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先是絕望,下意識看向罪魁禍首的茶館老板,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們以為隻是個沒背景的漂亮女鑑定師,得了通風報信後,想著檀灼熱度極高,能靠這個熱點在網上博一博流量,誰知踢到了整個江城最大的鐵板。
茶館老板也懵了。
他隻是想撈點錢而言,最近茶館生意很差,快要倒閉了,又依稀聽錢之延與他提及過,檀灼手裡修復完整的古籍原本面世,他手裡的殘卷毫無價值。
他是打算找檀灼談錢的,誰知,對方根本不見他,這才出此下策。
即便沒見過朝徊渡,此時看那些記者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到身份肯定不一般。
尤其是這些保鏢……
普通人怎麼用得起這樣級別的保鏢!
見他們都怕了,可惜晚了。
崔秘書微笑:“抱歉,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隨即讓保鏢們快速處理好現場,離開了此地。
根本不怕他們將檀灼的身份說出去。
且不說微博有沈肆白那邊全程監控
便是這些人也不敢在網上亂說,如今已經得罪了這樣的大人物,除非他們不想活了,才罪上加罪。
崔秘書想起朝總來接太太,看到太太被一群人團團圍住時的神情。
到現在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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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
這些人若是輕饒,朝總輕饒不了他。
不過罪魁禍首除了茶館老板外,應該還有別人。
崔秘書略一沉吟,並未隨車離開,而是進了‘梅簡’工作室。
檀灼一路睡得極沉,抵達泰合邸後,朝徊渡給她洗了個澡,都沒有醒來。
直到上藥時,感受到了後背傳來的刺疼。
檀灼下意識咬唇,纖細的小手亂動,想要去摸自己的後背,“疼……”
朝徊渡輕松握住她的皓腕,繼續給雪白肌膚上那斑斑傷痕上藥,“上藥就不疼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檀灼艱難地掀開眼睫,表情懵懂。
這才發現,自己趴在男人膝蓋上,而對方正神色自若地給她的後背上藥。
昏黃壁燈將他們此時的影子,投射到了牆壁上。
窗簾沒關緊,依稀可見外面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
檀灼看著房間內的擺設,有些恍惚:終於回家了。
不知何時,她已經把泰合邸當成了家。
而後背火燒火燎的刺疼,逐漸消散,變成一陣清涼,呼吸間除了白檀香外,還有淺淡的藥香。重點是,她此時不著寸縷,腰以下最起碼還蓋了薄被,腰以上,什麼都沒有。
在安全的地方,又沒了窺視感與四面八方的眼睛,稍稍緩過來的檀灼,羞恥心也跟著一並復蘇,伸手想去夠堆在腰間的薄被。
朝徊渡按住了她亂動的肩膀,“折騰什麼?”
大概剛醒來的緣故,檀灼尾音有點微弱的軟,從唇間溢出兩個字:“遮羞。”
“害羞什麼。”
“你哪個地方我沒看過。”
朝徊渡輕描淡寫的話語傳來,讓檀灼指尖一頓——
古董巷子裡他突然如天神降臨出現,又親自給她塗藥,她是很感動沒錯,但是並不代表,他可以理直氣壯地狗裡狗氣。
“我跟你又不一樣,我有羞恥心。”檀灼小聲咕哝了句。
話剛落下,忽而後背傳來一陣很輕微的風。
原本上了涼飕飕的藥物,伴隨著一陣微風,更舒服了。
她差點沒忍住低吟出聲,意識到朝徊渡在幹什麼,白玉似的小耳朵微微泛紅,不自覺地瑟縮了下。
少女脊背纖薄又精致,即便糊了一層乳白色的藥膏,依舊掩不住瑩潤,身段玲瓏又曼妙,毫無遮掩。
朝徊渡依舊能心無旁騖地吹著藥膏,讓它迅速晾幹,才能讓有羞恥心的朝太太遮羞。
見她身子蜷縮,朝徊渡輕拂了下,不帶半分情、色,更像是安撫小朋友:“別急。”
“快幹了。”
檀灼向來吃軟不吃硬,老老實實地不動了,內心慶幸朝徊渡沒別的想法。
然而沒慶幸幾分鍾。
一個姿勢久了,她感覺整個人要麻木了,想要活動活動時,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朝徊渡。
很大很硬。
檀灼一下子應激了,扭頭瞪著他:“我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
桃花眸水波潋滟,毫無危險,反而因為脊背上絲絲縷縷的傷痕,平添了破碎的美感。
朝徊渡將檀灼從自己膝蓋上抱回床上,虎口不經意刮了下她腰線上方的弧度,沒有停留,順勢松開。
男人雲淡風輕道:“朝太太,若你不著寸縷的在我懷裡,我卻沒有反應,你才要擔心。”
檀灼被噎住,突然想起了白天他發給自己的照片,“那你,也不能這樣,就不能忍忍嘛……”
朝徊渡似笑非笑:“你是想讓我誇你有魅力,所以忍不住硬?”
檀灼第一反應就是不服氣:“我沒有嗎?!”
等等,她才不是這個意思!
見她恢復活力,一雙眸子明亮灼灼。
昏暗光線下,男人本就無可挑剔的面容多了幾分蠱人的綺麗,去浴室之前,似隨口答:“嗯,你有。”
檀灼默了幾秒,撤回一個氣鼓鼓的白眼。
還附贈了誇獎:“算你有眼光。”
脊背上的藥已經幹了,檀灼穿好整齊疊在床頭的睡裙,是露背的薄綢睡裙,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朝徊渡因著她後背受傷,特意選的。
穿好睡裙後,檀灼披散著慵懶的長發下床,慢吞吞走到洗手間門口。
看著正在洗手的高大身影,磨磨蹭蹭地說了句:“今天謝謝你。”
要不是朝徊渡及時趕到,還不知道那些人會把她怎麼樣呢,搞不好又要上熱搜。
她當時都沒什麼意識,拍出來肯定很醜!
醜照上熱搜被全世界網友圍觀,檀灼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聽到少女嘀嘀咕咕的話語。
朝徊渡腦海中浮現在巷子裡看到她第一眼。
眼睛水蒙蒙的,潮湿又無助,像是一隻孤立無援的小麋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在看到他剎那間,眼睛一瞬間亮起,仿佛太陽墜落。
朝徊渡擦拭著長指:“不醜,很漂亮。”
沒人不喜歡被誇,檀灼更不例外,紅唇往上翹了翹,又假裝若無其事的抿平,一副本小姐早就習慣了這種奉承的高冷模樣。
被哄得心情愉悅地下樓吃晚餐。
至於朝徊渡——
嗯,太太這次在了,但是個小可憐,朝徊渡想起那裡即將完工,準備再養幾天。
浴室內,朝徊渡垂眸看著反應不消的位置,仿佛知道能讓它完全紓解的人近在咫尺,比往常更加難消。
檀灼都快用完晚餐,朝徊渡才姍姍來遲。
她對危險一無所知,正低頭和師兄發著消息。
那些記者的事情由崔秘書解決,完全不需要操心。
他們商量過幾天去檀家老宅清點古董。
然後才聊起來,原來茶館老板之所以會找上她,是因為錢之延提起殘卷和已經修復好的古籍原本不能共存,殘卷沒有價值。
師兄:【茶館老板把殘卷讓出來作為賠償。】
【殘卷留在他手裡也無用,若能找到原本修復殘卷的大師,將殘卷與古籍原本合而為一,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畢竟古籍修復,也還是‘原配’的好。】
【】
【你覺得呢?】
大小姐駕到:【我沒意見,問題是……】
【《楞伽經》是朝徊渡的,我也不好做決定。】
師兄:【那你問問。】
檀灼餘光撇見儀態優雅喝湯的男人,眼波流轉,有了主意。
她拿起筷子,給朝徊渡夾了塊沒有刺的魚腹肉:“老公~~”
輕軟的語調婉轉,把‘我有事’三個大字寫在臉上。
朝徊渡泰然自若地夾起一塊小排骨,禮尚往來地放到檀灼的碗裡:“吃吧。”
檀灼拒絕不了小排骨,即便已經吃飽了。
先吃下去,然後才開口:“我不是要你夾菜,我是想問,《楞伽經》你是從那裡得來的?”
“我想收回殘卷,重新修復。”
朝徊渡漫不經心:“你的東西,你自己決定。”
檀灼睜大眼睛,很驚喜地問:“你送我啦?”
朝徊渡不疾不徐道:“當年你爺爺送給我外公,我外公轉送給你,所以本就是你的。”
“沒跟你說嗎?”
“啊?”
檀灼徹底愣住了。
她真沒想到,這部古籍,居然來自於爺爺,“當然沒有!!!”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朝徊渡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哦,我連夜去拿經書那天,你在非法場所摸野男人的腹肌。”
“難怪不記得。”
檀灼:“……”
突然心虛。
朝徊渡:“加1次?”
檀灼:“……加吧。”
債多不壓身。
本來檀灼以為今晚朝徊渡就要她還債的,畢竟按照他記錄的過程看,似乎忍耐到極致了。
誰知。
上了床後,他心如止水地關燈睡覺,還跟她分了兩床被子。
檀灼滿腦子問號:這是洗冷水澡洗壞了?
不對呀,吃飯前還好好的,又大又硬,怎麼關燈後就佛了。
朝徊渡嗓音平緩如機器音:“別看我,睡覺。”
檀灼有點睡不著,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天花板,過了幾分鍾,她隔著被子輕戳了下他的手臂,“睡素的?”
朝徊渡動都沒動:“你想睡葷的?”
若非對方胸腔有輕微起伏,檀灼還以為是他的魂兒在說話。
這什麼意思?
真戒欲了?
檀灼眯了眯桃花眸,不符合朝徊渡平時的作風啊,總覺得怪怪的,難道準備半夜偷襲她?
試探著問:“如果我今晚想睡葷的呢?”
空氣突然沉默。
幾秒後,男人嗓音沉了幾分,幽幽道:“你想得美。”
好好好。
最好是她想得美,終於可以安心睡了,看樣子今晚沒打算來個大招。
這狗東西不知道那根弦錯了,憋了一個多月沒有紓解,隔三差五地在小本本上記來記去,今晚居然大發慈悲的放過她。
檀灼起初不敢閉眼,一閉眼睛,便是一雙雙窺視的眼睛。
讓她不自覺地靠近了朝徊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