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沈寂剛從沈宴那裡知道陸時祁就是小五以前的男朋友時,氣得確實說要回去打他,不過當時被沈宴給攔下了,說這事不讓他插手。
直到今天上午,他跟沈宴說要回瀾城。沈宴不知道抽什麼風,給他發了陸時祁酒店的位置,讓他先去把陸時祁揍一頓再回來。
反正他本來就想去,就真把人給揍了。
沈宴看看時間:“過飯點了,吃午飯了嗎?”
“吃了。”沈寂坐在秋千架上,吊兒郎當地道,“你朋友陸時祁請的。”
沈宴挑眉:“你打了他,他還請你吃飯?”
說起這個沈寂也稀奇:“誰知道他怎麼想的,態度還挺好,我就想著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就宰了他一頓。不過吃飯的時候,我一不留神,他從我這騙走了一個消息。”
說到這裡,沈寂恍然大悟,“他可能就是想從我嘴裡套消息,所以才客客氣氣請我吃飯的,你這朋友挺陰險啊,我太單純了!”
“他向你打聽什麼消息了?”
沈寂擺擺手:“算了,不提也罷,反正就是小五的一個愛好。”
沈宴笑而不語。
他在醫院裡費盡口舌跟那小子分析半天,他如今可算開竅了。
當初的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一味地道歉認錯有什麼用,他應該想的是接下來做什麼事能讓小五高興,而不是原諒他。
何況,小五本來就沒有因為當初的事埋怨他,沒有怨怪又何須原諒?
他認錯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好好追人才是正經事。
“哥,你先前不是不讓我摻和小五和陸時祁的事嗎,說那是你朋友,你自己處理。”沈寂一時間想不明白,“你今天怎麼又突然讓我去揍陸時祁,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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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小五懷孕是真的,這頓打是他應得的,我和他相識一場,不好出手,你打他最合適。”沈宴沉吟片刻,“何況,我總要知道小五心裡到底怎麼想。如果她聽到陸二被揍的事完全無動於衷,事不關己,剛才那些話,我就沒必要告訴她了。”
“你的意思是,她在乎陸二,但是死不承認?”
沈寂有點納悶,“哥,你既然覺得小五四年前就喜歡陸時祁了,隻是她自己沒有發現,那你剛才怎麼沒有提醒她一下。”
“為什麼要提醒她,她沒發覺,隻能說明是陸時祁給的愛不夠多。”沈宴起身往屋裡走,“讓他慢慢追,我沈宴的妹妹本來就不該被他輕易得到。”
沈宴承認自己是個護短的人,在陸二和小五之間,他還是更偏心自己的親妹妹一點。
如果陸二和小五之間需要有個人主動,他希望那個人是陸二。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之前都是小五追的陸二,他的小五長這麼大還沒被人追過呢。
何況,他也算在小五跟前替陸二說過好話了。
沈寂看一眼沈宴的背影,跟著起身:“你要這麼說,我沈寂的妹妹更不應該被他輕易得到,得讓他多追一段時間!”
沈宴已經走到客廳門口,聞聲回頭看過來:“那你還讓他從你嘴裡套了消息出來?”
沈寂:“……”
第39章 心動04
昨晚上妥妥發燒,姜凝一夜沒怎麼休息。
下午沈宴和沈寂在樓下陪妥妥玩,她回房間補覺。
躺在床上,姜凝還在想著沈宴的話。
她當初招惹陸時祁卻沒付出多少真心,還想從他那裡得到真愛,這本身對陸時祁來說就不公平。
他既然看出了她別有所圖,不承認喜歡她,不願意跟她結婚,其實也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以為的他不會喜歡孩子,也僅僅是因為他的童年給他留下了深刻陰影。
每天待在家裡,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冷漠忽視,還要眼睜睜看著他疼愛其他的孩子,日復一日,這其實是一件很令人窒息甚至絕望的事情。
陸時祁有那樣的經歷,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他肯定會百倍呵護,怎麼可能真的會讓她把孩子打掉?
後來她不辭而別,在陸時祁的視覺裡,他想必是懵的。
他根本不知道他們兩個為什麼就突然到了那一步。
姜凝自己也沒料到,他會找她四年。
如今見到她以後,陸時祁還小心翼翼,一直跟她認錯。
可反觀自己,姜凝在妥妥的陪伴下,又有哥哥寵著,她這些年過得有滋有味,她很少想起陸時祁。
即便偶爾想到他,她也覺得他肯定忙著自己最愛的工作,如魚得水,瀟灑自在,狠狠地鄙夷他一番,罵他是狗男人,然後她再繼續心安理得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她根本沒想過自己無端闖進陸時祁的生活後又突然消失,會給他帶來什麼。
易地而處,姜凝覺得自己挺渣的。
她摸出手機,微信找到黑名單,一眼看到熟悉的微信頭像——陸氏集團的LOGO。
他被拉進黑名單時姜凝順手刪除了備注,如今是原本的昵稱:陸。
姜凝記得之前給陸時祁的備注是:我深愛的男朋友。
如今想想有些諷刺。
她從來沒有深愛過陸時祁,但是陸時祁愛上她了。
姜凝白皙指節握緊手機邊緣,長睫簌簌,濃濃的愧疚感讓她久久無法平靜。
把陸時祁從黑名單列表中移出,她原本想著跟他道個歉,道歉的話在輸入框裡來來回回的編輯了好幾次,最後又被姜凝全部刪掉。
她覺得這種話,還是當面說顯得比較真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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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一直想著等什麼時候見到陸時祁了,跟他當面道個歉,結果一連幾天過去,她沒有再見到過陸時祁。
先前她說過同意妥妥叫他爸爸,也允許他以後跟妥妥多相處,他是壓根沒往心裡去嗎?
他到底在不在乎妥妥這個兒子?
不知怎的,姜凝心裡突然有點悶。
一時間,她想跟他道歉的心也有點淡了。
他如果以後都不來了,那就這樣吧,反正這麼多年生活裡沒有他,她和妥妥也過得好好的。
轉眼又是周末。
周日這天,薛姨看著妥妥在院子裡玩,姜凝在書房把公司新出的珠寶樣品反復比對。
她覺得這些珠寶還不符合她對梵尼斯菲新品的預期,但一時還說不出哪裡不對。
正在糾結,隔壁的裝修聲又響了。
她煩躁地揉了揉腦殼。
隔壁好像換了個新住戶,今天是裝修的第五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聒噪的聲音能停下來,太影響她找靈感了。
她起身到窗邊向外看,隔壁院內的綠植很好地保護了主人的隱私,看不出裡面的情況,隻隱約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看到裝修人員拿進去的家具五顏六色的。
姜凝沒見過誰家裝修會選這麼豐富的色彩,完全找不到主色調,也不知道這個新鄰居是什麼審美。
想想就挺一言難盡的。
或許是哪個暴發戶要搬進來吧。
姜凝不喜歡沒有審美的人,她希望這個新鄰居以後能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姜凝無奈搖搖頭,回到辦公桌前忍著聒噪繼續為自己的珠寶絞盡腦汁。
好不容易,聒噪聲停下來一點,姜凝剛準備喘口氣兒,樓下院裡傳來妥妥的哭聲,隱隱約約,她還聽到妥妥說人販子什麼的。
難道又是先前嚇哭妥妥的那個人出現了?大哥不是說解決了嗎?
姜凝面色一緊,忙飛奔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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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臨今天又來了澗溪庭,不過這次不是工作。
他二哥在澗溪庭買了套房,最近在裝修,讓他過來盯著點。
他一來就發現,這房子就在他之前見過的小孩家隔壁。
陸時臨聰明的腦瓜當即明白怎麼回事,那小孩就是姜凝和他二哥的孩子!
難怪他前幾天剛把這小孩嚇哭,緊接著沈宴就跑去他的辦公室,把他給暴揍了一頓。
他臉上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幹淨呢。
原以為是陸嘉榮那臭老頭的私生子,陸時臨心裡還有點膈應。
如今知道這是自己的小侄子,他感覺格外親切,裝修那邊他胡亂盯幾眼,又溜達到了隔壁。
隔壁的大門沒鎖,他直接推開了。
小蘿卜頭這會兒撅著屁股在花圃裡刨土,院子裡好好的土地被他拿鏟子刨了個大坑,小臉玩得髒兮兮的。
他沒注意到陸時臨的靠近,胡亂用袖子擦了下臉,繼續埋頭刨土。
陸時臨雙手扶著膝蓋彎腰湊過去:“你這是幹嘛呢?”
妥妥回答:“我在挖地道。”
話音剛落,他察覺不對,轉頭看過來。
對上陸時臨那張臉,他驚慌失措地正要跑開,陸時臨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他身上臉上全是土,陸時臨也不嫌棄,騰出手給他拍打兩下,眯著眼笑問:“小孩,你媽媽呢?”
妥妥被他抱著,緊張的連掙扎哭喊都忘了,小臉有點白:“人,人販子叔叔,妥妥不值錢的,妥妥很便宜……”
陸時臨一怔,被他的反應逗樂:“還把我當人販子呢?”
薛姨見起風了,進屋給妥妥拿外套,剛出來就看到妥妥被個陌生男人抱著,那男人臉上還帶著傷,一看就不是好人。
她抄起門口的掃把跑過來,壓著內心的恐懼:“你,你是誰啊,你快放開孩子!”
陸時臨看過去時,薛姨把手上的掃把攥得更緊了,恐嚇道:“你知道這孩子的父母舅舅是誰嗎,你惹不起的,最好識相一點把孩子放下來,趕快走!”
陸時臨看向保姆的反應,更無語了。
他真這麼像壞人嗎?
許是因為看到薛姨,妥妥找到了主心骨,終於反應過來對著屋內哭喊:“媽媽,媽媽你快來,人販子叔叔又又來了嗚嗚嗚……”
他一邊哭,一邊在陸時臨懷裡掙扎。
陸時臨趕緊把他放下來,一時手足無措:“你別哭啊,我真不是壞人!”
妥妥壓根不理會,直接撲進了薛姨的懷裡。
薛姨丟掉掃把,緊緊抱著妥妥,依舊警惕地看著陸時臨。
姜凝聽到動靜急急忙忙從樓上下來,看到陸時臨意外了一下,又看向埋進薛姨懷裡哭的妥妥,當即了然。
她看向四年沒見的陸時臨:“我還以為到底是哪個神經病變態呢,原來你就是那個嚇哭我兒子三次的人販子?”
陸時臨:“……”
妥妥聽到姜凝的聲音,急忙跑過來嗚嗚咽咽的。
姜凝瞪了陸時臨一眼,抱起兒子給他擦了擦眼淚,柔聲哄著:“妥妥不哭,他不是人販子,你再看看,他跟爸爸長得有點像對不對?這是叔叔,是爸爸的弟弟。”
妥妥止了哭聲,淚眼汪汪地看向陸時臨,是有點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