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