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祁神色稍有緩和,有些心疼地看著她:“你就是因為這個,不想結婚的?”
姜凝說:“沈宴和沈寂即便有了喜歡的人,我依然是他們疼愛的妹妹,妥妥將來長大有了喜歡的人,他也永遠是我的兒子。陸時祁,隻有你不一樣,你以後喜歡上別人,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會變質,再也回不了頭了。與其這樣,我寧願停在最開始的時候,或許還能保留一份美好的回憶。”
陸時祁喉頭微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宴說的果然沒錯,姜樺帶她的那些年,終究還是給她在婚姻方面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陰影。
她看過姜樺遭受背叛後,最狼狽的模樣。
那是她最害怕成為的樣子。
她這兩天心裡藏著這麼多心事,他竟一點沒有發覺。
陸時祁捧起她的臉,溫柔拭去她眼角的潮湿:“有心事卻不告訴我,今天突然就說不讓我追了,如果我剛才不拉著你追問,你是不是連句解釋都沒有就這樣走了?姜凝,你真的很會在我心上捅刀子。”
“對不起。”
這聲道歉,她說的誠懇至極。
至少在當下,她是相信陸時祁愛她的,她說那些話無疑會給他造成傷害。
可是她的膽子根本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大,她不敢陪他去賭婚姻裡的永遠。
陸時祁輕嘆一聲:“你什麼腦回路,追女孩、相戀、結婚這本就是循序漸進的過程,有誰規定你非得現在就有跟我結婚的想法,你才能被我追?”
“……可是我總要把話跟你說清楚的,我當初欺騙你,已經誤了你四年,我怕再耽誤你。”
“我不怕被你耽誤。”陸時祁鄭重地看著她,“從戀愛最終走向婚姻,對於不相信婚姻的人來說,本就是一種豪賭。或許隻有足夠愛和信任對方的時候,才會願意隻身入局。”
“凝凝,四年前你出現之前,我也不願意結婚,但是現在我已經為你改變了,禮尚往來,你也應該再給我一個嘗試改變你的機會,而不是剝奪我追你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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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低聲解釋:“我不是剝奪你追我的權利,隻是告訴你一聲,如果你覺得我當下這種不婚的想法跟你的最終意願相悖,你想放棄追求我,我是不會怪你的。”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麼舍得放棄?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不結婚又能怎樣?這並不影響我會一直愛你。”
陸時祁擁住她,幫她分析情況,“我知道你是因為重視我們的關系,才會提前說這些,但你的年齡本身就小我許多,妥妥的事是個意外,雖說提前做了媽媽,但你現在才26歲,我27歲的時候也說不婚,現在不是改主意了?說不定到明年,你就願意跟我結婚了呢?所以現在不能這麼武斷,順其自然就好。”
見她乖順下來,陸時祁用前額貼上她的額頭,親昵地蹭了蹭:“實在不行,你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可以一直不答應我的追求,就這麼吊著我也可以。”
他那張英雋的臉靠她很近,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在一起。
姜凝忽然有點不好意思:“我那話是開玩笑的,哪能真的吊著你,聽起來好像很渣。”
“你剛才是開玩笑的,我現在說的是認真的。你不是問我,如果你一直不答應,我能追你多久嗎?”
姜凝神色稍怔,下意識抬眸看他。
“當初你從童城跑回來,我毫無線索的情況下,都能堅持找你四年,如今你人就在跟前,我每天都能看到希望,那我願意追你的時間怎麼也得翻個十倍吧?”
陸時祁略微思索片刻,對她道,“我今年三十一歲,四十年後,是七十一歲。如果你真打算一直不答應我,我姑且先追到那個時候,你覺得怎麼樣?”
姜凝有點被他取悅到,眼底笑意漸濃:“四十年後,妥妥都結婚生子了,你還在追人的階段嗎?”
“是啊,到時候孫子孫女圍著我們,我就跟他們發牢騷,說你們奶奶真難追,爺爺追了四十年,到現在還沒追上呢。然後讓他們給我出出主意。”
姜凝聽著他的話,腦海中漸漸勾出圖畫。
起初隻是一個靜止的畫面,後來裡面的人物漸漸動了起來,鮮活又真實,就好像她以後真的會經歷一樣。
如果陸時祁那個時候還能陪在她身邊,就好了。
“我如果一直不答應,你真的願意一直追我?”姜凝又問了一遍。
陸時祁:“隻要是我承諾過你的事情,什麼時候不守信用了?以前沒有過,現在就更不會對你失信。”
姜凝原本有些凌亂的心緒逐漸平復,或許陸時祁說得對,她應該享受當下,順其自然。
她不再顧慮太多,踮腳雙臂纏上他的脖子,凝視他利落帥氣的臉片刻,最後定格在那張性感的薄唇上,半晌才輕聲說:“那我突然很想親你。”
她長睫簌簌顫動著,坦蕩直視陸時祁的雙眼,“親完你能接著追嗎?”
陸時祁垂眸,對上她泛著秋波的一雙眼眸,漂亮的瞳底漣漪蕩漾,明媚又勾人。
她的身體,又主動往他懷裡貼了幾分,等待他的回應。
彼此的臉靠得很近,陸時祁能看清她白裡透紅的臉上有細白絨毛,像熟透的水蜜桃,精致光潔,沒有絲毫瑕疵,左側眼尾處那滴淚痣透著別樣的韻致,美得動人心魄。
他聞到她身上甜淡的清香,一時眸色加深,呼吸變得灼燙,喘息間盡數噴灑在她臉上。
熱氣撲面而來時,姜凝的理智被拉回。
她登時有點後悔自己提這樣無禮的要求,正要從他懷中抽離,卻見陸時祁喉間微滾,俯首吻住她櫻紅的唇瓣。
這一次,他的攻勢沒有剛才那般急切,先是蜻蜓點水般覆上來,見她依然乖順沒有掙扎,才又轉而輕吮她的唇瓣,由淺入深,吻得格外溫柔。
他太知道怎麼能夠令她愉悅,姜凝逐漸陷進那份繾綣的溫柔裡,閉上眼給他回應,並主動向他索取更多。
他們吻得漫長又纏綿,兩個人都極有耐心。
直到姜凝不知何時被親得昏了頭,竟下意識卻解他的襯衫扣子,陸時祁終於有些失控,攻勢迅猛肆虐,絲毫不給她喘息的餘地。
感覺到襯衫的最後一顆紐扣被解下,陸時祁兀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沙發。
姜凝被他放在柔軟的沙發上,才注意到他衣襟敞開著,冷白皮的膚色下,腹肌的肌肉偾張,線條性感流暢,再往下能看到誘人的人魚線。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以後,她心底一陣不可思議,她果然是饞太久了。
姜凝知道自己該及時收手,卻又被他的身材蠱惑,忍不住色膽包天地伸手摸上去。
應該工作之餘沒忘了健身,他的腹肌硬邦邦的,壁壘分明,好像比以前更有力量感。
姜凝沿著腹肌的線條往下摸,指腹剛觸碰到他的人魚線,她的手被陸時祁攥住,男人幽沉的目光望過來:“還摸,知道再往下是哪了嗎?”
姜凝愣怔時,他牽著她的手過去。
姜凝心頭一跳,急忙掙扎兩下把手抽回來:“流氓!”
陸時祁被她的反應逗樂:“到底是誰在耍流氓?說好了隻是想親我,結果親著親著就動手動腳脫我衣服。”
姜凝:“……”
陸時祁看一眼身上完全敞開的衣襟,俯身過來,修長食指微屈,逗弄地撓了撓她的下巴,眯眼道:“你剛才單手解扣子挺熟練啊,四年前學的本領果然是一點沒丟。”
他笑了聲,“你要是想讓我以色侍人,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下次我可以主動點自己脫。”
姜凝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你還考慮?我看你是巴不得吧。”
陸時祁詫異:“這都被你發現了?”
他承認的太過坦率,半點不藏著掖著,姜凝險些被他噎住。
默了一會兒,她評價道:“陸時祁,你可真夠厚顏無恥的。”
“我這是實事求是,不像你口是心非,明明心裡想要睡我,嘴上卻說想要親我。”
“……”
陸時祁沉吟少頃,寬厚溫熱的手掌落在她的腰上,溫醇的嗓音裡帶著誘哄:“用不用我現在滿足你一下?你放心,事後你可以繼續說我沒追上,我也還和以前一樣接著追,咱們兩條線都不耽誤,你覺得怎麼樣?”
“?”
還能這樣?
什麼時候滾床單和追人變成各自平行的兩條線了?
姜凝頓時無語:“你快做個人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兒子在午睡隨時會醒,你這是在白日宣淫。”
他面上斯斯文文的,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話有問題,活像個衣冠禽獸:“不行嗎,以前又不是沒宣過。”
姜凝:“……”
這時,外面有妥妥的聲音傳來:“媽媽!爸爸!你們在哪呀?”
姜凝急忙把半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推開:“別鬧了,妥妥來了。”
妥妥午睡時間不會很久,她心裡算著時間就覺得他該醒了,果然。
妥妥來得正是時候,否則姜凝還真怕自己把持不住,最後成功被他勾引到,答應他所謂的兩條線都不耽誤。
理智回籠,她瞪向陸時祁:“追人就好好追,別耍滑頭想佔我便宜。”
陸時祁剛才被她一推,這會兒順勢靠坐在沙發上,無奈輕笑:“行,那今天就先算了,下次有機會咱們可以再商量。”
感覺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朝這邊來了,陸時祁側目對姜凝道:“你出去接他一下,但是先別讓他進來。”
“為什麼?”姜凝有些困惑。
“那小子一見到人喜歡往懷裡撲。”陸時祁說著,用手指向自己被撐起來的褲子,“我被你撩成這樣,被他看見你打算怎麼跟他解釋?”
姜凝趕緊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頭發,眼神胡亂在他那個地方瞟一眼,忍著臉熱道:“你自己冷靜一下,不要玷汙我兒子幼小純潔的心靈,人家還是祖國的花朵呢。”
要離開時,她又轉頭,“你的基因這麼強大,他以後長大不會也像你這麼狗吧?”
陸時祁正一粒粒把襯衫的扣子重新系上,聞聲牽起唇角:“那可難說。”
第50章 心動15
妥妥不知道書房在哪,一樓找完上二樓,一邊喊著,一邊挨個房間找人:“媽媽,爸爸,你們在哪裡呀?”
從臥室找一圈出來,恰好看到姜凝站在書房門口,正笑看著他:“寶貝,媽媽在這兒。”
妥妥眼前一亮,急忙跑過來撲進姜凝懷裡,依戀地道:“媽媽,我剛才醒來找不到你。”
姜凝笑著摸摸他發頂,柔聲說:“這不是見到了,媽媽又不會跑遠。”
“爸爸呢?”妥妥探頭往姜凝身後的書房看。
“……爸爸這會兒有點忙,我們先不要打擾他。”姜凝說著,牽起他的手去二樓的客廳。
陸時祁從書房出來時,姜凝正坐在沙發上陪著妥妥玩翻花繩。
妥妥聽到動靜扭頭看過去:“爸爸,你忙什麼呢,這麼久才出來?”
陸時祁伸手在兒子肉乎乎的臉上捏了下,意味深長地看向姜凝。
姜凝察覺他炙熱的視線,假裝沒看到,手裡的橡膠圈丟給陸時祁:“爸爸陪你玩。”
陸時祁看著她遞來的東西,想到剛才在姜凝的手指上輕而易舉被翻出花樣來,他眼神狐疑:“這怎麼玩?”
姜凝匪夷所思:“你連翻花繩都不會?”
陸時祁搖頭。
姜凝看向妥妥:“你爸爸小時候肯定很無趣。”
妥妥附和地點頭:“嗯,無趣。”
陸時祁:“……”
姜凝嘆了口氣,坐到他旁邊,接過橡膠圈在手指上翻出一個最簡單的花樣來,遞過去:“你看看我每根手指都是怎麼放的,然後你來撐著,我教你接下來怎麼翻。”
陸時祁看了一會兒,把自己和她對應的手指放在相應的位置。
這個動作,兩人的多根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
明明剛才在書房裡更親密的都做了,這會兒指節相貼,姜凝竟莫名有些別扭起來。
她避開他的觸碰,對著兒子道:“還是妥妥來玩給爸爸看吧。”
陸時祁察覺她泛紅的耳尖,笑著靠在沙發上,看他們母子兩個玩。
姜凝會翻花繩其實是姜樺教的,姜樺不喜歡她出門,更不允許她和異性有絲毫接觸,當姜凝乖巧聽話,任由她擺布的時候,她也會像天底下所有慈祥的母親一樣,陪她玩,寵著她,恨不得把天下間所有的好東西都捧來她面前。
後來姜凝逐漸長大,開始有意無意地反抗她近乎病態的掌控欲,姜樺為此氣得癲狂,囚禁她,打罵她,母女關系終於越走越遠。
“媽媽,該你了。”妥妥的催促拉回姜凝的思緒,她笑著繼續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