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澤在肩頭落下一個吻,鬱梨覺得痒,回身看崔澤,想起一件好笑的事。
“你的西服,鄭芝荷最開始問我選什麼顏色,我差點說酒紅色。”
崔澤眉頭一動。
嗯…如果鬱梨喜歡他自然可以穿,但是——
他怕訂婚宴當天所有人心思不在婚宴上,因為大家都在憋笑。
崔澤和酒紅色,裴浩承跟高洙沿兩個人能嘲笑他一輩子。
鬱梨也是想到這個問題,最後還是按照崔澤的喜好選了黑色,她怕她也忍不住。
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勾起,崔澤看出來了,眸色沉沉,似乎下一秒就會撲上來。
鬱梨適時說她要出去給宋敏晶看看。留下印子怎麼看。
崔澤側身給鬱梨讓路。
這麼聽話?鬱梨警惕著從崔澤面前走過。
在出去的前一秒,崔澤聲音響起:“鬱梨。”
鬱梨回頭:“嗯?”
崔澤很認真:“這次的訂婚宴,肯定能順利舉行吧?”
鬱梨手裡還提著裙擺,聞言捏緊了點,褶皺出現,她松開。
“不止是訂婚宴。”她道,“結婚也會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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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澤笑起來。
很難形容一個冷漠不愛笑的人笑起來是什麼感覺,鬱梨想了想,走回崔澤身邊握住對方的手:“一起出去吧。”
沒辦法,未婚夫沒有安全感,看起來跟個小可憐一樣,作為一名負責的未婚妻,當然要安撫他。
從試衣間到大廳,這條路上的光越來越亮,進入大廳的一瞬間,陽光盈滿全身。
三天後,權氏商業街剪彩現場。
權柄赫今天不在,作為在場身份最高的人,權恩英被簇擁著走到臺前。
有人拿著託盤來到她身側,她看一眼,裡面是一把剪刀。
她這位大哥真的沒來嗎?
權恩英往下望,權在璟正和一人交談,離得遠聽不清說什麼。雖說還年輕,她從來沒小看過這位侄子。
也許權柄赫吩咐了權在璟。
她神經緊繃,深吸一口氣,拿出了剪刀。
面上是得體的微笑,身邊全是恭維話,一邊懷疑一邊沉溺。她要是坐上那個位置,這些話就能成真。
都是權家人,憑什麼權柄赫繼承集團,就憑他年齡最大嗎。
權光基,看著吧,我絕對不會步你的後塵。
權恩英看向手裡的剪刀,該剪彩了,她伸出手。
權在璟驀地停止交談緊盯著她。
權恩英心裡一動,這是準備動手了?剪彩是一個暗號?
可這種場合,剪彩是一定會進行的,現實不允許她退縮。
好在她不是全無準備。
剪刀靠近彩帶,權恩英面朝下面的媒體背挺得筆直。手指分開再緩緩合攏,閃光燈一片,咔嚓——
彩帶被剪斷。
砰!
什麼東西在耳邊炸開,聲音像某種熱武器,權恩英握著剪刀的手微微顫抖,渾身一麻,呼吸都不由自主屏住。
緩了幾秒,她才發現是放的禮花。
呼,心頭大石落下,權恩英感受著身體,沒有哪裡不舒服,她還好好活著,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再看權在璟,權在璟和其他人一樣鼓著掌。
權恩英淡笑著下了臺。
被剪彩刺激,權恩英失眠一晚後終於忍不住了,隔天把秘書叫過來,腳下高跟鞋來回地走,氣勢十足中卻有一絲慌亂,她快速命令道:“不能再等了,現在就動手。”
秘書遲疑,時間太緊,他們的布置還沒做好:“會不會是想多了?昨天什麼都沒發生。”
他認為權恩英是心虛才會一直覺得權柄赫什麼都知道了,這麼多年明明一次馬腳都沒露,貿然動手很可能功虧一簣。
權恩英凌厲的目光掃過去:“等你被抓了就不覺得是我想多了。”
秘書隻得應下。
恰逢李賢珠在國外出差,已經出去一個多星期了,老爺子生日都沒趕回來,權恩英不想把精力浪費在李賢珠身上,畢竟李賢珠走的時候她還沒決定動手,要收拾李賢珠的話,就得分部分人力出去。
抓權在璟和權鬱梨是一樣的。
“權氏帝國最終隻能有一位主人。”她告訴秘書,“斬草除根。”
秘書懂了,權柄赫必須死。
“他去郊外考察,我們會在他回來的路上動手。”
權恩英頷首:“權在璟呢?”
秘書:“他今天請了假,說是發燒到四十度,今早去了裴渡醫院,應該是要住院,我會安排人進醫院。”
權恩英懷疑:“突然生病?”
秘書笑了:“昨天下午去生產線檢查,結果員工操作失誤,被關在冰庫裡好幾個小時。”
呵,權恩英哼一聲,活該。
“權鬱梨的話,我會讓彩榮幫忙。”
誰不知道權鬱梨走到哪兒安保團跟到哪兒,有人約著出去玩都開自家的車,從不上外人的車。
秘書說好。
一切有條不紊進行著。
周五,上午有課,鬱梨拿著書從教室出來,崔澤去了虞臺,裴浩承請假,隻有高洙沿跟在身後。
“食堂還是外面的餐廳?”他問。
下午沒事,鬱梨準備去公司:“去外面吃吧,我請客。”
吃完直接走。
高洙沿沒意見。
剛走兩步權彩榮打來電話。
這麼快嗎?鬱梨等了幾秒才接通,權彩榮沒有感情的聲音傳來。
“姐?”
鬱梨嗯一聲,權彩榮問鬱梨能不能去一趟她的學校:“老師讓叫家長,我不想聯系我媽,也不想聯系她的秘書。”
家長會這種以前都是秘書來。
“哦?”鬱梨語氣上揚,狀似很焦急,高洙沿在一邊看她演戲,“發生什麼事了?彩榮你沒事吧?”
權彩榮沉默一瞬:“和同學發生點矛盾,你沒時間就算了。”
“怎麼會沒有時間。”給高洙沿比手勢讓小狗自己去吃飯,鬱梨往停車場走去,“爺爺上次還說讓我多關心關心你,別怕,我馬上來。”阿西,掛了電話她感嘆,她真的是一個好姐姐。
驅車到了權彩榮學校,權彩榮不在九棠上學,選的另一所私立高中。登記後鬱梨進了教學樓,很快在辦公室見到權彩榮。
飯點,老師沒去吃飯隻為了處理這件事。權彩榮對面站著另一個學生,額頭被包扎上,正被家長拽著左看右看。
看來是打架,鬱梨表明身份後看向老師:“老師準備怎麼處理?”
老師欲言又止,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他能怎麼處理,還不是雙方家長的博弈。
隻是權彩榮姐姐也太年輕了,拼得過對方家長嗎。
鬱梨便看向坐著的家長,女人穿衣打扮都很有品,事實上,她們認識。
這人家裡做珠寶原料供應的,以前接待過鬱梨。
女人也認出了鬱梨,拉著自己女兒來到權彩榮面前:“權小姐,我並不想拉偏架,我女兒諷刺了你妹妹,你妹妹推了我女兒一把,讓她撞傷了額頭。”
“這傷我可以不計較,兩人都有錯,我隻要求互相道歉。”
她覺得很有誠意了。
鬱梨看向權彩榮:“你願意嗎?”
權彩榮搖頭。
女人忍著怒氣:“什麼意思?我覺得我的要求不過分。”
權彩榮:“我爹不疼娘不愛沒人教,當然不會道歉了。”
老師尷尬咳一聲。
鬱梨恍然,原來是這麼罵的。
“行。”女人看一眼權彩榮又看一眼鬱梨,她自認倒霉,“你覺得我女兒罵得過分便推了她讓她受傷,這氣也算出了,以後她不會再到你面前胡言亂語。”
拉著人出了辦公室,說是互相道歉,結果一個人也沒道。
鬱梨和權彩榮走出教學樓,她問權彩榮是不是還生氣:“這樣的話,可能以後沒人敢靠近你。”
有第一個不敢靠近權彩榮的人,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我無所謂。”權彩榮仰起臉,陽光很大,她沒有打傘,“沒有朋友算什麼,媽媽也沒有朋友,不照樣活得風生水起。”
“就算是姐姐你——”
她看向鬱梨:“如果你是我,你會比我還不屑交朋友。”
“啊,是這樣嗎?”鬱梨摸摸臉,她在權彩榮心裡是這樣的形象,還以為這一世有所改善。