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難馭》, 本章共3044字, 更新于: 2024-11-19 10: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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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老婆——你老婆——你老婆——


  檀灼滿腦子都被這三個字包圍了。


  好好好。


  不用問了。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第6章


  朝徊渡同意了這個好友申請,等於同意了她這個身份。


  於是乎,檀灼理所當然地將泰合邸‘據為己有’,並進行‘適當’的調整。


  誰知道要在這裡住多久,萬一住一輩子怎麼辦。


  公認的風水最好,她指定能暴富!


  華美低調的客廳內,少女纖薄肩膀上披了件略顯松散的薄暮灰針織開衫,白淨手臂慵懶隨意搭在扶手上,明豔精致的眉眼沒有表情時,會有股子淡淡的清冷感,卻沒有太多攻擊性。


  然而下達整改命令卻邏輯清晰,不容置喙:


  “黑色大理石的餐桌太冷硬,吃飯沒胃口,換成V家那款象牙白的高定系列,他們家專門做家居,是幾百年的老牌子,更有質感。”


  “餐具換成同系列的,搭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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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捧著平板電腦跟在未來朝太太身後,一一記錄要更改的地方。


  檀灼掌心按壓了一下沙發坐墊,感受了下皮質,也不甚滿意,繼續道:“沙發不夠軟,皮質不夠細,換。”


  “還有我房間的玻璃花窗,暖色調的不夠高級,要冷調的,邊緣鑲嵌天然鑽石,不要人工鑽,更不要水鑽。”


  “床也不行……”


  “還有……”


  “好的。”


  不愧是朝家的人,管家效率很高,沒幾天,就按照檀灼的要求,更換了個徹底。


  自然,也沒忘記,將整理好的消費清單發給崔秘書留檔。


  崔秘書看到清單時,已經跟隨自家boss前往返程途中。


  崔秘書拿到清單,不對,應該可以打印成厚厚一本清單手冊,素來處事不驚的首席秘書,都忍不住咋舌——


  六百萬的沙發?八百萬的餐桌?上千萬的床,這都是金子做的嗎?


  繼續往下翻,更震驚了:什麼?窗框鑲鑽石,還不能是人工鑽石,要純天然的?


  地面要重鋪無限貼近漢白玉質地的磚。


  還要在她房間露臺,加裝一個懸浮泳池。


  啊這……


  他有權懷疑,朝總是被騙財騙色了。


  此時。


  私人飛機的休息室內。


  燈光下,男人眉眼冷冽深邃,無論骨相亦或是皮相,皆是無可挑剔,


  偏生還位高權重,財產數不勝數,多得是女人趨之若鹜。


  他們家boss潔身自好這麼多年,真會被小姑娘給‘騙’了?


  崔秘書下意識看向自家boss,欲言又止。


  朝徊渡難得有時間,正饒有興致地插花,他袖口慵懶隨意地挽至臂彎下側,一手拿著花枝,一手拿了柄淡金色的剪刀,落地臺燈光線極亮,反射出讓人不寒而慄的金屬色澤。


  他慢條斯理地修剪著玫瑰花枝根部,卻沒有碰莖上密密麻麻的刺,察覺到崔秘書的目光,冷淡地睨了他一眼:


  “啞巴了。”


  崔秘書打了個激靈。


  有種但凡他再敢支支吾吾,就會真的變成啞巴的預感!


  立刻將檀灼這幾天做的‘改造’一一傳達。


  朝徊渡修完花枝,選了尊收藏的甜白瓷花瓶,將花枝插進去。花瓶珍貴華美,層層疊疊的香檳色玫瑰開得肆意,相得益彰。


  他聽後,並未覺得驚訝,神色平靜:“倒是不客氣。”


  崔秘書聽不出這句話的喜怒,不敢揣測boss心思,隻試探道:“您看要駁回嗎?”


  花枝纖細脆弱,輕顫似的晃動許久,才逐漸安靜下來。


  男人指腹輕輕觸摸花瓣嬌嫩的邊緣,薄唇溢出極輕的笑音:“像這種名貴脆弱的花,自然得金堆玉砌養著,不然豈不是早早枯萎了。”


  崔秘書:“可您這株,未免太能……”浪費錢了。


  什麼花需要睡上千萬的床,用上百萬的餐桌吃飯……


  朝徊渡輕描淡寫:“這株隻是嬌氣了點,我還養得起。”


  下午兩點,飛機在江城準時降落。


  一下飛機,朝徊渡便被老宅來人攔住。


  “家主,老爺子震怒,正在老宅大發脾氣呢。”


  朝徊渡往機場外走去,似聽到陌生人的事情,眼神毫無波動:“發生什麼事了?”


  對方早已習慣家主脾性,連忙道:“三爺在外收了個古董花瓶就往老宅送,聲稱是找到了老爺子年輕時定情的舊物,沒想到……老爺子手裡剛好有真品,”


  朝徊渡語調涼薄,“把老爺子氣進住院了?”


  來人:“那倒沒有……是三爺被氣進醫院了。”


  “據說那尊赝品花瓶是三爺花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萬高價收來的,私房錢都貼進去了,得知是赝品後,氣急攻心,就暈過去了。”


  崔秘書:“……”


  這個數字,有點熟悉。


  該不會是上次三爺和檀小姐在會館裡談的那尊。


  朝徊渡嗤笑了聲,丟下冷冰冰的兩個字:“蠢貨。”


  “咳,三爺想請您去一趟醫院。”


  朝徊渡眉目清寒,沒有半點顧念親情的意思,裝都懶得裝,“沒空。”


  隨即,越過他徑自上車。


  崔秘書委婉地對三爺的人道:“朝總出差許久,公司還積壓了許多工作,請三爺好好養病。”


  頓了一秒,他不露聲色地提點,“對了,轉告三爺,眼力不好便引以為鑑。”


  至於討公道。


  想什麼呢。


  告狀告到未來朝太太身上,三爺這院怕是想再多住幾個月。


  至於古董真假。


  別說朝徊渡不在意,就是崔秘書也沒當回事。


  古玩界不成文的規定:買好買壞,自己負責。


  眼力不行,就別玩古董。


  “赝品?”


  聽到自己首次賣出去的古董,被放話說‘赝品’時,檀灼正在鑑定一幅書畫。


  乍然得到這個消息,潋滟如水的桃花眸錯愕抬起,而後直接搖頭否認,“不可能。”


  這尊青花瓷瓶是她家祖傳藏品,她也鑑定過,絕對是永樂年間的宮廷御制花瓶。


  檀灼身份要保密,除了親自以員工身份與垣先生親自接觸確認他真心入手,且絕不會高價買到國外,便將後續事情交給了師兄。


  就連走賬都是用梅溪汀的賬戶,她怎麼可能用赝品毀她師兄名譽。


  工作室內。


  梅溪汀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揉著眉心,“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可那邊垣先生認定這是赝品。”


  “而且人家長輩手裡已經有一模一樣的真品。”


  檀灼嗤笑了聲,有些無語:“不是,他怎麼就確定長輩手裡那個是真品?”


  梅溪汀:“他說,那是長輩的定情信物,有記號的,你這個沒有記號。”


  檀灼:“……”


  離譜。


  誰家鑑定古董真假是看記號?


  “總之現在垣先生認定我們是騙子工作室,要求還錢,交易作廢。”


  檀灼如畫眉目陡然冷下來:“他才像是騙子。”


  “不會是想空手白套我的古董吧?”


  “做夢。”


  梅溪汀遲疑地看向檀灼:“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那位垣先生來頭很大的。”


  感情上他是站檀灼的,畢竟小師妹什麼品行,他最了解不過,但對方可是……


  真不至於親自下場騙這點錢。


  檀灼敏銳地察覺到不對,下意識問:“什麼來頭?”


  事到臨頭了,梅溪汀也沒繼續幫人隱瞞身份,壓低了聲音,“他是朝家的三爺,全名朝晉垣,實打實的朝家嫡系一脈,不至於騙你這個小姑娘吧。”


  “朝家?”


  檀灼愣了下,而後紅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弧,“那就好辦了。”


  “好辦?”


  梅溪汀重復這兩個字,“你也是豪門大小姐,肯定能懂‘朝’這個姓代表的意義。”


  “這哪裡好辦了?”


  “這是踢到鐵板了!”


  惹到朝家的人,他們隻能息事寧人,即便師妹的花瓶是真的,這虧,他們不吃也得吃。


  這也是梅溪汀為難的原因。


  下一秒。


  梅溪汀的手機又響了。


  是朝晉垣發的語音消息:“在江城,還沒有人敢騙朝家人,賣赝品賣到我頭上了,知道我侄子是誰嗎?識相地趕緊還錢!不然在圈內封殺你們!”


  尋常人遇到這種不聽解釋不看證據還有權有勢的無賴,真得認栽。


  幸好。


  檀灼從來不是吃啞巴虧的性子,也被這話氣到,小臉緊繃,直接給朝徊渡撥打了電話。


  梅溪汀:“你給誰打電話?”


  檀灼冷哼一聲,“給他侄子。”


  梅溪汀:“???”


  誰?


  這廂,電話通了。


  檀灼上來第一句話就是:“你三叔是不是腦子有病,趕緊帶去治!”


  那邊靜默了幾秒。


  朝徊渡倒是沒生氣,反而發出低沉笑音,“不巧,他已經在醫院了。”


  輪到檀灼沉默:“……”


  氣氛一瞬間凝滯。


  沒多久,手機又傳來男人不疾不徐的話音,像是在她耳邊低語,“被欺負了?”


  檀灼眨了眨眼睛,驀地反應過來。


  一周沒見,差點忘了自己在朝徊渡面前的小嬌妻人設。


  少女漂亮臉蛋上的暴躁表情立刻變了,可憐巴巴地軟著嗓子告狀:“對,是被欺負了,我可真是受盡了委屈。”


  “你三叔非說我的真品是赝品!還要恐嚇我!”


  “他一定是看我們工作室勢單力薄,又沒有靠山,想騙我的古董。”


  梅溪汀親眼見識檀灼堪稱一秒換頭的演技。


  忍不住驚嘆。


  演藝圈真需要他師妹這樣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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