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粉絲數量還是超出了預期。
盛清梨扶額,翻出手機道,“我想發個微博。”
林琳知道她的意思,“想發就發吧。”
盛清梨嗯聲,編輯微博發出。
她不是第一次呼籲粉絲不要機場接機,有機會的話,她會主動來見大家。機場接機人少還好,人多的時候會擾亂秩序,影響其他人,也有可能有一定的安全隱患。
把微博發出,盛清梨看到裴清詞立馬點下的贊。
她微微失語,沒忍住給另一輛車的人發問號。
裴清詞:「我贊同盛老師說的話。」
盛清梨:「你真不怕粉絲把我們倆吃了。」
裴清詞:「不至於。」
裴清詞:「我晚點過來找你?」
盛清梨:「……不要。」
裴清詞:「為什麼?」
盛清梨:「我們都在一起待了三個多月了,你還沒煩啊?」
裴清詞:「?」
裴清詞:「原來盛老師和我待三個多月就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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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梨:“……”
不知為何,她覺得裴清詞這話有點兒茶。
無語凝噎幾秒,盛清梨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說我們倆現在太多人盯著,緩幾天吧,順便倒倒時差。」
裴清詞:「不想獎杯了?」
在劇組的時候,盛清梨就一直念叨獎杯。
獎杯被裴清詞送回家裡照顧,兩人想它的時候隻能看看視頻解饞。
所以在電影殺青的時候,兩人還小聲商量過,回來後要第一時間去接獎杯。
盛清梨:「想。」
她思忖片刻:「明天?」
裴清詞:「好。」
兩人約好,盛清梨放下手機,對上林琳掃過來的目光。
她做賊心虛地抿了下唇,故作鎮定道,“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林琳:“裴老師消息?”
盛清梨點頭。
林琳瞥她,沉默幾秒道:“不管你們,公開前記得告訴我就行。”
盛清梨粲然一笑:“知道。”
盛清梨剛殺青回來,林琳給她放了幾天假,讓她倒倒時差,順便出戲。
她知道這部電影拍得有多艱難,人物設定有多苦。盛清梨一直是代入的個性,這樣的角色,她出戲會困難一點。
事實也是如此。
次日晚上,裴清詞深更半夜出現在盛清梨家裡,他把獎杯帶了過來。
之後幾天,兩人哪兒也沒去,就窩在家裡荒誕度日。
或許是旁邊有裴清詞在,有他陪著她,盛清梨這一次很快出了戲,甚至都不需要心理醫生疏導。
對此,林琳感慨,“早知道裴清詞有這作用,我之前就撮合你們復合了。”
盛清梨:“……”
怎麼說呢,林琳有這樣的想法,她一點不意外。
“不和你說了。”盛清梨胡思亂想一會兒,“掛了啊。”
林琳:“等等。”
盛清梨:“怎麼了?”
“下周你得恢復工作了。”林琳提醒。
盛清梨:“好,你把行程表發給我。”
掛斷電話,裴清詞從廚房走出。
瞧見她神色恹恹的樣子,他朝她勾了勾手,“怎麼了?”
盛清梨輕嘆了口氣說,“下周要恢復工作了。”
裴清詞輕笑,揚了揚眉道,“不想工作?”
“對。”盛清梨回答,“想躺平。”
裴清詞:“可以。”
他輕啄著她唇角,“我陪你。”
盛清梨:“?”
她眨眨眼,略顯茫然道,“你怎麼不說那句話啊。”
“哪句?”裴清詞問。
盛清梨:“我養你之類的啊。”
她斜了裴清詞一眼,“女朋友都說想要躺平了,換作其他男人,肯定就說我養你之類的。”
裴清詞:“……”
他被盛清梨控訴著,忍俊不禁,“你需要我養嗎?”
盛清梨思考三秒,“不需要,但你得說。”
裴清詞一臉受教,語調慵懶地說,“盛老師。”
盛清梨:“嗯?”
“想養你了。”裴清詞道。
盛清梨仰起臉,故意道,“我很難養的。”
“我有錢。”
“不僅僅需要錢。”盛清梨故意為難他。
裴清詞嗯聲,低頭尋上她的唇親吻,將人抱在一側的中島臺上坐著,聲線沉啞道,“還需要什麼?”
盛清梨認真地思考,還沒來得及把答案說出口,裴清詞便輕咬著她的下唇問,“要我嗎?”
盛清梨被他親的暈乎乎的,下意識張嘴:“當然……”
要這個字還沒說出口,裴清詞便滿足了她,“我給你。”
第五十五章
和裴清詞在家荒.淫.無度幾日後, 他有個品牌活動要參加,終於出了門。
盛清梨也一樣,裴清詞不在家, 她約上了鄔暖姝。鄔暖姝答應過她,帶她去見故事裡的人。
不過見面之前, 盛清梨沒有想過, 他們的見面地點會在墓園。
仔細想想,又似乎一切都是那麼地有跡可循,隻是她不太願意相信。
墓園裡, 兩塊墓碑靠在一起, 墓碑上的照片, 都掛著溫和又幸福的笑容。
看清楚墓碑上文字的那一刻,盛清梨紅了眼眶。
她將和鄔暖姝一起購買的花束放下,偏頭委屈巴巴地看向鄔暖姝。
鄔暖姝莞爾笑笑, 蹲下撫摸墓碑上的灰塵,將它們擦拭幹淨, 淺聲道:“帶新朋友來看你們了。”
她側首望著盛清梨,“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盛清梨做自我介紹, “你們好,我是盛清梨。”
她頓了下,抿唇道, “很高興能認識你們。”
見到你們。
鄔暖姝看她湿潤的眼眶,柔聲安慰,“別哭,我怕清詞找我算賬。”
“他不會的。”盛清梨淚眼婆娑地看向鄔暖姝, “他們是跳下去之後就離開了嗎?”
鄔暖姝搖搖頭,“沒有。”
說來也是幸運, 故事裡的桑雪和衡沂,在那天晚上是真的從雪頂位置跳了下去。
當晚的雪太大,桑雪和衡沂都沒有發現,他們跳下去的時候,雪和雪之間的高度算不上太高,又因為有大雪的“託舉”,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離世。
當然,意識到這一點後的兩人也沒有立即從皑皑白雪中爬起來。
他們是抱著赴死決心的。
他們躺在一起,望著漆黑濃濃的夜色,邊交流邊等待著生命的流逝。
晨曦微光出現的那一刻,衡沂已經沒有太強烈的脈搏了。
他這些年的身體本就虛弱,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實屬不易。
兩人相擁著,桑雪感受著他消失的那一剎那,產生了悔意。他們其實還有很多美好的時光,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
可惜的是,那些事隻能下輩子再完成。
桑雪閉上眼睛,將衡沂抱在懷裡,牢牢地抓著他。
就在她覺得自己的體溫也越來越低的時候,發現兩人消失不見,找了一整夜的管家和救護人員發現了他們。
他們獲救了。
聽到獲救這兩個字,盛清梨眼睛亮了起來,“然後呢?”
“然後,他們都重新活了過來。”鄔暖姝告訴她,“但這一段太過夢幻,我寫劇本的時候猶豫過,要不要把最後的結局告訴大家,但我又覺得,留下一些想象,或許更好。”
盛清梨點點頭,“活過來之後,他們沒有再自殺了吧?”
鄔暖姝:“沒有。”
兩人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清醒過來的時候,衡沂率先和桑雪說了,既然老天都不讓他們離開,那他們應該更堅強,更好地活下去。
桑雪對國內的生活抗拒,那他們就永居國外。
之後,兩人定居瑞士。
那對桑雪,對衡沂的病情都有幫助。兩人期間還回國待過一段時間,收養了幾個小朋友,給他們生活學習,男女都有。
時不時地,他們會單獨出門旅行,也會帶上收養的小朋友們一起,去更多桑雪好奇的,想要去的地方。
聽鄔暖姝提起陳年舊事,盛清梨望著她面容陷入回憶的神情,輕聲問:“鄔老師,您和他們——”
知道她想問什麼,鄔暖姝含笑告訴她,“我是他們收養的小朋友之一。”
她告訴盛清梨,“萬導也是。”
盛清梨大驚,“什麼?”
“很意外嗎?”鄔暖姝莞爾笑笑,“網上不是有過我們的報道嗎?”
盛清梨回憶,“我記得,您有家人的呀。”
“那不是我的家人。”鄔暖姝回答她。
鄔暖姝是被遺棄的,她出生那個時候,多數家庭都在爭先恐後想生男孩子,她是家裡第五個女兒,家裡養不起,所以把她丟在了孤兒院。
也是幸運,她被故事裡的桑雪和衡沂收養,供她念書上學,才有了現在的一切。
盛清梨怔然,伸手抱她,“抱歉鄔老師,我不清楚具體情況。”
鄔暖姝笑笑,摸了摸她腦袋,“我不介意的,我這個年齡,已經不在意那些了。”
盛清梨仰起臉,“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和裴老師可以做您的後輩呀。”
鄔暖姝:“好呀。”
她看著盛清梨,“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很喜歡你和清詞。”
盛清梨和裴清詞和衡沂桑雪是截然不同的兩對情侶,可不知為何,鄔暖姝看著他們,就像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桑雪衡沂。
或許是她內心渴望,期盼,年輕時候的衡沂桑雪也是這麼幸福,這麼快樂,沒有太多煩心瑣事拖累。他們身上呈現出來的幸福影子,是鄔暖姝期許在桑雪衡沂身上發生的。
兩人在墓園待了許久才離開。
離開墓園之後,鄔暖姝讓盛清梨去她家裡,晚上一起吃飯。
盛清梨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鍾宏茂忙著電影的事情,不在家裡。
兩人忙碌晚飯,一起用餐。
盛清梨和鄔暖姝有一定的年齡差,可很神奇的,兩人聊得很投緣。
聊到很晚,盛清梨才回家。
臨走前,鄔暖姝叮囑她,有空就和裴清詞來家裡,她和鍾導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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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裴清詞的視頻電話打來。
“喂。”盛清梨抱著獎杯,讓它的臉頰懟在鏡頭前,“裴老師。”
聽見她的聲音,裴清詞低低應著,“累不累?”
盛清梨:“還好。”
她把掙扎的獎杯放下,趴在沙發上,託腮望著鏡頭那邊的人,眉眼彎彎道,“裴老師今天好帥呀。”
裴清詞揚眉,看她巧言倩兮的樣子,“隻有今天?”
盛清梨哭笑不得,“每一天都很帥。”
裴清詞應聲,定定地看著她說,“怎麼這副表情,跟鄔老師聊得不開心?”
“不是。”盛清梨緩慢搖頭,“隻是有些難過。”
裴清詞怔然,知道她今天去鄔暖姝去了墓園,也知道故事裡的兩個人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