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忍不住羨慕病房裡的宋以寧。
江太太可真幸福,江先生這樣的大忙人,竟然願意親自守在她病床前。
護士關門離去後,江鶴川站起身,走到宋以寧床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她頭上的溫度已經降了下去,體溫恢復了正常。
江鶴川緩緩收回手,盯著她睡著的容顏看了片刻後,見她睡得安穩,這才轉身走到另一側,躺在了她身邊睡下。
VIP病房裡的床不小,和平常的雙人床差不多大小,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凌晨五點,天空還烏黑一片。
外面傳來一聲驚雷,夜晚的寧靜一下被電閃雷鳴打破,窗外狂風暴起,接著暴雨襲來。
轟隆轟隆,震耳欲聾的雷聲伴隨著閃電向黑夜襲來,擾得睡夢之中的人也不大安寧。
陷入沉睡之中的宋以寧聽到驚雷的聲音,身體被嚇得條件反射地抖了抖。
已經閉上眼的江鶴川順手把她攬進了懷中,低聲輕哄,“別怕,沒事的。”
宋以寧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看了一下又閉上,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著之後,腦袋縮在江鶴川懷中,還緊緊抱著他的腰,隻當是抱著玩偶。
還在睡夢裡感慨,這玩偶有點硬邦邦的,一點都不軟。
第二天早上九點,宋以寧長睫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皮。
她朝著四周看了一眼,見江鶴川正背對著自己看著筆記本電腦,像是在處理工作的樣子。
Advertisement
她也沒急著打擾他,自己下了床,朝著洗手間走去。
昨晚上輸了兩瓶液,一覺醒來她腹部逼得慌,急於去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等她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時,江鶴川正好轉身看向她。
“以寧,好點了嗎?肚子還疼不疼?”
宋以寧搖頭,“不疼了。”
“江鶴川,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現在已經是九點半,往常這個點他肯定已經在公司了。
江鶴川站起身,緩步向她走來,“我陪你打完吊針再走。”
宋以寧瞪得圓鼓鼓的,“還要再打嗎?”
昨晚上被針扎過後,她手背上還殘留著痛意。
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手背上烏青的一團,宋以寧秀氣的眉頭輕蹙,眼巴巴望著他。
“江鶴川,我肚子不疼了,可以不打了嗎?”
她手背上血管有點細,昨天晚上護士扎了三次才找到正確的位置。
她有點怕被扎針。
江鶴川順著她目光看了一眼,到底是沒有順著她的意,“這個不行。”
宋以寧耷拉著腦袋坐回了床上,情緒不大高漲,輕聲了一聲,“那好吧。”
看他眼中的態度堅決,也沒有商量的餘地,她也不再多說。
這時陳嬸敲門走了進來,手上提著個保溫盒,“太太,您好點了嗎?”
宋以寧盯著她手裡的保溫盒,雙眼一亮,“好點了,陳嬸,你給我送什麼好吃的了?”
到這個點了,肚子也確實有點餓了。
陳嬸笑著走了過來,把盒子放到桌上,“先生讓人給您做點清淡的,裡面是青菜粥。”
聽到是青菜粥,宋以寧眼裡的光說沒就沒了。
她嘴巴淡得很,就想吃點有味道的,青菜粥就沒味道,哪裡夠解饞的。
這不是越吃越饞嗎?
宋以寧眼珠一轉,扭頭看向了江鶴川,“江鶴川,陳嬸過來了,要不她留下來陪我,你先去公司忙吧。”
“你應該很忙,對吧?”
江鶴川目光落在她緊扣的雙手上,聲音平靜地沒有波瀾,“我不忙。”
宋以寧心虛地垂下眼眸,總覺得他好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樣。
陳嬸也是個人精,一看這情況,立馬站了起來,“太太,我還有事,還是讓先生陪著你吧,我就先回去了。”
第52章 哥,你居然老牛吃嫩草
宋以寧坐在床邊,那句想要開口挽留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眼睜睜看著陳嬸頭也不回地從自己身邊離去。
平時也沒見陳嬸走得這麼快過,今天腳下就跟踩了風火輪似的。
江鶴川這麼大個老板,怎麼一點都不忙啊?
她腦子裡想了好幾個借口讓他先走,但一對上江鶴川那雙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眸,頓時就不敢開口了。
陳嬸前腳剛走,護士後腳就拿著藥水走了進來,語氣裡透著一股恭敬和小心翼翼,“江太太,現在可以給您打針了嗎?”
宋以寧不喜歡為難人,雖然內心極度不想被扎針,但到底還是應了下來,“可以。”
護士剛想有所行動的時候,江鶴川出聲制止了她,“你去喊傅寒時過來一趟。”
護士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還是反應快速地應道,“好的江先生,我這就去。”
傅寒時走進病房的時候,目光直接落在江鶴川身上,語氣裡是藏不住的興奮,“哥,你怎麼來醫院了?”
“哪病了?”
“要不要我給你瞧瞧?”
難得見到江鶴川進一次醫院,這可是稀奇事。
江鶴川眸色無波,語氣淡漠得不近人情,“你過來給我太太扎針。”
“哥,你說什麼胡話呢,你哪來的太太?”
傅寒時快步上前,甚至想要伸手去摸一下江鶴川的額頭,眼底的震驚呼之欲出。
大白天的,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
沒發燒啊,他哥看著不是好端端的嗎?
江鶴川看著伸過來的手,直接往旁邊一躲,讓他的手當場落空。
“你以為我是你?都快三十了也沒個對象。”
傅寒時當即炸毛,“不是,哥,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人身攻擊了呢!”
“你之前不也沒對象嗎?”
“咱不是說好要瀟灑一輩子,怎麼一眨眼你連老婆都有了?”
他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氣憤地指責著江鶴川。
“我說過這話?”
江鶴川上下掃了他一眼,聽著洗手間門打開的聲音,不客氣地吩咐他,“我太太血管細,你等會注意著點。”
話音剛落,宋以寧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看著房間裡站著個穿著白大褂的陌生男人,愣在原地。
傅寒時一臉懵,向左看看江鶴川,又看看宋以寧,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掃過。
臥槽,江鶴川還真結婚了啊!
“哥,你老婆也太年輕了吧?這看著還在上學,你居然老牛吃嫩草!”
傅寒時震驚的眼神裡透著一絲哀怨,語氣裡透著一股酸溜溜的意味。
江鶴川都結婚了,以後他還拿誰當擋箭牌啊?
宋以寧被他這話逗得直接笑出了聲,沒想到江鶴川身邊還有這樣的朋友。
剛剛聽兩人說話的語氣,她就猜到二人關系應該很不錯。
江鶴川淡掃了傅寒時一眼,看向宋以寧,“以寧,你別聽他胡說,他這人就是不著調。”
傅寒時朝著宋以寧看了過去,眼神嚴肅了幾分,開口介紹著自己,“嫂子,我是鶴川哥的朋友傅寒時,你叫我寒時就行,千萬別跟我客氣。”
宋以寧面露微笑,“你好,我叫宋以寧。”
傅寒時眼露興奮,正想開口時,江鶴川冷冷打斷了他,“行了,你給她扎針吧,仔細點。”
宋以寧坐回了床邊,雖然不知道怎麼由護士換成了面前之人給她扎針,但還是伸出了右手,說得客氣,“麻煩你了,寒時。”
傅寒時走上前,打開了剛剛護士拿過來一次性吊針,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燦爛,“嫂子,你這就客氣了是吧。”
江鶴川眸色一暗,淡淡掃了一眼笑得跟朵花似的傅寒時,冷聲催促,“你很闲嗎?”
傅寒時順嘴回道,“哥,我可忙了,這不是你喊我過來我才過來的嗎?”
誰知道喊他過來竟然是幫他老婆扎針的,就這麼點小事,換誰不行啊?
偏偏叫他過來。
還一口一個太太,怕不是想讓他來吃狗糧的吧?
就這麼一小會兒,傅寒時已經自動腦補了不少。
宋以寧看著他拿著針朝她逼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江鶴川適時出聲,“行了,你專心點,少說話。”
“哥,我這技術你還不放心?”
傅寒時頭也不抬地回道,剛剛還散漫的眼神瞬間變得專注,拿著針緩緩朝著宋以寧白皙的手背上靠近。
見她手背上已經被扎了個針眼,多嘴問了一句,“另一隻手呢?”
宋以寧抬起左手給他看。
傅寒時一下就注意到她手背上那兩個顯眼的針眼。
這血管是細了點。
乖乖,難怪要叫他過來,感情是江鶴川心疼他老婆。
全醫院就他扎針技術最好。
“算了,還是右手吧,嫂子,你放松,我扎針可準了。”
宋以寧眼看著針尖逼近自己的手背,空著的左手抓緊了床單,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
她害怕被扎針,從小到大都是。
因為血管太細,每次都要沒扎上幾回。
次數多了,都被扎出陰影來了。
江鶴川站在她身後,神色冷凝。
傅寒時在她手背上輕輕拍打了幾下,找準了位置後,又快又準地把針頭刺入她血管內。
“嫂子,好了,沒事了。”
宋以寧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緊繃的心松懈了下來。
“寒時,謝謝你。”
傅寒時剛站起身幫她挑好了點滴的流速,正想說話呢,就被江鶴川無情打斷,“行了,你回去忙吧。”
不是,哥,咋用完就丟啊!
他還想和嫂子聊聊呢。
傅寒時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和宋以寧打了個招呼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嫂子,我這就先回去了。”
等人走後,宋以寧恍惚間想起來,她的早飯還沒吃。
剛剛被這麼一打斷,她都沒想起來這回事。
她右手上現在打著吊針,有點不太方便吃東西。
“江鶴川,你剛剛怎麼不提醒我先把粥喝了?”
她仰頭看著他,語氣裡藏著淡淡的懊悔。
“不好意思,我忘了。”江鶴川表情認真,宋以寧也隻當是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