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望舒直接悶哼一聲。
“哦對不起對不起,藍小姐,抱歉,阿姨沒個輕重的。”
“沒事。”她喘著氣,閉上眼。
阿姨又笑了,道:“他哪裡會有……結婚了,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他長相擺在那兒,家世無與倫比,做著蕭安的總裁,能力也應該是出類拔萃,性子風趣幽默,很紳士……實在是挺吸引女孩子的。”
“所以說你和他挺般配的呀,藍小姐這骨相放北市也是一等一的吧。你倆在一起生的孩子,肯定和綣綣一樣可愛。”
“……”
甘望舒壓根聊不下去了,腦子都快炸了。
好在阿姨自己切了話題:“這傷要避免大動作哦,孩子,牽扯了好得慢。”
“好。”
“不過你們倆還沒在一起的話,應該也不會動到,反正無論如何做事溫柔點就好了。”
“……”
甘望舒才知道她的大動作指的是,上床……
阿姨擦好了藥,收工讓她去休息。
“謝謝您。”她沙啞地開口,回頭看,“這麼晚了,本來沒想來打擾。”
“別客氣,家裡難得有女孩子來,我看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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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望舒幹笑,穿好衣服送她出去。
再關門,整個屋子已經被藥香充斥。
甘望舒很喜歡這個味道,覺得很安神。
小綣綣正安睡著。
她看了眼就去書桌前坐著。
沒多久眼皮就有些軟,本來早上的睡眠對於她一個昨晚身子不適的人來說就有些不夠,
晚上這麼一折騰,隻覺得此刻人有些暈乎乎的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蕭津渡大概十一點半前肯定能回來的吧。
甘望舒再堅持了會兒,挺不住了才起身去了裡間,靠上床頭一邊陪著孩子一邊小憩。
…
十一點二十分出了醫院,雨已經小了。
蕭津渡進車後給甘望舒發消息,但是發了兩條她都沒有回復。
回到家,聽阿姨說一大一小在樓上。
到門口他輕輕敲門,但沒有人來開。
蕭津渡喊來阿姨先進去瞧瞧。
阿姨不明所以地進去了,很快又出來說:“都睡著了。”
“睡著了?”
蕭津渡穿過起居室和小書房,到了主臥室。昏暗的燈光下,床上背向外的女孩子側身躺著,懷裡鑽著一個小腦袋,都呼吸綿長輕柔。
蕭津渡嘴角一咧,輕手輕腳走過去,把被子輕輕扯高一些,將甘望舒背後空著的地方都蓋上,末了熄燈出去。
路過書桌,餘光裡閃著什麼東西,偏頭掃了眼,是一幅畫。
蕭津渡走過去正面瞧著。
桌上攤開著一張“鯉魚暴雨中爭食”的水墨畫,筆底春風,觸手生春。
左下角落款小字寫了個篆體“藍”,高雅意境讓這畫仿佛不是誕生於今晚,而是沉澱了一百年。
蕭津渡不可思議地眯起了桃花眼。
扭頭透過博古架,隔著一個青花瓷往床上那細影曼妙烏發散在他枕頭的女人看去。
良久,才回眸重新看畫。
…
正要出去,床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
興許是熱了,小綣綣推被子。
甘望舒微微睜了睜眼,摸了摸小孩子的身子,大抵是覺得溫度高,就把被子徹底推開。
蕭津渡看著她不知不覺被撩起到膝蓋一寸的月白絲裙,看著那雙瑩白如玉的細膩小腿,沉默了。
身子也看了……腿也看了,他真算不上正經人了。
自嘲想出去,外面卻又風雨大作。
噼裡啪啦的雨聲讓蕭津渡拐往窗邊。
惆悵地看看窗外又看看床上,六月天,關了熱,不關這雨,後半夜指定都得著涼。
蕭津渡去衣櫃取來一床薄被,揚開蓋在一大一小身上。
綣綣一下子就推開了,閉著眼哼哼唧唧委屈地往甘望舒懷裡鑽。
蕭津渡:“……”
她掀開不要緊,要緊的是甘望舒醒了,朦朦朧朧地看著彎腰手裡捏著被子的男人。
蕭津渡整個人都是尷尬而僵硬的。
女人慵懶而疲倦地耷拉著眼皮,倒是沒有驚恐他出現在房間,而是嗫嚅紅唇,聲音細細地說:“你回來了,睡另一邊吧。”
蕭津渡:“……”
第12章 蕭總啊,他移民了,不回國了。
手機半夜真的沒電,第二天沒有準點給甘望舒提供鬧鍾服務。
所以早上蕭津渡以為她還困著,看昨晚都睡迷糊了邀請他“共枕”了,所以他就沒舍得大早上去叫醒人,隻是吩咐阿姨大概在十點的時候,喊她看看要不要起來。
他猜測她一個出差的人上班時間也不需要那麼固定,但是也沒法確定真的沒事。
甘望舒在十點被阿姨喊醒的時候,真的懵了。
匆匆起床,阿姨說已經在給她做早餐了,讓她吃完再走。
甘望舒本來不可能留下吃,餓一頓不會死,但是手機沒電了已經關機,需要充電,她就隻能留下來再薅一點蕭津渡家的電和飯。
吃完飯手機充了百分之六十,甘望舒直接坐上管家給她安排的車,慌慌忙忙地跑路了。
“甘總怎麼今天早上也沒來。”
十一點多到公司的時候特助就發來困惑至極的問候。
甘望舒沒法說,抱歉心虛地笑笑就進辦公室了。
跑去休息室洗了個澡,忙完已經中午,但是也不餓了,她直接加班。
別墅那邊的小綣綣直接睡到了十二點,蕭津渡回家的時候,才把睡眼惺忪的人抱起來:“這麼困呢。”他樂道,“昨晚和望舒姐姐睡得好不好,寶貝。”
“好~”她在哥哥懷裡伸懶腰,萌得蕭津渡親了口那暖呼呼的臉頰。
“哥哥早安~”
“午安了。”
她甜笑,“午安~嗷,好。”
“小東西睡覺踢被子,沒著涼也是幸運。”
“唔。”她茫然至極。
蕭津渡:“不記得了吧?哥哥給你蓋被子,你一下子生氣地推開了。”
“……”小家伙心虛地笑了,一頭埋入他肩窩蹭,“哥哥~”
蕭津渡將她放到書桌上坐著,等阿姨來給她穿衣服。
逗她玩兒的時候,蕭津渡再次去看那幅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畫。
小綣綣回頭,看那魚,瞬間新奇地去摸。
最中間的那一條,還是她喜歡的光寫錦鯉。
一大一小都被收買了,直到阿姨來換衣服還戀戀不舍不想離開書桌。
“望舒姐姐畫的,厲不厲害?”
“嗷嗷嗷。”她很興奮。
蕭津渡笑了:“回頭給它裱起來。她真是厲害,給哥哥帶著你,還能畫畫呢。”
…
甘望舒以為蕭津渡最遲到了晚上睡前看到那張畫,肯定會發消息給她插科打诨一通的,比如問她是不是為了感謝他贈了價值千金的筆墨什麼的,但是很意外,他的微信號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消息發來。
甚至他欠她的一萬五,還有說要給她的西瓜錢,都沒有還給她。
蕭總一時之間消失得仿佛一個老賴。
當然藍望舒也許差錢,甘望舒才不差這點,隔了幾天她也就忘記一開始還在想著要怎麼給他回復的那事。
洋洋灑灑持續了兩周的雨終於在月底停了。
那日蕭津渡去了北郊。
勞斯萊斯在籬笆外一停,日頭灑在黑色車殼上,反射出來的光明媚而耀眼。
屋中面向院子在廚房忙活的保姆馬上衝身後在洗水果的藍銀霜道:“津渡來啦。”
藍銀霜慢悠悠地一個回眸,年輕男人的一雙長腿已經踏入園中灰磚。
藍銀霜笑了,馬上緩步走到廚房門口。
大概聽到她的腳步聲了,一句呼喊已經從外面飄了進來。
“藍姨。”
“哎。”藍銀霜滿臉開心,打了照面馬上問,“這孩子怎麼這個點才來,我們這邊剛吃好。”
“我不吃飯。”他看了眼她的腿腳,“腳現在能站著了?”
“還行,除了天氣不好時會疼。”她拍拍他的手臂,“後面聽說沒雨了,會好一些的。你不用擔心,小問題。”
“哎,行,您注意著點,要是有什麼需要直接找我。”
“好……”她拖長了尾音,溫柔不已地應了,“你吃好了?吃沒吃?我給你下碗面吃。”
“吃好了,您不用忙活,我有事兒來的。”他瞅了眼廚房中島臺上的一籃子花花綠綠的水果,一邊扶著老人家去客廳一邊說,“你們不是剛吃好,準備那麼多東西。”
“明天用。”她笑了笑,“明天做個生日蛋糕,今兒恰巧去超市了,先買了。”
蕭津渡:“生日,明兒您生日?”
“不是,是……望舒的。”
“望舒?”
藍銀霜以為他忘記了,一邊在他攙扶下落座,一邊簡單解釋了一下,“上次你們一起吃飯,我,我女兒。”
“我知道。”蕭津渡也在旁邊沙發坐下,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上次在車上,您說過她這個月就二十七了,是吧?”
“對,這個月。”
“明天三十號了。”
“對,就明兒。”
阿姨捧了一壺茶從廚房出來,倒了一杯普洱到蕭津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