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場秋拍就在今晚,在北市拍,我讓特助盯著了。已經到手,一會兒咱到家就能見到了。”
甘望舒輕吸口氣:“真的啊。”
蕭津渡輕笑,和她碰了個杯。
甘望舒無奈,舉手喝酒。
結果蕭津渡這個人,做事就沒一個是正經的,他把手往她這兒一轉,和她手臂交纏了起來,喝上了交杯酒。
甘望舒:“……”
她羞澀地看看他,再痛苦地喝下,完了就馬上抽出手拍打他,“一會兒讓人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了,我今兒還打算單身走出去啊。”
“……”她無奈失笑。
“這鍾某人在陽臺和你聊什麼呢。”
“說項目的事,他能有什麼事兒。”他給她說了幾句剛剛的談話。
甘望舒明了地點頭,又和他咬耳朵:“那估計是因為你給他吃釘子了,他剛剛攔住我勸我別出來,因為你在這。”
蕭津渡莞爾。
甘望舒聲音寡淡:“我就沒見他對我這麼好心過。沒了蕭安這棵大樹,名嘉國際很熱,隻能又抱上甘氏這條腿了。”
“那他還算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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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不是說要和朔方合作嗎?”
“就那麼一說,朔方是港澳企業,在內地的項目素來不算多,而且之前沒合作過,最多是最近才聯系上,朔方壓根不可能一下子吃下名嘉一整年的業務量,又不是有錢沒處花。”
“也是。”
蕭津渡轉身去一旁的茶幾上拿酒。
陽臺一張圓形茶色小桌擺滿了花,很有七夕氛圍,還放了幾瓶香檳和紅酒供客人自給自足。
蕭津渡拎起一瓶紅酒,給甘望舒倒了點,讓她別喝太多,末了給自己倒了半杯多。
兩人在宴廳陽臺溫存了一刻鍾,直到廳內有人在找蕭津渡。
鍾承敏知道蕭津渡早前去了陽臺,而且甘望舒也去了,半天一直沒見兩人誰出來,雖然不至於在陽臺吵架,但是鍾承敏實在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為什麼能在陽臺待那麼久的。
所以他找了個侍應生去喊蕭津渡。
侍應生剛到陽臺,邁出半步,就轉身回來了。
在鍾承敏困惑的目光下,跟他耳語說:“一男一女在接吻,不方便出去。”
“……”
鍾承敏腦子嗡了一聲,不相信是他心裡的那兩人,“是誰?”
“看不清,在角落。”
五分鍾後,甘望舒休息好了,進宴廳去。
蕭津渡又等了會兒進來。
兩人分開和眾人應酬,大概到了晚上九點出頭,晚宴接近尾聲,到了傳統的大合影環節。
今晚來赴宴的女企業家不多,餘下兩位都是中年人,被安排坐在了前排。
作為今晚幾乎是最年輕的繼承人,甘望舒習慣性往後排走,被幾個男同志謙虛地推著推著,她就又穩站了c位。
本來甘氏就是城裡幾乎年限和威望並重的企業,理所應當受人尊重,加上她是女孩子,所以年年大家都如此捧她。
蕭津渡幾乎是最晚入排的,蕭大哥淡定地還在不遠處和人談笑風生呢,等到差不多都快開拍了,才和鍾承敏幾個老企業家一起往那邊走。
他往後排走,還故作謙虛說他就站邊上就行了,當個邊緣人物。
好家伙蕭安如果都算邊緣的話北市就沒有拿得出手的企業了,所以一下就被人讓出了一個大位置,請到了中間。
甘望舒一直在忍著笑,故作清冷地不看他。
但是蕭津渡最會演戲,奧斯卡得主,過來的時候,不輕不重撞了她肩頭一下,把她的披肩撞散了下去。
“抱歉甘總。”他一隻手無措地不知道該不該給她拉披肩。
甘望舒抿唇淺淺一個點頭,拉起披肩,站好,下一秒垂下的手就被一隻寬大手掌握住。
甘望舒:“……”她嘴角快壓不住了。
攝影師咔嚓一聲,又給名嘉國際漲了不少面子,這麼多能撼動北市GDP的大佬一年給他捧場一次,也就是他會做生意。
人群散開,又熱鬧起來。
蕭津渡沒有松開牽著甘望舒的手,原地和她耳語要不他們先撤了,他還惦記著她今天晚上沒吃藥,想帶她回去吃,完了晚點再弄個宵夜。
而一側散開後都在握手攀談其樂融融的老總們,看到他們這牽手耳語幾乎交頸纏綿的一幕,都呆愣住了。
一傳十十傳百,幾秒工夫幾乎偌大的宴廳中所有目光都死死黏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甘望舒極為不自在地在他身邊點了點頭,想撤了。
蕭津渡扭過頭,和不遠處臉色鐵青幾乎要昏厥過去的鍾承敏道:“鍾總,我和甘總就先撤了,還有點事兒。”
“蕭總和甘總……”旁人已經忍不住出聲。
“你們二位……”
“蕭安和甘氏有喜事?”
抽氣聲此起彼伏。
華燈如瀑,垂直灑在二人身上,照得那緊緊交纏著的手格外扎眼。
“是。”蕭津渡微笑道,“各位回頭在我與望舒的婚宴上再聚。”
他在無數雙瞪直的眼眸中,牽著身著薄荷綠旗袍的女人快步離開了嘈嘈雜雜綺麗而喧囂無法獨處的宴廳。
第72章 【正文完】我會永遠愛你。
邁巴赫馳騁在北市近來難得的好夜色中, 淡淡晚風如絲綢般拂入窗內,涼意澆滅了宴廳裡帶出來的所有浮躁。
甘望舒抱著花在拍照。蕭津渡蹭著她的肩頭,偶爾入鏡半張臉偶爾在她耳邊輕笑, 問她一會兒發ins嗎。
她說發。
他挺開心的,因為她還沒有在社交網站上把他外放過。
喜歡一個人,就想要在她的全世界有名有姓。
甘望舒也是驚訝於他這樣的人竟會稀罕她將他公開出來。
就像今晚兩人在北市商圈內大公開, 他挺開心的樣子。晚宴上大放異彩的甘總是他的,他是甘氏的這位女總的, 有家的。
車子到漓園, 蕭津渡拉著人去餐廳, 那兒已經晾著一碗中藥。
甘望舒熟門熟路地端起來喝。蕭津渡在家的時候向來會陪著她喝藥,隻是今晚他好像有別的事,雖是站在她身邊的,卻伸手把桌上放著的盒子轉到自己手中。
甘望舒驚訝於剛剛他口中的那隻镯子這會兒真的已經到家裡了, 如此迅速,而且還放在餐桌上,這麼樸素無華, 這可是上一秒在拍賣會上競爭無敵激烈的一個珍寶。
蕭津渡挑開了紋理精美的木盒, 碧綠色镯子在絲柔的黑色絨布中宛若流星般劃過夜空, 熠熠生輝, 镯中水光猶如深海暗河流淌,深遠空曠, 大氣中透著絲絲縷縷的優雅。
甘望舒喝完最後一口藥, 呼了口氣, “好……漂亮啊。”
蕭津渡拉起她的手, 把原來的镯子拿出來,再捏起那隻新镯子套進去。
“挺適合你這薄荷綠的衣服, 一深一淺,氣韻交融,相得益彰。”
甘望舒彎起眼,覺得她家蕭總還很會說話呢。她下意識湊近,和他眼色交纏,用氣息聲柔柔低語:“我也覺得,好漂亮。剛剛還說不要呢,但是這會兒我很喜歡。謝謝我們家蕭總。”
蕭津渡在她這秋水粼粼的溫柔眸色中,心都淪陷了,抬手揉揉她滑膩如嬰兒的漂亮小臉,“我們望舒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幾年沒送你禮物了,真是遺憾,以後我一定要每個節日都補回來。”
甘望舒心漏了一拍,她知道他的習慣,當年兩人都隻是極為普通的關系而已,才認識幾天啊,他就送了她一個幾百萬的镯子當生日禮物,後來的幾年再也送不了,他肯定難受。
她往前一靠,縮他懷裡去。
這是在餐廳,極為平常的一個地方,而今晚是七夕節,他們一個喝藥一個拆禮物,桌上還放著一束嬌媚的紅玫瑰。
說不出是怎麼樣的混搭,但就是讓甘望舒覺得他們在一起第一年的這個七夕節很特殊,很浪漫,他從晚宴上著急帶她回家喝藥,惦記著她的腿傷,一晚上忙碌還要給她拍下一個價值不菲的镯子,給她戴上,早前還稀罕她把他發到社交軟件上。
此刻在這裡擁抱,勝過璀璨煙花。
天還不算晚,蕭津渡又將人帶出去兜了兜風,過過屬於二人的情人節。
等甘望舒喝藥時間過了,可以吃宵夜了,就帶她去填飽肚子。
他們去哪裡呢,蕭津渡的車子開到了城北大學小吃街。
這個時間大學城還是暑假,即使是七夕節小吃街也不算擁擠。
找到兩年多吃的那家小面館,甘望舒興致很高地依然在門口小位置坐下。
這個天氣就應該在門口吹風,即使早一個小時前兩人還在酒店宴廳中與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但這一刻在這樣煙火氣的地方吃路邊小面館,她卻絲毫不覺得格格不入。
這個店的老板換了,但是裝潢不變,菜單樣式雖然也有變化但是裡面依然有蟹黃面和小龍蝦。
蕭津渡點的完全一模一樣。
這一次兩人沒有坐對面,甘望舒率先落座後,蕭津渡在四四方方的桌子和甘望舒坐成了一個直角,這樣他還可以摸摸她的小手玩。
兩人在這樣的日子裡,說說工作,說說晚上在宴廳裡的應酬,說說甘望舒已經覺得有一絲絲好轉的腿,說說這家店不知道為什麼換老板了,不知道面還好不好吃。
蕭津渡說好不好吃都行,好在他老婆沒換,人是物非沒關系。
被甘望舒揍了一下,讓他不要嘚瑟。
他笑著故作要去親她。
甘望舒害羞地躲,她不習慣在外面做太親密的舉動,被握手已經是極限了。
蟹黃面上來了,味道還是非常不錯,一如既往。
蕭津渡又取了一次性手套開始剝蝦,裝了滿滿一小盤,撥一半在甘望舒的面碗裡,然後自己也不從盤子裡剩下的夾來吃,就從甘望舒碗裡的夾。
甘望舒起初還忍不住說:“盤子裡有嘛,幹嘛舍近求遠。”
“那是你的。”
“那你在我碗裡夾就很好意思了?”
“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她失笑,拍了他一下,無奈。
其實蕭津渡也隻是夾個過癮,他吃面就行了,小龍蝦是甘望舒比較愛,比較鹹口的東西他向來不是特別追求,吃不吃都行,所以他夾了兩隻玩就沒再去夾了。
甘望舒見此,又不禁心痒痒了,自己主動給他夾了兩隻過去,因為不好意思還借口說一會兒她吃不完浪費了。
她夾過去蕭津渡就很給面子,一下子就吃了,她又夾。
路過的學生基本會側目看他們一眼,兩眼,比起上次穿著矜貴的襯衣西褲,知性鉛筆裙,像兩個成功人士光臨小店,這次一個著優雅旗袍搭著溫雅中山裝,仿佛一對剛拍完婚紗照的新婚情侶。
甘望舒聽到有女學生和同伴說了句,看那兩個人,今天肯定是他們倆領證的日子。
甘望舒偷笑。
正剝蝦的蕭津渡撩起眼皮,“嗯?”
她靠近去用氣息聲低語:“有人說,今天是咱倆領證的日子。”
“怎麼講?”
“因為著裝吧。”
“哦。”他直直笑了,一臉的愜意,“那我豈不是天天在新婚,我家望舒天天都這麼穿。”
“……”
小龍蝦被甘望舒吃了三分之二,蕭津渡被投喂了三分之一,甘望舒都快撐死了,起來的時候不想坐車,拉著男人的手散步。
蕭津渡讓司機在後面開車跟著,他摟著他家甘總走。
大學城小吃街的老舊街石歷經歲月洗禮,已經被磨得黝黑發亮,雖起起伏伏不算平整但走起來也不累。
甘望舒的腳這兩日開始有好轉了,所以蕭津渡說他下月帶她參加完堂弟的婚禮,就一起出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