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搜不到一點消息,隻能從檀灼這邊著手。
可惜她沒有個人賬號,在博物館官方下面留言,官方隻說鑑定師私人事情,他們不過問。
搞得人心痒痒。
越是神秘,越是讓人想要挖掘。
後來有人在評論區爆出檀灼經常做勞斯萊斯上班,頓時引起了小範圍的‘地震’,各種猜測頻出。
對於周毓霖這件事,檀灼那天得知自己半夜夢遊跟人家語音,後來想了想,又給他發過消息道歉。
大小姐駕到:【很抱歉,那天晚上嚇到你了吧。】
周毓霖以為檀灼指的是被她老公接語音的事情,確實有受到驚嚇:【沒事沒事。】
幾秒後,他又回復:【姐姐,你……注意安全。】
檀灼:???
注意安全?
他是猜到自己夢遊了嗎?
天吶,那天晚上她到底跟周毓霖說了什麼?
大小姐駕到:【我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周毓霖:【啊?】
檀灼看著他的問號,也有些迷茫,略一沉吟,試探著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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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駕到:【為什麼讓我注意安全?】
很快,周毓霖便又發了消息過來:【我感覺你老公有點反社會人格,佔有欲還很強,所以讓你注意安全,對不起,我可能沒立場說這些,可沒忍住。】
檀灼:“……”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髒話,很髒很髒很髒,想把朝徊渡給就地埋了那種!
合著半天,昨晚她沒有夢遊和人開語音!
那她夢遊幹的事情,從朝徊渡嘴裡說出來,有幾句是真的?
什麼舔他含他親他的,是不是都是假的?
她之前還因害他洗冷水澡而愧疚,後來幾天老實地配合進行夫妻生活,最近每天晚上都要做兩次以上,然後早晨還要再晨練一到兩次。
現在信任全線崩塌。
檀灼神色冷靜地回復了周毓霖幾句,並且真誠感激他在微博為自己發聲的事情。
但僅此而已。
她還是拎得清的,不管自己與朝徊渡的婚姻多麼塑料多麼脆弱,但並不是假的。
道德與從小到大的教養,不允許她在婚姻存續期間與任何男人有出格的曖昧關系。
況且,既然沒辦法回應對方的感情,自然不會故意吊著他。
隨後檀灼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聲討某個罪魁禍首身上。
今天還特意早點回家,準備興師問罪。
豈料朝徊渡居然又又又出差了。
若是其他城市,檀灼一定要追過去。
然而崔秘書說他去的是深城。
算了。
這個城市,她有心理陰影。
最近她都在修復館那邊,極少回‘梅簡’。
用師兄的話來說,他好不容易騙來的首席鑑定師,都快被博物館挖走了。
這天她有空回工作室。
梅溪汀還問她:“你如果打算正式入職博物館,我也不攔著。”
最近鑑定館和修復館都想讓檀灼正式入職博物館,其實梅溪汀早就知道,自家師妹這顆珍珠鑽石,遲早要被發現的。
檀灼卻很明白自己要什麼,她靠坐在自己這兩年做鑑定時常坐的雕花椅子內,這是當時入職時,特意從家裡搬過來的,以前爺爺做文物修復時常坐的。
坐在這把椅子上,她就會想起爺爺曾經的教導。
教會她鑑定古董,修復古董,不是為了成為她撿漏斂財的工具,而是讓更多文物重見天日,不被埋沒。
博物館的工作雖好,或許是很多鑑定師、修復師的終極夢想,與她而言限制太多。
檀灼搖搖頭,仰頭看向梅溪汀:“師兄,其實我想開個古董店。”
“讓藏在家裡那些古董,重見天日,找到它們新的主人。”
而不是幾十年上百年的藏在暗光裡,不見天日。
其實也這是爺爺的夢想,可他一直沒有機會實現,因為這些古董價值太高,輕易現世,或許會成為檀家人的催命符。
檀灼不知檀家這次破產與古董有沒有直接關系,但父母和奶奶出國至今不跟她聯系,不得不讓她多想。
梅溪汀若有所思:“你確定?”
檀家坐擁巨寶,當初連檀老爺子都尚且不能確定護得了這些古董。
他嘆了聲,“從感情上來講,我應該支持你,但是理智告訴我,這很危險。”
檀灼懂師兄的意思,輕抿了下唇,闲闲地笑了聲:“今時不同往日。”
“藏著掖著更容易被覬覦,倒不如大大方方現世。”
這也是她最近從每天被官方拍攝視頻中得到的靈感,如果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古董店,她的藏品,但凡消失一樣,便會引起眾多人的注意力,那麼那些私下覬覦的人,會不會不敢輕舉妄動。
若是藏得深了,被人偷偷盜走,她都無處申冤。
更何況,如今趁著她有朝太太這個身份……
臨近中午,半開著窗戶有點熱。
檀灼從旁邊架子上,拿了把繪了鶴紋的小扇子扇著風,一邊懶洋洋地道,“也不急,我準備抽空先回去清點一下古董。”
這是個非常大的工程,之所以提前告訴梅溪汀,是找他幫忙。
梅溪汀也笑了:“你倒是信任我。”
檀灼很理直氣壯:“爺爺說了,這世界上不相信父母,也要相信我的師兄大人呀。”
她爺爺眼光素來好,就沒出錯過。
對了,朝徊渡也是爺爺選中的。
檀灼細想了一下……
除了那方面需求量大了點,性格狗了點,其他也還……就那樣吧。
總之爺爺眼光好,所以她信任師兄,至於朝徊渡還得再觀望一下,經過周毓霖這茬兒,對他的信任度直線下降。
就在他們討論什麼時候回去整理古董名冊時,外面傳來童童的敲門聲:“檀老師,你的前客戶來了。”
前客戶?
檀灼都忘了自己還有什麼客戶了,她好久沒有接新的鑑定任務。
梅溪汀反應過來:“是茶館那個,找你問殘卷的事兒。”
“來好幾趟,你都不在,我就給你應付過去了。”
又不是什麼正經客戶,梅溪汀也懶得和檀灼說,這位客戶直接被他拉黑了,以後不接他的活兒。
檀灼指尖把玩著扇柄,“找我幹什麼,不應該找錢之延嗎,他應該很樂意高價買下那個殘卷吧。”
說到這裡,梅溪汀就想笑:“自從上次直播翻車,他連考古隊都不去了,總覺得大家在嘲笑他。”
“其實他主動跟你道個歉,頂多也就是丟臉點罷了,在圈子裡還能混,畢竟年輕氣盛嘛,給年輕人個機會,現在裝死,反倒是讓人不恥。”
前段時間鑑定圈的談資是檀灼,如今就是錢之延,相較於檀灼那個沒有證據的料,錢之延這邊可是實打實的,自然熱鬧的很。
至於這個茶館老板屢次過來,意思明顯,想要讓檀灼出高價買下。
畢竟她手裡有原本,甚至是修復過後的。
殘卷留在自己手裡也沒用,毫無價值。
梅溪汀一言難盡:“他要價五千萬。”
五千萬,可真敢要。
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
檀灼又不傻,涼聲嗤道:“我負債累累,買不起。”
若是這人給一個合理正常的價位,為了保留原本,檀灼可能還會買下。
雖然沒什麼必要,畢竟原本修復的真的非常還原,即便有了殘卷,再重新修復,或許都沒有現在的完美。
梅溪汀也贊同。
他們不佔人便宜,自然也不會傻乎乎吃虧。
“你等會從後門走,免得他在前門堵你。”
檀灼:“行。”
‘梅簡’的後門也是一條小巷子,盡頭開滿了白色芍藥花,非常雅致,檀灼偶爾也會從這邊走。
這裡的芍藥並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並非朝園後山那些重瓣華美的芍藥鮮豔奪目,可檀灼莫名地想起了朝徊渡,鬼使神差地摘了一朵。
摘了之後,又想懟回去。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檀灼站在花叢裡,瞥過不遠處垃圾桶時,猶豫了兩秒,還是沒有丟進去,而是帶回了泰合邸主臥。
朝徊渡出差快一星期了。
床頭甜百瓷花瓶內是佣人來換的,亦是每日從國外空運的最新鮮的香檳色玫瑰。
檀灼將這朵幾乎與甜百瓷融於一體普通芍藥,塞到了名貴玫瑰中間,霸佔C位。
不符合花藝師的審美,但有種野趣的美。
檀灼泡了個澡,又從頭護膚到腳,不經意瞥到自己的花藝傑作時,越品越滿意。
興致來了,她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發給朝徊渡。
大小姐駕到:【怎麼樣,不比你的插花技術差吧?】
此時,返回江城的車廂內。
俊美男人薄唇勾起淡淡弧度,跟他比插花技術?
幾秒後,檀灼收到了回復。
是朝徊渡的兩條簡短的語音消息——
“比比。”
“視頻。”
聽到朝徊渡準備和太太開視頻,前方崔秘書很自覺地打開了隔板,並且面不改色地遞給司機一對藍牙耳機,然後自己也塞上。
檀灼還真是被他激起了好勝心,比就比,誰怕誰啊。
而且,自己絕對是有天賦的。
隨便這麼一擺弄,就特別好看。
一開視頻,他那邊有點黑,檀灼歪著小腦袋,狐疑道:“你那邊沒開燈?怎麼比?”
“那柄芍藥小鏡子呢?”
“在抽屜裡,幹嘛?”
“比賽花藝還要用鏡子嗎?”
自從上次朝徊渡用在她身上後,檀灼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都沒再把它當正常的放大鏡用,難以想象,她在博物館正兒八經鑑定時,手裡拿著個情。趣玩意兒。
怕自己手抖。
更怕這玩意兒突然失靈,當場給表演個彈出一截來,在座的大佬全都是見識過古代各種這方面用品的,肯定能意識到這東西的用處,她還要不要混了。
“嗯,用它插花。”
朝徊渡理所當然地回道。
用什麼插花?
檀灼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原本正摩挲著小鏡子背後鑽石鑲嵌的芍藥花,思考著要不要定制個沒有那方面功能的。
乍然聽到朝徊渡的話,下意識看向屏幕裡的黑影。
等等,檀灼突然發現,他在車裡,哪有什麼花?
跟她比個毛線球球的花藝。
所以他插花的意思是……
檀灼雪白肌膚上迅速浮現了一層緋色,“我不要。”
朝徊渡語調徐徐,像是命令般:“枕頭墊在腰下,鏡子還有一個用法,不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