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過分熱情,陳謙梵讓了一點主動權,很符合他的有進有退的理念。
黃昏日落,慢慢地斜入地平線。
吻到最後一抹光線暗沉,溫雪盈咽了下口水,抬起輕顫的眼睫,卻發現他正睜眼瞧著她。
陳謙梵平靜垂目,長睫低斂,掩掉了一點眸中的晦昧之色,他也輕輕抿唇,融掉糾纏過後的薄薄水汽。
她不滿說著:“為什麼睜眼睛啊。”
陳謙梵說:“看看你。”
溫雪盈用手走了一遍他的身子,細細的,每一寸紋路和肌理都沒有放過。
她笑說:“早就想這麼幹了,我應該不會太猥瑣吧。”
陳謙梵淡笑不語,縱容了她的為非作歹,“你的權利。”
舒適自然是相互的。
他看著她,雙眼暗色,像藏了波濤暗湧,在等一個觸發的時機。
陽臺的推拉門外,藍調時刻的天空把一切都弄得曖昧不清。
溫雪盈被他輕輕擦過鼻尖,近距離地感受到他蓄積的濃情,陳謙梵閉了眼,吻她的臉頰,又吻她的嘴唇,無比熟練地撬開,探進去,勾住、纏綿。
男人的吻要兇猛許多,她不受控地往後倒。
陳謙梵用手掌託緊了她的背,溫雪盈也稍微撐了一下床,保證不跌下去。
她問:“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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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扶起來,重新坐穩。她的腰太瘦,兩掌一扣,就覆住了大半。
陳謙梵說:“想要你。”
溫雪盈倒沒有吃驚,意料之中的回答,還是讓她心跳重了重,她低眸問:“現在嗎?”
陳謙梵微笑,聲音沉啞:“這好像不是我能決定的。”
當然得由她來點頭。
溫雪盈瞧了瞧床:“可是……這個床太小了,會很吵吧。”
她想得倒是很深遠。
言外之意,現在可以,是床不行。
陳謙梵沒有說什麼,他替她捋了纏繞在脖子上的頭發,問:“還不開心嗎?”
溫雪盈微滯,第一萬次強調:“我沒有不開心!”
他彎了彎嘴角:“好,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你不要用那種‘你說得都是對的’語氣來哄我。”溫雪盈撅了撅嘴巴。
陳謙梵認真地點頭:“我知道。”
她說著就要站起來,陳謙梵沒讓,把人按回來坐著。
溫雪盈說:“你讓我下來。”
陳謙梵收了收手掌,還是沒放,仍然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有什麼話就這樣說,貼心。”
溫雪盈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氣息交纏,曖昧親吻的餘韻未消,她想,貼心是真的貼心,什麼話都想在這種時候一股腦地說出來。
失落的話,憤怒的話,甚至……告白的話。
他信了她沒生氣,但過兩秒,溫雪盈卻主動交代了想法:“陳謙梵,你太聰明了,我看不懂你……”
一個讓人挑不出錯的好丈夫,他說在意她,也要加個前提條件,你是我的妻子。
她音色放到很低,帶點顫動,顯然是暗含幾分克制不了的委屈,低眸不再看他:“說實話,我不喜歡這樣。”
陳謙梵說:“你不懂我可以問,我會主動告訴你我在想什麼。”
溫雪盈繼續說:“你自己都不會吃醋,還怪我不會吃醋,雙標。”
他默了默,說道:“我好像也沒有怪過你吧?”
“是,你沒有怪過我,對你來說就是普通的無聊的小情趣,逗我一下也沒關系,嘴上這麼說一說,其實心裡想的是,無所謂,沒關系啊。有男人摻和到我的生活裡來也不要緊,我不提你也不生氣,這樣的話,我可以理解為你太信任我了嗎?”
溫雪盈眼神炯炯看著他,既然他想挑明說,她也不藏著掖著了。
陳謙梵卻低了眼睛,沉吟片刻,他說:“我說話會現實一點,你願意聽嗎?”
她懂,現實約等於殘酷。
但溫雪盈還是接受了:“你說。”
他說:“我也許不會像16歲的毛頭小子一樣,用莽撞的方式表達情感,帶你私奔,為你傷人,如果你想要的是這樣轟轟烈烈的愛情,我很難保證你的需要得到滿足。
“我已經習慣了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一件事,你的立場,我的立場,甚至是他的立場。分析下來我發現你沒有錯,我為什麼要拿這件事讓你不痛快?”說著,陳謙梵失笑一聲,“好了,現在我沒找茬,反而搞得你不痛快。”
溫雪盈說:“所以你今天故意這樣做,你故意羞辱他,是為了讓我不要不開心,是嗎?”
他想了一想:“也不全是。”
溫雪盈不說話了,她覺得自己好傻呀。
她想看他的不痛快,他的跌宕,他的起伏。
想要他的一顆心為她起波瀾。
不要換位思考,不要沉澱成一個太通透的人。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這就是陳謙梵。
她說:“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網上的人都說……”
“不是讓你少上網了?他捏她臉頰:“每個人都不一樣,每段婚姻都不一樣,沒有誰能成為誰的對照。”
溫雪盈說:“可是我寧願你生氣,你來質問我,你把他一拳打趴下。”
陳謙梵應承道:“下次看到他,一定讓他一拳趴下。”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笑了笑。
這似乎還是第一次,他們因為感情的事情有分歧。吵架都算不上吧,陳謙梵是不會跟她吵架的。
溫雪盈一條手臂松松地掛在他的肩膀上,低著頭往下看自己的手,目色清清泠泠,追懷著什麼,“陳謙梵,明明是你先向我示好的。”
他看著她的眼睛:“是我。”
如果不是他找上門來,她就要嫁給別人了。
溫雪盈說:“那你應該知道我很脆弱,我什麼都告訴你了。”
“我知道。”
陳謙梵握著她的手,輕輕吻她指腹,表達鄭重。
安靜了很久。
“對不起。”她字句清晰地說一聲。
“對不起什麼。”
“我是不是無理取鬧了。”
陳謙梵捏捏她的手:“這還不算,不要放低自己。”
“嗯……”
溫雪盈心裡酸酸的,不是因為感動,因為什麼呢?說不清楚,隻覺得漲得慌。
陳謙梵回眸看一眼這張單人床,說:“其實這個床挺結實的。”
她眼神迷糊一瞬,又聽見他補了一句解釋:“考慮這個的話,不用太擔心。”
“那、那……”溫雪盈想得十分周全,“我們沒有那個東西怎麼辦。”
陳謙梵湊近她耳廓,像匯報什麼秘密,壓低聲音告訴她,“拿了幾個過來。”
她驚呆,“你——”
他輕輕頷首:“以備不時之需。”
驚訝過後,溫雪盈沉吟下來,在考慮。
陳謙梵認真地跟她商量:“不如你先試一試,如果覺得還不錯,我們再繼續,怎麼樣?”
她考慮完畢,點了點頭,極輕地答應:“好。”
他拍拍溫雪盈的腰:“起來吧,我腿麻了。”
溫雪盈應聲去洗了澡。
半個小時不到,她吹好了頭發出來,一件松松的浴袍穿在身上,是他的,因為寬大,幾乎是掛在肩膀,不需要用脫的動作,腰帶一扯,就分明了。
她躺在他懷裡,陳謙梵從身後抱住她。
床這麼小,當然要緊靠,溫雪盈的心跳很劇烈,被他輕柔地撫住。
枝頭一朵未開放的梅,被指端揿入溫溫的雪中。
仔細看看,又很像旗袍的盤扣,豔豔的色,和她嘴唇一樣。
他用骨節夾緊盤扣,扯緊再松手,石子投湖,漣漪圈圈蕩開。
軟成這樣。
陳謙梵吻了會兒她的肩膀,他起身下了床,蹲在床沿。
溫雪盈上半身躺在床上,雙腿在他頸後纏成一個結。
他吻她暖湿的嘴唇,唇珠相抵,陳謙梵稍一張嘴,吮住她的。
口中更是泛潮,他的唇周被浸潤,再用牙齒極輕地咬住,小幅度地動一動齒,撕扯出痒意。
陳謙梵撬開她的唇,舌尖探進去。
溫雪盈推他肩膀,有架不住的趨勢,陳謙梵扣緊她的手腕,不讓她亂動。
溫雪盈身體緊繃,細眉輕蹙,抬起了腰。深色床單上兩團模糊的湿意,像暈開的水花。
第37章
水花越淌越多, 濃稠泛濫,她身子跌落下去的時候,躺進一片厚重的濡湿感中。
等他微涼的手指再摸過來, 像安撫一樣觸碰她時, 指腹下的淺淺跳動讓她酥麻到已經失去知覺, 陳謙梵的手有些無處安放, 從指尖到手掌幾乎沒有幹燥處。
他單膝跪在床沿, 跪在她兩腿之間。
漆黑的瞳仁壓下來,是想吻她。
但這道幽邃的壓迫感實在讓她驚慌, 被溫雪盈一擋, 她說:“你你,快點去擦一下嘴。”
他輕頓,失笑了一聲, 說:“好。”
陳謙梵真的起身去找紙巾。
溫雪盈用被子遮了一下自己,稍稍弓起身看他背影:“最好去……”
說著, 她指著浴室方向:“去那裡把你的漱口水拿起來灌兩口。”
她說什麼, 陳謙梵就做什麼。
幾分鍾後,他再回到床上,溫雪盈已經羞恥得把自己卷進鋪蓋,像個圓滾滾的煎餅。
陳謙梵隔著鋪蓋把這個靈活的“煎餅”輕輕抱住, 從她身後, 看著溫雪盈緋紅的面色與漲紅的脖頸, 不加修飾, 像在做調查一樣直白地問道:“什麼感覺。”
溫雪盈安靜著,像沒聽見似的, 把自己裹緊在鋪蓋裡,掖掖好, 見他不再吭聲,十幾秒後,往後瞄他一眼。
陳謙梵不動聲色地撐著腦袋,往下垂眸。
……哎呀怎麼還在看她呢。
溫雪盈收回視線。
“要繼續嗎?”他又問。
“你別這麼硬問,你要先親我!”她惱羞。
陳謙梵忍不住笑,意味深長地出聲:“蓋這麼嚴實,我怎麼親。”
溫雪盈繼續惱羞,腹誹道,臉不能親嗎,嘴不能親嗎,額頭不能親嗎?
你們男人腦子裡都裝得什麼呀。
她咬牙,聲音還沒出來,就被人掌住了軟雪,擒了軟肋,溫雪盈失語,抿緊了嘴唇。
他將她兜在手中,手心被填得滿滿,指縫裡還滲出一點皙白。
親嘴巴當然已經不能夠滿足,他屈起食指撥住淺紅的盤扣。
“性感。”他吻她耳後,沉著聲音說。
溫雪盈細若蚊吶地出聲:“你第一天知道嗎。”
“第一天知道。”他言之鑿鑿。
“……”
陳謙梵捻了她一會兒,掀開鋪蓋,將自己也卷了進去。他輕撫著溫雪盈的臉頰,聲音極低,沾了直白的渴求的欲念:“雪盈,摸摸我。”
她低著聲,面色拘謹,視線閃著:“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弄……”
是真不會,還是不敢,又或是別的原因。
陳謙梵撓她下巴,輕輕一笑:“做.愛也要教?”
溫雪盈憋紅了臉,欲言又止地鼓了下腮幫,隨後說:“你……幹嘛說得自己好像經驗豐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