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祁的臉色很難看，顯然他也沒料到自己被圍觀了。
應該是他剛才拉著姜凝去辦公室的架勢，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這群人就是仗著法不責眾，才敢一起圍過來偷聽。
姜凝原本發現被圍觀有些不自在，但轉念一想，又開心起來。
“這下你們56樓的人都知道你昨晚上被我趕出臥室了。”她拍拍陸時祁的肩，深表同情地問，“陸總，你這算不算晚節不保？”
陸時祁：“……”
第19章 撩19
姜凝回到一樓，去更衣室換掉身上的工作服。
從陸氏集團出來，她坐上陸時祁的車。
畢竟是第一次去陸家，姜凝覺得自己應該帶點禮物過去，便說：“咱們先去買點東西吧，對了，老太太喜歡什麼？”
陸時祁把著方向盤，一踩油門駛離辦公區域，才不鹹不淡地道：“幫你買過了。”
姜凝眉梢一揚：“我男朋友居然這麼貼心？”
既然是陸時祁準備的，必然會依照老太太的喜好，姜凝無須再畫蛇添足。
她放下心來，坐在副駕悠哉地託腮看向窗外。
車窗被她略微降下來一些，車疾馳時沁涼秋風吹起她散落下來的微卷長發，溫柔飄逸，足夠動人心魄。
陸時祁餘光看她一眼：“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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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點涼，姜凝把車窗升起。
想起什麼，她扭頭：“你今天突然帶我回陸家，是因為我不讓你睡臥室，你知道我生氣了，所以在哄我開心嗎？”
陸時祁不答反問：“你的意思是，帶你回陸家能讓你開心？”
前面堵車，車速慢下來，他扭頭覷一眼那雙澄澈動人的眼眸，“這麼迫切地想見我的家人，還敢說自己沒有目的性，真的對我毫無所圖？”
姜凝眉眼彎彎，笑得單純無害：“我當然對你有所圖呀，我那麼喜歡你，圖得自然是你這個人。”
陸時祁牽了下唇角：“那得看你圖到哪種地步，結婚不可能，如果是做我女朋友，你現在已經是了。”
他時時刻刻不忘提醒自己不婚，姜凝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嘴巴依舊很甜：“我什麼也不圖，隻要你能多愛我一些，我這些年的痴心就算沒有辜負。”
她一向喜歡甜言蜜語張口就來，陸時祁散漫開著車，對她的話不予置評。
陸家老宅坐落在童城最為寸土寸金的地界上，佔地面積卻很廣闊，且建造得極為講究。
車駛進豪華氣派的鐵門後，穿過一條樹蔭遍地的瀝青路，停在白色柵欄前。
姜凝和陸時祁下了車，管家接過車鑰匙將車駛進車庫，又有佣人接過姜凝帶來的禮物，笑盈盈道：“二少爺和姜小姐可算到了，老太太剛才還在念叨。”
白色柵欄入內，一條鵝卵石鋪就的石子路蜿蜒著通向別墅大廳，兩旁花圃裡的名貴鮮花婀娜綻放著，人穿梭期間猶如置身一片花海。
風吹來時花枝搖曳，陣陣花香撲鼻。
見姜凝盯著那些花看，陸時祁簡短介紹：“老太太喜歡花，平時用來打發時間的，這些全都是她的寶貝。”
說話間，二人進了高挑的別墅大廳。
陸老太太早已聽到動靜迎出來，一看到姜凝便被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吸引，她早聽陸三和關珩說陸二的女朋友很漂亮，沒想到如今一見何止是漂亮，竟然還是個絕色美人。
其實陸老太太對陸二突然談女朋友這件事一直將信將疑，直到此刻看見姜凝這張臉，她頓時疑慮全消。
一向隻知道工作的陸二會為這樣的姑娘傾心，實在不算是一件稀罕事。
老太太熱情地拉著姜凝去沙發上坐下，又吩咐人送來茶水瓜果和點心，不多時便擺滿了茶幾：“奶奶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又怕你不好意思說，就讓人每一樣都準備了些，喜歡哪些就隻管吃。”
姜凝看著茶幾上琳琅滿目的吃食，受寵若驚：“謝謝奶奶。”
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好意，她捏了一顆草莓放進嘴裡。
老太太見狀，趕忙把草莓挪到距離姜凝最近的位置，又笑吟吟跟她拉家常：“凝凝是哪裡人，在童城嗎？你父母都是做什麼的？如果住得近，什麼時候找機會咱們一起吃個飯。”
陸時祁長腿交疊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坐著，聞聲看過來：“奶奶，姜凝和我一樣，都是不婚，您就別操心了。”
言外之意，兩個不婚的人根本無須雙方家長見面。
老太太面上私有錯愕，轉頭看向姜凝：“凝凝也不打算結婚？”
姜凝原本還想好好拉攏一下老太太，豈料陸時祁突然來這招，她猝不及防，整個人有點怔懵，下意識看向陸時祁。
男人一臉坦然：“奶奶問你話呢，咱們兩個當初在一起時怎麼說的，你對奶奶實話實說就好。”
陸時祁不婚的名聲在外，無人不知，姜凝當初隻能靠著對陸時祁說自己也不婚才有機會接近他。
此刻他又主動提及這事，姜凝不好反悔，隻能對著老太太得體地笑：“是的奶奶，我們兩個隻是在交往，但是不會結婚。”
陸老太太面上的笑意明顯淡下來，眸底是遮掩不住的失望之色：“原來是這樣。”
她搖頭嘆息著，“我這老太婆果然是上年紀嘍，不懂你們年輕人心裡想什麼。”
原本熱熱鬧鬧十分活躍的客廳，因著陸時祁的話驟然間便涼下來幾分。
老太太雖然不悅，但也不會因此怪到姜凝頭上，很快整理好情緒，招呼姜凝吃東西，隻是比先前少了發自內心的歡喜。
見家長的話題中斷後便沒了可聊的內容，老太太又陪著姜凝坐一會兒，起身說去廚房看看晚飯怎麼樣了，讓陸時祁陪著姜凝。
老太太一走，姜凝闲闲地瞪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你這人真掃興，奶奶有你這樣的孫子也太慘了。”
陸時祁神色平和，並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你我本來就沒有結婚的打算，如果不解釋清楚，由著奶奶誤會下去，最後知道真相她更受不了。”
“那你幹脆別帶我回來就好了，如今還不是給了奶奶希望，又讓她失望？”
“帶你回來讓她知道我談女朋友了，她便不會再逼著我相親。”
“……”
怪不得當初老太太讓帶她回陸家，他答應的那麼爽快，原來是想利用她。
姜凝無語地看著他，最後冰冷地評價八個字：“心機深沉，薄情寡義。”
“我這叫遵守原則。”陸時祁抬眉，“你如果家裡也催婚，需要我在你家人面前配合，我隨時奉陪。”
姜凝皮笑肉不笑：“我比你小五歲呢，沒你那麼老，家裡人一點都不著急，用不著你配合我。”
似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陸時祁被她氣笑了：“嫌我老？”
姜凝實話實說：“跟我比著，反正算不上年輕。”
說到此處，她頓了下，似想起什麼，“上周末看電影，我們遇到的你那個表弟關珩，他就比你年輕很多，一看就是還在讀大學的弟弟，看著跟我年齡接近，超嫩。”
說曹操曹操到，關珩背著魚竿拎著魚桶從外面回來。
看到陸時祁，他笑著走過來：“二表哥，看我和外公出去釣了好多魚。”
話音剛落，他注意到邊上的姜凝。
上次跟著三表哥叫人家嫂子的事關珩還記著，當著二表哥的面他十分忐忑，不敢再亂喊人，斟酌後開口：“姐姐好！”
陸時祁擰眉：“你叫誰姐姐？”
關珩被問得一愣，笑意滯澀兩秒，轉頭試探著看向陸時祁：“那叫……嫂子？”
陸時祁不說話，算是默許。
關珩正要改口，姜凝搶先說：“我和你哥又沒結婚，叫什麼嫂子，叫姐姐挺好，我就愛聽人叫姐姐。”
她說著挑釁地看向陸時祁。
不跟她結婚，還想讓表弟叫她嫂子，美得你。
這時，陸老爺子也從外面回來，姜凝忙起身打招呼，兩人寒暄了幾句，陸老爺子喊關珩去把魚拿到廚房讓人收拾了，今晚上做魚給姜凝吃。
陸老爺子和關珩走後，陸時祁從單人沙發上起身，在姜凝旁邊的位置坐下。
他倚著靠背，手臂隨意地搭在姜凝身後的沙發靠背，似乎將她整個人虛攬著，從遠處看去兩人之間曖昧十足。
頭頂室內的光打下來，將他的影子籠在姜凝的身上。
陸時祁神色慵懶，似漫不經心地尋問：“你愛聽人叫你姐姐，我怎麼不知道？”
姜凝眨了眨眼：“你不知道也不奇怪，畢竟我總不能讓你叫我姐姐吧？”
說到此處，她表情故意誇大，“你年紀比我大，我聽了晚上會做噩夢的。”
說完還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離這個冷清冷心的大齡男遠一些。
“……”
陸時祁被她噎住，眼角狠狠抽了兩下，語塞。
關珩把魚拿去廚房又折回來，看二表哥和女朋友之間關系微妙，一時糾結要不要過去打擾。
姜凝注意到他的徘徊，主動尋問：“弟弟，怎麼了？”
關珩松了口氣，如蒙大赦地走過來：“外公說好久沒和二表哥下棋了，問要不要來一局。”
陸時祁看向姜凝，後者無所謂地聳肩：“你去吧，反正你坐在這兒也隻會氣人。”
陸時祁：“……”
剛剛到底是誰在氣誰？
陸時祁要去書房找老爺子下棋，關珩也跟了過去打算旁觀。
隻是上樓時，他敏銳地察覺到二表哥總是看他，眼神犀利，看得他整個人毛毛的。
書房門口，關珩終於忍不住自覺解釋：“二表哥，我已經大四了，學校沒什麼課才回來陪外公外婆的，我沒有逃課。”
“你今年大四？”陸時祁沉著臉，想到姜凝說他們兩個年齡接近。
姜凝也剛大學畢業，確實很接近。
“是啊。”關珩應著，見二表哥臉色更難看了，他又小心地試著尋問，“您老這麼看著我，我是做錯什麼事了嗎？”
陸時祁又看他一眼：“你小我幾歲？”
關珩雖然覺得詫異，但還是大概算了下，老實回答：“差不多六七歲吧。”
陸時祁又問：“我看起來比你老很多？”
“……啊？”這算是個什麼問題？關珩整個人更懵了。
他也不敢怠慢，連忙下意識恭維討好地說，“二表哥挺年輕的，您一點也不顯老。”
陸時祁有些敏感地抬眼，語氣不悅：“既然如此，你跟我說話為什麼要一直用‘您’？”
關珩脊背不覺間冒出冷汗，這年頭說話用敬詞也有錯嗎？
“算了，沒事。”陸時祁似乎也發覺自己的言行舉止過於荒謬，明顯嚇著這小子了，沒等他回答，推門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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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祁不在，姜凝闲著無聊，去前面的花圃看陸老太太的鮮花。
花圃中央有一小片休息區，擺著藤椅和圓桌，姜凝在椅子上坐下，抬頭能看到天上的星空，闲散又愜意。
她正樂得自在，陸老太太拿了個披肩走過來，關切道：“晚上這裡冷得很，把這個披上，小心著涼了。”
姜凝忙起身接過：“謝謝奶奶。”
陸老太太在旁邊坐下，很是和藹可親：“你爺爺剛釣了魚回來，個頭挺大，說今晚上一起做了讓你嘗嘗，廚師現在才開始殺魚，晚飯可能要遲一些，你若是餓了就先吃些點心墊一墊。”
姜凝把披風披在肩上，忙道：“沒關系的奶奶，我還不覺得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