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商才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朝總喻指的好像是人!!!
呸呸呸,酒後還要吃一口狗糧。
檀灼氣鼓鼓地掛斷電話,還沒氣幾秒,緊接著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Zhd:【等著,凌晨後到。】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不是在江城,而是在深城。
相隔了四百公裡,將近四五個小時的路程,昨天因為堵車的緣故,師兄愣是開了五個半小時。
等朝徊渡到了,還得好久好久,而且萬一他又有急事,來不了怎麼辦。
況且,今晚肯定趕不來了……
檀灼倒在酒店枕頭上,望著華麗的水晶吊燈,倏爾浮現出攜帶的某樣東西,匆匆下床,打開衣櫃內半合的行李箱,將塞在裡面整整兩天一夜的枕頭拿出來,揣進懷裡,用臉蛋蹭了蹭。
淡淡的木質白檀香氣息瞬間充斥整個呼吸。
原本一直紊亂的心跳,也逐漸平靜。
檀灼以為自己應該睡不著的。
但是莫名其妙的,抱著朝徊渡的枕頭,又枕在酒店散發著清香的枕頭上,她居然在滿室耀眼的燈光裡,慢慢陷入了沉睡。
並未發現,自己是那種毫無意識的沉睡。
童童是個夜貓子,等到玩夠了遊戲,準備睡覺時,已經快要1點。
想起檀灼之前的反應,有點擔心,她手裡有檀灼房間的卡,所以準備悄悄去看一眼,如果睡了自己就放心回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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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
房間內居然是空的!
第27章
檀灼睡夢中,感覺睡前緊揣在懷裡淡淡的白檀香越來越遠,最後消弭於無形,她以為自己不小心把枕頭掉床底下了,想去撿起來,可身體仿佛被禁錮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發生什麼,奇怪的是怎麼都醒不來。
呼吸間逐漸變成了汽油味。
是做噩夢了嗎?
直到……
一陣又一陣金屬敲擊聲回蕩在耳邊,檀灼猝然睜開眼睛,看清楚處境後,瞳孔緊縮——
她不在酒店。
檀灼下意識地眯起眼睛,習慣了昏暗光線後,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棟廢棄的美術館大樓內,牆壁上有殘肢和器官塗鴉,佇立著錯亂又似有規則的廢棄集裝箱和玻璃罩展櫃,破損的水泥地面到處流淌著髒兮兮的黑水,像是迷宮,完全看不到大門在哪裡。
檀灼小心翼翼地扶著牆壁站起來,剝落下來的牆皮哗哗的往下掉,嚇得她輕顫了下。
是夢遊嗎?
可怎麼會夢遊到這種地方。
下一秒,伴隨著一陣似金屬劃在玻璃上的聲音,“刺啦刺啦”刺耳到令人心髒極度不適,偏偏由遠及近,越來越近。
直到繞過離她最近的遮擋物。
露出對方的真面目。
詭異光影下,孟琛依舊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若是忽略此時他手裡的金屬棍子,“看到我,檀小姐很意外。”
檀灼視線落在對方胳膊上,有一塊淤青,腦海中想起童童昨晚的話,心裡冰冷一片。
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綁架。
這段時間窺視她的,也是這個人。
酒吧裡那個想逼迫她就範,面對朝徊渡後又唯唯諾諾古董商孟琛,檀灼都要把這個人忘記了。
可她入住的五星級酒店,他到底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將自己移到這裡的?
檀灼眼底泄露幾分焦急。
童童他們發現自己被綁架了嗎?
強迫自己要保持冷靜,這個時候隻能靠自己了,聯想到姜清慈提過他如今破產的事,她故作鎮定地談判:
“你跟蹤我、綁架我,無非是圖財,說個數吧。”
孟琛欣賞著少女天真又刻意掩蓋驚恐的神色,足足半分鍾後。
他卻突然舉起金屬棍用力砸向旁邊的遮擋物。
“哗啦。”
玻璃炸開的聲音傳遍整個空曠的室內。
檀灼終於掩不住驚嚇,捂著耳朵驚叫出聲,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弱小到一根手指就能碾碎。
“哈哈哈哈。”
孟琛大笑出聲,似乎很享受這種獵物受驚的樣子。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重新恢復儒雅,“圖財?”
“檀小姐對自己魅力認知不清。”
“我圖得一直都是色,尤其像你這樣幹淨又單純的女孩子,我最喜歡玩了。”
“金尊玉貴的大小姐被玷汙被摧毀,你的反應,一定會更有意思。”
檀灼幾乎站不穩,扶著牆壁的指尖用力,幾乎要把薄薄的指腹碾破,想起他在酒吧裡懼怕朝徊渡畫面,“你敢,我老公不會放過你。”
“敢不敢他都不會放過我。”
孟琛像是狗急跳牆,臨死前最後的狂歡與盛筵,檀灼如今在他眼裡,就像是垂死的獵物。
享受獵物垂死前最後的掙扎,是他人生最大的樂趣。
“別奢求他來救你,因為沒人知道你在這裡。”
隨即,他看了眼掛在破損牆壁上的鍾表,忽而詭異一笑,“現在才凌晨1點,就這麼享受勝利果實太過無趣,讓我們來玩個捉迷藏的遊戲。”
少女經歷瀕死前的掙扎,從心懷僥幸、到崩潰、最後絕望,那畫面一定更美,味道更好。
“我數二十個數,你可以開始藏了,被我捉到……會有懲罰。”
二十個數字,像是死亡倒計時。
隨著話音落下。
燈光陡然亮起。
檀灼首先看到的對面牆壁上的鮮紅顏料塗成咧嘴笑的唇,夾雜著抽象的人體器官,最後扭曲成一雙雙怪異的眼睛,四面八方的窺視她。
空蕩蕩的廢棄館內,仿佛四處都有回音。
檀灼頃刻間感受到漫天而來的窺視,心髒像是被人踩著的同時又狠狠地碾了碾。
空曠與被窺視後的強烈驚怖感,有種詭異的熟悉感,此刻四面八方交疊翻湧著想逼進腦海,仿佛潛藏在記憶深處,曾經發生過一般。
瘋狂叫囂警示,讓她快點逃,不然會發生更恐怖的事情。
精神即將崩潰時,檀灼腦子裡想的卻是朝徊渡,真的不會來救她嗎?
凌晨1點。
伴隨著警察鳴笛聲,一架私人直升機同時在深城酒店頂樓停機坪落下。
從駕駛艙下來的男人穿著黑色飛行服,特制的長靴裹住腳踝,從夜色中走來,身上仿佛沾染了夜風的凜冽與薄涼,氣場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不過此時左手卻提著一個與氣場格格不入的精致甜品盒子,有種極致又奇妙的割裂感。
崔秘書和兩個保鏢暈頭轉腦的跟在身後。
剛一落地,便聽到太太失蹤的消息。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朝徊渡手指微松,精致的甜品跌落在地上,摔成一團。
而他沒有理會的意思,徑自下樓,低沉嗓音像是冷到骨子裡,讓人頃刻間後頸發麻:“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蹤?”
酒店負責人也很崩潰。
對啊,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蹤,失蹤那位居然還是朝太太!
崔秘書也來不及幹嘔了,緊隨其後。
原本按照崔秘書的計劃,今夜應該是開車過來,畢竟調遣直升機,需要提前確認航線等,深更半夜,有些麻煩,去一趟深城而已,實在沒必要。
然而……
他們家朝總,從工作人員那邊得知這種甜品最佳食用時間不能超過三小時,直接讓人準備直升機。
要求三小時內抵達深城酒店。
崔秘書第一反應:這跟古代“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昏君行徑有什麼區別?!
作為首席秘書,當時他就想開口提醒上司,但看著boss那張冷漠薄情的側臉。
也就想了想。
此時,臨走前最後忘了眼那碎成渣渣的千層酥,崔秘書十分慶幸朝總要求派遣直升機時,他沒有學什麼忠臣死諫。
不然,若是boss沒第一時間趕來,他都不知道如何收場。
隻是誰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動朝太太。
整個酒店都被警察封鎖了,畢竟這明顯是一場綁架案。因為酒店所有監控以及周圍道路的監控全部被人為破壞掉。
走廊,檀灼的房間門口。
就在童童焦急與警察說著來龍去脈時。突然一道沒有半分情緒的聲線傳來,打斷了他們的交流:“先追蹤位置。”
童童下意識望過去。
她一眼便認出了朝徊渡的身份,因為與前天檀灼在車裡說得千萬修圖師P的美貌不同。
本人恍若雜志上的俊美男人出現於現實中,真人甚至比照片更好看但也更有壓迫感。
此時她沒心思欣賞這位的美貌,畢竟出了這麼大事情,梅老師和朋友續攤,估計喝高了,電話根本打不通,隻有自己,真的很害怕。
看到朝徊渡,更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對警察道:“這是檀老師的丈夫,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他說!”
警察這才開口:“對方買通酒店工作人員在檀灼的枕頭上做了手腳,還破壞了所有的監控設備,應該是早就蓄謀好的,不太好追蹤……”
說是不好追蹤,實則毫無頭緒,沒有半點進度,甚至連綁架犯是誰都不知道,工作人員還沒招供,不承認自己被買通。
朝徊渡看著面露為難的警察,眼神一寸寸冷下來。
他耐心有限,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尾指上的族徽戒指,看似從容沉斂,實則在場的人大氣不敢吭一聲。
忽而似想到什麼,朝徊渡向著崔秘書抬手:“工作手機,拿來。”
坐在角落的童童內心有點涼,檀老師都失蹤了,他還有心思處理工作,果然越美貌的男人越是冷血無情。
這時,朝徊渡淡淡掃向她,“我太太有個鑲嵌芍藥的珐琅鏡子,這次來帶了嗎?”
即便隻是一眼,童童都下意識坐直了身子:“帶來了,檀老師很喜歡,走到哪裡帶到哪裡。”
不過她不確定檀灼睡覺時候會不會揣身上,正常人應該都不會吧。
因為就住三天,檀灼房間裡東西不多,警察來的時候已經全部搜查記錄,上面並未有朝徊渡說的那柄珐琅鏡子。
也就是說,鏡子極有可能在檀灼身上。
檀灼昨晚睡前,整個房間內都縈繞著讓她不安和不適的氛圍。
本來就沒安全感,以為自己根本睡不著,打算睜眼到朝徊渡來的。
在他來之前,時刻都做好逃跑準備,自然會把最貴重的東西帶在身上,為此還選了個帶拉鏈的短褲,生怕不小心掉出來。
不過……
“這跟追查檀老師此時行蹤有關嗎?”
童童不解地問。
朝徊渡確認後,將手機交給警察,“為了安全,我太太身上的珐琅鏡子有定位芯片。”
“這個位置,在深城哪裡?”
在所有警察束手無措的時候,準備全城地毯式搜尋的時候,朝徊渡這個定位芯片的出現,一下子讓事情好辦多了。
這時,崔秘書已經給上面的人打了電話。
得知朝徊渡的太太在深城出事,局長親自趕來。
出動深城最強警力,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毫發無損地救出朝太太。
很快便確認了具體地點——深城一座廢棄的美術館內。
局長眼見著朝徊渡也準備上車,連忙阻攔:“為了以防萬一,這次出動了我們深城最厲害的特警部隊,絕對救出您太太。”
“像是這種歹徒,非常危險,您千萬不要去,免得被誤傷。”
他可賠不起啊!!!
若是朝家的掌權者和新任女主人在他負責的城市裡出事,局長不敢想會是怎麼樣的後果。
局長扒著窗戶苦口婆心。
朝徊渡薄唇溢出言簡意赅的兩個字音:“開車。”
局長:“……”
年輕人真是衝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